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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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颊生晕,眸含水意◎

    文琢光放开了柔止, 示意她自己练习。

    二人的面上都有些不自在的神情,柔止低着头,用有些冰冷的手背碰了碰面颊, 旋即又照着他所的,挥杆球。

    她做万事都十分认真,没一会儿,便忘记了方才的事情, 转而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练习马球之中。

    文琢光远远地站着,看着他养了许久的姑娘。

    她身着骑装, 愈发显得身量高挑纤细,像是画中纤纤翩翩的仕女活了过来。她身上几乎有一个男人对于女人的所有幻想——明媚温婉,活泼灵动,家世出众。

    她如今年纪尚,还未全然长开, 却已是美貌非常, 可以预见未来也必定会多加上一条“艳色独绝”。

    他心中一直将自己视为柔止如父如兄的存在, 是以方才那一个意外, 让他心神稍乱。然而他很快便调整过来,满心欢喜地瞧着她在马背上的模样。

    柔止的马术虽然生疏, 可熟悉起来之后便很出色,她年纪, 因而腰肢柔韧, 偶尔倾身去挑球,便显出玲珑的曲线。她并不知道文琢光在量自己, 一门心思只有那颗的马球。

    等她练了一段时间, 文琢光方才上前去将她扶下来。柔止揉着酸痛的手腕, 看了一眼天色, 似乎有些惊讶:“天都黑了。”

    不仅是时候晚了,天色阴沉,乌云压顶,显见是有一场暴雨在酝酿之中。

    柔止的话才完,便觉得面颊上一痛,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雨势之急,叫她有些猝不及防。文琢光一把将她拉过护在身下,二人急匆匆地往农庄内去避雨。

    柔止坐在廊下,看了看天色,有些担忧道:“要是雨不停,只怕不好回去。”

    她有些担心父母担忧,因而有些着急。

    文琢光吩咐农庄上的人去给她烧个炭盆来烤干衣物,自己则把她提溜进了屋子,“外头风大,别站着了。”

    雨势来得突然,便是在屋内,也能听见雨滴噼里啪啦地拍着房檐的声音,其中甚至还夹杂着雪粒子。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天色完全黑了,也不见雨势变。柔止还有些迟疑要不要冒雨回家,文琢光却:“这样骤雨之下,路途想来已经泥泞,且雨势不停,提灯赶路也不好走,今日便在农庄将就一晚罢。”

    少女面色有些苍白,望着外头漆黑的夜幕,往他那头挨了挨,委屈地道:“可是、可是我——”

    她自然是娇气的,从到大也没有离过父母,如今这般人生地不熟的,心中也难免害怕。

    文琢光原想同她保持好距离,见她仓皇得像只被淋湿的兔子,不由心软了,由着她挨过来,摸着她的后颈,安慰道:“不必怕。这头我幼时常来,东西都是一应俱全的,一会儿你换洗罢,,他们便将房间准备好了,我就住在你不远处。”

    柔止“嗯”了一声。

    好在因着要出来马球,红袖便给她准备了可以换上的衣物,等柔止略作擦洗,换了身粉白缎裙回来,庄子上的人已然准备好了晚膳。

    庄子上的菜自然没有府上或者宫中那般精巧细致,但是却胜在食材新鲜。桌上一共摆了十几道菜,炸胡萝卜丸子,炒山药,豆腐肉圆,灶台鱼……汤品则是一道冬笋煨排骨汤,琳琅满目,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柔止胃口不大,用了半碗碧粳米饭,文琢光见了,便指了指她眼前的排骨汤:“若是吃不下饭,那边喝碗汤吧。”

    因着下人们都退下了,并不在边上伺候,他着,便拿了她的碗,亲手舀了一碗汤给她。柔止尝了一口,疑惑地道:“这里头有草药么?”

    文琢光“嗯”了一声,:“我幼年体弱,所以母后有空便会带我过来跑马,还吩咐了庄子上做些滋补的药膳给我吃。”

    柔止顿时有些好奇地量着他。文琢光如今英俊挺拔,骑射俱佳,她着实有些想不出来他幼年是何等羸弱的模样。

    文琢光见她这般,不由笑了笑,捏了捏她的脸,见她汤喝完了,又给她盛了一碗,方才道:“只是不健壮,倒也不会到羸弱的程度。”

    许青筠身子一向康健,至于为什么她生下的皇子身子会那般不好,其实原因很简单——她孕中时,皇帝后宫添了不少人,其中有些家世不俗的,并不甘愿屈居于皇后之下,许青筠虽然性子稳重,却到底还是个初为人母的姑娘,所以几次没心,便着了道。

    文琢光生下来,身上便带着些许毒素,有惊无险地长到十岁,毒素才清得差不多。许青筠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文琢光昔日的记忆中,她身上总是带着苦涩的药香。所以他很难想到,那般温柔寡言的母后,曾经也能够在军营里头以一当十,曾经也擅骑射,百发百中。

