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调虎离山◎
五城兵马司的冯大人倒是走了,可第二日又等来吏部尚书的夫人登门的消息,明明都缠绵床榻好些日子了,白发日送黑发人,现下又丧夫,硬是撑着一口气出了府。
门房不敢推脱,只得将此事禀报给王明盛,王明盛让厮将人请到正厅,他亲自去见见。
想了想又另外派人去知会侯爷,仅仅是知会一声,因为侯爷必定不会见她。
郁知丛和沈白漪正在湖边喂鱼,听此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厮便要退下,沈白漪忽然脑子一抽,开口道:“侯爷,不如我去瞧瞧?”
郁知丛看她一眼:“随你。”
沈白漪乐颠颠跑了,到正厅时,王明盛和尚书夫人已经攀谈起来。
要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也没出面,恐怕今日言官的唾沫都能将案桌淹了。
“夫人,侯爷不在府中。”
沈白漪脚步顿了顿,只听得一道羸弱的声音,带着些苍老:“倒也不必蒙骗我一介老妇。”
有厮捧着托盘前来上茶,沈白漪自动接过,轻轻扣了扣门便低头进去。
王明盛斜斜瞥了一眼,见是她有些无奈,不过在尚书夫人面前倒也并未发作。
尚书夫人一身孝衣,头上并无发簪吊坠,她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倒是端庄,不过一脸憔悴,掩不住的老态。
身边两个女婢伺候着,她坐在红木椅上气势微弱,甚至眼睛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音调期期艾艾,王明盛也手足无措。
要是那种凶巴巴来骂街的,他还能冷血无情将人给轰走,只是这一个妇人,又如此模样,倒让人不知该些什么。
沈白漪将茶水放下,自动站到了王明盛身后去,那两个女婢看了她好几眼,又朝尚书夫人窃窃私语。
那尚书夫人忽然抬起头来,指着沈白漪:“就是你,动手杀害我家大人?”
沈白漪一阵错愕,我是去了但我可没动手啊,这锅我不背。
王明盛将她挡在身后,皮笑肉不笑道:“夫人的这是什么话?”
“你还敢站在我眼前来,简直无法无天!”尚书夫人手指都在发抖,王明盛赶紧给沈白漪使眼色,让她出去。
沈白漪死也没想到是这样一幅局面,她准备赶紧冲出门,只听得“咚”地一声,尚书夫人直挺挺地栽在了地上。
一口气没上来晕了。
好了,这下不用跑了。
沈白漪一只脚朝外,这会儿也不知该不该走,那两个女婢看自家夫人都倒了,恨不得自己也晕过去。
王明盛一脸紧张,这闹得又是哪一出。
他朝厮道:“去叫太医来诊治诊治。”
沈白漪走过去,顺手摸了摸气息:“还活着,应该就是怒急攻心,所以晕了过去。”
还好没死,她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两个女婢瑟瑟发抖,就像沈白漪下一刻要朝她们动刀子一样。
王明盛朝她们道:“将你们夫人扶起来。”
没出人命,沈白漪放下心撒丫子跑得飞快,这口大锅她可扛不住啊。
太医给尚书夫人看过之后,也同沈白漪的法相差无几,无非就是被气的。
王明盛也接不住这尊大佛,赶紧想把她送走,尚书夫人醒来之后却稳坐在椅子上,怎么也不动。
只要见沈白漪,让她给尚书大人偿命。
王明盛气得拂袖而去,叫来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卫,将几人抬了出去,堂堂二品大员的夫人,临了呜呜咽咽在哭,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沈白漪心有戚戚,明明只是去八卦一趟的,怎么就把杀人的名头安在了她头上。
郁知丛见她心神不定,眼神极冷,问了一句:“怎么,那老妇人还没走?”
沈白漪摇摇头:“我不知,她被我气得都晕了过去,我还不得赶紧溜。”
“哦?”冷冰冰的语气中极为不屑。
沈白漪便将事情都同他复述一遍,她用今早吃的肉包子发誓,绝没有半点儿夸大。
“呵,只怕是不敢将罪名放在我头上,便想让你当替罪羔羊。”
那两个女婢兴许昨夜见过沈白漪,也可能是早前见过她,反正知晓是侯爷的贴身护卫便成,一顶帽子先扣下来再。
暂且动不了郁知丛,先动动他身边之人也好。
沈白漪一听,急忙问:“这手笔怎么像皇上干的事?”
