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动求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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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业荣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副傅西要分家的话,他就跳下井里。

    傅西定定地看……◎

    傅业荣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副傅西要分家的话,他就跳下井里。

    傅西定定地看着傅业荣,过了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而是平静地和傅相强等人道歉。

    傅相强摆摆手,语重心长地对傅业荣:“ 什么都要有个度,过了那个度就不好了。树大分杈,人大分家。”

    “你们做父母的不能光想着现在,还要想想以后。”

    现在拿性命威胁孩子不分家,以后老了,也不怕孩子不给饭吃。

    这个傅业荣,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然而傅业荣理也不理,就不同意分家,一分家,就要跳井。

    傅相强等人只劝不通,只得离开。

    他们前脚刚出门,张桂芳后脚就开始咒骂傅西。

    傅西理都不理她,径直去了厨房。

    张桂芳赶紧跟过去。

    她那些好东西都锁在厨房的橱柜里,她怕傅西吃掉。

    结果,她才到厨房门口,就看到傅西提着菜刀出来。

    锃亮的菜刀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刺得人的眼睛都有些生痛。

    张桂芳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预感就成真。

    只见傅西提着菜刀就往鸡笼走去,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抓了一个老母鸡出来。

    那只肥硕的老母鸡可能预感到接下来的命运,抻直脖子使劲挣扎,被抓在手上的两只翅膀不停地扑哧着,嘴里在“咕咕咕”地叫着。

    只是没有什么用,不管它怎么扑哧,都逃不开傅西的手掌心。

    张桂芳眼睛瞪得老圆,脚步比嘴巴还要快,几步间,就来到傅西面前。

    只是,还没有等张桂芳话,傅西便高高举起菜刀,一把就割断老母鸡的喉咙,温热的鸡血喷溅而来。

    张桂芳惊呆了,根本就来不及躲开,只能傻站在原地,任凭温热而带着腥骚的鸡血溅到她的脸上。

    这速度太快,快得像龙卷风。

    张桂芳下意识摸上去,等看到指尖那一抹暗红时,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傅西,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杀鸡?”

    “这鸡平时都是家瑜在喂,喂的粮食又都是我种的,现在家瑜做月子,又受了大罪,得吃只鸡好好补补。”

    “有什么问题吗?”

    锃亮的刀上鸡血缓慢地一滴一滴往下滴。

    张桂芳识趣地闭上嘴巴,在这种情况下,就算她有再多的问题,她也不敢提啊。

    老二的眼睛渗人的很!

    “让他去吧。”傅业荣低声着。

    只要不分家,杀一只鸡是可以的。

    不能把人逼得太急。把人逼急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接下来,傅西将鸡毛拔了,剁块,煲汤,汤好了之后,连瓦煲一起扛去了李家。

    也幸亏李家在隔壁村,不远,要不然这鸡汤拿过去都凉了。

    傅西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家妻子在喂着女儿。

    因为剖腹产的缘故,她只得侧卧着喂,儿子则被丈母娘抱着拿奶瓶喂奶粉。

    奶粉和奶瓶都是李家瑜的大哥李家明买的。

    改革开放之后,一直在家务农的李家明跟着建筑队,见了世面,赚了点钱,机缘巧合之下摆摊卖衣服,现下在宜城最大的批发市场——宜城工业品市场有两个门面,专门批发女性内衣内裤,赚了不少钱。

    这一次自家妹妹遭了大罪,李家明知道之后,不仅私底下给了五百块钱李家瑜,还买了几罐奶粉和两个奶瓶送给新出生的外甥外甥女。

    这也是李家瑜敢支持傅西分家的原因,若不是有这些钱,有这么一个有能力的大哥,她也不敢分家。

    见着妻儿,傅西的脚步放轻了一些。

    “如何了?”李家瑜听到脚步声,抬头一看是傅西,便问着。

    “没分成功。”傅西见妻女,脸上的阴去散去,着,“再过几天,一定能分成功。”

