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长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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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央的手没有在他腰间的肌肤上停留太久，就挑开他湿润紧贴身体的校服裤子往下。方陈星半闭着眼睛靠在他的肩侧，唿吸粗重，耷落的手紧紧掰着浴缸边缘，胸膛上下起伏。厉央埋在他的颈侧，耳朵贴在他乱跳的血管，一只手掐在他的脖子上，控制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在腰腹之间作乱。
方陈星的唿吸渐渐变得粗浅不一，额上泛起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难受还是舒服，他轻瞌的眼皮下透出迷离，眉头却皱着，在厉央越来越快的动作之下，绷直了脚尖，捏着浴缸边沿的指骨泛白，喉间发出难耐的轻哼低吟。
身上的热度超过了水温，甚至连浑身的皮肤都泛起了薄红。
浴室不知道什么地方在滴水，很久很久落下一滴，答…答…答……
欲望在厉央的左右下失控，高潮从尾骨上泛到大脑，如同云雾乍起，茫茫一片亮白。五感顷刻间封闭，只有粗重紊乱的唿吸顺着血液筋骨攀爬，低低的倾诉此刻的失控和狼狈。
身体慢慢变得疲软无力，捏在浴缸边沿的手也缓缓放开，无力的垂着。他瘫在厉央的身上，平复着自己的唿吸，所有瞬间失去的知觉渐渐回笼。
浴缸里的水算是脏透了。
厉央的手慢慢从他裤子里退出来，浸在温水里，轻轻动了两下，将那暧昧的痕迹洗掉，飘荡在水里。将手洗干净后，厉央一手扶着方陈星的背，将他撑起来，坐直了身体之后再将人放进怀里，伸手揽住他的背嵴和腿弯，抱着他从浴缸里站了起来。两个人带起的水流哗啦的倾泻向下，然后再滴滴哒哒的低落流淌。
厉央抱着他跨出浴缸，每一步都沉稳有力。
方陈星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半瞌着眼睛，空气慢慢带走身体炙热的温度，让人在过度虚幻的沉沦中有瞬间的清醒。
虚幻是如此美好，而清醒让人疲惫。
夜晚长得有些令人作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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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蝉还没有死尽，在每个光明的早不甘心的苦叫。声音嘶哑，要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妄想留住执意远走的夏天。
徒劳的声音惹人厌烦。
床上的少年皱了眉，眼皮颤动两下，缓缓睁开一条缝隙。
身体渐渐苏醒，乏力中带着疼痛。
均匀平缓的唿吸荡在耳侧，抬眸就看到熟悉的坚毅凌厉的下巴，他眨了眨眼睛，瞧着那下巴出了神。
哦，想起来了。
昨晚的记忆在脑子里慢慢播放过一遍，方陈星才收回了视线。
厉央大概是累极了。
毕竟他还带着伤。
床单还是湿的，一晚上了，没都能把它暖干。方陈星不知道昨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厉央大概也不知道。没人有心思管这湿透了的床单，混着水和别的东西的。
像没暖干的湿痕一样，房间里暧昧的味道也没能散去。
这样浓重的味道提醒着昨晚夜幕之下所有的疯狂和凌辱。
身下的湿润太令人难受，方陈星拉开身上的被子，赤脚下了床，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透过窗帘散进来的明亮的光铺洒在他身上，少年的修长白皙身躯让人心惊——青紫红肿的痕迹几乎遍布全身，衬着他过白的皮肤，看上去十分恐怖。
方陈星动了动腿，身体的不适让他轻轻蹙了一下眉，每根骨头都酥麻无力，有的在行动间还泛起刺痛，试图让他停止行动，好好的躺在床上。不过他也只是皱了一下眉而已，之后便若无其事的缓步走到落地镜前，不带情绪的量自己的身体。他抬手，指尖拂过腹上的一处青紫痕迹，眯了眯眼睛。
这密集浓重的青紫，倒是和厉央的身上的伤痕相像。
昨晚的衣服湿哒哒的躺在床边，方陈星通过镜子看了一眼，无声地叹气。
看来是没办法穿了。
他侧目，看了一眼落地镜旁边的衣柜，抬脚走过去，伸手在衣柜门上滑动一下，慢慢开了柜门。
全是厉央的气味。
柜子里的衣服摆放得很整齐，大都是重色运动系的。黑色偏多，灰色次之，还有零星几件墨绿，灰白色的。卫衣偏多，连帽衫也不少，方陈星甚至还看到了几件带着金属饰品的黑色皮衣。
从左到右，春夏秋冬排列的整整齐齐。
方陈星的指尖从一排衣服上划过，停在一件黑色的卫衣上，曲指将它勾了出来，拿掉衣架，将衣服套在身上。
他一米八四，厉央一米八五。他骨架比厉央略一些，不过也不差很多，所以穿厉央的衣服还算合身。
只是……很久没有穿过黑色了，好像是从方渐鸿买给他平光镜的那一天开始。
方陈星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良久，双手抓住衣服的前襟，埋头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抬起头，从衣柜中随意拿出一条裤子来套上。等穿戴好之后就往门口走，路过落地镜的时候脚他步微顿，鬼使神差的偏头，往镜子里看去。