郁知丛眸子微沉,冷淡道:“倒也不是没可能。”
狗皇帝,沈白漪碎碎念了一声。
他们让吏部尚书当了炮灰,现在死了都不忘再利用一把。
当夜,消息传得飞快,吏部尚书之死是郁侯爷身边那个贴身护卫干的。
此人生得并不精壮,反而瘦瘦,面容清秀,乍一看像宫里的太监。
郁青听此也十分无语,人明明是他动的手,怎么就变成了沈白漪的功劳。
对,没错,是功劳。
沈白漪作为当事人,只想拿块豆腐撞死在郁知丛面前,她是造了什么孽。
不过危机感很强烈,皇上是真的看上她了,还是那种非要她死的看上。
为什么?她感到疑惑,即便是背叛了他,可不应该啊。
那问题还是出在郁知丛身上。
-
尚书夫人出了侯府后并未回府,而是在孝衣外穿了一件披风,便坐着马车往宫里去了。
马车里的她与在侯府截然不同,虽依旧伤心,却一脸淡漠,方才那个哭哭啼啼的妇人仿佛不是她一样。
尚书夫人到宫门口,门外便有太监在候着,她下了马车,迎着冷风心底痛楚又多了一分。
“夫人,皇上和太皇太后,都在等您。”
“还请带我前去。”依誮
能嫁给吏部尚书,家世自然是势均力敌,府中没了主心骨,她这个做夫人的,平日不管事,可如今没了法子便必须得撑起来。
她得知尚书惨死的消息,恨毒了郁知丛,连夜赶进宫中见了皇上。
本来昨夜皇上已经睡下,听闻此事震怒,他也没想到郁知丛会这样嚣张,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下入府杀人。
这还是朝廷二品大员,皇上的脸被无形间得通红。
可又能如何,他手持兵符,又在朝中一不二,手段狠辣,他这个皇上像个傀儡,也就是太皇太后回宫后,他才敢真正和郁知丛叫板。
尚书夫人被引到太极殿中,太皇太后手持木鱼,跪在蒲团上一脸虔诚,皇上在一旁侍候。
她也跪在身后,待太皇太后停了木鱼,皇上将她搀扶起来,尚书夫人才道:“臣妇见过太皇太后,见过皇上。”
“嗯,如何?”
“没见到郁知丛,他府中管家接见的我。”尚书夫人如实答道。
太皇太后又问:“那他身边那个贴身护卫呢?”
“见到了,也闹了一场。”
皇上点头,脸上已有怒色:“这个铃骨,竟敢背叛我!有朝一日她落我手里,看我怎么将她折磨致死。”
太皇太后颦眉,厉声道:“够了,出口也不嫌丢人?”
你的人跑去了郁知丛身边,还在这里口出狂言。
皇上收敛了些,不过神情依然愤愤不平,朝尚书夫人道:“你可瞧清楚了没?到底是不是那子。”
尚书夫人垂眸:“回皇上的话,臣妇应该是瞧清楚了,带去的女婢也是见过她的,确实有几分姿容。”
“呵,在府中豢养男宠,他郁知丛可真是疯得不轻。”
太皇太后沉了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半晌,她忽然问:“那子是什么来头?”
皇上早就派人去查过了,杀手组织的人也,这铃骨是个孤儿,大街上随便捡来的。
而杀手组织里的人,的确大部分都是孤儿,因为这样的人足够冷血、薄情,给钱便干活,也不管是为了谁而干。
心中没有记挂的人,便也就不怕死。
皇上暗地里养着这批人,倒也吃到了不少好处,而吏部尚书作为他的心腹,出谋划策,也是和杀手对接之人,现在忽然身死,的确有些棘手。
太皇太后微微眯眼:“孤儿,是爹娘都死了那种孤儿,还是被人弃养的孤儿。”
皇上一怔:“这么多年过去,若是想深究她的身世,倒要好好查了。”
“我远在千里,也知晓郁知丛并未娶妻纳妾,这样一个的杀手竟入了他的眼,你也未免太过迟钝了,皇上。”太皇太后捏着佛珠,却眼带凶光。
“皇祖母教训得是,我这就让人去查。”皇上气得来回走了两步,他又指着尚书夫人道,“郁知丛为何要深夜前去?”
“听妾提起,郁知丛问了好几次有关庆平公主之事。”尚书夫人不知其中关节,不过也能猜到,是为皇上办事。
太皇太后便问:“竟然这样快,那他可有提起先皇?”
尚书夫人摇头,便没有再追问。
皇上得了眼色,便道:“你先回府操持张卿的丧事。”
尚书夫人静静开口:“我家大人死得凄惨,有皇上念着他,也不枉此生了。”
待她退下后,皇上立刻道:“皇祖母,此事可有关皇宫名声。”
太皇太后冷眼看他:“是有关你的名声吧,陛下。”
被拆穿之后,皇上也并不遮掩:“他出生就是个错误,早在二十年前便该死的。”
“你是在我这个老太婆,不应该将庆平下嫁侯府?”
