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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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嘉亦不是会咄咄逼人的人,项绥软下态度,他不想让她难做,也就不计较艾瑞克的孩子脾性,的话让他不舒服他也能能忍则忍了。

    只是他低估了项绥对他的决然。

    仿佛他是透明的般,项绥眼里根本看不到他,不管是吃饭,还是路上走着,亦或是在景点,项绥眼里能看到的始终只有艾瑞克,两人有有笑得旁若无人,对他的只言片语都如同公事公办。不恶声恶气,但皮笑肉不笑对他不为所动,还是让他很挫败。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还有艾瑞克。

    项绥对艾瑞克很温柔,能感觉到单纯是姐姐对弟弟的宠溺、体贴、纵容,但还是令他心里很不舒服。项绥不自知,但同样身为男人,他能感觉到艾瑞克对项绥的情愫并非只是对亲人的那种依恋。他出现在项绥身边,艾瑞克反应很大,对他的敌意也很深,在这两天里,极尽挑衅地故意在他面前粘着项绥,会牵项绥的手,兴起会抱项绥,与项绥对他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是在向他宣誓主权,也或许是在炫耀。

    是真的挺幼稚的,但确实是最能刺激到他的。

    水面上的水泛着金光,海风拂过,水面涟漪层层叠起如轻纱,海浪往岸边又进来一些距离,湿了鞋底。

    祁嘉亦看着项绥拉着艾瑞克往里挪了几步,喝了口水压住心底不快的情绪,望向海岸那边以转移视线。

    不是很过分的举动,他会忍让。且不项绥本就不待见他,艾瑞克对她来还是像弟弟一样的存在,两人起了冲突项绥护着他的场面,他更不想看到。

    但该提醒艾瑞克的,还是要提醒。毕竟不是亲姐弟,艾瑞克还对项绥存有心思,他没大度到可以视若无睹一直不予理会。

    艾瑞克蹲在地上给项绥找贝壳,找到一个递给她一个,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项绥手上就堆满了。

    “艾瑞克,够了。”她把手上的贝壳朝艾瑞克扬了扬,提醒道。

    艾瑞克这才拍拍手起身,接过项绥手里的帮她拿着,叮嘱道,“老大,这些都是我送给你的,如果你还要,我还给你找,但是你不要收那个警察的。”他看到祁嘉亦拣了一个,揣裤兜了。他不知道祁嘉亦是不是要送给项绥的,但是他不想要项绥接收除他以外任何男人的礼物。

    “别的男人送的礼物你也不要收。收我的就可以了,老大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强调。

    项绥微愕,随即忍笑用贝壳轻敲他脑袋,“陆元都不敢这么霸道呢。”老幺倒是真的懂恃宠而骄呢。

    “不一样的。”艾瑞克固执地坚持。

    项绥没作声了。她视线不经意流转到了离他们两三米远的祁嘉亦身上,没怎么留意他的话。来索际岛这两天她一直对他很冷淡疏离,艾瑞克对他更没好脸色,所以他几乎一直都是一个人沉默着,孤独着,但也不见他有要回榆临市的意思。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他的执着,早就没有意义了。

    心里略微失神,一瞬惊醒,项绥轻呼口气,收回视线冲艾瑞克洒脱地笑了笑,用一口标准流利的英文道,“艾瑞克,过几天,老大我准备离开这个地方了,你,齐至他们会希望去哪儿玩呢?我要是提前给他们订了票,他们一定会很惊喜吧。”

    “我不管,老大去哪儿我去哪儿。”艾瑞克毫不犹豫道。

    “你该留在店里帮忙了哦。”项绥遗憾道。按照计划,下一次跟她一起外出旅行看世界的是齐至他们了,他们那次来榆临市那几天不算是真正的旅行,时间也比之前的几个短。

    “我要跟老大在一起。”艾瑞克不管不顾道。

    祁嘉亦不知道他们在聊什么,但艾瑞克的音量不低,这话完完整整传到他耳里,他顿时脸色便黑了黑。即便知道是对项绥很重要的人之一,他也有点忍不住想要教训了。

    趁项绥去洗手间,祁嘉亦总算等到跟艾瑞克独处的机会。

    他缓步上前站到他身边,同他一样面朝大海,随后缓缓启唇,声线沉稳浑厚,“我知道你们国外开放,但这是在中国,请你对项绥放尊重些,不要对她做出亲密的举动,这样容易被人传流言,影响她的声誉。”

