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可懂君臣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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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星宿没让朝臣们等太久, 第二日早朝,他坐在龙椅上,微笑着看着下面的朝臣们。

    章承恩率先站出来道:“皇上, 昨日柳相被杀一事, 还望皇上彻查啊。”

    宰相柳永昌盛极一时, 短短几天时间,嫡长子柳文柏惨死,自己也被射杀于宫门口。

    这其中,若没有联系, 有脑子的都不信。

    还没等其他官员应声,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 这声音甚是耳熟,惊得所有官员回头望去。

    “不用查, 我杀的。”柳无故低沉的声音传进大殿内。

    所有朝臣震惊的看着走进来的高大身形。

    柳无故难得的穿了一身银白轻甲,一步一步踏进来,脚步很沉,像踩在官员的心上。

    盔甲穿在身上跑动间发出的清响,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无数禁军跟着柳无故鱼贯而入,守在各个角落,更多的禁军站在门口,无声的立在那,却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心头。

    为首的禁军头领, 赫然是京卫指挥使文永元。

    “柳无故?你不是死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胆!”

    “文永元你想造反吗!”

    “指挥使你在这做什么?还跟着柳无故?”

    文永元沉默的站在柳无故身后,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但这是皇帝的命令,他只需要服从。

    疑问,震怒, 质问,官员们急切的想得到一个答案。

    “柳永昌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买官卖官,科举舞弊,贪污赈灾粮饷,桩桩件件,罪无恕,被我射杀于宫门。”

    柳无故走在大殿的前方,黎星宿的下位站定,掷地有声的话响在这大殿之内。

    “大胆!你是何人能以一言治柳相的罪!”大理寺少卿站出来,指着柳无故痛斥道。

    一言既出,他身后的禁军得到柳无故的眼神,上前一刀捅进了大理寺少卿的胸膛。

    群臣哗然,想骂,但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那群禁军正虎视眈眈的站在每个人身后。

    大理寺少卿瞪大了眼倒下去,一片死寂当中,柳无故轻笑出声:“我是何人?我是皇上亲封的摄政王。”

    穿着银白轻甲的男人跪在黎星宿面前,姿势看上去姿态很低,表情却狂妄,话语更全然是威胁:

    “皇上,您常常昏睡,不便处理朝政,恐需要一个摄政王,臣觉得臣乃不二之选。”

    “大胆!柳无故你当真以为你能无法无天了吗?”章承恩胸膛剧烈起伏,对柳无故怒目而视。

    一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章承恩冷哼一声:“老夫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柳无故跪在地上转头看他,“那不知,章太傅的妻儿老,全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男的全杀了,女的送去教坊司,章太傅觉得如何?”

    户部侍郎站出来指着柳无故骂:“狂悖之徒,你就不怕天下文人戳你脊梁骨,被世代唾弃吗!”

    “骂名,”柳无故语气轻蔑:“骂名都是虚的,若是文人的笔是刀,我以让他们尝尝真刀。”

    这个朝代人在乎的名声,在乎的流芳百世,柳无故根本不在乎。

    他的思想脱离这个朝代,甚至从未想过融入。

    唯有一个人在他眼中是特殊的。

    柳无故转头看着龙椅之上的黎星宿,含笑道:“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黎星宿垂眸看他,长而密的睫毛投下些许阴影在白皙的脸上,底下的朝臣都觉得,皇帝的表情是隐忍的。

    “封柳无故,”黎星宿的声音顿了顿,“为摄政王,协同处理朝中事务。”

    “皇上!”

    “皇上使不得啊!”

    “皇上不!”

    这时,兵部尚书,兵部侍郎,礼部侍郎,工部侍郎,刑部尚书……跪了下去。

    “臣,见过摄政王。”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文漠跪在地上,觉得世上一切离奇的发展放在自家王爷身上,都很合理。

    跪下称臣的,除了他们的人,还有皇帝的人。

    让皇帝作为推手推自己当上摄政王,不愧是王爷。

    剩下的官员看着这一幕,震惊至极,尤其是柳永昌原先一派的官员们,他们的主子死了,主子以前送进宫当弃子男后的儿子死而复生,摇身一变成了摄政王。

    柳无故笑着谢过陛下,看着那些官员们也笑,眼里却没有温度。

    “本王也不需要你们接受我这个摄政王。”他道。

    那些站着的官员松了一口气,却听见柳无故的下一句话。

    “不跪者,杀无赦。”柳无故一句话,两边的禁军立马整齐划一的拔出了剑。

    柳无故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凌厉没有温度,“你们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杀。”

    大理寺少卿的尸体还躺在殿内,没人敢去试。

    章承恩看着跪在地上的刑部尚书贾飞白,叹了一口气,跪了下来,却像一瞬间老了很多,“臣,见过摄政王。”

    他一跪,其余的官员纷纷跟着跪了下去,柳无故遗憾的叹了一口气。

    亏他还特意问过皇帝哪些能杀,哪些不能,白费劲。

    高估了这些官员所谓的文人傲骨。

    不过也是,柳永昌专权时,也没人跳出来痛斥他把持朝政,为官不正。

    朝臣们心中惊疑不定,再讨论什么事情也没心情,但黎星宿却在这时宣布了一件事。

    “命张霁为宣武将军,掌边军十万,不日便将圣旨送到寒山关。”

    “令张霁收到圣旨后,半月内返京,面圣。”

    这话让群臣跪地:“陛下圣明。”

    张霁,乃柳文柏手下的人,这让柳永昌一派的人心里活络了起来。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陛下,”章承恩站出来:“摄政王杀了柳相一事,难道就这么过去了?”