    柔止喝完了两碗汤,十分没形象地瘫在椅子上,喊着自己吃不下了。文琢光许久没见她这般无赖的模样,不由失笑。

    外头下着雨,夜幕深沉,二人在庄子中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儿好完,因此文琢光很快便将她送回了屋子。

    “我明日回宫有事,”他送她到房门口,神情柔和,微微低下头去,嘱咐她,“你晚上早些休息,预备着明日早起。夜间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便到西厢房寻我。”

    柔止应了声好,见他转身离去了,方要关门,便见他又旋身回来,从袖中取了不过婴孩巴掌那么大的盒子出来。

    那盒子极美丽,顶部镂空做成轩窗模样,镶嵌着粉色的蝶贝花,泛着温润宝光。柔止接了盒子,有些不解:“这是什么?”

    文琢光道:“商行的许掌柜来京,这个很是别致,不见京中有女眷佩戴,便率先献给了我,我想着你也许会喜欢。”

    自然没有哪个少女能够对“无人佩戴”这般的形容词无动于衷,柔止接了那盒子,笑着同他道谢。

    过了一会儿,红袖方才也用了饭过来,见柔止一人坐在窗台前梳着头发,便赶忙站到她身后,接过了梳子。回头,她一见那盒子,便“咦”了一声,笑道:“太子殿下送给您的么?”

    柔止“嗯”了一声,笑眯眯地道:“是许掌柜献给他的。”

    红袖挑了挑眉,只:“他倒是个忠心人。”

    柔止便侧头问她:“许掌柜为什么姓许,同许家,或者是许皇后,有什么干系么?”

    红袖先前在暗卫之中,便是专门负责窃听各家消息的,自然也知道许家的事情,闻言便笑道:“许掌柜是先前孝懿皇后收容的孤儿,后来皇后娘娘进宫,便给了他银子,叫他做生意去了。那许氏商行如今遍布全国各地,鲜少有人知道其实皇后娘娘往里头投过不少的银子,占了其中的八成呢。后来殿下在宣宁府的那段日子,也是这位许掌柜帮了不少忙。”

    柔止自然是知道许氏商行的,先前宣宁府便有好几家,里头有着全宣宁最漂亮的首饰和衣裳,价格也十分不菲,她阿娘每到换季,总要带她去逛一遭。

    没想到还同孝懿皇后有这层关系。

    柔止忍不住问:“红袖,孝懿皇后,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她只在民间故事里,又或是长辈口中,偶尔听见过这位皇后娘娘,似乎同那些自古以来便被人称道深明大义的皇后并没有区别。可能够养出文琢光这般出色的后代的女子,定然是有除了世人称道的一些贤名之外的特点的吧?

    红袖闻言,怔了怔,似乎是有些出神。

    她:“我很的时候,全族被抄家,幼童被罚入宫廷为奴为婢。那时候如今的陛下方才登基,豊朝百废待兴,我第一次见到皇后娘娘,便觉得她真是美丽好看,还带着宫里的人没有的鲜活气,她对下人们很和气,见到三岁的我连个碗都端不平,便吩咐她的宫女把我带回宫中,我几乎没有再干过活。”

    先帝软弱无能,边境全赖许家把守,人人都,娶许家女者得天下。

    可许家女成了皇后,成日面对的都是一堆焦头烂额的事情。许青筠一怀孕,皇帝便迫于前朝压力,又往后宫添了十来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

    那样温和美丽的皇后娘娘,一日日地在后宫无休无止的斗争中,像一朵没有了养分的花朵,迅速地枯萎了下去。

    “我听人,皇后娘娘以前是很厉害的,精通骑射,便是连如今的许国公,她的兄长,都比不过她。可她死的时候,瘦得几乎能叫一阵风吹走。”红袖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懵懂的少女,没忍住,“姑娘,宫里真的是个吃人的地方。您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柔止眨了眨眼,便问:“那太子哥哥呢,他便是在这般的环境中长大的么?”

    红袖道:“皇后娘娘很怕太子殿下被人欺负,可是后来她避居常宁宫,很多时候一些事情便是有心无力了。陛下也并不管他们母子,我听,太子殿下很的时候,便学会了自己生炭火,有一回宫人不仔细伺候,皇后娘娘到冬日犯了风寒,殿下便自己去生火,可他的一个,一不心便被炭火燎到了手指头。常宁宫没有太医愿意来,那烫伤溃烂了好多回,才渐渐痊愈。后来还是许国公府得到了这个消息,很是闹了一通,陛下方才知道自己的妻儿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欺负,太子殿下的日子才好过了一些。”

    “……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忌日了,”红袖轻轻地放了梳子,“往年这几日,殿下的心情总是很不好,也就是今日有姑娘陪着,面上才有笑影呢。”

    柔止睁大了眼睛:“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忌日?”