皇上心底是这样认为的,却不敢出口,现下还要仰仗着这位皇祖母。
太皇太后默念几句佛号,道:“当年之时因我而起,我又怜惜庆平,郁侯爷并不嫌弃愿意娶她,便一时做了荒谬的决定。”
她接着又道:“只是现下再谈此事,已晚。”
皇上也察觉自己有些急切:“皇祖母,孙儿失言。”
“陛下,你那皇后,准备关几日禁闭啊。”
“她那好爹,给人拿了把柄,还私通倭寇,一时半会儿我这气难消。”
太皇太后拂了拂衣裙褶皱,道:“罢了吧,都在床榻上起不来了,他家就皇后一个正儿八经的嫡女,今后的东西还不全都会充盈国库,把气撒在皇后身上做什么?”
被这么一点,皇上立即点头:“是,过两日孙儿便将她放出来。”
“庆平冥诞前将她放出来,也不能没了皇后。”太皇太后拧眉,“让神宫监将东西备起来,到时候郁知丛若是不拦,这坟便要移的。”
她完又贴着皇上耳际悄声了几句。
皇上逐渐喜上眉梢,像是胜利在望一般:“是,皇祖母。”
-
沈白漪郁郁寡欢,连晚饭都没吃多少。
郁知丛冷脸道:“不合胃口?”
“不是。”
郁知丛招来义顺,问:“今日是谁掌厨?”
义顺犹疑片刻,刚要出那个名字,沈白漪一下精神了,拿起碗吃了两口:“我现在饿了。”
见此,义顺瞧悄悄退了出去。
做什么也不能饿了肚子,沈白漪带着这种想法还是吃下了两碗米饭。
郁知丛眉间松了些:“今日太医可给你换过药了?”
“换过了。”
没有谁比太医还要盼着她伤口恢复,毕竟你好我好大家好。
“稍后让人搭了台子,听她们谈谈曲。”
沈白漪这才心情好了些,连连点头:“那,我去吩咐。”
她放下碗筷便往后院去,这时候正是用晚膳的时辰,沈白漪自然率先往秦霜屋里去。
秦霜吃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看起来令人食指大动。
沈白漪不是一次吐槽郁知丛奢靡了,这些事他倒从未亏待过哪位姑娘。
沈白漪罕见地没让人给她加副筷子,她往秦霜身边一坐:“我这条命,可真是难捱。”
收到一阵讥笑:“侯爷又怎么你了?”
沈白漪一时听不出来是讽刺还是看戏,这么大个侯府,也没个能话的人,也就秦霜面冷心热,能听她上两句,所以对这带刺的话她并未放在心上。
“我这脖子就像被挂在线上,谁知道哪一日就丢了脑袋。”沈白漪气呼呼地瞪她。
秦霜直接忽略她的眼神,慢条斯理吃着盘中食物:“吏部尚书那事,还真是你干的?”
“当然不是我!”沈白漪的反驳显得很无力,反正是谁动的手已经不重要了,结果都差不多。
明明是四个人的电影,最后她却背了黑锅。
秦霜也这么想,她哼笑一声:“侯爷住你屋中,你知道这些姐妹们怎么议论的么?”
嗯?八卦到自己身上,沈白漪轻声咳了两下,为了掩饰尴尬,然后便开始洗耳恭听。
秦霜放下银筷,又擦了擦嘴,道:“侯爷原来不喜欢女人,怪不得后院这么多美人,他都没召过谁侍寝。”
就这?那没事了,与我无关。
可接下来秦霜的话让她险些背过气去:“她们猜啊,沈护卫是不是个太监。”
“那皮肉还挺嫩,脸庞也秀气,身上没有那些臭男人的味儿,话的声音也和那些护卫不一样。”
沈白漪急忙喊了停:“算我求你了,别了。”
秦霜捂住嘴娇笑一声:“管她们做什么,你一人得宠鸡犬升天,她们可恨自己巴结不上你。”
沈白漪……那我还真像个红脸太监。
她及时抽身:“罢了,不提这些,我来是知会姐姐,等会儿侯爷要听曲儿,让那些姑娘们都准备准备。”
沈白漪将话完,便转身走了。
一柱香后,郁知丛坐在前院中心,沈白漪和郁青分别一左一右护着。
台上是两个十六七岁的姑娘,眉眼间皆是风情,一人身穿粉色袖带对襟罗裙,裙摆落在地上,月色映在裙裾上甚是好看,她手下轻抚古琴,余音袅袅缠绵悱恻。
另一人翠色烟衫,扮得要朴素一些,只是那张若有似无勾人的脸蛋,倒让人挪不开眼。
今夜天气凉爽,微微冷风袭来倒舒畅得很。
沈白漪听不懂这些玩意儿,对她来就是对牛弹琴,不过欣赏美人,她向来颇有心得。
郁知丛只觉无趣,他眼神挪到沈白漪身上,就这么静静看着,他到现在也没明白,当初为何要将她捡回来。
她救了自己?自然不是。
沈白漪的眼神和旁人不同,他见过太多惧怕或者怜悯?
