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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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陈沫沫手中最后一块地图碎片,四人做任务的速度水涨船高,一鼓作气便完成了剩余的两个任务,拿着三张完整的兑换券回到了院。

    今天这一路折腾下来,季橙和陈沫沫都有些不起精神,纷纷选择回屋休息。被他们俩的呵欠传染后,原本不困的陶亦然也萌生倦意,揉了揉眼睛,声音不自觉绵软:“我也想睡了。”

    “乖,喝了药再睡,不然我担心你中暑。”江子煦端着杯子从厨房走出来,关切地摸了摸他的额头。

    听见要喝药,陶亦然面露抗拒:“睡一觉就差不多好了吧,用不着吃药……”语气也开始有些耍无赖似的撒娇。

    “听话,一口气喝完就行,很快的。”事关他的身体,江子煦难得强硬。

    撒娇失败,陶亦然撇撇嘴,怏怏不乐地接过杯子,捏着鼻子仰头“咕咚咕咚”地喝药,整张脸皱成一团。将最后一滴药喝光,他苦着脸将杯子还给对方,气鼓鼓地:“喝完了!”

    看一眼气成河豚的傻兔子,江子煦偷笑,戳了戳对方鼓起的腮帮子,成功收获一记怒瞪:“好了,去睡吧。你屋里我给你放了糖,觉得嘴里不舒服就吃一颗。”

    听见有糖,陶亦然的怒气值骤降,眨眼间又喜笑颜开,眼里重新升起了星星:“真的?那我上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午安,阿然。”江子煦摸了摸傻兔子的头。

    “午安!”

    陶亦然心里惦记着屋里的糖,没有在意这一个“摸头杀”,道完午安就兴冲冲地往楼上跑。孰料刚踏上二楼的地板,就与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陈沫沫发出一声娇软的痛呼,跌倒在地。情急之下,陶亦然没想太多,伸手去扶:“没事吧?”

    温热的柔荑轻轻握住他的手,借着力道勉强站起来,一头乌发随着她的动作拂至身后,露出光洁圆润的双肩。

    “没事。”陈沫沫微微摇头,仰头朝他笑笑,眼里似乎还有泪光,仿佛是被摔得疼了,却怕给人带来麻烦,拼命否认。

    她这一笑,着实让陶亦然有些心虚:“我叫节目组的医生过来看看?”

    “真的没什么事。你扶我回去坐坐就行,不用麻烦其他人。”陈沫沫这么着,却故意将带着擦伤的手肘抬起来,让对方看得一清二楚。

    陶亦然果然越发愧疚,又拗不过她,以为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无奈点头:“那我先扶你回屋?”

    “好,麻烦你了。”陈沫沫心中暗喜,将另一只手搭在对方臂弯,弱弱地。

    扶着她进屋坐下,陶亦然又贴心地倒了水,满脸担忧地弯腰看她揉着手臂和大腿:“真的不需要叫医生处理一下?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怎么还惦记着叫医生呢!早知道就不把伤口弄得这么恐怖了。陈沫沫有些懊恼,连连摇头:“真不用。只是擦破点皮,过几天就好了。”

    “要是我真觉得不舒服,待会儿可以去找你吗?”

    这个要求算不得什么,陶亦然自然同意,又关心了几句,这才放下一半的心,出门回屋。

    不料他推开自己房门,看见了坐在桌边的江子煦。

    “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陶亦然疑惑地关上门。

    “陈导托我来跟你个事儿,结果敲了半天门,发现你不在,就干脆坐下等。”见门被关上,江子煦双手交叠置于腹部,好整以暇地微微后仰,半靠在椅背,鸦羽似的额发半遮住眉眼,叫人难以看清他眼中的神色。

    陶亦然见他这幅模样,莫名紧张起来,手脚不知往何处放,定在原地,只得呐呐地问:“陈导有什么事儿?”

    “这个问题不着急。”江子煦象征性地弯弯唇角,“你刚才去哪儿了?不是了困,要回来睡觉吗。”

    “我不心撞到陈沫沫,就顺手送她回了屋……”陶亦然将手背在身后,含着下巴,声回答。

    “陈沫沫?”江子煦眉梢微抬,语气似有不解,“回了屋之后呢,又发生了什么。”

    “没,没什么。我问她要不要把医生叫过来,她不用,如果真不舒服,待会儿再来找我……咦?”话到这儿,陶亦然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不对,“她不舒服为什么不去找医生,找我做什么?”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万一她带个什么针孔摄像?更或者,如果她也是天师后代呢?就算她什么也不做,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原形是什么,贸然接触到其他人,一不心就会有性命之忧。”

    “……”陶亦然绞着手指,垂下头,没敢话。

    “你啊。”江子煦叹气,起身走到低落的少年身边,安抚地揉了揉他的脑袋,“不是告诉过你,别被她钻了空子吗?”

