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宣传造势少不了◎
正德书院高调的出场,瞬间成了众目睽睽的焦点,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圣武堂里有人不屑地嗤笑出声,“尽会弄这些没用的花架子,越这样到时候输了就越丢人。”
也有人挺眼馋,“你们不觉得很有排面吗,咱们其实应该也搞一个的。”
“不过是虚的东西,有什么可羡慕的,吹得再好,等一上去是人是鬼见分晓。”
秦烨听得见这些议论,也没什么,此时的斗志最重要,“今日切磋,切记点到为止,别伤了人。”
底下听训的圣武堂学子一个个梗着脖子,眉眼间俱是自信,“将军放心,一会儿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何为差距!”
那不过都是些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江山是要靠着拳头一拳一拳下来的,光会之乎者也能有什么用?重武轻文,离朝才能成为无人敢觊觎的盛世!
秦烨知道他们心里的想法,不光是这些孩子,整个圣武堂都重武轻文,没人想学酸唧唧文绉绉的东西,恨不得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武上。
不止是圣武堂,离朝将门之家对文人书生的蔑视也已经逐渐不加掩饰,此次圣武堂来此便是想趁机压一压文人的锐气。
秦烨隐隐觉得有些不妥,但本质上他也是如此认为的。
“你们的对手有些连兵器都没摸过,不可持强凌弱,让旁人看了笑话,圣武堂出来的人,胸怀大气,明白了吗?”
“明白!”
圣武堂情绪高涨的声音总算是刷了点存在感,陈千尺看过去一眼又转回来,谆谆叮嘱,“切莫逞强!一旦觉得支撑不住便认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别真伤着,得不偿失。”
他是不喜欢输的,但更不希望书院这些孩子受伤,之前想争口气的念头,在看到一张张文弱稚嫩的脸时荡然无存。
“所以让你们平日多动一动,罢了,也别怕,凡事有书院的先生在。”
台子旁边立着一只鼓架,时辰一到,有人拿起沉重的鼓槌,重重地敲上去,令人心头振奋。
圣武堂学子当中走出个人高马大的,单手撑在台子边上,轻巧地翻身上去,那架势看着可潇洒了。
在他对面,正德书院一个孩子慢吞吞地从搭好的台阶上走上去,一边走一边怀念自己平日的穿着,还是长衫好,看着气质儒雅,短衫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主持比试者是正德书院的先生,询问了两人是否要用武器。
圣武堂的孩子高傲地摇头,“没那个必要。”
“啊……,可是我想选一个。”
“那你选呗。”
“可是你不用了,我去选,岂不是对你不公平?”
圣武堂的孩子嗤笑了一下,“无妨,你随意。”
人都这么了,那自然也就不必客气,正德书院的孩子满眼好奇地去了兵器架旁,左挑右选,拿在手里掂量着,好不容易也就挑了个简单的长枪。
鼓声再次响起,比试正式开始。
其实根本也没什么悬念,即便有长枪在手,也不过是毫无章法地乱舞一气,没着人不,还差点绊着自己,不过一会儿便嫌碍事主动扔到一边。
对正德书院的孩子来,所谓比试,那就是架嘛,别扯什么拳法脚法,他们不懂,但是架谁不会呀?
这些日子山长还特意找了唐启召过来给他们传授要领,唐启召蒙着圈儿胡编乱造,总结出来精髓就是,胆子大,不怕疼,揍他丫的。
台上已经能看出端倪,正德书院的孩子躺倒在地上,半天才撑着身子坐起来,对面也没趁胜追击,游刃有余似的给他喘息的时间,优越感十足。
要不……,就算了?He
反正也没人指望他会赢,对方是圣武堂的人,就是输了也不会有人责怪他不是吗?
垂在身侧的手按在地上,忽然台子下面一阵欢呼声。
正德书院学子的方向举起一块素色的布匹,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旁边用简单的线条画着个像,寥寥几笔,居然能看得出来那就是他,居然还能看得出一丝丝玉树临风……,就离谱。
一群身穿鲜丽裙衫的孩子手上拿着大大的花球,卯足了劲给他欢呼,叫着他的名字。
苏言喻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从没这么好看显眼过,从没被这么多人同时呼喊过,认识不认识的,都在给他鼓劲。
原来血脉膨胀是这样的感觉……,原来人真的能够莫名地生出勇气,觉得什么都能做到。
苏言喻握拳,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唐启召得对,架没什么好怕的,揍他丫的!
