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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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定就是祖坟呢?”陆汀摊开手心, 里面黑乎乎一片。

    众人往前一探,随后捏着鼻子连连后退,那是一种腐烂和霉味交杂在一起, 经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味道,刺鼻得很。

    偏偏臭味一旦吸入, 就像是虫子一样沿着鼻腔往咽喉爬, 引得大家连连作呕。

    之前在塔楼里,大概是沉积在下方的粮食外层形成了膜, 味道很冲,但远不如陆汀手里的气味刺激。陆汀手里这被抓烂了的一团,怎么闻怎么上头。

    陆汀也恶心,喉结滚动几次, 差点干呕。他把手举到林归鼻子前,其余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汪彭泽差点把镜头怼到林归脸上,很想知道那张大山崩于前都不面不改色的脸,会不会露出崩裂的表情。

    然而,没有。

    男人只是微微蹙眉,鼻尖随着嗅闻动了动,“什么也闻不出来。”

    陆汀点点头,神色沉凝, “我也是。”

    “除了臭味,难道我们应该闻出其他味道吗?”章诺盯着两人,见陆汀和林归没有出声,他的脸转向秦岳。

    修长的手指把人勾到跟前,掌心拍拍秦岳的脸:“弟弟, 跟姐姐, 你们之前发现了什么。”他跟来塔楼, 完全是跟着其余人一起来凑热闹,否则这会儿一定躺进房间休息了。

    秦岳见陆汀没有阻止的意思,又看了眼汪彭泽手里的摄像机,伸手把章诺拉近,靠到他耳边:“我们怀疑申力矿产非法用黑工,而且其中一部分可能因为一场矿难死了,尸体就藏在古堡中。”

    章诺想起自己之前抽到的卡牌,乌鸦。

    乌鸦寓意的死亡,指的是这件事?

    他眼眸压低几分,看了秦岳一眼,然后又朝陆汀看去。这些人就这样把信息分享出来了,是生怕少一个嘉宾跟他们分奖金吗?

    章诺清了下嗓子,以免暴露本音,“我抽个卡牌。”

    他盘腿坐下,两个膝盖支棱在裙边外,显得腿修长。从长筒袜包裹住的线条来看,腿好像有点肌肉?秦岳急忙转身,在心里骂自己禽兽,非礼勿视。

    堆叠在一起的卡牌顺着掌心移动,铺成弧形。

    他闭上眼睛,指尖一一滑过,又从另一头滑回来,抽了右边数的第三张。

    “是蝗虫。”将卡牌夹在指尖,章诺凝眸道,“蝗虫象征灾难,而我刚刚的问题是,古堡正在承受什么。”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这座古朴冰冷的堡垒,一直屹立在灾难中。

    他的占卜并没有东方算命术那样细致,可精确到某事某刻。但是眼下这个答案,足以明古堡内藏着血雨腥风,而那些东西,至今还活跃与古堡之内。

    不定下一秒灾难会突然出现,席卷里面的所有人。

    “既然这样,尸体究竟藏在哪里呢?对了,雨天传出的声音又是谁弄出来的?还有那天我们看到的人……”秦岳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表情疑惑。

    陆汀猜测道:“如果你在这里藏了东西,不想被人发现,会做出什么应对措施?”

    秦岳茫然地摇头。

    陆汀:“闹鬼就是措施,目的是让人远离古堡。”

    “可是史先生不是在这里住过五年?既然这么不希望有人靠近古堡,申有力为什么不自己买下房子?”

    “蠢死了。”章诺翻了白眼,抬手撩拨头发,“房子一直闹鬼,谁都不敢住,他的秘密就永远不会被发现。既然这样,他何必要自掏腰包?”

    秦岳脑海中灵光一闪,眼中亮光闪烁,“我想起来了,史先生一家最初遭遇灵异事件,是因为要挖酒窖!”

    酒窖一般都在地下,如果施工方不心,或者史先生定主意要扩大酒窖,很可能会影响到塔楼。这样一来,申先生的秘密就有暴|露的危险。

    所以他们故意闹出“有鬼”的传闻,好让史先生一家搬离。

    陆汀靠在墙上,低头看着掌心的黑色污渍,如果他们的推理没有错,那么下一步,申有力一定会想办法赶走节目组。

    “只要申有力出面干涉拍摄,就明他做贼心虚。”陆汀甩了甩手,臭泥像干掉的泥一样死死黏在掌心。

    林归扣着青年的手腕回了房间,给青年搓洗手。

    陆汀任凭男人的动作,出神地盯着黑色的水流。整件事情,他最想不通的一点是,古堡中明明有污秽之气,为什么臭泥中却没有。

    “叔叔。”手被搓洗干净,男人扯过毛巾替青年轻柔地擦拭。

    看着男人低着的头,陆汀忽然忘了自己想什么。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对他越来越细心体贴了。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被他碰一下,林归都要脸黑很久。

    林归托着青年的手,毛巾细致的擦过他的指缝。陆汀的乖顺让他十分满意,好像无论他做什么, 陆汀都会接受。

    占够了便宜,林归松开手,问:“怎么?”

