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你干什么呀?”◎
梦里, 周细春那张脸格外可爱。跟平常淡然的模样不同,带了点妩媚风情。
燕伯今上前抚上她的脸,她也笑着蹭了蹭他的手。
他觉得掌心很痒, 像羽毛拨弄一样。顿时从心底涌出恐惧来, 杀人受伤都不曾眨过眼的男子, 竟然害怕这种柔软的东西。
随着燕伯今的抽手, 眼前的画面也随之变化着。
他确定这是自己的房间, 而他的床上正趴着一个人。光看她的背影他就能认出那人是谁, 几乎是下意识的往苏新和沈毅往常睡的地方看去。
没有人也没有地铺的枕头被子,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两人。
燕伯今向床走近了几步,周细春也直起上半身转头朝他看来。
挂在身上的衣物随着她的动作下滑至肩膀下, 露出一片雪白的背。
燕伯今红着耳朵, 面无表情的走过去。一把扯过一旁的被子,整个盖住眼前的人。
他坐在床边, 目光盯着空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细春在被子里挣扎了一会儿才露出一个头,不满的看向燕伯今:“你干什么呀?”
随后燕伯今便感觉脖子一紧,接着被两只纤细的胳膊勾住, 然后就被压倒在下。
上方的人还恶作剧般的笑, 她的手还不老实。
燕伯今眸光一暗,将人推开。周细春摔倒在床上,举着左手, 声音带着哭腔道:“我的手还受着伤呢。”
燕伯今心一紧, 连忙去看她的手臂。哪有什么伤口,光洁白皙的手臂上连纱布都没有。
可是周细春的脸还皱着, 一副要哭的样子。
虽然燕伯今知道是在梦里, 但他还是没忍心。牵起周细春的手, 帮她轻轻按摩着手臂。
她也不起来就这么躺着,任由燕伯今揉着她的手。
过了一会儿,周细春似乎是困了。了几个哈欠,眯着眼睛问:“你不睡觉吗?”
燕伯今摇摇头,他怕睡着这个梦就醒了。“你睡吧。”
“那我也不睡。”周细春强撑着精神去抓他的手,放在掌心中研究。
燕伯今也不反抗,渐渐地也有些睡意了。一时没注意,原本还躺在床上的人起身将他推倒。
两人各躺一侧,面对着面,周细春轻声:“睡吧。”
不同于梦境中的周细春,她的眼眸永远漆黑深邃,而眼前的周细春眼睛像珠子一样潋滟泛光。
燕伯今呼吸一重,抬起手掌覆在了她的眼睛上。
随即他的眼前也一黑,再睁开眼时,窗外已经有微光透进来。
燕伯今抬起手背放在额头上,呼出一口气。
燕伯今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
他脸色不自然的被周细春招呼到凉棚内吃饭,只因周氏腿脚不便,周细春便将面条端了过来。
后来索性也将自己和燕伯今的面也端了过来,苏新和沈毅都没意见,他们在哪儿吃饭都一样。
早上吃的是清汤面加一个煎蛋,仍然由苏新和沈毅帮着做的。
周细春吃着煎蛋,想着今日燕伯今起迟了的原因。听苏新他们,今天连练都没去。
只当他是昨天在山林中奔波,又背她下山累着了。
燕伯今看着碗中不同于其他人的两个煎蛋若有所思,结合周细春时不时的往他碗里瞟的模样。
他大概猜到是她故意给自己两个煎蛋的,其中原因他也能猜个大概。
不过他还是觉得暖心不已,低下头吃面前道:“吃完饭我给你上药。”
燕伯今的理所当然,可周细春莫名心虚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周氏。
吃完饭后,周细春带着燕伯今回了房间。
显然这次燕伯今淡定了许多,比昨天少了些许害羞。周细春不知道的是,燕伯今昨晚做梦连她整片背都看过了。
但是他看到肩膀上的伤口又轻微裂开,脸上的表情难看起来。
周细春背对着燕伯今,听见他:“你晚上睡觉是不是不老实?”
她缩了一下脖子,道:“我睡觉很老实啊,怎么了?”