    “什么是流言,传什么流言?”艾瑞克不懂他的意思,也并不太想理会他。但跟项绥有关的,他还是放下个人情绪戒慎地问了问。

    “没有根据没有来源的话。”祁嘉亦难得有耐心给他普及,“中国比较保守,牵手、拥抱这种行为,在男女间一般只有情侣会这样。”

    “那我对老大做这些,别人会老大是我女朋友?”

    祁嘉亦:“对,所以麻烦你不要对她做一些会让别人误会的举动。”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是流言。”艾瑞克满不在乎,“我本来就喜欢老大。”

    “那是你单方面的意愿而已。”

    “不是。老大也喜欢我,等我再长大两岁我就要跟老大成为情侣了。”

    果然是孩子心性,还长大两岁再谈恋爱。

    “晚了。”祁嘉亦冷哼,“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不是,你不要乱。”不想听到对项绥不好的话,艾瑞克义正辞严驳斥他。

    “她是。”祁嘉亦睨他,“她已经是我祁嘉亦的女人了。”

    他太过笃定,艾瑞克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怒目瞪着他好一会儿不出话,艾瑞克憋到满脸涨红。

    “请你不要这种话,对我们老大是一种耻辱。她讨厌你,不会是你的。”似是不想再听祁嘉亦“信口雌黄”,他完便大步离开。

    项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离开了一会儿,回来便察觉气氛有点儿不对,艾瑞克强颜欢笑得刻意。

    她疑惑地看向祁嘉亦的方向,祁嘉亦只是一如既往地神情平静盯着她。

    “老大,你不要看那个警察。”见项绥看向祁嘉亦,艾瑞克当即便急得往后一站挡住她的视线。他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祁嘉亦,如今祁嘉亦还要跟他抢他的老大,还得信誓旦旦,他光是想到项绥真的会离开他就心慌到不行。

    “老大,我超级超级喜欢你的。”他眉心拧成一道褶,焦急地表白。

    “我知道,老大也喜欢你们。”项绥不明白他突然怎么了,好奇又担忧地伸手揉揉他的脑袋,“发生什么事了?”

    “不是那种喜欢。”知道项绥没听懂他的意思,艾瑞克急巴巴解释。

    “我喜欢老大,想跟老大成为男女朋友,以后我还想跟你结婚。”

    这次项绥听懂了。她愣了愣,下意识看了眼祁嘉亦,唇抿了抿,揉着艾瑞克脑袋的手放了下来。

    “艾瑞克,怎么了?”

    发现项绥又看了祁嘉亦,艾瑞克顿时更慌更委屈,“老大,你不要喜欢那个警察。”

    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项绥一滞,眼底难以读懂的眸色慌乱又迷茫地一闪而过。半晌,她轻笑着摇了摇头,“当然。”

    祁嘉亦离他们的距离没多远,艾瑞克知道他能听到。

    得到项绥的回答便仿佛吃下了定心丸,他不自觉松一口气。回头触及祁嘉亦凌利不满的眼神,他突然就更想挑衅他,饶有意味一抬下巴,扭头就扳住项绥的脸亲下去。

    一时之间项绥脑子完全转不过弯。对艾瑞克没有逻辑的节节进击刚放松下来,哪知他扭头就禁锢住她的脑袋就低头要亲她。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惊愕地睁着眼睛下意识就抿紧唇要偏过脑袋。