    “我……”陆汀愣住,刚刚要问什么来着?

    林归勾着嘴唇,颀长的身躯如翠竹一般立在青年面前,眉眼温润,“慢慢想,不着急。”

    男人的声音低沉缓和,陆汀觉得耳朵有点酥|麻,不只是对他态度好了,连话也温柔很多。想着想着,陆汀抬眼偷看了林归一眼,恰好被抓包。

    以前也不是没遭遇过这种尴尬场面,可是这次,顶着对方带着温度的眼神,陆汀觉得有点心慌。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正在升温的脸一定很红。

    冷静,要冷静。

    身体中的阴气冲向头顶,陆汀浑身一凉,大脑一片清明。

    他道:“有什么办法能掩盖住死气吗?”

    上一秒还有些无措,下一秒就能回归到冷静自持的状态,林归很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沉下心底的怨念,林归仔细思索片刻,“活死人。”

    陆汀:“他们会动吗?”

    林归:“会,不过是受人操控的木偶。”

    陆汀:“是一种秘法?”

    “巫术的一种。”林归平时看的书又多又杂,只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相关内容。他取出手机,点开浏览器的书签,里面密密麻麻数下去有几百个链接。

    滑动的手指一顿,他点开其中一条,递给陆汀:“不是东方巫术。”

    文章不算长,只有简短的几百个字。

    陆汀逐字看完。

    浮都教,源于x洲,在上千年的发展中已经和其他大洲的教派相融合。这个教派最有名,也是最有特色的是丧尸。

    丧尸,又叫还魂尸。

    如果你得罪了别人,那人就会找巫师帮忙,强迫你服下某种毒素。这种毒素会让人进入假死状态,迫使成为奴隶,在庄园干苦工。

    陆汀握着手机,疑惑道:“这种教派只在国外极少数人群中盛行,申有力长期生活在华国,应该接触不到。”

    “菲尔斯。”林归提醒。

    陆汀犯了愁,“菲尔斯家族早就搬回国,想要调查应该很难吧。”

    “有人能解决。”林归指尖点了点手机,“给林之炎给电话。”

    陆汀充满愁绪的眼睛立时就亮了,林家做实业会用到许多国外资源。找出林之炎的电话拨通,将手机贴到林归耳边。

    林归看了他一眼,眼眸含笑。或许就连陆汀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自己有多亲密。

    林之炎接了电话,明显察觉到林归心情很好,他也跟着笑着道:“先生,有什么事吗?”

    林归:“查一查菲尔斯家族和浮都教的关系,给你八个时。”

    陆汀:“……”

    这赤|裸裸的霸总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叔叔学坏了。

    另一头,林之炎脸上的笑容一秒僵住。菲尔斯家族人员组成庞大,不公司成员,光是家族中的佣人少也有上百个,这得查到什么时候!

    林之炎苦着脸道:“先生,有什么具体的线索吗?”

    林归:“浮都教在黑人中流传较多。”

    林之炎心头一松,只要别让他大海捞针就行。菲尔斯家族算是最早在欧洲创办私人银行的家族之一,可谓是隐形富豪。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叫来了私人助理,让他通知欧洲那边的负责人派人去查看,动作越快越好。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施以丧尸巫术的起因是要报复仇人,将具有意志的灵魂封锁在身体中,无异于把人用于困在黑暗的牢狱中。

    这种折磨,能让内心被仇恨扭曲的人很有快感。

    到了开饭时间,管家派了两个工作人员前来敲门。

    陆汀开门出去,正巧碰到睡眼稀松的章诺,他伸了个懒腰,胳膊施展太开,挡住了秦岳的脸上。

    秦岳实在搞不懂,长得挺漂亮的一个姐姐,怎么总是大大咧咧,她不懂女孩子在外面要多注意形象吗!

    拨开贴着鼻尖的胳膊,他蹙眉盯着章诺的肩……这人怎么比他高这么多!

    秦岳更郁闷了,抿着嘴,冲到了前面。

    章诺嗤笑一声,见陆汀那副明显心里藏着事的模样,心头一喜,“又有其他线索了?”

