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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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费广头上的伤口倒是挺大的,不然也不至于一下就给晕了。

    到了医院人还没醒,医生把伤口缝合,止了血,等他醒过来才能再做各项检查。

    厉央也没客气,要了高档的病房,一个病房里两张床的那种。医护人员走了之后没多看费广一眼,倒在床上就睡。睡到半夜突然被一阵亮光刺激,勐地皱紧了眉头,抬手挡在眼皮上,狠狠眨了两下眼睛才慢慢能睁开眼。

    费广醒了。

    厉央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睁着眼在床上躺了会儿,慢慢地坐起来,抬头看了看房间里的挂钟,是凌三点半。

    他双手捂着脸搓了一把。卫生间的水声停了,没多久费广推开卫生间的门,走到他跟前。

    厉央放下手,抬脸看了他一眼,敷衍道:

    “好点了吗?”

    费广脸色不好看,没了平时妖里妖气的笑,看上去倒像个逞凶斗狠的主儿了。

    “你怎么在这儿?”

    “那你指望谁在这儿呢?”抬头有些累,厉央垂下头抬手捏了捏眼角,手要放下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在那个瞬间突然觉得这个动作过于熟悉——那是方陈星经常做的动作。

    “方陈星呢?”

    厉央看着自己的手,食指和拇指的指腹在一起缓慢的摩擦着,听到这话,倒是笑出一声,半遮的眸子中意味不明,语气中多了一丝极淡的嘲讽:

    “还念着他呢。”

    他喉结动了一下,声音阴翳的:

    “费爷,你今儿没死,都得谢谢他慈悲了,知道吗?”

    费广看着他眯起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厉央慢慢站起来,看着费广扬起了唇,诚心诚意的劝,“别去招他了,为你好。”

    完,伸手拍了拍费广的肩膀,转身往门口走:

    “走了。”

    费广看着他的背影,:

    “厉央,这事儿完不了。”

    厉央停住了,收回了放在门把上的手,他没有转身,想了想没有回答费广的话,只:

    “出院的时候记得把钱交了。”

    然后开病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

    如果预料到厉经舟会在半夜找上门来,费广就是死,厉央也不会在晚上出门。

    到家的时候,别墅的大门是开着的。他出门的时候云锦玉明明已经睡着了。

    厉央表情瞬间冷了,他冲进房子,跑进云锦玉的房间。

    屋子里所有东西都在,只是床已经凉了。上面的人已经离开很久了。

    厉央咬肌紧合,额头上的青筋直跳,他冲出房间,上上下下找了个遍,妄想在家里的某个角落找到云锦玉。

    可是哪里都没有。

    最后他站在客厅,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电话接通的很快,那边的人好像就在等这通电话一样。

    厉央站在桌边,手抓着桌角,急切的问:

    “你把她带到哪儿了?”

    “爸想见她。”

    厉央抓着桌角的手,指骨泛白:

    “厉经舟!你承诺过我。你不该动她。”

    那边的人笑了一声,听起来刺耳至极,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幼稚。

    “别担心,用完了就还给你。厉央,我藏了你们五年,也护了你们五年,这情分,总要还的。”

    畜生。

    迟早要把这群畜生剥皮抽筋,狠狠地踩死。

    厉央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森冷,语气却多了几分恳求:

    “她的病还没好,你不能这样对她,她不能受刺激,她会死的,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她活着可比死了有用得多。”厉经舟停了一下,虚情假意的安抚他,“别生气,我只是借来用几天,等我事情做成,就把人还给你。到时候你们继续过你们的安稳日子,我绝对不来扰。”

    厉央闭了闭眼睛,极力克制着翻涌而上的暴躁,尽量平静的问:

    “多久?”

    “看情况,少了十几天,多了几个月。”

    “我不信你。”

    “呵,你现在除了信我也没其他办法。”

    “你会后悔的。”

    “厉央,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要是乖的话,事情办完,我就把人全头全尾的给你送回去。但你要是不乖,坏了我的事,别的我做不了,但是我能让你再也见不到云锦玉这个人。”

    完,厉经舟就挂了电话。

    耳边的手机传来忙音,厉央拿下手机,颤抖着手再次拨号,听到的只是冰冷的已关机。他勐地扬手摔了手机,零件被摔成随便溅起来又落下,弹跳几次才安静的待在地上。

    厉央咬着指骨,皱眉在客厅来回的走动着,放下手的时候,指骨泛着丝丝血痕。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冷暗的眼睛里多了几分血色。

    ——

    市中心高耸的大楼里,厉经舟站在落地窗前,摘了耳钉抠出电话卡,捏在手里。

    敲门声响起,接着有人走了进来:

    “厉总,人已经送到了。”

    厉经舟走到办公桌前坐下,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老头怎么?”