    “若是以凭一言定罪,这世上还有什么王法?”

    黎星宿转头看向站着下面的柳无故,“柳爱卿有话?”

    虽是摄政王,但依旧是皇帝的臣子,这么称呼倒也没错。

    “臣,有证据。”柳无故不慌不忙,神情自若的道。

    随着他的话,文漠站了出来,“陛下,柳永昌多年来所犯之事,其罪证皆在臣手中,此时正在殿外,等候陛下传唤。”

    黎星宿勾了勾手,“传。”

    他坐在高台之上,冕旒的珠帘微微挡着他的脸,白皙漂亮的脸隐在珠帘后,淡色的唇倒成了明显的色彩。

    皇帝白皙修长的手对着下面轻轻勾手,柳无故看在眼里,都觉得像是在勾自己。

    似一种若有似无的勾|引。

    引着他,掀开那些珠帘,狠狠亲上那张唇,让那双漂亮的鹿眼带泪,染上薄红。

    大殿内带着证据的人走了进来,开始禀告皇帝,柳无故的思绪才被断。

    他在内心轻叹一声,只觉得自己当真是魔怔了。

    皇帝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都染着欲色。

    清心寡欲多年,怎么一朝动心成了变态。

    柳无故自己也觉得,自己多少有点变态了,黎星宿正常的一举一动,在他眼里,总是不一样。

    证据一捆一捆,多的让人眼晕。

    兵部侍郎文漠,一直是柳永昌的走狗影响,更是被柳永昌提拔到兵部尚书。

    而现在,文漠刚刚对柳无故率先称臣,如今更是拿出了柳永昌这么多罪证。

    其真正效忠的人,不言而喻。

    下了早朝,柳无故自觉的跟在黎星宿的身后走。

    “你跟着朕做甚?”黎星宿瞟他一眼,冷声问道。

    柳无故轻笑:“臣与陛下,有要事相商。”

    两人一路走进养心殿,曹公公走上前来问道:”陛下,要传膳?”

    黎星宿定定的看他一眼,“传。”

    待到菜肴摆上桌,挥退了宫人,柳无故才淡淡的:“曹公公,做了许多背叛你的事情,为何不处置了?”

    黎星宿夹菜的手一顿,“一个一个来,不着急。”

    柳无故一手撑着下颚,歪着头看他,“不费一兵一卒,拿回权利感觉怎么样?”

    黎星宿冷哼,漂亮的鹿眼轻蔑地看他一眼:“摄政王不会以为没有明面上的反驳就是拿回权利了吧?”

    “如果边军乱起来,又会怎样?摄政王当真是不操心。”

    柳无故含笑看他:“边军会乱吗?”

    虽是疑问句,话语却像是肯定。

    “不会。”黎星宿顿了顿,还是落下斩钉截铁的两个字。

    张霁,是他的人。

    拿回权利这件事,其实没有柳无故的参与,黎星宿也能做到。

    只不过时间上,有了柳无故,更快了些。

    但黎星宿还是找到柳无故,与他许下承诺。

    “后宫那些妃嫔,该处理的,都要处理了,比如严妃。”柳无故突然道。

    黎星宿轻叹一声:“严妃,产了。”

    柳无故诧异:“孩子掉了?”

    “是听到柳永昌死了的消息,惊恐之下踩滑了,便流产了。”黎星宿又叹一声。

    柳无故不爽了,“怎么感觉,你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孩子是无辜的。”

    白嫩的腮帮子被掐住,柳无故揪着手感极好的脸蛋:“太心软当不好帝王。”

    黎星宿推他,声音瓮声瓮气的:“放手。”

    啾。

    一口轻吻落在他脸上,耳边传来柳无故含笑的声音:“但对我以心软一些。”

    亲完,柳无故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却见黎星宿沉默的看着他。

    朕对你,何止是心软。

    黎星宿摇了摇头,不去想那些,冷眼看着柳无故:“你懂什么是君臣之道?”

    “再有下次,朕剁了你。”

    柳无故深邃的眼睛含笑,俊美的脸上唇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夺目动人,他声音低沉磁性:“君臣之道,臣当然懂。”

    “有事摄政王干,没事干皇上。”

    一盏茶盏向他砸来,伴随着皇帝气急败坏又羞又怒的声音: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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