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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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兜兜转转(已修)◎

    沈白漪是被皇后亲自带来的,她双手被束在身后,绢布塞在嘴里,穿着宫中最最普通的宫女衣服。

    她眼里有些慌乱,尤其是见到郁知丛之后,狠狠皱起了眉头。

    而这一瞬落在郁知丛眼底,像是心虚。

    郁青随后赶来,附在他耳旁道:“这几日一直跟在皇后身边。”

    郁知丛迈开步子走向沈白漪,脚下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而沈白漪下意识地躲避。

    “谁伤的?”他伸手摸上她的额头,上头有一道指粗细的伤口,粉色的皮肉还暴露在空气里。

    沈白漪嘴里轻呼一声,别过头去:“是我自己伤的。”

    郁知丛低头看她,明明面容同往日无二,却平白多了一股陌生感。

    “回府。”

    郁知丛给沈白漪松了绑,紧紧裹住她尚冰凉的手,在回府的路上一声不吭。

    沈白漪想把手抽出来,努力了几次最终都以失败而告终,便索性头一歪,贴在了马车壁上装睡,装着装着还真沉沉睡了过去。

    她是真的累了。

    莫名其妙穿越到宫里,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着,正以一种粽子的姿势躺在床上,她刚想破口大骂,又被雕栏玉砌的建筑吸引了视线,眼前还有两个衣着稀奇古怪的女子,见她醒来脸上漏出惊恐,转头出了屋子。

    沈白漪摸不着头脑之时,甚至想掐自己大腿一把是不是在做梦,脑子里忽然涌来一连串的记忆,她只觉头痛欲裂,恨不得拿块豆腐一头撞死。

    就像是一只瘪瘪的气球,有人拿着气/枪不停地往里灌着空气,气球越来越涨越来越涨,沈白漪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记忆戛然而止,停留在某一天,沈白漪额间都冒了虚汗,穿越这事也能落自己头上?!

    大门敞开,香粉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一位生得还不错的年轻女子,身后拥了数十位宫女,脚下罗裙步步生辉,发上七彩的发簪更是叮当作响。

    她在床榻前两步停了下来,像是在绞尽脑汁思考着什么,沈白漪呜咽呜咽想吐掉嘴里的帕子,死活也吐不掉,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好像捕捉到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我?”那女子过了许久,冷不丁蹦出来这句话。

    记得?

    沈白漪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奇怪的词,所以眼前之人和这副身体的主人认识?但这副身体很有可能已经忘记她,所以她才会如此相问。

    沈白漪很老实地摇头。

    女子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沈白漪觉得脸好痛,来者不善呐!

    她再没什么,招来宫女道:“去叫周太医来,要快。”

    沈白漪一脸迷茫地望着她,也不过短短两秒钟,便听得一声怒喝:“大胆!”

    呸!狐假虎威的东西。

    沈白漪收起了眼光,不过已经猜到一二,想必面前这人就是当今皇后娘娘。

    富商独女,没读过什么书,样貌生得不错,皇上当初力排众议将她立为皇后,便是为了她家中万贯家财。

    而这幅身体的身份是……一个杀手。

    银子有命挣没命花,沈白漪现在就处于后者的阶段,现代社会苦逼地完工,穿越之后还捞不到一分银子,甚至于现在性命堪忧,是个人都想哭出声来。

    “那你,可还记得郁知丛?”皇后的声音很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白漪的脸。

    郁知丛?这名字好熟悉,沈白漪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瞬,心里头咯噔一跳,她好像奉命要去刺杀此人。

    不对,是这幅身体。那之后呢?她为什么会在宫里,而且是皇后娘娘的后宫,怪哉怪哉。

    是失手了么?皇上和郁知丛势不两立,她现在应该如何回答?

    皇后看她不答,忽然有些恼,伸手揪住她的头发:“你别给本宫耍花样,问你话你便答!”

    宫女上前来将皇后拉开,自然不是帮沈白漪话的,而是担心皇后这幅模样被皇上瞧见,又免不了一顿痛斥。

    沈白漪有些头脑发昏,随意点了头。

    皇后一看,忙问:“你记得什么?”

    沈白漪恨不得拿眼刀甩她脸上去,嘴巴堵得严严实实,还要答话,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委屈巴巴地示意了一下,皇后迟疑一瞬,便让人将取出了她嘴里的绢布。

    “记得我要去刺杀他。”沈白漪嘴角干裂,痛得厉害,不过现下也来不及管这些,先保住命要紧。

    皇后显然非常不满意她这个答案,要不了有宫女拉着,想必又要上前来动手:“你想起来了?还有呢?”