    “我看她被我撞倒了,觉得不太好,一时着急,就没想那么多……”脑袋上的手温暖无比,惹得陶亦然莫名其妙地鼻子一酸,“对,对不起……我差一点又惹麻烦了。”

    “……你别哭啊。”

    江子煦的声音里显而易见地有些慌乱。陶亦然试着把眼泪憋回去,却适得其反,越来越多。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一滴泪便迫不及待地奔向足下的地板。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陶亦然视野中,掌心向上,稳稳地接住了那一滴泪。

    泪珠在掌心滚落一圈,最后手指收拢,像是搭了一个临时的避风港,将这一滴泪保护起来。

    一双长腿在陶亦然眼中曲起,江子煦蹲下|身,仰头看他,夜空般的眸子里似是升起了银河,亮得惊人:“不是还有我在?怕什么。”

    着,他抬手替陶亦然拭去眼角的泪光:“相信我,好吗?”

    漂亮的手指沾了泪,也给少年的眼尾染了一层蛊惑人心的嫣红,衬得那双碧蓝的眸子越发澄澈。

    陶亦然呆呆地看着他,心跳如鼓,委屈和不安烟消云散,老老实实地点了头:“好。”

    江子煦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那你先躺在床上睡一会儿。我在这儿守着,陈沫沫来了再叫你。”

    卸下心里的重担,被遗忘的疲惫卷土重来。陶亦然捂着嘴了个呵欠,蹭了蹭对方还停在自己脑袋上的手:“那我先睡了?你要不要也睡一会儿,这床还是挺大的。”

    江子煦尚且沉浸在“被兔子蹭了被兔子蹭了”的惊喜中,毫无防备地收到了更加惊喜的“邀请”,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觉得产生了幻听:“什么?”

    肯定是他听错了,陶亦然怎么会邀请他睡一张床呢,哈哈哈哈哈!

    “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也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时候来,晚上还有录制,别那么累。”

    陶亦然以为他是真的没听见,于是好心地又重复了一遍,并且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居然不是幻听?

    江子煦微不可查地呆了半秒,随后还是秉着良心,婉拒了陶亦然的提议:“没事,我以前拍戏的时候,一天一夜没睡过觉,都能撑住。”

    “现在你又不是在拍戏。”陶亦然听他这么,莫名地生了气,双手叉腰,“有时间就好好休息啊。你还我不顾自身安危,怎么自己就双标起来了?”

    突然被反过来将了一军,江子煦失笑,看着眼前明显“恃宠而骄”的傻兔子,妥协地点头:“好好好,我不过你。那我就眯一会儿。”

    “这还差不多。”陶亦然满意地动身去将床单抱起来,放到衣柜里,替江子煦清理出足够的活动空间,随后自己先躺了上去,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来!”

    江子煦看着少年一脸的期待,深吸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脱鞋的几秒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尽管他再三放慢了速度,最终还是沉默着躺在了陶亦然身边,双手交握压在腹部,盯着天花板,一动也不敢动,心里默默背起剧本。

    正处在兴奋当中的陶亦然,没能察觉到身边人的紧张和神游天外,而是按捺不住地开口,试图和对方聊起天:“我好久没有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了!”

    江子煦:“……”继续背剧本。

    “上一次还是在初中,我去上学,因为学校太远,所以我选了住宿。林妈妈陪着我一起坐了火车,因为穷,所以她只给我买了卧票,她自己是站票。我想和她换,她怎么也不同意,最后不过我,跟我挤着睡了。”

    “后来放暑假,回去的时候遇见了赵潜,之后就出了道,我就拼命给福利院寄钱,大家生活好了,出远门一人一个床,再也没有挤着睡的情况。”

    江子煦放轻自己的呼吸,像是怕扰到陷入回忆的少年,心里默背的剧本也停下,将头转过来,面对少年一头金色的卷发,专注地听着对方话。

    陶亦然完这段话后,兴致来了,睡意也被赶得一干二净。他刚要继续聊,突然想起来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反应,又立马住了嘴,心里产生了好奇:江子煦这么快就睡着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想看对方到底是睡了,还是单纯的不想话。

    于是满心好奇的他,就这样不期然地和江子煦对上了目光。

    这样近距离的面对面,况且还是同床共枕,使得双方均是一愣,随后一起红了脸,一致地转身,背靠着背,心脏不由自主地疯狂跳动,像是被未知的情绪加足了马力。

    尽管屋里开着空调,可陶亦然突然开始热得慌,尤其是与对方紧密相贴的后背,令他仿佛身处火炉之中,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奇怪,江子煦也和他一样热吗?

    这般念头在心里刚刚浮现,突兀的敲门声响起,迅速破了现在的诡异氛围。

    江子煦闻声,当机立断地下了床,暗自松了口气,调整好表情,对着陶亦然安抚地笑了笑,动身去开门。

    手里端着饮料和甜点的陈沫沫,看见杵在门后的江子煦时,脸上的笑容裂开了。

    作者有话要:

    江影帝:我何德何能,可以跟阿然同床共枕!(瞳孔地震)

    陶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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