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他是我男人
阎欢已经站不住了道:“皇上不可以。”
身后的顾也跪了下来,急忙道:“皇上,奴婢不能跟六王爷走,奴婢已经有丈夫了。”
皇帝见这阎欢竟然也掺和了进来,纳闷道:“爱卿,这六看上个宫女你怎么也要阻拦,难不成这事你这司礼监掌印也要管?”
“皇上,她是臣的女人,不能跟六王爷走。臣觉得在宫里找个对食,这点事还不至于惊动皇上,不是有意欺瞒,请皇上恕罪。”
“这,你不是刚娶了顾家姑娘吗?怎么这么快又找了个对食?”皇帝一脸的诧异问道。
“皇上,我们是之前在一起的。”阎欢道。
“那你之前一直不同意朕的赐婚,就是为了她?”皇帝道。
“是。”
“那你为何不纳她为妾?”
“宸妃娘娘不同意,我们便只能私下往来。”顾婉被拿出来做了挡箭牌。
高熹站了起来,对阎欢道:“宸妃娘娘当然不同意,她岂能看着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嫁给一个阉人?”
顾在一旁道:“请六王爷不要张嘴闭嘴阉人的,他是我男人。”
顾婉见状赶忙在一旁解围:“这要怪就怪妾考虑不周,只因不愿意她离开妾身边,便回绝了阎督主的请求,没想到竟棒了鸳鸯。妾跟着皇上这道真是白修了,罪过罪过。”
顾婉拿修道来事,一下子到了皇帝心里,皇帝道:“爱妃这事做的确实不妥,不过此时知道也不晚,阎爱卿虽身为内官,但是我朝一品大员,有个三妻四妾也正常,不如就把这宫女赏给阎爱卿做妾吧,别让他们偷偷摸摸的被人笑话。”
顾婉行跪礼道:“皇上不怪罪妾就好,一切听皇上安排。”
阎欢就势谢恩。
旁边的高熹脸色乌云浓重,道:“我不同意,我想娶她为妃。”
皇帝:“胡闹,一个宫女岂能为妃?况且这宫女已经是阎爱卿的人了,不能跟你走了。回头父皇再给你找个相貌好的,许给你做姬妾。”
高熹眼看着二人一唱一和的糊弄着皇帝,却无可奈何。
他常年混迹于世家子弟中,岂能不认识假面皮这等把戏,刚才托起顾的下巴,摸了摸她的脸颊就已经知道她戴着假面皮了,又闻了闻身上独有的气息,已经确定是顾无疑。
可他此时不能拆穿,拆穿就是欺君之罪,顾马上就会没命。
高熹道:“父皇,儿臣想借一步跟这姑娘单独几句话。”
“去吧。”
阎欢抑制着想揍人的怒火,眼看着顾跟着高熹出了殿门。
一出殿门,高熹便把顾的手紧紧握在掌心,一路跑的把她拉进西暖阁。
进了门便把门咣当关上,栓了起来,顾使劲挣脱他,但他紧紧抓着不放。
怒道:“六王爷,你大白天的拴门做什么?我是有丈夫之人,你不要这样。”
顾急的脸通红,可高熹看到活生生的顾站在面前却万分喜悦,那张面若冠玉的面容在月白色织金锦袍的衬托下神采奕奕,眉峰挑起,展露出笑容。
他看顾着了急,把她放开,站在她面前咫尺的距离,低头看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假面皮边缘。
道:“你别误会,我拴上门,只是想仔细看看你而已,我一直在找你!你能不能把它先拿掉让我看看,一会我帮你再戴上,我真的很想你。”罢开始揭顾脸上的易容面皮。
顾挡开他的手,退后几步转过身躲开,道: “六王爷,我已有丈夫,您这样做不合适。”
高熹又上前一步,感到在躲他,于是没再逼近,尽量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
柔声微笑的道:“怎么喊起六王爷了,不是一直叫六么,还叫六吧!”
顾蹲身施了个万福道:“您是主子,奴婢只是个侍奉人的宫女,不敢唤六王爷的名,以前是不知道您是王爷,现在知道了,奴婢便不能再僭越。”
面前的顾,每一句话都如同数九寒天廊檐下冰冷锐利的冰椎,狠狠戳着他的心。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逝去,想了那么久,找了那么久,夜夜思念入骨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可人虽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冷硬的感觉从心中扩散开来,顿时如坠冰窟。
让他想起幼时见到母亲最后一面,那本该温暖的怀抱变成一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那年,眼看着母亲被父亲派来的太监绞杀在寝殿,他便彻底陷入痛苦绝望,后来被舅舅抱回府中,却没人敢靠近他,阖府上下都把他视作灾星。
他恨父亲,更恨这些趋炎附势的阉人,至今仍记得,那两个把母亲勒死的阉人,狰狞恶毒的表情。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听到琵琶声,便翻墙进了关着的那个院。
那个十几岁的女孩,像东升的旭日,虽然父母双亡,被卖过,还被舅舅整日关着,比自己的命运还要差。
但那么活泼开朗,给他弹琵琶,唱歌,像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逗他开心,给他讲军营里,校场上那些士兵的故事,给他讲她儿时跟着哥哥上山猎、下河抓鱼、在原野上骑马奔跑的故事。
给他讲士兵们虽然明知自己也许会战死沙场,但仍然会冲锋陷阵保家护国。
让他这个自幼生长在深宫,被规矩束缚着长大的孩子,逐渐从痛苦悲伤绝望中走出来。
也想像着有一天能带着她走出京城,去军营,去校场,去原野骑马上山猎。
也去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自己能活下来,能去努力读书,韬光养晦容忍,与舅舅一起请谋士,养家臣,共谋大业,都是因为她…
她她喜欢铮铮铁骨的男儿。
那自己就做给她看,先谋下这江山,统御天下,再披上战甲,一统山河。
做大周朝的主宰,万古明君。
可如今那个每天给他讲故事,陪着他,把他从悲伤痛苦绝望中带出来,让他重新有了信念的姑娘,口口声声自称奴婢,喊着他王爷,给他行礼。
他的心如同被刀在一片片活剐。
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道:“,你不能这样跟我话,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听到那阉人你死了,我便找人去挖坟,到最后我怕他们惊到棺材里的魂魄,便用自己双手一点一点把土捧出来。你看看我的双手,指甲都没了。”
罢伸出双手给顾看,那双白皙的手,指盖果然都被磨掉了。指尖像洇着血一样红。
顾心突然揪了一下,随即想起他是高启的儿子,又清醒过来。
他本以为会像以前一样,看他翻墙受了伤,会给他吹一吹,还会赶忙掏出手帕给他包一包,后来他便经常故意弄伤自己,让哄他。
如今面前熟悉而陌生的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