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欢放下手中筷箸道：“老将军请讲！”

    “不知督主这刀法师从何人？”

    “老将军为何又发此问？”

    “督主请恕末将唐突，只因末将这刀法共有二十八式，是我刚从军时一大哥所授，但只授了前二十式，另外八式未曾教授，可即便这样，都让末将受益无穷，另外那八式是那大哥私家刀法，可破解这二十式，但那八式只传子嗣不传外人，可今日末将跟督主比试，督主用的破解刀法竟然与我那大哥使用的那八式一模一样，末将实在不甘心，斗胆问一问，看督主与末将那大哥有何渊源。”

    “并无渊源，咱家这刀法并无任何人教授，乃自己琢磨，咱家平生喜好武学，又执掌东厂和锦衣卫，难免会有许多武功绝学落入手中，也许碰巧习得与老将军刀法相似之刀法亦未可知。”

    “督主，您这骑术也似曾相识，也是我那大哥擅长的骑术，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之事。”

    “这世上本就许多机缘巧合之事。”

    “您是覃振什么人？”王连胜突然直接发问。

    顾此时正从内堂拿着一个瓷盆，里面盛了一盆烤地瓜，边走边喊：“哥哥，你快尝尝老将军家里的烤地瓜，太香了”。

    她的喊声吸引了王连胜老将军的注意力，也掩盖了阎欢听到父亲名字时，手止不住的微微抖动，和刹那间的一怔。

    阎欢站起身来，接过固手中的烤地瓜，道：“吃便吃了，还拿出来！你也太随意了些！”

    “我让你尝尝么”罢扯了一块烤地瓜，塞到了阎欢嘴里。

    王老将军见没问出答案，便出来个捣乱的顾，终不敢再发问。

    倒是阎欢吃了一口顾塞过来的烤地瓜，边笑着边道：“内子实在顽皮，让老将军见笑了。老将军刚才听之人，咱家实在没听过，更莫谈认识。”

    …

    顾和阎欢坐在徐千户找来的马车里，这徐千户着实是个人才，竟然找到一辆新马车。

    里面的衾席和锦帐也是全新的大红色，却原来是一镇中富户，即将要娶亲的喜车，被徐千户一通吓唬征来了。

    里面还放着手炉和炭盆，灼热的炭盆让狭的空间温暖如春，顾脱了氅衣，不一会脸便红润起来，车里还弥漫着烤地瓜的香气。

    顾的脚又到了阎欢的怀里。

    这海子哥总有一万个理由，来抚弄她的脚，刚才一上车便把她的绣鞋给脱了下来，把她的脚揣到怀里，给她又是暖又是搓，怕她明天冻了脚，明明在他面前放着个大炭盆，明明她的脚并未感到一丝寒冷和疼痛。

    他对她的这双脚简直比对她还亲。

    顾则吃着香喷喷的烤地瓜，她自己吃一口，给阎欢往嘴里塞一口，阎欢要拿过来自己吃，被顾了一下手道：“刚摸了脚就摸吃的？”

    他用刚给她揉过脚的手指，刮了一下的鼻子，被一脸嫌弃，躲开。

    他的笑又透出丝邪魅，道：“有什么吃不得的，我可不像你，自己嫌自己脏，在我心里你哪里都是干净的。”

    顾想起昨晚他抱着自己脚亲的情形，感到异常可笑。

    他昨晚喝醉了，不知还记不记得，她突然顽皮起来，想试探一下。

    把脚伸到阎欢脸前，动了动脚趾，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揶揄道：“你，它好吃么？”

    在顾这里的一句玩笑话，在阎欢这里却是赤.裸.裸的挑.逗。

    他顿了顿，看着车内烛火下，绯红飞鱼曳撒的衬托下，那张少女独有的，集清纯与娇艳并存的薄绯桃花面。

    张嘴便咬了她一口，顾赶忙把脚缩回来，道：“好好话，怎么跟个狗一样咬人啊！”

    “以后还敢不敢了！”

    “你现在怎么这么爱咬人啊，昨晚咬我那么疼。”顾想起自己身上那些淤青，不长脑子的了一句。

    阎欢突然捏住顾的双臂，捏得她骨头都快断了，眼尾布满了血丝。

    在她耳边狠狠道：“沈江，你不要提昨晚的事了好不好，你知道昨晚我有多难受么？你知道我昨晚死多少人么？你进宫这么久，难道没听过，阉人与女子交欢与正常男人不一样，许多女子根本受不了么？”

    顾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强烈，没见过他对自己这么凶，又想起那晚被他踢心口的样子，被吓得一哆嗦，手中烤地瓜掉落到地上。

    “这就怕了？还口口声声守我一辈子？早就告诉过你，让你离我这阉人远一些。”

    阎欢给她把烤地瓜捡起来，递给她，她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往后躲了躲。

    阎欢看顾害了怕，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激了，想想她其实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亲一下抱一下都那么心翼翼。

    这一切错的是自己，一面着让她嫁人，一面又忍不住的想与她亲密。

    她根本不懂，她即便只是安静的坐着，什么都不做，对他来都是致命的诱惑。

    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的着兄妹的幌子骗自己，给自己找一个亲近她的理由和借口。

    一面是因她单纯的主动靠近，让他忍不住想把她拥入怀中，要她更多的冲动，一面是达不成所愿不得不忍受的压抑，一面是理智上只想如父如兄呵护她一生的夙愿。

    想躲躲不能躲，想进一步做不到，忍受折磨，快要发了疯。

    顾满脸委屈看着他。

    他刚想装作强硬冰冷，好让远离自己的心，立刻被她心翼翼和委屈的眼神融化了。

    向她伸出手臂，嗓音暗哑的道：“对不起，昨晚我只是喝醉了，今后再也不会那样了，你别那么怕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