    红袖点了点头。

    柔止长到如今,父母亲人俱在,几乎没有至亲离世的记忆,她平日常听众人缅怀孝懿皇后,可今日听了红袖这番话,便愈发的为文琢光感到难过心酸。

    一个没了母亲的人,便是再委屈难过,也无从诉了。这等孤单落寞的感觉,她光是想一想,便觉得十分难过,那文琢光这些年,又是怎么过来的呢?

    柔止忽然:“我想去找哥哥。”

    她着便起身,红袖还没来得及拦住她,便见柔止拎着裙子飞快地跑出了屋,还顺带顺走了廊下的一把竹伞。

    红袖惊道:“姑娘!外头正下着雨呢!”

    “我知道,我会心的!”柔止,“我去陪陪哥哥,你不必跟来!”

    红袖急得直跺脚,忙回头又去寻了一把伞来,快步跟上。

    ……

    因着被暴雨困在庄子里,今日的文琢光并不需要批阅什么公文。

    事实上,每年到了这几日,他也没有什么批阅公文的心情。

    外头骤雨不歇,疾疾敲着屋檐,冬日罕见这般暴雨,夜色雨色混在一道,犹如黑云翻墨。潮湿水汽自窗外传来,带着刺骨冷意,仿佛一夜之间便从尚且温和的初冬踏入了寒冬中。

    文琢光跟前摆着两坛酒,是方才庄子上的农户送来的。先前孝懿皇后在时便爱喝酒,辣的人眼泪直流的烧刀子,她一人便能喝上一整坛,而后宫女子引用的那些甜酒,她反倒从来不碰。

    这两坛酒,其中一坛,是预备着祭奠亡母。

    另一坛,则是为文琢光所准备的。

    他撕了酒封,也不似平日那样用金樽玉杯来盛,而是入乡随俗,用了个边角带着豁口的白瓷碗,倒了满满一碗。

    他仰头一饮而尽。

    外头雨声风声穿林,带着凄凄冷意,而这些冰冷之声外,忽地又响起了清脆的敲门声。

    文琢光往门外望去,他以为是手下人,便继续倒着酒,淡淡道:“进来罢。”

    外头粉白裙摆一晃,来的却是他意料之外的人。

    柔止轻轻动了动鼻子,嗅到空气中浓烈辛辣的酒香,诧异地睁大了眼睛。

    文琢光正懒懒倚在窗边,手中举着白瓷碗,他眉眼之中罕见的没了那些冷淡与克制神情,面上带着些绯色,正支着一条腿,手掌漂亮地一翻,便将酒液悉数送入口中。

    有少许晶莹透亮的液体未曾入喉,而是顺着他极分明的下颔线往下滚动,滴在了他早已松松垮垮的衣裳处,氤氲出一些透明的痕迹。

    他闷闷咳了一声,抬眼扫去,便将少女诧异神情收入眼底。

    许是带着醉意,他的目光不似平日温和包容,而是带着一股叫柔止有些害怕的侵略性。她走了过去,将他手中的白瓷碗拿开,低声道:“哥哥,你怎么喝酒了。”

    她从来没见过他喝酒的样子。

    文琢光低下头去,揉了揉眉心,再抬起眼来时,眸中的侵略之意略微淡去,只是:“你怎么来了?”

    柔止定定地看着他,鼓起勇气:“我想陪着哥哥。”

    文琢光有些诧异地瞧着她,半晌像是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反问,还是自言自语:“陪着我?”

    柔止:“嗯。我觉得哥哥有心事,我想陪一陪你。”

    文琢光不由低下头去,笑了笑。半晌,他又抬起手来,指了指她身上的衣裳:“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淋雨过来,快去换一身。”

    柔止这才发觉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不由有些赧然,好在这会儿红袖已经跟了过来,她便叫红袖为自己寻一身衣服来。

    红袖无奈道:“先前换下的衣裳自然是不能穿的,我不知姑娘在外过夜,也只准备了一身衣裳呀。”

    文琢光顿了顿,半晌才道:“这里有我的几身袍子,你若不嫌弃,便先拿一身穿着吧。”

    文琢光近些年定期回过来,庄子上自然也有些换洗衣物,红袖闻言便去寻了身瞧着与柔止身量接近些的圆领袍来,服侍柔止换上。

    这身衣服还是全新的,柔止挽了一截袖子与裤腿,瞧着便好似孩子偷穿大人的衣裳。

    她一头如墨的长发也在一路行来的过程中沾满了雨水,贴着她有些苍白的面容,虽则凌乱,却仿佛暮春被露水沾染的秾桃夭李,即便是穿着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显得分外明艳,有引人攀折的动人之美。

