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之前，楼老爷子刚刚睁了眼了几句话。”

    “了什么。”楼君亦转头，对着身旁的医生。

    这是专门重金请来的最顶尖的脑科医，楼家爷爷能够苏醒过来，可见其医术极好。

    “问了楼总您的情况，还有一句没听清。得知您现在已经基本上痊愈，老爷子喜极而泣，就昏睡过去了。”

    “知道了。”楼君亦点了点头，转身坐在老爷子身旁。

    连续几年的营养液和各种药物，已经让老人的身体骨瘦如柴。若过去还有几分老来硬朗的气质，如今病床上的老爷子是全然虚弱了下去。

    老爷子戴着的氧气罩极有规律地氤氲着薄薄的水汽。

    老爷子这次是昏睡，不是昏迷不醒了。

    楼君亦握着爷爷的手，“爷爷，我很好，不必担心。”

    “楼家也很好，且会更好。”

    男人目光坚毅，冷硬的轮廓在影影绰绰中显得格外郑重。

    周菁茹静静地站在旁边，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嘴里振振有词，“老爷子醒了就好，醒来了就好。”

    “改天老爷子状态好的时候我再过来。”

    “好的，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楼君亦微微颔首。

    ……

    离开医院的时候周菁茹更有些心神不宁。

    当年丈夫还在世时老爷子就一贯地看不上她，更不用她背后的周家。

    丈夫去世后老爷子跟着昏迷不醒了，她可算是日子好过了些，这几年好不容易借着楼家把自己娘家扶持了起来，那些年要不是老爷子刻意压，周家岂止今日这光景？如今老爷子转醒，有些事，操作起来比较麻烦。

    “爷爷当时是怎么突然昏迷不醒的？”

    当年楼君亦父子俩飞机事故后，楼老爷子担心是家里有人手脚不干净，尽数遣散，而了解这一切前因后果的人只有他的母亲。

    周菁茹哑然，“你父亲的讣告，你又昏迷不醒，让老爷子大受击，一蹶不振——”

    后来的，自然也不必了。

    周菁茹偏开头，中年丧夫的感伤盈满眼眶，“老爷子和你父亲最盼着你成家，若是那孩子真是咱们楼家的，就尽早接回来，到时候老爷子出院了也高兴。”

    “嗯。”孩子和孩子的母亲，自然都是要一起的。

    周静茹并没有完全透露当年的事，当时老爷子收拾楼氏的烂摊子焦头烂额，身体都是强弩之末，回过神来得知她把李南意赶出家门，更是气急，才终究是气急攻心，一睡不起。

    这一点，她自然是没算跟楼君亦提起。

    等到孩子接回来，老爷子一高兴，估计也不会追究当年之事。

    ……

    “查查李南意住在哪里，还有那个孩儿叫什么，在哪个学校读书。”

    “可楼总那边——”助理有些为难，连日来母子俩之间僵硬的氛围大家都看在眼里。

    周菁茹眼神凌厉，“让你去查就去查！”

    助理也是看得懂眼色的人，“是是是！我这就去！”

    转头就给楼君亦的助理王乾发了信息明了情况。

    听了王乾的报告，楼君亦在键盘上飞驰的指尖缓缓停了下来。

    “需要拦截他们吗？”

    他略微沉吟，“……不需要。”

    他只需要比他母亲的动作快一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