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着微服私访 悄悄出宫,不要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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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茉儿已经十七了!差了三岁, 不太合适吧?”钟婉宁被沈罗珏的话吓了一跳。

    她就是因为不想和人结党才找不到合适人选的,和薛家联姻,她是活腻歪了吗?薛家掌兵, 钟家也掌兵, 两家联姻, 是不是想造反!

    沈罗珏就是随口一提, 她起这件事,是因为她觉得钟茉儿和薛让的处境有些像, 现在她要给钟茉儿指婚,日后恐怕也要给薛让指婚。

    薛让比钟茉儿情况更复杂,他是薛岑竹唯一的亲弟弟,还是薛满堂祖父养在边关的孩子, 勉强算是薛家子弟里,与薛满堂关系最近的。

    有这两位皇帝近臣的姐姐,薛让会成为更香饽饽, 而且他还是薛程嫡子。

    起来, 他这个身份,当皇夫都可以了。

    沈罗珏思绪飘了一下, 然后迅速拉回来, 她微微瞪了眼钟婉宁,“你急什么?再大三岁怎么了?大三十岁,也不是不行。”

    三十岁太离谱了吧!这下不止钟婉宁急了,薛满堂都有些急了。

    “陛下, 薛让还太了,他的婚事不急的,薛家一点儿都不急!”薛满堂生怕女帝一个兴趣使然,就让薛让嫁给皇室的某一个公主做驸马。

    “我知道, 我不会那么胡闹的。”沈罗珏真不知道在友人心里她是个什么形象,开个玩笑还能当真。

    两个在战场上拼杀毫不眨眼的将军同时松了口气,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

    真不是她们夸张,主要是眼前的女帝自上位后,做了太多世人看来惊世骇俗的事情。

    仗,开疆拓土,就了。修水泥路,改籍贯,启民智,来就来。丈量土地重登人口,更是谁都拦不住。

    这么个霸道非常的性子,谁敢信她的随口一只是开玩笑?

    沈罗珏仔细想了一下,她知道的单身世家出身的男子,没有几个,而钟婉宁显然不想让钟茉儿和其他世家扯上关系。

    “你们看,时瑾如何?”

    薛满堂听到这名字,第一反应是谁啊?

    时瑾和朱瑶彧是一届进士,其实也就是去年开春时的事。

    只是他的光芒完全被朱瑶彧和卓露绛两轮太阳挡住了,再加上他是个沉稳不折腾的咸鱼性子,薛满堂早就忘了这个人了。

    钟婉宁比薛满堂记性好,再朱瑶彧是她好友,她几乎能出和朱瑶彧同一届所有进士的名字。

    “陛下的,是时县令?他今年二十有一,大了些吧?”钟婉宁听时瑾寒门出身,没有根基,倒是挺符合她的要求。

    “可是符合要求的同龄男子太少了。”不用沈罗珏,薛满堂就开口了,薛让她嫌,时瑾又嫌大,那什么时候才能定下此事?“早日解决,早日清闲,你庶妹是怎么想的?”

    “茉儿,她不想留在京城。”钟婉宁起钟茉儿时,态度冷淡,她还是被钟夫人的偏爱影响了,而且钟茉儿以前对她表里不一,她还记得当初被钟茉儿推入舆论风口,被人疯狂议论,乃至不得不离京避风头的事。

    她知道钟茉儿可能有别的想法,她或许没有看上齐王,只是觉得齐王配不上她,不想让她受家族摆布,嫁给一个人渣。

    又或者,这些她觉得可能的想法,是钟茉儿得知齐王大势已去后,故意透露给她,让她能放下芥蒂的手段。

    钟婉宁也无所谓了,反正钟家所有人的婚姻都不可能由自己做主,她尽量给钟茉儿选个品性上佳的人,就算对得起钟茉儿了。

    “那时瑾还是挺合适的,我一直没让他回京,他治理一县能力还算够用,等以后他有了功绩,我会给他升一升位置,但他性格不适合做京官。”沈罗珏到这儿,一拍手,“不如,我们带着茉儿去考察一下他吧!”

    什么?!

