第125章 番外一 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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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陛下同庆北王闹矛盾了。

    霍云朝回正阳后袭了爵位,卿天良想来想去还是给他封了个庆北王,把庆北王府还给了他。

    今日上朝,平日里氛围轻松的大殿突然显得肃杀起来,连向均都不太敢多言语,只管公事公办地禀报事宜,完了就问处理意见。

    卿天良冷哼一声:“我能出什么好建议,直接问庆北王就是,有他做主还轮得到我做决定?”

    向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扭头看霍云朝。

    霍云朝皱着眉:“陛下这是何意,朝中大事宜一直以来都是由陛下定夺,臣何时干预过陛下,您这样给臣扣帽子,旁的人还以为臣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等罪名,臣委实不敢当。”

    卿天良道:“那是,朝中里外都是你的人,你有没有管控我还不是你了算,你没有,在座的敢一句有?”

    霍云朝狠狠拧了一下眉头,脸色变得阴沉难看:“你非的把情绪带到正事上来?”

    卿天良也怒:“如今我是连一点脾气也不能有了是吗?那庆北王告诉朕,朕现在应当是个什么态度,您了朕照着做就是。”

    霍云朝又气又无奈,他俩闹矛盾,在于卿天良耐不住宫里枯燥乏味的日子要出去玩,他那帮狐朋狗友在一起后能玩什么?不是醉欢楼就是赌场,那种地方他能让卿天良去?

    便下了命令不准人出宫,狠心关了人几天,就开始找他闹了。

    霍云朝看着他,道:“陛下若是恨臣,押了臣入大牢就是,何必戳臣的心。”

    卿天良从龙椅上站起:“呵,还是我进去吧,你不就想关着我吗,如你所愿!”

    卿天良甩袖而去,霍云朝气得胸腔起伏,张了张嘴一句好话都没出来。

    围观整场吵架的大臣门声都不敢凑,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等待庆北王宣布散朝。

    其实,某种意义上卿天良的没错,朝中上下大部分臣子都听霍云朝的,因为卿天良对朝事懂的不多,他当了二十几年的纨绔,才当三年君主,哪有那个本事处理政事,都是霍云朝日夜不休在帮他,大臣有问题自然是找懂的人去讨论,所以问霍云朝也是为了让决策更加正确,只是从卿天良嘴里出来就变了个味。

    霍云朝也是人心肉做的,被伤了心没道理还往前凑,于是一甩袖也走了。

    向均作为丞相,是朝臣中少有的知道卿天良和霍云朝大婚的人。

    当初霍云朝带卿天良回宫,便开始着手安排婚事,上逼太皇太后,下胁巩老爷子,又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之用尽了手段,最终将那二位唬愣住了。

    太皇太后要子嗣,要继承人,霍云朝亲自去靖王封地走了一趟,要过继他的孩子,作为大嘉国未来储君培养,霍莹一脸斯巴达表情,把天上掉下来的这个馅饼接了。

    董太后没了话,看他二人怎么看怎么不舒服,不久后就搬离了正阳,去了别庄。

    巩老爷子是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什么自古帝王就没这么做的,卿天良一哭二闹三上吊,闹了三次离家出走,又跑到巩氏院子里哭诉,三天两头发一次疯,游了巩老爷子身边所有亲信,还拐带了巩清明陪他演戏,当着巩老爷子的面与巩清明暧昧不清,吓得巩老爷子终于开始考虑,与其让卿天良来祸害他的孙子,不如任那两个祸害在一起互相伤害?

    带着这样的疑虑,巩老爷子总算松了口。

    因为不怎么能见光,二人的婚事办的十分简单,只邀请了亲朋好友,借用了王宝相的家搭场子,卿天良从王宝相家出门,以尚书府远房亲戚的身份与霍云朝成亲。

    秦夫人被喊到尚书府,头一回嫁儿子,人慌心也慌,完全没了主张,最后还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阮裴旭帮忙主持的。

    秦可安和巩清明负责送亲,左业和况融负责接亲。

    秦可安双手环抱胸前,靠在门口看着穿上红嫁衣的卿天良,撅眉:“怎么就不是他嫁过来?”