    李家瑜心里有些失望,只是她也明白这事急不了,那么久她都等了,再等几天就是可以的。

    之前之所以不分家,是她知道傅西的性子,知道就算她了,傅西也不会出意,眼下,傅西主动提出分家,李家瑜觉得,自己就算挨这么一刀,也是值得的。

    “今天怎么样了?伤口还痛吗?”怕影响孩子喝奶,傅西声地问着。

    “还痛的。”提到伤口,李家瑜眉头轻皱,不过仍是点头应着,只是视线在接触孩子之后,脸上的神情温柔了许多,,“不过还算好。”

    跟孩的健康相比,那么一点疼痛不算什么了。

    给孩子们换完尿不湿,又给李家瑜擦净身子之后,喂她喝完那一煲鸡汤之后,傅西扛着那一只瓦煲回去了。

    一回到,傅西又拿起菜刀去捉了一只鸡,直接杀了炖上。

    用瓦煲炖鸡要炖很久才得,刚才时间急,炖得不够久,现在正好。

    炖好了,晚饭和夜宵都有了。

    张桂芳在旁边看得眼睛急得发红,几次想话,但是看着傅西手上的菜刀,最终还是忍住了。

    把鸡炖着之后,傅西没有像以往那样去地里干活,而是回房间收拾东西。

    张桂芳骂骂咧咧,不过,她只敢声骂,不敢大声喧哗。

    第二天,傅西还是什么也不干,起来就杀鸡,剩下的时间就要么待在丈母娘那一边看孩,要么就是在家里收拾东西。

    第三天,傅西又准备提刀杀鸡,张桂芳怎么也忍不住了,骂着:“老二,你已经杀了三只鸡了!够了。”

    “不够。”傅西平静地看着张桂芳,摇头着,“家瑜这次可遭大罪了。一天一只鸡勉强够,两只就正好合适了。等过几天她胃口好一些,我再一天杀两只鸡。”

    张桂芳都要疯掉了。

    想当年她坐月子的时候,一天能有一只鸡蛋吃都很不错了,哪里来的鸡吃?

    一天一只还不够,要一天两只!

    这么吃法,养再多的鸡都不够吃!

    “吃鸡蛋就成了。吃什么鸡?”张桂芳骂道,脸上非常不情愿,“我当年坐月子的时候连鸡蛋都没得吃,天天吃红薯饭,还不是一样将你们养大?”

    “你把菜刀放好,去地里犁田。眼看准备插秧了。你不去犁田,天天在去丈母娘家里做什么?”

    “干活就不可能干活的。”傅西满不在乎地看了张桂芳一眼,“鸡是一定要杀的。不杀,我老婆儿子女儿吃什么?我老婆坐月子,我不去伺候她,我去下地做什么?”

    着,傅西直接当着张桂芳的面,又是一刀就割掉鸡喉。

    张桂芳尖叫着,吓得后退一步。

    傅西不理她,直接拿着鸡就去压水井那里拔鸡毛去了。

    可惜了这满地的鸡血。下次一定要拿个碗装起来。

    傅西想着。

    如此几天,傅西天天杀鸡,什么活也不干,吃过饭扛着瓦煲里的鸡汤就往丈母娘家里奔。

    他这一番作态,特别是拿菜刀杀死那个干脆利落样,连他那个混子大哥傅东都不敢他一声。

    其他人更不敢。

    直到张桂芳看鸡笼里的鸡越来越少,忍不住了,叫傅业荣出面问傅西究竟想做什么。

    “分家。”傅西面无表情地。

    “做梦。”张桂芳急了,跳脚骂着, “分什么家?父母都在,分什么家?!”

    “是不是她李家瑜教你的?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好的!个破鞋,当年上赶着嫁给你。”

    “老二,我们两个老的辛辛苦苦养你们那么大,现在老了干不动了,你就不要我们?”

    “你骂我可以,不许骂家瑜。”傅西冷着脸看着他妈张桂芳,“我从三岁开始就洗弟的尿布,十三四岁就能赚整工分。这些年来就没有休息过。”

    “而大哥呢,仗着爷爷奶奶宠爱他,天天遛猫逗狗,不干正事,现在二十四岁的人了,连秧怎么插都不知道。”

    “弟基本没有干过活,一直读书,毕业后就去做学老师,更不用干活。全家就我跟妹做得最多,却过得最苦,凭什么啊?”