    她有些别扭地走出来,站到文琢光跟前,文琢光见了便笑了。

    柔止忍着羞意,低声:“你别笑了。”

    文琢光不由莞尔,吩咐红袖将她衣服拿回房中去烘干,自己则对满脸羞恼的少女招了招手,叫她过来:“头发都还是湿的。”

    他拿了一块白布,叫少女坐在自己跟前,一点一点地替她擦拭。

    他动作温柔又细致,垂着眼,像是个守财奴在擦拭自己最珍贵的宝物。少女一头长发冰凉柔软,好似最名贵的缎子一般,带着她身上惯有的香气。

    那香味并不淡,如今她湿了长发,便愈发明显,文琢光低了头去,鼻尖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像是有些发哑:“……你用的是什么香油?”

    柔止想了想,笑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给我用什么我便用了什么。”

    文琢光这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这股香气乃是她身上的体香。

    他真是有些醉意,方才会在这里对着她的头发闻了半晌。

    他自嘲地笑了笑,放开了柔止,正要叫她早些回去歇下,便见少女回过头来,她眼神明亮温暖,满是眷恋:“哥哥,我不想走,我想陪着你。”

    文琢光道:“可是听红袖了什么?”

    “嗯。”她也不瞒他,落落大方地应了,见他神情似乎有些不虞,便心翼翼地俯身去,靠在了他的腿上,她面颊贴着他的衣摆,糯糯地道,“红袖这些时日哥哥心情总会不好。我想着,有我陪着话,总会好一些的。”

    俨然是将自己当成他的良药了。

    文琢光失笑,正要再两句,把这没规矩的少女赶走,袖子却被她牵住,拽了一拽。他低下头去看,看到她一副心意已决的倔强模样。

    “好罢,”他淡淡,“那你留下来。你算与我谈什么?”

    “我——”柔止有些愣住了,不意他会这么一句话,她的确没什么好同他的,思来想去,便看向桌上的碗,“我给你倒酒?”

    文琢光把少女的脸捧起来,捏了捏她的脸,闷闷地笑了起来。

    柔止不知道他为什么笑,可见他笑,她便也开心了起来,思来想去,将一个东西递到了他跟前,“哥哥,这是什么?我方才回去想看的,结果不会开呢。”

    文琢光低头看了一眼,纤长的手指也不知怎么拨动了几下,只听得“咔哒”一声,盒子上头的粉蝶贝花犹如绽放一般,盒子便被开了。

    里头是一对极为美丽的掐丝珍珠耳铛,银丝被拉成细如发丝的一条,构出一个精巧的空间,里头有一颗光泽明亮的海蓝宝,在银丝的间隙之中缓缓流淌出艳然的光晕,而下头则缀着一颗圆润带粉的白蝶贝珠。

    最难得的是,这两颗白蝶贝珠大、光泽度,乃至凑近了看的纹路,都【工/仲/呺:寻甜日记】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文琢光看了看少女空空的耳垂,忽地道:“我替你戴上试试吧。”

    柔止“嗯”了一声,温顺地测过脸,将耳朵侧对着他。文琢光的手上还带着些熏人的酒意,似是不经意地划过她的面颊,旋即轻轻捏住了她的耳垂——

    柔止身子微微一颤,只觉得有一股从未有过的触觉自耳朵上传来,她不由下意识往后退去。

    文琢光按住她:“别乱动。”

    他耐心地替她戴上两只耳铛,旋即便见少女转过脸来。

    她面颊生晕,眼中含着欲还休的水意,嘴唇因着方才忍耐之时的轻咬,而显得殷红湿润。

    文琢光不由一怔。

    他端详着少女的面容,半晌,悠然道:“好看。”

    柔止方才痒得浑身难受,可这会儿听他这样简短的二字夸奖,顿时觉得所受的罪十分值当。她笑了起来:“是么?”

    文琢光轻轻笑了笑,顺着她的心意,肯定道:“是。”

    屋里燃着碳盆,并不觉得寒冷,而酒香扑鼻,氤氲散在空气里,似乎蒸腾而起,熏得两人面颊皆如带了醉意一般。

    少女坐在了桌边,乖乖巧巧地给他倒酒,偶尔与他几句话。

    外头寒意不减,室内却暖然如春。

    作者有话:

    这

    真的不是

    正常兄妹的相处

    大家别喊兄妹情了

    ◎最新评论:

    【!我就没见过喝完酒感情还没增进的!!】

    【这绝逼不是兄妹情!!!】

    【可不是咋地,谁家兄妹情抱怀里,搂腰,捏耳垂的】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在一起!在一起!】

    【按爪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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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情侣啊!】

    【笑死,作话看上去好卑微】

    【日常一章】

    【什么时候!开窍!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