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错了。

    有什么东西错了。

    一直存在于他脑子里对方陈星的定义，好像出了些偏差。

    至少那个人并不是无害的。

    ——

    他看着方陈星的身影消失在黑洞洞的区门口，走入黑暗，与夜融为一体，有限的视力再也不能将他与黑暗分离。

    ——不是浪费可耻吗？

    ——厉央和方陈星像不像？

    ——我也喜欢男人。

    ——我们是一样的。

    ——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哦。

    ……

    ——我希望你是真的疼了。

    ——希望你是真的疼了。

    疼了。

    ——

    不是巧合，不是无心之言。

    像方陈星那样敏锐，那样的聪明的人。

    他很清楚自己在什么，也明了在出那些话之后，会收到什么样的效果和反应。

    他的每一句话，都是蓄谋已久。

    那么，方陈星，你为什么出那些话呢？你又在蓄谋什么呢？

    ——

    客厅是暗的。

    方陈泽没有开灯，他顾不上，过于激动的情绪胀满了他。

    于是，方陈星也没有开灯。

    他在黑暗的客厅行走，依靠从窗户透进来的不明亮的月光。

    家里的设施都很熟悉，他不会被绊倒。

    顺利的走进卫生间，开水龙头，将手里残败的花放到水盆里，他的手放进水盆里，细细的洗着那些残花，污秽沉淀下去，洁白的花瓣浮在水面上。

    他垂着眉眼，慢慢地想着。

    ——泽看起来很生气，不，是愤怒。但掩藏在愤怒之下的或许是深深的无力，对自己没法改变既定事实和不定人事的无力。那种无力让他憋闷，让他失控，让他找不到出口，让他愤怒，也让他委屈。

    方陈星理解他，仅仅是理解而已。

    他把洗完的花捞出来，放进另一个干净的盆子里。

    或许泽此刻已经冷静了。

    从他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半个时了，再激动的情绪，现在也该平复了。

    ——

    门被敲响了。

    床上趴着方陈泽把脸埋进被子里，身体轻轻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方陈星回来了，他早听到了。

    开门声，脚步声，他都细细的听着。

    他不回答，门外的人也不急，只是三声一顿的，规律的叩着他的门。

    方陈泽被这声音扰得极其烦躁，他摔了枕头，从床上坐起来。

    不想让方陈星进来，不想看到他，但也不想让他就这么站在外面，一直敲门。

    ——

    “你烦不烦？”

    方陈泽的门勐地开了，露出他那张烦躁的脸。

    方陈星举着的手顿住了，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放下了手。

    “我来看看你。”他。

    方陈泽并不领情。

    “看过了，走吧。”

    着就要把门拍上。

    方陈星迅速伸手，抵住了门。

    “就两句话，让我完。”

    方陈泽垂着脑袋，没话，到底没再用力关门。

    “我没去看他。”

    “水仙是我在区附近的花店买的，我房里那束枯了。”

    方陈泽勐地抬头看他，目光微微闪动。

    “真的吗？”

    假的。

    当然的是假的。

    但是有些真相无法被接受的话，可以适当掩盖。

    伤害可以避免的话，自然是选择避免。

    方陈星面上浮现一丝浅笑，面容变得柔和。

    “当然。”

    方陈泽脸上有些过不去了，他刚刚还朝方陈星发脾气来着。

    要道歉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别别扭扭的：“那你刚刚怎么不清楚。”

    方陈星：“你上来就摔了我的花，也没有给我解释的时间啊。”

    方陈泽理不直气也壮：“嘴长在你身上，你要想解释，就应该见缝插针！”

    方陈星：“挺好，看来最近语文学的不错。”

    都会用成语了呢。

    方陈泽：？？？

    “行了，不早了，快去睡吧。”

    完，他转身，刚走出三步，方陈泽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他：“哥，我不想姓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