    “明儿老宅做饭,叫您回去吃饭。”

    厉经舟看着桌面上那张电话卡,手指点上去,笑了一下,喃喃自语:

    “用处还真大啊。”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吩咐道:

    “找人看着厉央,别让他闹出什么事儿来。”

    “厉总,他就一个学生……”能有多大能耐。

    “狗急了还会跳墙。”厉经舟拿起桌上的耳钉在手里把玩,“更何况,那是只狼崽子。”

    本来这头狼还有根绳子拴着,倒叫人省心。可是一旦你把他的绳子解开了,那獠牙和爪子,可要露出来了。这也是厉经舟五年都好好藏着云锦玉的原因,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用云锦玉这步棋。云锦玉没什么威胁,但是厉央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放在那里能牵制厉央,但一旦拿开了,厉央就野了。

    真是让人头疼。

    厉经舟揉了揉太阳穴,皱起眉:

    “尽快拿到项目,然后把人给厉央还回去。”

    “是。”

    ——

    第二天晚上,方陈星没有等到厉央。

    明明好了以后陪他的。

    下楼的学生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寥寥几个。教学楼的窗一个一个的变暗,整栋楼都变得寂静空旷,只偶尔听到一点人声。

    从热闹到寂静,也不过十几分钟而已。

    或许厉央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方陈星叹出一口气,原地跺了跺脚,就准备下楼。

    “你是在等厉央吗?”

    一个男生从楼梯口走出来,似乎是在对他话。

    方陈星闻声望去。男生很面熟,但叫不出来名字,应该是五班的。瘦脸,白净,眼睛很大,个子不高,一眼看过去给人很文静的感觉,书生气很重。方陈星的目光并不赤裸,甚至称得上礼貌,可男生却在这种侵略性极淡的量中红了脸,带些刻意的解释道:

    “你们放学总一起走,所以……”

    “我是在等他。”

    “我猜就是。”男生笑了一下,“别等了,厉央今天没有来上课。”

    方陈星眨了眨眼,喃喃自语:

    “请假了么?”

    原来不是故意不等他的。

    男生听到他的话,有些尴尬的:

    “不是请假……厉央不来上课,不来就不来了,从来不请假的。”

    方陈星:“……”

    还真是,不良啊。

    ——

    厉央呈大字躺在客厅的地上,他在这个地方已经躺了将近十八个时了。自昨晚和厉经舟通完电话,他就躺在这里。地板森森的凉意透过单薄的衣衫侵入皮肤,血液,骨头。

    他需要冷静。

    他怕自己一动就会忍不住冲出去,活宰了厉经舟。

    躺了十八个时,还是没能把心里的暴戾彻底的压下去。

    但是他想起了一件事。

    遗忘在以前还算安逸生活中的事。

    五年的平静生活,都快让他忘记了自己姓厉。也让他淡忘了以卵击石无力和痛彻。

    挂钟不急不缓的走着,在十一点钟的铃声响起,厉央从地板上坐了起来,他抬手翻看着自己的手掌,这样的……弱。

    想起来了吗厉央,任人宰割的无助,被人控制的愤怒,无力抗争的苦恨,极力隐忍的痛苦。

    是多么的让人讨厌。

    戾气在他眼中疯狂翻涌,却又在一瞬间消散。

    他从地上站起来,在黑暗中行走,走到门口,开了别墅的门。

    “厉先生,您要出门吗,我送您。”

    站在门口的保镖围上来,态度礼貌的。

    厉央看了一眼话的人,又四处瞧了瞧,房子外面至少围了七个人。这群人从昨天晚上和厉经舟通完电话就来了,他在房子里面听到过车声。

    厉央知道厉经舟派这么群人来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是防着他外出闹事,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告诉他——厉经舟忌惮这个没牙的厉央,所以不敢把云锦玉怎么样。

    就像他的那样,这次劫走云锦玉只是借用。

    像个低贱的商品一样,借用一个女人来交换厉经舟想得到的东西。

    真是不可原谅啊。

    厉央静静看着眼前的黑衣保镖,半天没话。

    守在门边的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眼,又问:

    “请问您……”

    话没完,厉央勐地一拳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那一拳用力极大,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直接被倒在地上,闭着眼睛通哼。他这一下开了某个开关,周围六七个人瞬间围了上来。

    动手之前有人还试图劝他:

    “请你马上回房间。”

    厉央抿着唇,什么也没,直接扑进那群人中。一个对六个,他撑了整整半个时,脸上,身上全是伤,可他眼里的狠戾却越来越重,拳头挥得越来越狠,可最终还是没了力气。等他脱力倒在地上的时候,保镖团站着的也就只剩两个了。

    其中一个走过来踹了他一脚,吐了一口唾沫:

    “操,兔崽子,不自量力。”

    作者闲话:  厉央:厉经舟,你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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