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一章 那当然是因为你禹哥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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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唐声声之前就注意到了。

    贺知禹去买东西, 从来不会只买一份。

    哪怕他只是去给自己买瓶水,也一定会给桌上的人带一份回去。

    当时唐声声觉得贺知禹真有大哥风范。

    但是现在这一刻,她反应过来贺知禹那好像不是大哥, 只是单纯的会照顾人。

    他应该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的吧。

    因为被照顾着长大, 所以也知道怎么样去照顾别人。

    就像现在, 她明明已经尽量想要不表现出第一次玩的局促, 还是被贺知禹察觉到。

    甚至他还看出她不想被李曼知道自己没来过。

    所以选择悄悄告诉她。

    毕竟今天他们会来这个密室逃脱,主要还是因为李曼。

    如果她表现得特别生涩,融不进去的话,李曼可能也会自责, 觉得自己选错了游戏。

    她不希望朋友会有这种情绪, 所以极力想要显出一种熟练与从容。

    保险柜顺利被开,唐声声在何智的大呼叫中, 有点感激地看了贺知禹一眼。

    少年接收到她的目光后朝她挑了挑眉, 然后背着她的包蹲下身, 跟他们一起看保险柜里的东西。

    保险柜里只有一个红色的绒布盒和一片日记的残页。

    绒布盒里是一串珍珠项链,日记讲的是项链的来历。

    “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的珍珠,我之前只是跟他提过一次我喜欢珍珠,他竟然真的费尽心思搞来了,我问他是哪里来的,他他跟着赶海的赶了一个月的海, 捡了好多海蚌, 开之后抢过来的,真是傻瓜。”

    李曼把纸片读出来之后, 唐声声才注意到那串珍珠项链真的是用大不均,甚至都不够圆润的珍珠串成的。

    虽然也可以理解成成本问题,但是把缩减成本和剧情呼应上, 完全不让人反感。

    第一个房间的门就伴随着保险箱的开而开。

    “咔哒”一声,象征着第一关的通过。

    “第一关只是个开胃菜,猛的还在后面。”

    他们听见店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

    “你们要能一次都不要求场外援助顺利过关,我今天中午请你们吃饭!”

    何智顿时被挑起了斗志:“朋友们,同志们,听见了吗,咱们的午饭有着落了!”

    唐声声:“……”

    她觉得店长的意思应该是,不相信他们可以一次场外援助都不要。

    能有这个底气,这个密室后面肯定是有什么能难住绝大多数人的东西的。

    第一个房间的门后面,又是一个房间,只是这个房间比上一个看起来要新,也要大,家具都是双人的,就连单人床也换成了双人床。

    “哟,看来这是结婚了呀,”何智笑得好像真是来参观夫妇新房的,“那刚才那个果然就是她男朋友给她弄的吧。”

    李曼也感叹了一句:“真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贺知禹扫了一眼整个房间的摆设,目光最终落到茶几上的报纸上。

    报纸上头版硕大的‘抗日’二字,标红标粗无比抓人眼球。

    唐声声也跟着看了一眼,结合一开始就知道的悲剧性结尾,故事的脉络已经初具雏形。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跟着李曼她们茫然地在屋子里搜索。

    和刚才那个房间不一样,这个房间里并没有类似保险箱那种明显就格格不入的东西存在。

    但是梳妆台上,有一个八音盒。

    八音盒被做成了舞台的样子,盖子上镌刻着玫瑰的花纹,开盖子简单的音节就自动组成曲子。

    贺知禹从兜里掏出个一元硬币放上去转了一圈,看见硬币被镜面吸住,抛出结论:“找找看有没有脚上带磁铁的娃娃。”

    “啊?”何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关的任务就被搞清楚了,他追在贺知禹屁股后面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个镜面下是有磁吸的,如果不是用来牵引跳舞的人偶,就不需要这么做了。”唐声声解释。

    “哦,对哦!”

    李曼也恍然大悟,“你们俩反应也太快了吧,看见一个没人的八音盒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里。”

    但她话音还未落,贺知禹平淡到好像智能朗读的声音就从房间另一头传来。

    他在窗边的盆栽上找到了穿着芭蕾舞裙的人偶,唐声声看见那边还站着另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性娃娃。

    娃娃重新被摆上舞台,跟着天鹅湖的主旋律在镜面上旋转起舞。

    几个人听见旁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第二个房间确实简单,对上脑回路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对讲机里传来店长的声音。

    “算你们走运啦,过去吧过去吧。”

    之后的几个房间因为贺知禹而无往不利。

    在李曼和何智对贺知禹宽广的知识面而大呼叫的同时,剧情也像唐声声想象的那样,逐渐走向悲剧。

    剧情里的曾祖母是一个女舞者,而曾祖父是一名战地记者。

    外敌当前,面对国家存亡,他离开已经怀孕的妻子毅然奔赴前线,最后被带回来的只剩一抔灰土。

    曾祖母生完孩子接到噩耗,当时就已经动过轻生的念头,但因为孩子,还是坚强地挺了下来。

    第四个房间,刚推门进去的时候,唐声声就感觉到了异常。

    前面几个房间能看得出曾祖母是一个很注重外表扮的人。

    但是在这个房间里,没有镜子,也没有首饰匣子梳妆台。

    孤零零一张床摆在那,生活用品离得都很近。

    何智有点懵:“怎么回事儿,难道那个时候就开始炒房,曾祖母被迫住地下室了?”