    林归伸手隔开两人挨在一起的肩膀,硬是把自 己高大的身躯斜插|进去,“还需要证实。”

    章诺嗤笑一声,这种醋也吃。冲两人挤挤眼睛,“等你们的好消息。”

    饭桌上,终于不再是带血的牛排了,是正宗的中式炒菜。

    可是看着摆盘精美,色泽极佳的菜肴,陆汀怎么也不下去筷子。万一,里面有还魂尸的毒素呢。

    其他人见陆汀不动筷,心里多出几分疑虑,莫名地觉得眼前的不是餐桌,而是无底的陷阱。

    林归执起面前的红酒杯,摇晃两下,轻抿一口,滋味醇厚,入口丝滑,酒香浓郁却不刺激咽喉。

    他将陆汀那杯往前推了推,“喝吧。”

    陆汀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咂摸两下,身体里没有异样感觉。转头,又见林归夹了一道菜放进口中。

    管家:“诸位还是快点享用吧,凉了会影响口味。”

    他的话不管用,只有林归的话管用。直到林归把每道菜都尝过一遍,陆汀拿起筷子,大家跟着松口气,仿佛刚跨过生死鸿沟。

    管家退到角落中,眼神晦暗不明。

    大家饱餐一顿后,管家带着大家去到花园中的草坪。看着那一张张摆好的凳子和巨大的幕布,陆汀问:“这是给我们安排了电影?”

    管家:“是的,先生。你们今天的情绪太过紧绷,需要适当的放松一下。”

    椅子很舒适,上面放着靠垫。

    大家斜靠在椅子上,认真看起电影来。影片是老片子,很著名的R级灵异片,横飞的肢体,满荧幕的血,千奇百怪的死法,每个画面都让人感到不适。

    有人看得心里害怕,低头开始玩手机,有人两眼炯炯,越看越来劲。

    陆汀属于后者,不断地在心里吐槽:这么黑,女主为什么不开灯;大姐,你别进去啊,正常人不是应该转身就跑吗;听背景音乐就知道女主又要受伤了,刚刚那么粗的钢针还没拔|出来呢,居然没有失血过多晕倒……

    林归看了眼脑袋靠在秦岳怀中的章诺,羡慕。

    秦岳尴尬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干巴巴地安慰:“别怕,都是假的。”

    章诺:“就是会很怕嘛。”

    秦岳:“……”

    电影耗时两个时,看完后大家心情沉重。陆汀怀疑,管家是不是想搞事,电影是铺垫。

    难道他才是巫术的使用者?可是菲尔斯一家离开的时候,管家才十岁。

    大约十点半,众人回到各自房间。

    秦岳蹲在门缝里,可怜兮兮地望着汪彭泽:“你怕吗,怕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睡。”

    汪彭泽的摄像师同事全跑了,现在他是一个人独霸一间,正要答应,章诺的门开了。他径直走到秦岳面前,拉开门,一把将人抓出来,带进了自己房间。

    秦岳力道不如人,身高不如人,张牙舞爪的挣扎。

    章诺抬起膝盖,在他屁股上撞了一下:“老实点。”

    秦岳浑身僵硬,不敢动了。

    他怀疑自己和章诺以前是不是见过,并且结过梁子。否则为什么从见面起,这人就像是盯上他一样,总跟他话,要不然就找茬。

    “我们以前认识吗?”秦岳除了一只能见鬼的左眼,没有其他能力,他不敢得罪像章诺这样的强者,语气好得有点卑微。

    章诺寒凉地扫他一眼,“没有。”

    秦岳哦了一声,量眼前的屋子。和自己那间的摆设差不多,想起什么,他问章诺:“要不要把徐乐乐也叫过来?我刚刚看见他蹲在走廊里。”

    “不要。”章诺蹙眉,“去洗澡吧,早点睡。”

    秦岳不敢忤逆御姐,拿了睡袍往浴室走。

    走廊尽头的拐角处,徐乐乐抱着膝盖蹲在地上,他遥望着窗外悬挂的月亮。今夜天气不好,明亮的月亮被云层遮蔽,露出一点白亮的轮廓。

    今晚看电影的时候,徐音音表现得很亢奋,这在从前绝不可能。一直以来,徐音音都很不喜欢血腥电影。

    这样大的差异,让徐乐乐心里越来越没底。

    他不敢面对徐音音,也害怕面对徐音音。心里对姐姐的深厚情感,在对方的不断变化中,快要消失殆尽了。

    “徐乐乐。”熟悉的声音传来,陆汀站在徐乐乐身后,“你不去睡觉?”