    还有什么?沈白漪无语,我已经够苦逼了,还要盘问!

    “娘娘,周太医来了。”

    老太医拎着药箱规规矩矩给皇后行了一个礼,这才有人上前松开沈白漪的手,她手腕上已经被勒得沁出了血迹,太医伸手摸了摸她的脉象,又掀开眼皮子看了看,最后手落在她的额头上。

    好痛。

    沈白漪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那太医也没再强求,只是起身朝皇后道:“娘娘,借一步话。”

    走至房门外,皇后朝里望了一眼,道:“当真伤了脑子?”

    “确实是伤了,不过按理,醒不来的。”周太医摸着胡子,又加了一句,“不过她自在杀手组织训练,不能同寻常女子比较,醒过来倒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方才我问,可还记得郁知丛,她竟点头了。”

    周太医摇摇头:“伤了脑子,不代表忘记了所有。”

    “你随我去向皇祖母禀报。”皇后也拿不准这事。

    沈白漪当夜骑马要出城,遇到了杀手组织的李楼,两人厮杀之后,沈白漪败了。

    李楼将沈白漪扔上马儿,她在半路中想要逃走,摔滚下马撞伤了脑子,之后便不省人事。

    被送进宫中后,她醒来过一次,一问三不知,就连自己姓甚名谁也忘得一干二净,皇上拿着油灯都快要烧到她脸上去,她依旧无动无衷。

    皇后总觉得其中有诈,沈白漪狡猾如狐,也只有太皇太后这只老狐狸能看穿她。

    昭慈宫内,太皇太后跪在蒲团上低声念着经文,一旁立着急得满头大汗的皇上,他屡次想要张口,最终都没敢出声。

    皇后的到来令他喜笑颜开:“如何?”

    “周太医,的确是伤了脑子。”

    周太医听后顺势点头,又道:“皇上若是想加以利用,也未尝不可。”

    “这一次,终于让我占了先机。”皇上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

    “在嘀嘀咕咕什么?”太皇太后已由宫女搀扶着走近来,眉眼间少了几分和气,看皇上的眼神也有些许不耐。

    “皇祖母,那叛徒当真伤了脑子。”皇上喜形于色,仿佛郁知丛已在他的掌握之中,下一刻就能拉去大牢秘密处死。

    太皇太后向来看不上他这幅人嘴脸,见此心底一叹,朝周太医道:“多诊几回,此人奸猾,若是装模作样便坏了大事。”

    “是,老臣遵命。”

    待他退下后,太皇太后睨了一眼皇上,这才缓缓道:“可有父母亲?”

    皇上一愣,而后摇头:“没有,孤儿。”

    “活生生一个人,又不会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连蛛丝马迹也寻不到了?”

    皇上摸不着头脑,来回走了几步细细思索:“杀手组织由张尚书一人促成,只可惜张尚书现下身死。”

    “当年,城内有一批杀手是散户,他们来去无影,下手干净利落,那时候许多富商花钱雇凶。郁知丛一人独大手握兵权,张尚书便想了一计,将这一批杀手收入囊中,从皇后的私库中拨了不少银子才将他们养成我的利刃。”

    皇后捏紧了手帕,那些杀手就是群养不熟的白眼狼,银子哐哐砸进去全是她丰厚的嫁妆,早已所剩无几,若不是家中补上,她这皇后当得还不如朝中四品大员。

    皇上也自知心虚,瞥了一眼皇后没敢再看,又继续道:“那些杀手都是孤儿,一来行走自由,二来无牵无挂,才好安心卖命。”

    太皇太后点点头,缓缓坐了下来,脸上若有所思,手指尖刚要触到茶盏时,忽然想到什么:“郁知丛残害命官不,将百姓性命视若草芥,此人做事不留余地,早年杀了沈白漪满门。”

    皇上一怔,与皇后对视一眼,两人才回过味儿来,他猛地凑到太皇太后跟前:“可皇祖母,她的身份特殊,旁人兴许会背负上杀父杀母之仇,可她刀下斩过多少人头,是无情无义之人啊!”

    皇后也揪着帕子声道:“孙媳也不解,陛下得有理。”

    “无情无义?又怎会在侯府当起郁知丛的贴身护卫,隐姓埋名扮做男儿身这么些年,这才多少功夫,便已经漏了底。”太皇太后对这二人的愚笨依然习惯,“挑拨离间难道不是皇上惯用的手段么?”

    她冷哼一声,道:“按我的去做,这件事便交给皇后去办。”

    太皇太后朝皇后招手,在她耳边了好些话,最后叮嘱道:“你想要给你爹报仇,却也不能操之过急。”

    “是,皇祖母,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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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