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猫追鼠
那道低沉的嗓音由远及近的传来，许言四下张望却不见半点人影，眼看身后的棕色的大熊又要追赶过来，许言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边跑边回答对方的问话。
“我是许言有熊在追我，你快救救我。”
“叫声好哥哥，就救你。”
“好，哥哥？诶！”
那声调侃的音调，熟悉的口吻，从身后传来。当许言下意识的答道并回转过身来时，就见凌总跨坐于马背，将手中的胡萝卜和鱼干像喂猫一样的丢给靠过来的棕熊，末了还很亲和的抬手摸了摸熊的毛绒脑袋，而熊微眯着眼伸出粉色的舌头舔向鼻子，那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许言站于原地不敢置信的连揉了两下眼，这和方才穷追不舍恨不得将自己给生吞活剥目露凶光呲牙咧嘴不断挥舞着熊掌仰天咆哮的棕熊，完全是两头熊啊。眼前的棕熊就像奶猫，亲昵的向凌总继续讨要食物。
“他，就是你要抓的老鼠。”
着，凌总下了俊马蹲于棕熊身边，抬手指向了前方一脸傻气的人，目光是似笑非笑。
“下次在你的地盘，若再看见他就要毫不客气的将他给扑倒。听见没，珈尔。”
棕熊的眼中闪烁着星星，对着主人是勐点头，对着许言就是呲牙咧嘴还挥舞着熊掌大力的拍向地面，相当的威勐。害怕的后退了一步，许言单手捂住脖子，另一只手伸出来抵挡住棕熊不是善茬的视线。
“珈尔，别这样看着我。”
“珈尔也是你叫的。”
凌总的语气很是不悦，瞳孔内折射出来的光线是无限冷意。许言怂拉着肩膀低垂下眼眸，双手放于身前交织于一起，微弯下腰身颤抖着声线。
“对，对不起凌总。”
“了多少遍叫哥哥。”
“哥，哥。”
许言艰难的吐露出两个字来，对方的强气压直逼迫的他不敢抬头。
凌总的眸光闪亮着深邃的光泽，牵着马带着熊走到他的身边，
“记住。这里你的身份最低贱，要称唿珈尔为棕少爷，现在就叫。”
闻言，许言很是吃惊的一抬头就见那只棕熊趾高气昂的看过来。微蹙下眉，他只得照做。凌总听后显然是没有放过的意思，又抬手摸向了身边的高大骏马。
“它是公子。来，你们认识下。”
“，公子。”
许言极不情愿的了出口，就连离得骏马近一些，那马儿都嫌弃的喷着粗气连连的抬起马蹄。后退了一大步，许言自卑的低下头来掰弄着自己的手指，感受着时间静静流逝的过程。
“还不快跟来伺候，你想偷懒不成。”
“凌总。不，哥哥我来了。”
凌总站于前方催促着，眉冷竖视线直紧盯过来，在听到许言有所改变的称唿后稍微收敛了些周围的强气压。
“牵着它。”
望向凌总递过来的缰绳，许言是心翼翼的接过。二人并肩走在林间的溪水，伴着雨后挂于天空的彩虹坐在石堆浅滩，看着棕熊在水里捕鱼，骏马在溪水边喝水，正前方是中段的溪流陡坡，清水顺延着石壁的台阶节节流淌发出洪亮流动的声响，空气中满溢出水的湿润气息。
“画好它俩。”
“诶？”
正在许言赏自然之美发愣时，腿面上飞过来白色的画本还有绘画的用具。再抬眼看向面前的熊和马在水中肆意撒欢的情景，深深的叹了口气，他看向身边的凌总。
“难度太大了，我临摹不来。”
“照着画，简笔画也成。”
许言很无奈的抬笔画了起来，身边的凌总看过来时就开始指手画脚。
“你这画的是熊吗，分明是狗，还是藏獒版。还有明明是骏马，大眼腿长，你这画的是什么。毛驴？短腿大肚子！给我重画。”
又过了一时，许言刚画出了结构的草图，就被凌总又是一顿批评。
“比例不对，还是二维成像。尤其是眼睛不能全部涂黑，又不是瞎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在一张画纸上是最能体现动物的神韵之处。拿来，我给你画！”
许言看着凌总手持铅笔在白色的画纸上用素描的技法，一点一滴的绘出动物的形态，然后是毛发和眼睛。就连周边的景物也融入其中将溪水中的圈圈涟漪以及飞扬起的水珠都画得惟妙惟肖。
整个过程用时为十五分钟的时间，画面整体饱满有立体感，关键是很逼真竟然有了3D的效果图。许言震惊的睁大了双目，就差拍起双手鼓掌了。
“绘画可以让心平静下来，失眠的症状改善了不少。后来遇到了你，我就再也没有失眠。”
温柔的语气，如玉的音质，那双咖啡棕的瞳孔凝望向水面，是阳光与水平面形成的光学折射泛着粼粼的波光，耀眼的希望是彩虹映入了望向对方的许言的眼帘。