    “我不想干了,谁爱干谁干去。”

    凭什么啊?

    大家都是父母的儿子,凭什么另外两个兄弟可以舒舒服服,而轮到他,就得什么都干?

    当年他的成绩比弟还要好,结果他妈家里没有钱了,供不起,他只能辍学回家。

    结果弟读书时就有钱。

    他一直勤勤恳恳为家里干活,家瑜也是,偏偏他爸妈还最看不起他,对他和他老婆最不好。

    他上辈子被洗脑了,觉得这是正常的,一直亏待自己的家。

    现在,不会了!

    傅西罢,又去捉了一只鸡,杀了,扛鸡汤去了娘家。

    结果等晚上他回来,全家人都吃过晚饭了,什么也没有给他留,锅比脸还要干净。

    傅西看了也不生气,直接拿菜刀砸开了橱柜的锁,将张桂芳收藏的炒米花全部拿出来吃个精光。

    吃光之后,他还将橱柜里能吃的全都拿出来,准备搬走。

    张桂芳听到动静,出来一看,正好看到傅西搬东西的身影,顿时气得脑袋直充血。

    “傅西,你做什么?”张桂芳尖叫着,两手颤抖,因为过于生气,她几乎走不动了。

    “拿吃的。”傅西平淡地,“你不是看见了吗?”

    “这是你能吃的吗?”张桂芳气极,脱口骂道。

    “家里的地都是我种的,这些东西也是我种出来的。”傅西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张桂芳,着,“我连个晚饭都没有得吃,我不吃这些,我吃什么?”

    傅西抛下这么一句话后,扛着东西就回房。

    张桂芳气得直跳脚,但是也不敢上手去拦。

    她也怕,怕这个儿子在不理智之下会做出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

    接下来,张桂芳将自己的鸡关在鸡笼里锁好,又将橱柜里的东西搬到房间里的柜子里锁好,要不是菜刀有两把,傅西一直拿着一把,她都要把菜刀给收起来,看没了菜刀之后,傅西怎么杀鸡。

    她每顿饭只给傅西留红薯饭。

    “我就不信这个兔崽子能翻了天去。”做完这一切之后,张桂芳恨恨地对傅业荣。

    然而傅西并不能翻了天去,他只是拿斧头将木质的鸡笼给砍断,拿了几个鸡笼,将所有的鸡全部捉到鸡笼里,而后将这些鸡全都搬到丈母娘家。

    他搬的时候,家里所有人都在,但是看到他手上拿着的菜刀,只敢在原地咒骂,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拦。

    他离开之后,张桂芳直接就坐到地上,两脚乱蹬,在猛地滚。

    傅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晚上他回来的时候,看到全家人都干坐在八仙桌上,全都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他。

    傅西什么也不,迈开脚步回房。

    他刚才在丈母娘里吃饱喝足,也不想这个时候折腾,要不然,他看到那一碗黄澄澄的红薯饭,肯定会折腾片刻。

    “站住。”傅业荣脸色难看地叫着。

    “有事快,没事我要回去睡觉了。”傅西转头,学着傅东那样痞样,无所谓地用手抓抓自己的头发,着。

    “你闹这一出是想做什么?”傅业荣死死地盯着傅西,阴着一张脸,几乎是咬牙着。

    傅西平静地着,“我没有闹啊。我老婆坐月子,总要吃点好的吧。已经让她亲妈伺候她坐月子了,总不能吃的喝的都让丈母娘出吧?”

    张桂芳被噎得很难受。

    她是不想伺候李家瑜坐月子,但是被自家儿子这么暗讽,老脸都挂不住。

    “你不是想分家吗?”傅业荣依旧是阴着脸着,“我们同意了。”

    他们是很艰难才做出这个决定。

    家里的劳动力是傅西两夫妻,将他们分出去,以后他们两个老不死就累多了。

    可是不将傅西分出来,就傅西这么闹腾,家里什么好东西都霍霍出去,以后家里还要生活没有?