空地险些被正德书院孩子们的声音给掀翻,一阵阵欢呼的音浪刺激着苏言喻的神经,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骁勇抗揍,他的手脚也是如此的有力气!
只是最终,苏言喻仍旧不敌,正德书院的先生叫了停。
苏言喻仰面躺在台子上,头顶的白云慢悠悠地飘动,浑身是他最不喜欢的汗津津的黏腻感,身上到处都在疼,但他居然还能笑出来。
“言喻学长,你简直太厉害了!”
“苏兄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不断有人朝他跑过来,手忙脚乱地爬上台子将他围住,苏言喻被人扶起来,欢呼簇拥着下去,他抽空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对手。
那人也没了之前的从容,脸上也挨了自己两下,虽然赢了,却也气喘吁吁。
苏言喻忍着嘴角的疼痛笑起来,自己,也不赖嘛。
……
圣武堂不出意料地赢了,只是赢得让人夸不出来。
对手是正德书院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正德书院学子哎!赢这么艰难的吗?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赢,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厉害。
看台上有人目光扫向正德书院,“原以为都是些文弱书生,如此看来,血性节气倒是不输人,后生可畏。”
“我倒是觉得正德书院的学子更加有韧劲,他其实不必逞强坚持,输了也不难看,但这份坚韧,更加值得赞叹。”
圣武堂的学子默默地回去,也有人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好歹是赢了,结果最重要。”
秦烨默不作声,真的是结果重要吗?他们是赢了,却是理所当然,真正大放异彩的反而是正德书院。
他眯着眼睛看向正德书院学子聚集的地方,那里热闹非凡,像是整个书院的学子都集中了过来,他们要对抗的,并非台上那一个学子,而是整个正德书院。
唐棠手里拿了个她自制的画本,手里握着自己做的炭笔正在润色。
画上,苏言喻虽然势弱,然而抬起头的眼神里仍然跳动着不服输的火光,唐棠还斟酌着稍微在画面里加了一丢丢的线条渲染,让整幅画显得热血沸腾。
画完,她将画本塞到唐启熙的手里,“哥,给题字。”
唐启熙接过来,略一思索,在画面右边写了四句诗词,字迹力道隽永,增添了整幅画的美感,短短十来字将比试场面描述得引人入胜。
许娇立刻拿着画去安排书画班的学子们临摹,等他们临摹好,秦大川和唐启元则会想法子宣传出去,到时唐棠绘制的原图,就由宋常念送往上陵郡,在特定的地方展出。
唐棠早想好了,不是要搞得声势浩大吗,那就越大些越好,宣传造势十分关键,不需要其他人去听,他们会主动把书院的情况送到想关注的人手里,贴心吧。
“棠棠你画的可真好!唐大哥的题字也独到,虽败犹荣,我要是见了这幅图,都能想象出会是一场多精彩的比试!”
“原也十分精彩。”
“可你要让我画一幅画来体现,我脑子里想不出来。”
什么样的动作才能将一场比试浓缩其中,又可以画出精髓,不止许娇做不到,有些便是浸淫书画多年的人恐怕也做不到。
但唐棠就能用简单的线条将人的神态情绪表现出来,这一点许娇自愧不如。
那边又要开始比试,唐棠可以歇一会儿,手边是唐启熙给她剥的核桃仁,满满一碟子,配着木樨香茶吃得齿颊生香。
“哥,你来这里长孙先生会不会不高兴?”
“不会。”
唐启熙仍旧在剥核桃,慢条斯理道,“长孙先生最是通情达理,这样的事情难得一遇,错过多可惜。”
“这种事怕是以后会多起来。”
“那也无妨。”
唐启熙笑着往碟子里放剥好的核桃仁,棠棠来找他的时候,长孙先生不知从哪儿搞来了前朝抨击朝政的一些文章,想让他好好领悟,但他觉得,身为书院的一份子,还是应当以书院的事情为重。
长孙先生当场翻他一个白眼,编,接着编,然后嫌弃地挥挥手,知道他更在意家人,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唐棠的法是,自己的画要想传播出去,唐启熙不可或缺,“大哥的文采那必须是点睛之笔,除了大哥我也想不出还有其他人能胜任。”
唐启熙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他十分高兴,比被长孙先生肯定更加高兴。
唐棠嚼着核桃仁,大哥愿意跟他们一块儿胡闹,她超级开心的,上辈子的唐棠记忆里,大哥早早地承担了家里的重任,稳重可靠,可也失去了他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朝气与豪情。
那就要给他都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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