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今晚就睡这吧
十天过去了,无论阎欢怎样与顾婉交涉,得到答案就两个字“不见”
开始顾婉还礼貌接待,后来干脆宫门一关,任谁也叫不开。
华宸宫这主子如今在宫里已一不二,她下令关的宫门,天王老子也别想叫开。
阎欢派往华宸宫的八个人,被顾婉赶回来四个,只留了青萝、碧玉、刘嬷嬷和一个侍奉顾的太监。
刘嬷嬷和青萝比猴子还精,眼看着这夫人就是阎欢的软肋,此时已经倒戈,完全站到姐妹俩这边。
干脆躲在华宸宫不出来,不去见阎欢,也不给他通风报信。
逼的阎欢两夜干脆从院墙跳进去,但寻遍了就是没寻到人。
顾好像人间蒸发了。
阎欢去问太医院的太医,太医顾婉只叫了他们一次便不叫他们去了,但是有个宫女确实风寒发作,咳嗽的很厉害,还总是发低烧下不来床了。
得知顾又病的下不来床,阎欢快急疯了,可一趟趟去华宸宫,一趟趟吃闭门羹。
被逼无奈,他这日叫了二十多个人,在从烟霞殿回华宸宫的路上堵顾婉。
看到顾婉,便跟她要人。
顾婉凤眸中展露着妖娆冷艳,带着几分肆虐:“阎督主,实话告诉您,这辈子您都别想见她了,我们姐妹二人这么多年,家被抄被抓进官妓坊,又到顾深候府,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挨,都能挺过来,可两次却差点死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让你再见。”
然后怒喝道:“让开!”
阎欢一把抓住她的肩與,往身前一拽,狠戾的道:“你把人给我交出来,否则我会派人撬开门强行搜宫。”
顾婉斜睨他一眼,勾唇轻笑,不紧不慢的道:“随时恭候,不知上次婉托督主给找夫婿的事,督主进行的怎么样了?”
阎欢手指关节握的咔啪作响,眼中怒火恨不得把顾婉烧死道:“你有本事就让我见见她,让她亲口跟我想嫁给别人。”
顾婉轻哼一声,“那本宫就让亲口告诉你,让您死了这条心。”
顾婉答应了让阎欢见顾,阎欢终于安生了几天。
宫里八卦头条。
堂堂的司礼监掌印被宸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
踹了……
又过了七天,顾婉终于派人给阎欢捎去信,晚上去他在宫里的直房院子见他。
…
华宸宫
顾坐在床边神色恹恹,她都快成药罐子了,从回宫第二天她就开始咳嗽,每天夜里发低烧,十几天这咳嗽才显好。
还落下了月事痛的毛病,来了月事痛的满床滚,再加上不停的咳嗽和每天晚上低烧,差点又被要去半条命。
顾婉看着妹妹成这样,把阎欢宰了的心都有。
最后顾婉让顾深从宫外找了个医婆过来,她们在官妓坊时,有个医婆专门治女子受寒,医婆过来幸亏叫了她过来,否则顾这辈子别想怀孕了。
顾婉更痛恨阎欢了,顾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真不能怀孕倒好了,省着海子哥总是为她做不了母亲而自责。
医婆给顾每日用药汤熏洗全身,顾才终于见了好。
她二十天没见到阎欢了,心里着实想的紧,可听到姐姐每日对阎欢的抱怨和怒骂,哪敢提。
熏过药后,她在床边神色恹恹的坐着。
顾婉走了过来,看她气色终于好了许多,便把她揽在怀里。
“,你要把姐姐吓死了,姐姐这辈子就是为你和江川活着,你要出了什么事,可让姐姐怎么活啊。”
顾在姐姐怀里体会着这份安宁与平和,这安宁和平和以前是在爹娘,海子哥的爹娘,还有海子哥那里都能体会到的。
可如今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这世上恐怕就只有姐姐了,在如今的海子哥身边再没了这种感觉。
“姐姐,我今后哪都不去,就在宫里陪着你。”
“你早晚要嫁人的,哪能一直陪着我。”
顾眼神黯淡了下来,为何不论是姐姐和海子哥,都要逼着她嫁人。
她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道:“姐姐,我想他了,想见他。”
“我让他给你寻找夫婿了。”顾婉没好气的道。
顾吃惊的看着顾婉道:“姐姐你不能这样,他会伤心的。”
“姐姐本来觉得他对你一片真心,便不在乎他的缺陷,可此人不仅身体不完整心也不完整,两次让你差点丢了性命,你还是嫁给一个完整男人过普通人过的日子吧,嫁了人生了孩子,家里热热闹闹的日子便有了盼头,天天想这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有什么用,连命都差点搭进去了。”
顾眼泪汹涌的滚落下来,终于再也压抑不住了,哭的浑身颤,泣不成声的:“阎欢就是海子哥,海子哥就是阎欢。”
顾婉立刻像被惊雷震了一样半天没缓过神来。
好久才道:“,你肯定弄错了,怎么可能?”