    傅西心里一喜,只脸上半分也不露,:“分家?不分,我感觉现在也挺好的。有得吃有得喝有得穿,还不用干活。我干了十几年活,还是第一次这么享福。”

    确实是这样子没错。

    以前得干活时,吃得差,穿得差,现在还是第一次那么享福。

    傅西不想分,张桂芳第一个就忍不住,阴着脸,尖酸刻薄地:“不分也得分。”

    不分,任由傅西再霍霍这个家,这有家财万贯都不够傅西霍的。关键他们拿傅西没有办法。

    分出去,立刻、马上让傅西分出去。

    “我就不分。”傅西冷着一张脸站在一旁,着,“这种情况,分出去的话,我肯定是亏了。”

    傅业荣一直看着傅西,看到傅西脸上那明显不愿意的表情,心凉了片刻,:“分吧。再不分,父母都成仇人了。”

    他也不想分的,本来全家就只有傅西一个劳动力,要是分了的话,那活谁干?

    可是不分,任由傅西胡闹下去,到以后再分,他们损失会更大。

    “我已经把人找过来了。”

    他的话刚落,傅相强等人就走了过来。

    是傅西上次找的那些人。

    傅西只看了一眼,便知道他爹的决心很强,这是一定要分家的节奏。

    “人过来我也不分。”傅西淡淡地,眼睛看也不看傅相强他们一眼,“上次我也把人都找过来了,你们不也一样不分?”

    傅业荣一噎,恨恨地看了一眼傅西。

    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个儿子竟然这么牙尖嘴利?

    “分。”傅业荣一捶定音,“都成家了,不分家哪里能成?树大分杈,人大分家!”

    “傅西,”傅相强开口,“既然你爸妈想分家,那就分吧。远香近臭的,人多了,容易发生矛盾。”

    当然不分是最好的,李家瑜刚生了孩子,家里有老人帮着带孩子,帮衬一下,傅西他们也不会那么累。

    不过张桂芳那样,不给添乱就万事大吉了,还帮带娃?

    还是趁着傅业荣和张桂芳愿意分家,先分了,这万一傅业荣不愿意分了,那到时还有得烦。

    “不分也得分。”张桂芳在旁边恶狠狠地。

    “那好吧。”过了好一会儿,傅西这才勉强点头应着,“要是给我分到的全是瘦地,破房子什么的,我是不愿意的!”

    依那两个老的性格,他们肯定做得出来这事。

    既然现在是他们主动提分家,那么从他们开口那一刻,主动权已经在她的手上。

    “肯定不会。”傅业荣摇头着,“你们有三兄弟,家里的东西全都一分为四,抓阄决定。拿到哪一份就要哪一份。家里的东西我全都平均分了。你们三兄弟一人一份,我和你妈和你妹一份。”

    至于存款,那肯定是没有的。

    张桂芳在旁边扯了扯傅业荣的衣袖,分给傅西那么好的田地做什么?个白眼狼。

    要是可以,她一分地都不分给傅西。

    傅业荣一把就扯下张桂芳的手,瞪了张桂芳一眼。

    张桂芳只得将到嘴的话给压下去。

    “你把分家的方案拿来我看看。”傅西毫不在意地着。

    他从七岁就下地干活,家里的地哪一块肥,哪一块瘦,他都一清二楚。

    反正不满意他就不分,就这么一直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这几天他算是看明白了,也想明白了,现在日子越来越好,他爹哪里会舍得死?

    他那天就是蠢,看他爹那样,不敢逼一把,实际上逼一把,当时就分家了,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傅业荣咬牙,深感这个儿子越来越奸了。

    他无法,只得将昨天晚上草拟出来的分配田地方案给拿出来。

    傅西接过来认真地看了起来。

    傅东就坐在一旁,屡次想要开口话,但是却被自个父亲给压了回来。

    他只得怒瞪傅西。

    作者有话:

    什么也不了,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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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加油加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