    “……但是这房间还挺大的啊,是因为房型的缘故吗?”李曼随手拿起桌上的信封,却被里面一张空无一字的白纸给搞迷惑了,“这信上怎么没字啊。”

    “可能还没来得及写?”何智瞟了一眼便做出判断,“你翻翻里面有没有夹着纸,没有就不用管了。”

    唐声声和何智的想法却不一样。

    她走过去接过那封信看了一眼,发现确实一个字都没有。

    不光没有字,纸上还有很多凹凸不平的点,用肉眼在当前光线很难察觉,唐声声用手摸了一下才感觉到。

    “这是盲文。”

    与她内心想法不谋而合的是贺知禹只看了一眼便给出来的答案。

    少年立于一旁,冷静而准确地给出推断:“曾祖母瞎了,所以这个房间没有镜子,因为已经不需要了,生活用品摆得很近也只是为了方便。”

    “卧槽禹哥,盲文你都知道!”

    何智立刻凑过来,也跟着用手摸了摸。

    “还真是哎,感觉这些点点都是有规律的,那这封信里指不定有点什么。”

    李曼和唐声声对了个眼神,确认对方对这方面都并无了解。

    贺知禹朝她们伸出手:“我来看看。”

    对于盲文,唐声声的了解也仅止于在摸到信纸的时候,联想到‘这可能是盲文’而已。

    再多一步,比如这个东西要怎么阅读,就可以是完全不懂了。

    女孩子乖巧地交让出手上的信,贺知禹接过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用手阅读起来。

    李曼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他背上那个双肩包,有些疑惑地看着唐声声:“声啊,那个包不是你的吗,是贺知禹的吗?”

    她明明记得今早在学校门口集合的时候,看见这个又大又黑的双肩包是在唐声声肩膀上来着。

    当时她还想着,就这俩肩膀头子背着这样一个大包,好像被龟壳压得翻不了身的乌龟。

    其实她还想过要不要和唐声声轮着背来着。

    只是当时闵进的噩耗恰巧传来,她只顾着笑,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唐声声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主要李曼这个问题问得就很怪,她正着答是自己的,感觉有点奇怪,反着答是贺知禹的,那就更奇怪了。

    她想了想,:“贺知禹是一个非常有时尚追求的人。”

    李曼:“?”

    “所以,为了追求时尚,征用了我的包。”

    “……”

    正在读信的贺知禹:“……”

    何智找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只能把注意力又放回贺知禹手上这封信。

    他们三个人谁也不敢扰大佬解谜,等贺知禹读完书回过神来,就看三个人围坐在他身边,像是等待白雪公主醒来的矮人。

    “看完了。”

    贺知禹虽然是看完了,但却依旧低着头,将神情藏在一片蒙蒙的灰雾中,好像有点回不过神来。

    “那禹哥,这本日记里写了什么呢?”何智已经迫不及待,“你赶紧呗!”

    李曼也附和:“对啊,有没有关于下一道门的提示?”

    “这是她的遗书,也是写给她丈夫最后的一封信。”

    因为这封信里承载的情绪实在太真实,太具有感染力,让他也有点回不过神来。

    闻言,在场三人都沉默下来。

    这样一封遗书的内容,哪怕贺知禹不,也很容易能够联想得到。

    “曾祖母自杀的原因,就是因为眼睛瞎了,连爱人的照片都看不到,彻底失去了生的希望。”

    “……”

    短暂的寂静过后,店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无力地传出。

    “恭喜你们过关,现在通往未来的大门已经开,你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四个人一时之间没人动。

    过了一会儿,何智才缓缓地站起身往外走,李曼也拍了拍唐声声的背,在外面等她。

    房间里只剩下唐声声和贺知禹两个人。

    她还蹲着,就像是长在他脚边的蘑菇,仰着脖子看着微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清的少年。

    “你没事吧?”

    “嗯?”贺知禹好像才刚回过神来,弯起嘴角,“我有什么事?”

    “你怎么连盲文都知道,不光知道,还会读。”唐声声问。

    少年背着包往后仰了仰,好似舒适地靠进了这个沙发的靠背中。

    通往外面的门虚掩着,李曼和何智的脚步声一点点走远。

    他半阖起眼,手里还拿着老人的遗书,声线懒沉:

    “那当然是因为你禹哥牛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