    卿天良道:“怪谁?怪你我当年剿匪时穿了嫁衣同山匪拜天地,若是我不穿一回跟他拜,他能意难平到死。”

    秦可安语塞,这确实怪他。

    李橘和李怀英一起讨论八卦,最后李怀英终于弄清楚了,霍云朝的绯闻男友们其实至死至终都只是卿天良一个,所谓的金屋藏娇的娇,也就只有那一个娇。

    李怀英也不知是无语还是震惊,最后在李橘喋喋不休中捂住了李橘的嘴:“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以后别再。”

    “什么嘛,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跟我提起。”李橘不满,对哥哥这种不负责的行为很是不认同。

    李怀英闷闷的,跑去喝酒了。

    朝中大臣就只到了向均、老尚书大人还有王宝相他爹、皮少贤他爹这几位。

    代表皇家的来了个萧王、霍莹和洪公公。

    王宝相和皮少贤自不用,霍莹也携带自己的妻子而来,还抱着一岁半的孩子,这就是以后的太子,霍莹盯着自己夫人怀里的崽,严肃道:“你可不能学他们,死也要给我娶妻生子。”

    孩子手挥过来舞过去,啪一下在霍莹嘴上,霍莹直起身,面色正经,无视这尴尬一幕。

    周玉、王刚、谢佳龙等人被叫来帮忙,从下手到煮饭抬轿,一系列人都是影卫和将士们,他们可不敢用别的不熟下人,万一被谁发现成亲的是当今陛下,那不天下大乱了?

    应离、段幂儿、段律几个孩子玩到了一块儿,缩在假山旁不知在扣什么洞。

    高落红送了一份昂贵的礼物,附信她就不来了,夫君最近情绪不好,她得在家看着。

    那是一对怨偶,卿天良亏心亏肺不敢见东方玥,他们不来,他还自在一点。

    霍云朝为这个也同他置过气,怪卿天良在心里给东方玥留了个难以割舍的位置,一辈子都记忆深刻。

    霍云朝携带丰厚聘礼来娶亲,锣鼓喧天,那些赌霍云朝娶谁的赌徒输了个彻底,大婚当日纷纷挤在街道两旁观礼,可惜新娘子坐在花轿里根本看不到。

    至此后,这两人,人前君臣人后夫夫,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就是吵架的时候难免影响过大。

    向均叹息,被迫主持散朝。

    卿天良回到寝宫就开始像蚂蚁一样绕着厅堂乱转,巩清明斜倚在柱子上,看着他道:“现在这么焦灼,气话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卿天良抬起头:“要你管。”

    巩清明无辜举起双手,道:“我就是来跟你一声,庆北王每天在你入睡后都会爬起来继续处理奏折,每日睡不了几个时辰,你想玩也去他放心点的地方,没日没夜的操心,是会短命的。”

    “你以为我不心疼?他自己要折腾我能怎么办?我没有叫他休息?我除了让他赌气不来朝堂,还有什么办法阻止他鞠躬尽瘁?烦死了!”卿天良继续焦灼。

    巩清明挑了挑眉,好家伙,人家恩爱着呢,他担心什么。

    “那行,我族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就不扰了。”巩清明笑了笑。

    卿天良突然停住步伐,看向巩清明欲言又止。

    巩清明歪了下头,示意他有话直。

    卿天良走近两步,问:“你……就你有没有那之类的药,就让人很想做,做完又只想睡的那种?但不能对身体有伤害。”

    “……”巩清明扣脑壳,“您等等,我回家去找找,找到了给您带来。”

    卿天良尴尬目送人离开。

    第二日,巩清明把药送来了,一个黑瓷瓶,里面装了五六粒黑丸。

    卿天良将药瓶揣兜里,神情愤愤。

    他没去上朝,霍云朝组织朝会,把重要的迫在眉睫的事情处理了,便去寝宫找人,被侍从拦在宫外。

    霍云朝只在外站了一会儿,便回了庆北王府。

    入夜,窗外虫鸣,扰得人思绪杂乱,霍云朝独自在书房里发呆,毫无看书的心思。

    卿天良罩着一件黑色大斗篷潜入院子,被左业抓住,卿天良掀开帽子对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左业识相地闭了嘴,放卿天良进屋。

    卿天良在屋外站立,含了一颗药进嘴里,便推开门走进去直奔霍云朝。

    霍云朝刚抬起头,人影就晃到了眼前,捧着他的脸就吻了上来。

    期间,卿天良将药抵入霍云朝咽喉,逼得人不得不咽下。

    一吻罢,霍云朝问他:“给我吃了什么?”

