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裹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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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欢一身风流肆意的装扮,风度翩翩的走到顾的面前。

    旁边的秋娘已经挪不开眼,眸中已流露出无法抑制的眷暮。

    多少年了,她眼中的阎欢要么是绯色和玄色诠释着权势和地位的蟒袍,要么是带着清隽的月白色道袍,清冷中透着肃杀,拒人于千里之外。

    从未见过他这风流溢彩模样。

    这难道就是床上少女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的原本模样么?

    难怪如此让人魂牵梦绕生死难忘。

    阎欢在床边俯身勾起唇角,展露一抹温柔笑意,看着顾道:“傻丫头,这饭是哥哥做的没吃出来?”

    顾眼眸如同浓墨晕染,深情缱绻晕染开来,但挑了挑眉后又涌上一些怀疑,伸出双臂到阎欢腰间似乎想抱住他,可刚碰触到他的衣服,又把手缩了回来。

    方才分明看他还是那一身黑色暗蟒便袍,为何此时换上了海子哥的衣衫?

    但他虽然穿着海子哥的衣衫,相貌七成像,可那已烙在眼底和眉宇间的阴鸷狠戾让她害怕,即使他在尽力向她展露微笑亦无法掩盖。

    顾觉得自己醒来后就一直发生着诡异的事情,鼻子里呼出的气烫得她鼻子下面都是疼的,眼睛看东西也模糊不清。

    为何会这样?

    这分明是自己被眼前此人踢死的房间。

    自己明明死了为何又活了?

    为何眼前此人怒气冲冲把自己踢死,此时又装作海子哥的模样来讨好自己。

    这一切肯定都是假的,错觉。

    难道是海子哥的鬼魂附到他身上了,可海子哥为何要附到他身上,难道海子哥不知道自己看到他比见到鬼还害怕吗?

    她又往床里面挪了挪。

    “,你仔细看看我,我是海子哥啊。”罢阎欢把少女的手从她背后拽出来,放到自己面颊上。

    顾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可被对方钳住,眼看着面前的男人抓着自己的手放到他温热的脸颊上,身体一刹间僵硬起来。

    然后她不由得蜷起手指,握成拳。

    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又开始露出惊恐和怀疑。

    阎欢看顾又开始害怕,只得把她的手松开,然后俯身把她抱了起来。

    “走咱们去二楼,不在这个房间。”

    顾被阎欢抱在怀里,心里极度紧张,身体也僵硬起来。

    阎欢抱着顾走在楼梯上,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哥哥的心都要被你疼死了。”

    …

    到二楼秋娘又送来药,顾喝了药便又沉沉睡去了。

    阎欢在她身边躺着守着她。

    岂知凌又发起了烧,阎欢叫了叫她,她只睁开一下眼便又闭上了眼睛。

    额头又开始能煮熟鸡蛋的温度。

    秋娘和季霖就在一楼,赶忙上去。

    季霖号了号顾的脉,皱起了眉。道:“昨晚心中瘀血虽然清理了,但受风寒太严重了,再加上一直情志不舒,昨晚又受了惊吓,这加在一起,今晚如果退不了烧,恐怕醒了会痴傻啊。”

    “痴傻?”阎欢问道。

    “就是谁都不认识,不知道吃喝。”

    “不行,你必须治好她。”阎欢眼睛布满血丝,看着季霖道。

    “单独风寒不会如此严重,她不论是心痛病复发还是现在的高烧不退,都是因为心情极度悲伤和郁闷而致,按道理你们团聚,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会伤心成这样?”

    “我…让她嫁人!”阎欢喉结滚动,暗哑的道。

    “哦,这样啊!”季霖明白了,不在多,心道你这不是作死嘛。

    然后他看了看阎欢的脸色,伸手便把阎欢的手腕抓到手里把起了脉。

    问道:“你动过情了?”

    “动情又能怎样?”阎欢哼了一声道。

    “你动过情后有没有觉得腹特别胀痛甚至刺痛?”