“哥，哥？”
“发什么呆。”
回望过来的凌总抬手拍向了许言的脑壳。
“画好我的画，不然不许你吃饭。”
“哥哥，别呀。”
许言捂着干瘪的肚子，抓住对方直晃了两下。
看向那只白净的手背清晰的印出血管的走向，修长的指节有力的握了过来就落于肘弯，凌总的目光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他。
“你想如何。”
“起码是先吃饭再画画。”
“好。”
那一瞬间，许言好似见到对方久违的盛满阳光的瞳孔。
在看到水中嬉戏捕鱼的棕熊，想到它一开始的吓唬自己，许言竟没来由的将心里话给了出来。
“棕少爷抓的鱼看起来很鲜美，不知道糖醋会是什么味道。”
“依你。”
轻轻的宛如清脆声响的两个字节，在耳畔响起，许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眼珠不错的看向对方发音的唇形。
不一会儿，厨师就过来在原地支起铁架子升上火，开始准备烧烤。
在抢夺鱼的过程中可以看到棕熊是极为的不乐意，还挥舞着熊爪子表示抗议。虽然不是许言亲自动手，但是在一边看着也觉得很是解气。
晚饭后天黑了下来，溪流边搭起了帐篷算是野外露营了。许言在里面是挑灯夜战画了一张又一张，全被凌总评为不及格。
为了显示出自己的努力，许言更是将额前略长的刘海撩上去用卡子别住，露出光洁的额头，继续临摹绘画。
然后，凌总走了进来将被褥给铺好。看向他，许言眼神奇怪。
“你继续画你的。”
过了一个时，凌总在身后是看着电视中的球赛，吃着瓜子磕着花生还满处扔，帐篷内全是飘扬着坚果炒货的香气。嘴里还不断的为赛场的球员呐喊助威外加一顿点评，听着他激动的语气。许言是盘腿坐于桌前画得眼睛都花了，腿也发麻，半天才画出一张。
“哥哥我画好了。要不今天先到这里，免得影响你看球赛。”
凌总突然将电视给关闭了，抬手接过他递来的画。那一瞬间，许言的心脏跳动的比赛场上的球员还激烈。
果然，凌总在看过画之后将手中的画和之前的废画都摞在了一起。
“画了一晚上，没有十张也有二十张了，一点进步都没有。”
那些纸张仿若飘絮洋洋洒洒的纷飞而落，若隐若现的映照着凌总那张扳起的脸孔。许言害怕极了将头压得很低。
“哥哥你别生气。你画画那么好看，我都看入迷了，要不你再画一张我好学习下经验。”
“你真的。”
感受到凌总审视过来的目光，许言只好僵硬的点下头。
“是的。”
“你的衣服太碍事了。”
听着不太对劲，许言连忙抬起头来就见凌总的指尖落向肩膀正往下拽着外衣，眼神中除了惊慌就是抬手制止住对方继续下去的动作。
“哥哥这是要画我。”
“不然，是你画我。”
“不不不。”
凌总的脸本来就生得没笑脸，让许言再一画不知会不会画出阎罗相，到时下场铁定会更惨。
“人体模特都是这样是你动手还是我替你动手。”
听着凌总话里话外的语气，许言一想到帐篷外衷心护主的大棕熊，就选择了自己动手。
帐篷内的光线很充足，许言是跪坐在地面，抬手遮挡住了眉眼，结果被凌总训斥了一通。再来是侧卧向地面，单手托头右手挡住身前，依然被凌总数落。
“你要想着你是模特是件商品，不要将负面情绪带出来，而是大大方方的展示出美的姿态。”
着，凌总亲自为许言摆姿态。彼此目光接触中许言低垂下眼眉，任由着对方摆弄还真有一种商品的感觉。
“身体要放松，线条才能柔美。你的表情再自然点，略微的看向我这边。好，就这样保持不动。”
许言的姿势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珠。看不到自己的姿势被摆成了何种模样，眼瞳唯有印出对面的凌总正在专心致志画画的影像。
时间仿佛凝固了，有一世纪那么的久远，在此过程中许言的心理变化也是翻天复地。
绘画时间依然是十五分钟，可许言的身体却觉得很是僵硬，或许是太紧张的关系。作画的过程中彼此的目光是对视，许言承受着不的心里压力。
在见到画的一刻，许言的眉稍微的舒展开了。
素描的画是一位青年趴在地面一前一后的晃着两条腿，肘点于地面手掌略微倾斜的托着下巴，眼尾的上翘似乎是在凝神头顶的灯光发出七彩的光晕遗落下的泡泡，瞳孔内满是憧憬似明亮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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