    徐乐乐不自在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你害怕和徐音音待在一起吗?”陆汀道,“其实你可以去找汪彭泽。”

    看着青年认真询问的脸,徐乐乐扶着墙站起来,“嗯,好。”

    房间里,汪彭泽正将从陆汀那里要来的纸人压在枕头下,受恐怖电影的影响,他有些惴惴不安。

    听见敲门声,他扭身朝门口看去,见是陆汀和徐乐乐,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什么也没问,抬手指向另一张大床,“你睡那张吧。”

    徐乐乐显得有些阴沉,“谢谢。”

    汪彭泽翻身坐好,撑着脸盯着徐乐乐:“不是我你,一个大男人没必要因为屁大的事就要死要活。”

    徐乐乐眼皮子动了下,难堪地看向陆汀,对方却仿佛没听见,低头专注地倒着水。

    汪彭泽道:“其实我挺瞧不起你的,软弱,没有主见,事情发生后也没有担当,只会自艾自怜。怎么,等着我陆哥林哥来帮你解决麻烦,救回徐音音?”

    徐乐乐心头一梗,想要否认,嘴巴张开了却不出口。

    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可耻,内心的确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陆汀和林归他们迟迟没有动作,他就慢慢消了这个念头。

    汪彭泽冷哼一声,骂道:“懦夫。”

    陆汀把水递给汪彭泽和徐乐乐,什么也没,走了。

    徐乐乐尴尬得浑身难受,宛如被人当众扒光衣服。低头喝光了手里的水,支吾地跟汪彭泽了一声,匆忙跑进卫生间。

    隔壁房间里,陆汀刚进去就呆住了。

    林归那张床居然被湿了。

    怎么会呢,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

    林归用毛巾擦着头发,身上的浴袍没有好好穿,胸口大敞,露出一片结实的胸肌。浴袍领□□叠出的V字,直接开到腹|部。

    陆汀觉得今天的叔叔格外骚气,让他想起了动物园里开屏的孔雀。

    “怎么弄的?”他指着那张床问。

    林归坦然道:“不心把杯子弄撒了。”

    陆汀往前两步,看向地毯上的水印,这得多少杯水才能把地面和半张床一起泼湿。

    他叹了口气,“那你跟我挤一挤吧。”

    林归假装嫌弃的拧了下眉,“那好吧。”

    陆汀嘴角一抽,你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的好吗。想起自己睡相不好,心里的郁结瞬间消失,在心里哼着歌进了卫生间。

    为了方便夜里听见动静,突然起床,陆汀出来时,穿着短袖和休闲长裤。

    他钻进被子里,只露出一点黑色的发梢在外面。

    林归掀开被子躺进去,与陆汀相距三个拳头的距离。他闭上眼睛,放松意识,化出的藤蔓朝陆汀身上爬去。

    陆汀蹙眉睁开眼,掀开被子往里面看去,几根藤蔓缠到了腰上。他不太舒服的动了动,伸手触碰。

    属于植物特有的湿润和冰凉感,让他微微一怔,紧接着便感觉有细碎的根须穿过皮肤,往里深入。

    它们是林归的本源。

    他重新躺好,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感觉自己被植物扎根。

    很奇妙。

    最重要的是,他丝毫不排斥这种超乎正常的亲密。

    这明林归对他很重要,是唯一可以亲密接触的男性。

    换了其他男人,别是做出类似的实质性的触碰,光是想想陆汀就起鸡皮疙瘩。

    陆汀忍不住凑近了一点,伸手捏住林归的鼻尖,“我太纵容你了。”已经到了连自己都惊讶的程度。

    点点滴滴的相处藏在时间的缝隙中,悄然改变着他对林归的态度。

    陆汀知道,这种依赖和信任,不可能放在任何一个别的男人身上。

    那如果是女人呢?

    他困惑的吐出一口浊气,算了,还是睡觉吧,顺其自然。

    青年睡着之后,林归睁开眼睛,安静感受着用根系将青年骨骼、血肉尽数包裹。同时,他操控藤蔓将人拉近,伸手将人抱住。

    陆汀嗅着植物的芳香,已经沉睡,丝毫不知道自己的鼻尖被人轻轻咬了一下。

    夜深了,月亮完全消失在云间。

    一直没有睡着的徐乐乐感觉到一种奇怪的,轻微的震动。每一次震动,都伴随着利器砸向硬物的哐当声。

    他裹紧被子翻了个身,想假装没听见。可是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近。

    很快,汪彭泽醒了。

    他是被噩梦惊醒的,晚上的恐怖电影对他影响很大,梦里全是鲜血和尖叫。他捂着狂跳的心脏,花了一点时间才反应过来目前的情况,掀开被子跳下床,抄起摄像机就往外跑。

    客房在一楼,而声音是从下面出来的。

    也就是,有东西在地底下活动,与他们只隔着一个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