    卿天良目光怨念:“毒药,毒死你。”

    巩氏特制药见效快,没一下霍云朝就发觉到身体不对劲,他很健康,又爱卿天良,根本不需要这些东西辅助也能生龙活虎,所以完全不明白卿天良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过既然卿天良都送上门了,不要他岂非傻子?于是抱着人在书房乱来了一通,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做完后他没来由地感觉到睡意袭来,然后直接入了梦乡。

    第二天是在书房的地上醒来的,卿天良也就给他盖了一件衣服,十分不体面。

    霍云朝让左业拿来换洗衣裳换下,去上朝,站在大殿内直视卿天良,卿天良却目不斜视,连一分眼神都不给他。

    轮到他话时卿天良就会闭嘴,他问卿天良想法时卿天良会把问题抛给向均,和蔼可亲道:“丞相怎么看?”

    向均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只能硬着头皮当调和剂。

    下了朝,霍云朝找到寝宫,依旧被侍从拦在外面,他想硬闯,暗卫出现,尴尬拦着他道:“陛下的意思是,暂时不想见您。”

    霍云朝无法,只得回府。

    夜里,卿天良又来了,如法炮制,霍云朝一把捏住他脖子,皱起眉:“你到底想干什么,给我吃的什么药?”

    卿天良眉眼一垂,眼角含泪,霍云朝看得一愣,一松懈又着了道,吞了药。

    一夜过去,醒来后发现日上三竿,卿天良早不见人影,气得他锤了床榻,险些砸了茶盏。

    第三日,霍云朝想瓮中捉鳖,卿天良却没来,婢女送来茶水后默默退下,霍云朝烦闷间喝了茶,没一会儿燥热难耐,送茶的婢女突然出现,撕开人皮面具,阴恻恻地看着他。

    霍云朝红了眼,将卿天良抵在柱子上:“告诉我,你还要气多久?”

    卿天良环住他脖子:“你什么时候爱惜自己的命了我就不气了,你三日没熬夜批奏折,朝廷也没有瘫痪,这个国家并不是没有你就不行了。”

    霍云朝道:“你就气这个?难道不是不让你出去玩吗?”

    “你就这么想我?”卿天良反问。

    霍云朝摇了摇头,将卿天良按在梁柱上就地正法。

    第四日睡到日晒三竿起,早已过了上朝时间,霍云朝直接选择躺平。

    夜里卿天良来,霍云朝揽着人,将头埋在他颈窝,道:“我错了,我以后不熬夜了,别再给我喂那东西,是药三分毒,你也不怕我真出问题?”

    卿天良道:“巩清明那药对身体好。”

    “他你就信?”霍云朝冷哼一声,“拿来我看看,是什么?”

    卿天良从兜里掏出药瓶,霍云朝倒了一粒,看了看,突然捏开卿天良下颌把药塞他嘴里,卿天良下意识吞了,然后看着霍云朝,一脸震惊。

    事实证明,同样的东西在不同人手里,能发挥不同的作用。

    霍云朝报复卿天良这几日折磨他的仇,眼看卿天良期期艾艾却不伸与援手。

    他兀自坐在桌旁看书,卿天良贴着他这儿蹭那蹭,霍云朝就是不为所动。

    理智烧断半天了,卿天良脑子发热身体发热什么都无法思考,只知道抓着霍云朝哼哼唧唧,央求他:“阿朝,阿朝,阿朝……”

    霍云朝翻过一页书纸,明知故问:“陛下有何吩咐?”

    卿天良媚眼如丝,银线从嘴角滴落,衣襟已经被扯的什么都遮不住了,偏偏霍云朝还能视若无睹,就看着他一个人发浪。

    卿天良贴着他亲吻,眼角被逼出了泪水,到底是不忍心,霍云朝最终伸手抱住了他,问:“以后还跟不跟我吵架?”

    卿天良摇头。

    霍云朝又道:“还把我拒之门外?”

    卿天良摇头。

    “什么药都敢给我吃?”

    卿天良继续摇头。

    “乖,”霍云朝亲亲他,“等我空出时间了带你去玩。”

    第二日陛下同庆北王双双罢朝。

    第三日,大殿氛围又变得轻松起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日子和平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