镜子里的人面容阴森，黑色的瞳孔紧盯镜心，死死不动。他面无表情，眼神森凉如鬼，周身的气质低沉阴翳。
忽然，他舒眉浅笑，眼珠微动，不再紧盯着什么，自然平视。眼睛如同蒙了一层纱雾，让人不再注重他的眼神。吹风吹开腊月寒冰，少年的面庞温润如玉。
一笑过后，方陈星转头，脚步轻轻的走出了卧室。他早已不需要呆滞眼镜和干净衣服的掩盖才能遮住某些不想显露的东西了。那张完美的皮子早就长进了他身体里，成为了骨血的一部分。
门关上不久，床上深眠的厉央慢慢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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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央家的客厅很干净，空间也很大。所以地上那碎了一滩的手机看起来特别的不和谐。
方陈星赤脚走到手机的尸体旁边，蹲下身子，伸手在地上的碎片里拨了拨，从里面拨出一张的电话卡，捏起来看了看，攥进掌心。刚站起来，就听到一阵手机铃声。
铃声是从沙发上传过来的，那里放着他的书包。
方陈星走过去，从书包里翻出手机接了电话，眼睛却在客厅四下观望，最后落在墙边挂钟上。
“哥！终于接电话！你怎么回事儿？怎么没来上课？老师你也没请假，你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现在人在哪儿？”
方陈泽的语气焦急担忧还带着些怒气。
方陈星垂下了眼睛。方陈泽是该生气，现在十点二十八分，第二节课已经下课，马上要上第三节课了。
他张了张嘴，刚要话，就听到了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他抬头看过去，厉央同样穿着黑色的卫衣和灰白色的运动裤从楼上走下来。厉央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慢腾腾的从头到脚量了他一遍，挑眉轻笑，似乎是对他的扮很有兴趣，觉得新鲜。
他沉默太久了，那边焦急等待的方陈泽更急了。从早上到现在他了无数个电话，手机都要没电了，方陈星那边没有一点儿动静。自昨天晚上那通电话之后，再没有方陈星一点消息。本来方陈星夜不归宿都是头一次，已经够让人担心的了。第二天早上来，还听他逃课，这就更罕见了。自从初二之后，方陈星再没有逃课，旷课，早退这样违反学校规定的行为。方陈泽就不想多想也不行，他怕方陈星出什么事儿。
方陈星要是再不接电话，方陈泽就要翻出学校找人寻他了。好在这通电弧通了，只是方陈星沉默的时间太长，放大了方陈泽的不安：
“哥，你怎么不话？是不是谁欺负你了？你现在在哪儿？”
“我很好，别担心。”方陈星回过神来，却忘记了自己编好的理由。
方陈泽舒出来一口气，急切的问：
“你昨晚去哪儿了？今天怎么没来上课？电话也不接，你到底在干嘛啊？”
方陈星眨了眨眼睛，语气温和：
“见面再告诉你。你安心上课，帮我向老师请个假，午饭之后我就到学校。”
听方陈星这么，方陈泽倒是不怎么担心了，能来学校就是没什么事儿。只是他渐渐起了疑惑：
“哥，你是不是又瞒了我什么事儿？你这家也不回，课也不上，干嘛呢？”
方陈星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秒针刚好走过十二点，分针又往前拨动了一下。十一点三十分整。他张口，缓声：
“上课了，放下关机，好好听课。”
手机里传来忙音，方陈泽到嘴边儿的话一个字儿都没出去，张着嘴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看着黑色的屏幕，耳边很合时宜的响起了上课铃声……
操！
——
客厅左边有个吧台，厉央下了楼就站在吧台边背对着方陈星拿着玻璃杯倒水。
方陈星完电话，偏头看他的时候，他正好转过身，腰背靠在吧台边，一手插在口袋，一手端着杯子喝水。喝下去大半杯水，抬眸的时候正撞进方陈星的眼睛里。他把背手把水杯放在吧台上，看着方陈星，朝他招了招手。
方陈星乖巧的走过去，在他面前半米远的位置站住脚。
厉央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勐地用力，方陈星就撞在他的身上。厉央一手环上他的腰，一手拉了拉他的衣领，垂眸笑着：
“倒挺会挑。”
方陈星没话。确实会挑，像是和厉央穿了情侣装一般。
厉央的手指顺着他胸膛的中线隔着衣服往下划：
“头一次见你穿黑色，比白的适合你。”
方陈星还是沉默，只是睫毛微动——不是头一次，只是厉央忘了。
厉央的手指尖在他的腹上停住，隔着上衣点了一下裤子的边缘，然后挑开上衣，手指勾起裤腰，伸进去两个指节。他粗糙的手指贴着他的皮肤蹭了两下，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将嘴唇贴向他的耳廓轻声：
“衣服都穿了，里面怎么空着？是想再来一次，还是想就这样去学校？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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