    “有…”

    “嘶…”季霖若吸了一口气,若有所思的看着阎欢。

    “你这会管我干什么?先赶紧给我把治好,否则就砸了你师父天下第一神医的门面了。”

    “砸了他门面关我什么事!”,季霖斜了阎欢一眼又道:“退烧是好退的,无非拿冷水敷着,实在不行用冰块,但是她这身子实在是弱的很,恐怕这些年吃饭一直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如果用冷水或冰块怕烧退了,又不能吃饭了。”

    “我有办法!”阎欢完不再理季霖,跑着下了楼。

    不一会便见十几个下人抬了两个洗澡的大木桶上来,放到了顾的寝房里。

    然后又上来几个下人一桶一桶的往大木桶里倒冷水,冷水上漂着冰块。

    季霖见状拦住了正在脱衣服的阎欢。

    “你疯了,这烧不是你这样泡一时半会就能退的,你不要命了?”

    “你让开,什么时候退了烧我就什么时候停,你要担心我,就好好想想快点治好的办法,否则死了傻了,我也得死得疯。”

    罢便只穿一条亵裤,跳到冰水里,秋娘和几个侍婢在一旁,拿着大棉巾,等阎欢从冰水中出来,赶忙给他擦干,擦干便进到床帐子里,抱着给她降温。

    桶里的水一桶桶换着。

    从清一直到晚上,一口饭都没吃,就这样用自己在数九寒冬,用冰水泡得冰冷的血肉之躯,把顾一遍一遍搂在怀中给她降温。

    夜幕再次降临时,的烧终于稳定的退了下来。

    阎欢疲惫的坐到床头,眯起了眼。

    秋娘拿过一个圆凳坐到他面前,抱起他双脚便放入怀中。

    “你干什么?”阎欢锁起眉头,收回自己双脚,结果秋娘双手一用力便把他的双脚死死扣在怀中。

    “你放开我!”阎欢怒道。

    “不放!暖热了再放。”

    “你是不是不想在园子里待了?”

    “那也不放。”

    阎欢伸出手掌便向秋娘推去,试图把秋娘推走,秋娘一把便挡住了阎欢的手腕,一个四两拨千斤回旋便把他的掌推了回去。

    秋娘道:“来时我爹了,我们冷家一门,此生要做的事就是护你周全,我不能不听我爹的话。”

    阎欢看着她一哼道:“我不需要你护着,胆子越来越大了,明日我就跟冷老将军让你回去。”

    “我不走,除非你能把我走,反正你们谁都不过我。”

    “你……”

    秋娘摸了摸阎欢的脚和腿,感觉没有那么凉了,终于把他的脚放开,起身出去了。

    季霖在一旁道:“宴海,冷秋霜等了你七年,你就这样对她?当年把你从诏狱救出来,她伺候了你整整三个月,你非得净身进宫她哭的死去活来的,后来跟冷老将军发誓此生不嫁,要来你身边守着你,你这样对她未免也太残忍了。”

    “又不是我让她来的,怎么赶也赶不走,还想让我对她怎样?我这颗心若没有便是死的,她守多少年都没用。”

    此时,床上的“呜”了一声。

    阎欢的脸色立刻柔和了起来,把人便又搂在怀里轻抚着,看着她眼睫微颤,开始展露微笑。

    季霖诊过脉,人已经彻底没事了马上就能醒,识时务的离开了房间。

    顾终于睁开了眼。

    看了一眼抱着他的阎欢,又看了看这个房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暮色,道:“我不是骑着马正从玉泉山往回走吗?怎么到家了?”

    罢一把便推开了阎欢。

    阎欢被推开,非但没生气,虽然笑着但眼圈却红了:“丫头,你终于认得我了。”

    顾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下了床就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阎欢紧追了上来,一把把人又抱起来。

    “回宫,这辈子就陪着我姐姐再也不出来了,也再也不来你这破园子了。”

    阎欢把顾放到床上,了句,“你敢”,便压向她,把她裹进怀里,嘴唇向她的嘴唇狠狠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