“伤口裂开了。”燕伯今重新上了药换了块干净的纱布。
“啊?可能是昨天晚上睡得不舒服,蹭的。”周细春道。
燕伯今:“如果不想伤口留疤太难看,你就从现在起老实点,给我忍着。”
听着他带着警告意味的话,周细春一边答应着:“嗯嗯知道了。”
这回周细春自己将衣服穿好,燕伯今突然回忆起昨晚做的梦,心虚不已。
周细春受了伤,本该在家歇息为好。可是茶楼那边今天完工,这最后她得去看看。
磨了好久燕伯今才答应,于是沈毅留下,苏新跟着他们又来到了镇上。
工人们结完工钱,归还了钥匙后都撤了出去了。
茶楼内一切都是按照周细春构想设计的,只是还需要扫灰尘。
她让苏新出去找几个伙计来扫卫生,茶楼内灰尘重,她则和燕伯今在茶楼门外透气。
望着东街宽敞的大路,即使两辆马车驶过都不会碰撞到一起。
再看对面的林家茶肆,门口基本上没什么人。但是不难想象出,屋内估计也没什么人。
后来苏新跟他们过,这林家茶肆做的生意的喝茶,不是卖茶。他们家的茶叶从来不外露给客人瞧,对外就是通岸镇最好的山里最好的茶叶。
周细春一听就知道,如果茶的味道留不住人,这客人会越来越少。人家可不会管你是林首富还是凌首富。
就在这时,一辆豪华马车停在了林家茶肆门口。
周细春猜到是林家的人,但是没想到下车的是林蕊玉,还带着一个少爷。
林蕊玉刚下马车便瞧见了对面门口的两人,便牵着人走到了跟前。
林蕊玉:“周姑娘,燕公子。”
“林姐。”周细春点头微笑招呼,一旁的燕伯今只是冷淡的点了下头。
林蕊玉见周细春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牵着的人身上,便对她介绍道:“这是我弟弟,叫林书轩。”
林书轩脸上没什么表情,明明只有六七岁的模样,眼神也淡漠的很。
想起林天的为人,周细春没想到在林家生活,连孩子都影响这么深。
林书轩也只简单的向二人点了点头,不愿意开口。
林蕊玉又笑了笑,道:“书轩他就是这个性子,平常他还算乖巧。”
只不过在周细春看来,林蕊玉笑容很是勉强。面色也是憔悴,看来她回家后过得并不是很开心。
林蕊玉随后又朝着二人身后的店铺看了看,便问起周细春:“周姑娘也要在这里做生意了?”
周细春点了点头,林蕊玉又问:“做的什么生意?”
周细春顿了一秒,道:“茶楼。”
果然林蕊玉的脸色变了,她知道父亲买了一家倒闭许久的店铺做茶楼生意。买来第二天就开门做生意了,看周姑娘的茶楼明明才重新装修好。
这么一想,林蕊玉便猜出大概了。
周细春也没想为难林蕊玉,索性岔开话题,问她:“那日你回去之后,你爹没有为难你吧?”
林蕊玉缓了过来,回道:“那倒没有,我知道你想我脸色差。”
周细春一愣,再次见到林蕊玉发现她身上傲气少了许多,这话直还是跟从前一样。
林蕊玉又道:“我这样并不是因为我爹为难我,而是……”她话没完看了一眼林书轩,觉得不太合适在这里。
林书轩没看林蕊玉,总算了第一句话:“阿姐,我想先回茶肆歇着。”
他完就挣脱开林蕊玉牵着的手,径直往对面走去。
林蕊玉不放心便跟着他,看他进了茶肆有人过来带走他之后才又回到周细春这里。
林蕊玉看了看周围,问道:“苏新没跟你们一起来?”
正巧林蕊玉完,周细春便看见苏新带着三个人过来。
周细春:“他这不来了?”
她让人先扫出一间包厢出来,林蕊玉和她坐在一起,燕伯今则离得远了些。
不过今天依旧没有茶喝,但是周细春看的出来林蕊玉有话要。
林蕊玉看了眼门口,苏新正带着人经过去扫一旁的包厢。
林蕊玉:“最近慧姨病了,府里都忙着给她看病。书轩是慧姨的孩子,于是我爹就把书轩交给我管,我去哪儿都得带着他。”
周细春想了想道:“我看林书轩这孩子虽然不怎么爱话,可还算乖巧。”
林蕊玉欲言又止:“他……”
林蕊玉:“他跟慧姨并不亲近,所以慧姨总是让我爹来找我,让我劝书轩去看慧姨。”
不与母亲亲近的孩子还是少见,难道林蕊玉口中的慧姨跟林天一样,人品不行?
林蕊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逐渐难堪起来。“那日我才知道堂哥和我爹之间似乎有恩怨,后来我便去问府里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敢,直到我去找了曹管家。”
周细春:“他告诉你了?”
林蕊玉点点头,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周细春听林青成过林天抢了他家财产一事,心想她如果不愿意不必逞强。
林蕊玉却抖着嘴唇道:“曹管家告诉我,当时伯父意外身亡,我爹趁着伯父家没了男主人,抢了……抢了全部财产。还……还……”
林蕊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可是她心里清楚,如果她再不找人出来,自己可能会疯。
周细春看着她,心中想的却是抢了全部财产还不够,难道还有其他林青成没有告诉他们的?
林蕊玉缓了一会儿,嘴唇已有些干裂,继续道:“还……还抢了伯父后院的女人。”
“什么?”周细春惊诧出声。
林蕊玉当时听到时比周细春反应还要大,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周细春还处于意外之中,林蕊玉又了:“伯父的正妻……在当日就自杀了。”
林蕊玉声音透着绝望,道:“伯父的正妻就是堂哥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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