    钟婉宁和薛满堂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听雪手一抖,端着的温水差点儿洒出去。

    “陛下,喝口水吧。”听雪上前,将温水塞进沈罗珏手里,然后淡然的跟震惊的两位将军:“陛下想出宫去民间看看,两位将军不如带上钟四娘子,护佑陛下出宫。”

    沈罗珏又是一口喝下杯中水,在一旁赞同的点头,“这叫微服私访。下面呈上来的奏折里,百业俱兴,欣欣向荣,人民安居乐业,好似活在仙境。可我不信真的有他们的那么好。我去过西成,在紫罗和定安都生活过,百姓想什么,民间究竟是什么样,我是知道的,他们糊不了我。我需要亲眼看一看。”

    本来想反对的两人在听了沈罗珏的话后,内心疯狂摇动。

    就像沈罗珏的,她去民间并不是想去玩,任何行为都是顺带的,她唯一的目的,是亲眼看看在她治下的百姓,究竟生活的如何。

    要去最苦最穷的地方,和当地生活的百姓亲身接触,了解他们的想法,这才是一个合格统治者该做的事。

    而不是端坐高堂之上,听着底下那些官员,着那些阿谀奉承的文字。

    十日后,两辆马车低调的自东城门驶出,护卫骑着骏马,马蹄高扬,马蹄铁在水泥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引来路上行人的注意,还好这样的注目出去二十里地后少了许多。

    路上车队停下,从后头马车里钻出来两个身形高挑的女子,高高竖起的头发上,金玉镶嵌的玉冠反射出阵阵光芒,腰间黑色长刀,刀鞘透出森寒之气。

    绣有白虎纹饰的华服较为贴身,紫色为底,银线勾勒,近乎奢华。

    “穿的这么显眼,能行吗?”

    薛满堂骑上玄甲卫牵来的马,因为衣服太好,动作有点儿施展不开。

    这要是哪儿刮一下,整件衣服都要不得了。

    平常薛满堂只有赴宴的时候会穿这么好的料子,她一个武将,平常风里来雨里去,穿太好就是折腾自己,得老换衣服。

    钟婉宁也上了马,她也觉得不适应,但没办法。

    “陛、罗娘子,我们是从京城出来的富户,穿好点儿很正常。”

    只要不是官服,士族出身的女子可以穿任何颜色的衣服,只有大红色不能穿,朱色是皇室常服的颜色。

    只有成亲时例外,因为成亲可以破例,女子可戴凤冠,男女皆可着帝王朱服。

    “可是不是穿的简单点儿,才能平易近人吗?”穿那么好,百姓怕得罪权贵,肯定不会实话。

    薛满堂不懂,钟婉宁也不懂,谁知道沈罗珏在想什么。

    前头马车里,沈罗珏捧着书在看,以前即便是官路,路也不平,现在换成水泥路,她终于可以在不那么颠簸的马车里看书了。

    只是不能久看,看久眼疼。

    “唉,还是太颠了,什么时候才能有橡胶呢?”沈罗珏念叨一声,起橡胶,她就想起了她还在海上飘着的船,起船,她又想到了之前割韭菜的想法。

    等大船回来,哪个国家敢对大庄不友好,或者有意抢劫大庄的船,她就让钟婉宁或者薛满堂带着水军过去。

    外边的孩子不听话,多半就是欠揍,几顿就老实了。

    她放下书,撩起帘子向外看,路两边已经看不见城池了,只能看到不远处成片的田野,秋收已过,大多数地里都光秃秃的,只剩下粟米的根和一个个挖红薯挖出来的大坑。

    京城附近不适合种水稻。

    “那地里是不是有人?”

    沈罗珏眯眼看,太阳底下,确实有三五个人在田间忙活,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道是懒汉,现在才开始收庄稼?

    沈罗珏让开,让眼神更好的听雪去看,实际上她已经通过弹幕,确定那边是有人了,而且还知道了不是才收粮食,而是在撒草木灰。

    为了防止土里虫害太多,可以洒草木灰消毒,这个知识还是《民报》上的,只要能给粮食增产,百姓就会去做。

    “陛下,是有人,可要将人叫过来?”

    沈罗珏看了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不了,转头去那个村子,正好该吃午饭了,拿些钱财到农家买一顿吃的。”

    听雪应了一声,出马车知会他人。

    驾马的车夫熟练的调转了马头。

    田间忙活的人很快就看到了车队,他们一开始并不在意,村子离京城近,常有达官显贵路过。

    直到有一个村民,看到了车队领头的两个女子,她们气度不凡,一行人膘肥马壮,重要的是穿着他们从未见过的华服!

    那绣工,那布料,就算他们不认识,也知道必定价值非凡!

    当下就有人扔了锄头往村里跑,让村长出来接待贵客。

    等沈罗珏下车的时候,薛满堂和钟婉宁已经和村长接触了,甚至村子里已经开始派人去做饭了。

    沈罗珏自第一辆马车下来,钟茉儿自第二辆马车下来。

    这次出行,秦九龄并没有跟着沈罗珏,沈罗珏要出来一个月左右,这期间,朝中急事由丞相们商议。

    沈罗珏把丞相商议政事的政事厅从中书省迁到紫极宫内了,这样一来丞相们的安危都要由秦九龄负责,秦九龄完全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