    她的唇瓣抿得紧,艾瑞克的唇落下来只压在了她的人中。

    在祁嘉亦的角度看来他们却是亲上了。

    胸口在那一瞬似有一团火要炸开,怒气在他整个身体里沸腾,祁嘉亦直想手撕了艾瑞克。

    艾瑞克喜欢项绥,他那番话肯定对他有刺激,所以他一直留意着他们两个人的动静,就怕艾瑞克会乱来对项绥不尊重。接收到艾瑞克的挑衅时他就觉不好,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扳住艾瑞克的肩膀往后一拉一下将他丢开,祁嘉亦另一手一拳用力挥过去。

    “Loser!”他冷冷看艾瑞克一眼,扼住项绥的手腕就拖着她大步离开。

    没彻底醒悟过来就被祁嘉亦拽着踉踉跄跄往前走,项绥擦了下嘴巴,气恼,“你放开我,祁嘉亦,你给我撒手……”

    “老大——”被揍一拳清醒过来的艾瑞克看祁嘉亦把项绥带走,也顾不上被揍那一下疼不疼,项绥会不会生气,紧步跟上去不让祁嘉亦带项绥走,“你放开我们老大!”

    “你别碰她!”祁嘉亦面目森冷甩开他的手,更大步拉着项绥回酒店。

    径直将项绥拉回房间,祁嘉亦把艾瑞克关在门外任凭他在外面拍门踹门,拽着项绥直往卫生间走,拧开水龙头就冷着脸拼命擦她嘴唇。

    不知道他到底在发什么疯,嘴唇被他毫不收敛的手力擦得火辣辣的,项绥也有点火了,“你干嘛?”她推开祁嘉亦,愤怒地瞪着他。因为生气,胸膛还有些起伏。

    这几天原本就在克制着不去惹她不开心,如今看着她在他眼皮子底下被占便宜,祁嘉亦火气不比她,胸膛起伏得比她还剧烈些。

    水流唰唰疾速往下喷涌着,他一言不发双目猩红和项绥对峙。

    僵持一会儿,项绥突然无语又心累,懒得理他,她擦了一把脸上的水抬脚就要越过他离开。

    祁嘉亦看着她转身,咬了咬牙,突然就攥住她胳膊将她推到墙上,捏住她的下巴毫不迟疑便凶狠地吻下去,攫取她的每一寸呼吸。

    唇舌发麻,项绥觉得他们今天都疯了,用力推拒着,却只遭到祁嘉亦更疯狂的掠夺,完全挣脱不开他的桎梏。项绥呼吸都有些困难,只能喘着气无力地拍他的肩膀。

    祁嘉亦却仿佛还不满足,稍一矮身将她拦腰扛在肩上,关了水龙头就扛着她往床上走,将她往床上一丢,就要欺身上去。项绥在他压身下来前敏捷地滚到了床的另一边,顿时和他隔着一床安全距离。

    她使劲擦着嘴唇,怒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们是不是都疯了!”

    “你不该让艾瑞克亲到你。”祁嘉亦硬声道。

    虽然被艾瑞克亲也不是项绥乐意见到的,但这话从祁嘉亦嘴里出来,项绥被气笑了。他也强吻她了,难道他就可以亲她吗?谁给他的权利!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吗?”

    “你是我的女人。”

    项绥一愣,反应过来他一直在执着的责任,扯唇讥笑,“一夜露水情缘而已,要这样都算是谁的人的话,那我岂不是要剁成一块一块的才够分?”

    “你用不着刺激我。”祁嘉亦,“跟我的那晚你是第一次,我是你唯一的男人。”

    ……张嘴就来的反驳而已,忘了那时候他也看到床单上的血迹了,还有后来退房时前台核收的床单清理费……

    不过那又如何?

    项绥毫不犹豫,“对,唯一睡了一次不想睡第二次的男人。”

    她剜了他一眼,抬脚往门口走。

    “项绥。”祁嘉亦跟着她转身,在她身后喊住她,“你能不能试着喜欢我?”

    项绥身形微微一顿,随即头也不回继续往外走,“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