她没有,二者皆没有。她的眼神有些紧张还有点空洞,完全不像是个杀手。
郁知丛看出沈白漪的女儿身,更加觉得奇怪,难不成是皇上想用美色?
当郁青查出麦田中有一身脏兮兮的夜行衣,看样子大约莫便是沈白漪的身形,本来这样的人,多一个呼吸也不能让她活。
他想起沈白漪湿漉漉的眼神,觉得有趣,便想将人留下来。
看看皇上派了个什么蠢货、什么废物来,这时候一张网已经落了下来,他却浑然不知。
兴许是乏味得久了,冷不丁闯入一个怪异之人,明知道她不安好心却舍不得杀了。
而且她还一心想要从侯府逃跑,更加可疑了。皇上若是派她来当探子,她为何又要跑?
郁知丛都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把精力耗在她身上还乐此不彼。
现在回想起来,当初在麦田中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心底便有些松动,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后来沈白漪中箭,命悬一线之时,他带着兵符往宫里去,只为抢几个太医出宫。
他两日没怎么合过眼,就坐在床榻前看她,那时候他才确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女子,入了他的心。
不会让她跑的,无论如何也不能。
要死也要先将她杀了一道入穴,他是真的这样想过。
不过,好像有些舍不得。
这时,一道破空而来的箭羽朝着郁知丛的方向而来,郁青耳听八方,常年的素养令他瞬息间便拔了剑,挡住了这支冷箭。
台上的姑娘吓得停了手下动作,郁青当机喊道:“抓刺客。”
隐在阴影下的数十位护卫立刻跑了出来,循着冷箭的方向而去,可并不止一人搭箭拉弓,又有几支不同方向的箭射来。
郁青有些恼,先朝西北方向奔了过去。
沈白漪未动,守在郁知丛身边,摸着后腰短刀,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四周,现下不敢妄动。
这前院没有什么遮挡物,也就是放箭的人距离起码有数百米,侯府是肯定进不来的,而能百米穿杨之人终究是少数,这些箭不中郁知丛,或者可以,只是吓唬吓唬。
郁青和护卫都走光了,只剩下她和郁知丛,沈白漪刚想通其中关节,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身影从墙根冒了出来。
这是调虎离山!
是上次入侯府要杀她的人,沈白漪咽了咽唾沫,有些紧张。
那人开口:“今日,必定要你命。”
谁的命?郁知丛的还是沈白漪的?
沈白漪有肩伤,此人身手不错,又极为熟悉自己那一套招式,她觉得自己肯定不过他的,而且还有郁知丛在这里,胜算几乎为零。
郁知丛冷声在她身后道:“死不了,放心。”
两人刚要交手,郁岚单手持剑从远处返还,冷冷道:“那先过我这一关。”
沈白漪放了心,还是郁知丛了解他们。郁岚看着像个木头,关键时刻倒是不会掉链子。
那黑衣人忽地变了脸色,很微妙的表情,沈白漪却一眼看了出来。
他好像并不想和郁岚,转身就逃。
郁岚迟疑一瞬,要不要追?
沈白漪自然不想他追去,自己的身份容易暴露啊!
可郁知丛却道:“追,要活口。”
沈白漪主动请缨:“我也去!”
必定是不能留活口的。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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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个书生做相公》甜文
文案如下:
周池砚大病初愈,从长安到渚城休养。
楚吟吟作为城主之女,头一次见到周池砚,笑眯眯地了一句:“书生长得真好看。”
周池砚不动如山,似没听见。
两人再见面,楚吟吟直接捧上家中最贵重的玉器:“书生考虑入赘么?”
周池砚表情凝重,依旧没答。
后来楚吟吟聘了个媒婆,往周池砚的宅院一站,手一挥下了聘礼,合八字定婚期。
可婚期未到,书生跑了。
楚吟吟等了半年,城主大人本就将这婚约当做儿戏,又另寻一桩亲事。
定亲之时,听闻长安来了一位贵人,他带了十里的红妆,光是进城便花了两个时辰。
周池砚马入城主府,衣着矜贵笑意晏晏,姣好的丹凤眼里只藏了一人,他朝楚吟吟伸手:“我来入赘。”
城主大人带着众人下跪拜见:“太子殿下万福。”
楚吟吟不言不语,一转头便跑:“书生,我不喜欢你了!”
食用指南:
1.追妻火葬场
2.又娇又横天真哭包vs腹黑心机白切黑
◎最新评论:
【好好看,不够看】
【加油大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