“姐姐,我怎么可能认错,我从在他身边长大,他许多细节我都知道,在给他侍伤时我专门看了他后背的胎记,否则我怎会对一个陌生男人这样,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就是怕你控制不住情绪袒护他,让那狗皇帝怀疑,可是你总是这样他,我的心好疼。”
顾婉坐在床边呆愣愣的不话,仔细回忆着,怪不得她总觉不对劲,觉得传闻中那么冷酷狠戾的人竟然能对这样,处处维护她们,原来竟然是这样。
一切都有了解释。
顾婉冰冷的心开始融化,原来她们姐弟三人并不孤独。
她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轻了下来。
就好像黯夜行路之人看到一盏明灯,行驶在茫茫海面的船有了引航的航标。
他净身进宫忍辱负重在狗皇帝身边,不用都知道是为了什么,怪不得每次他劝导自己的话都能让自己不再悲伤迷茫,重新拾起信心与希望面对未来。
怪不得他看向的眼神总是充满深深眷恋但又很无奈。
想明白了一切顾婉道:“,我答应他明天你会跟他见面,但今后你不能像以前那样了,那样会给他压力。毕竟他跟以前不一样了,肯定非常自卑,你从在他身边长大,他又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自己的缺陷暴露在你面前?”
“那我该怎么办?”
顾婉在她耳边耳语了一番。
听了顾婉的主意,顾的脸有些发热,道:“这样行吗?他会伤心的。”
顾婉瞪了她一眼道:“你看你那点出息,怪不得命都差点送去半条,人还没收服,你这心机比你那夫君可差远了。”
“……”姐姐是在她傻吗?
好像是有点。
…
第二日夜晚
清凝的月光照在直房院中。
二十多日了,顾婉终于答应来见他,他早早的便回来了,洗了个澡把衣服用蜜合香又好好熏了熏,熏笼里燃上银丝碳,被子也都熏了熏,烧好热水,在墙角剪了枝红梅插在白瓷瓶中。
这一切都是那些时日每日等他回来做的,原来做这些,等着心爱之人回来是这样的心情,只嫌自己做的不够多,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与她在这屋子里相吻的那一次自己穿的是月白色道袍,好像也喜欢自己穿这身衣衫,可原来那身丢在玉泉山了,他前几日便让御衣房照他以前那件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在镜子里好好照了照,整理的一丝不苟。
然后他便站到了门外,宫道交叉口,等了好久。
宫道吹来的风有些寒,有些凛冽,她的病刚好,会不会怕冷不来了?
不来便不来了,再冻病了如何是好。
本算找个轿子过去接她,可顾婉那脾气太差了,又怕看到他派的轿子过去他抢人。
终于右边隔门咯吱被开,青萝扶着一个娇柔弱的身影迈过了门槛。
阎欢立刻冲了过去,俯身便把少女抱了起来,青萝识时务的退到宫门外。
怀中少女轻飘飘的似一片羽毛。
他的心又像被揪了一样疼,沙哑而哽咽的:“二十多天不见怎么瘦成这样了。”
顾闭着眼睛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震颤,和炽热的气息。
怀里的人柔弱的像只猫儿,他的心都要化了,滚动着喉结道:“我把床和被子都熏热了,房间也熏暖了,今晚就睡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