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A+A-

    宋茹欣慰地看着他们的互动, 面上的笑容不减。

    那时候祁嘉亦告诉她,那个女孩讨厌他, 他那会儿脸上的黯淡她还记忆犹新。她也跟他过,如果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男人完全没有感情的话,不会想要为他生孩子。她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但如今在她看来,他们能走到这一步,不会只有对孩子的责任。祁嘉亦固然是爱项绥的,项绥接受着他的一切, 也不会只是单纯为了孩子而做出的妥协。

    年轻人的感情, 还需要自己探索,去感知对方而已。

    祁嘉亦伺候项绥吃饭太过殷勤,到最后项绥连自己碗里的饭都吃不下了, 看着另一只碗里还堆得老高的菜, 她不禁有些恼他。

    她真的是最近对祁嘉亦太好了, 以致他越发得寸进尺了,她的拒绝在他面前都不管用了。

    祁嘉亦一直时不时留意着项绥,看她越吃越慢,到最后只是口挑着碗里的饭粒往嘴里送,不禁凑过去一点, “吃饱了?”

    “没。”项绥不看他, 敛着眸回。

    这明显就是已经吃不下的状态了。祁嘉亦端过她的碗把她剩下的半碗饭都倒到自己碗里,“你别吃撑了,会难受。”

    项绥手上还拿着筷子, 对他突然的动作也是怔了一瞬。他们两人在家的时候偶尔项绥吃不完祁嘉亦也会这样帮她吃,但是如今当着长辈的面,这种举止看着总是有些不够庄重。她下意识看向祁英来和宋茹。

    祁英来恍若未察,只是专心吃着饭,宋茹面上倒是总是挂着温和的笑意,对上她的视线,不禁揶揄地看一眼祁嘉亦,对她笑,“铁树开花,会照顾人了。”

    轻易化解了她那一刻猝然而起的一丝窘迫。

    所有的拘谨在这一刻似云烟渐散,项绥回以抿唇一笑。

    她给祁嘉亦倒了杯水,“所以不是让你不要给我夹太多么。”

    这顿晚饭在和谐的气氛下结束。

    自从祁嘉亦长大后家里就没再请阿姨了,祁英来是个不懂厨房的,饭后收拾厨房的工作自然由宋茹负责。项绥也坚持要帮忙,宋茹拗不过,太坚持反而生分,索性由着她一起帮忙。

    项绥帮着收拾碗筷,刚摞到一起,祁嘉亦就从她手里夺过了,“我来吧,我之前也会帮我妈一起收拾。”

    项绥往客厅望一眼在泡茶的祁英来,把碗筷拿过来,“你去陪爸。”不是“你爸”,是“爸”。

    祁嘉亦垂着眼望她,眼底簇了笑意。

    鲜少有机会两父子闲坐在一起,祁英来往厨房望了眼,给祁嘉亦递过一杯茶。

    “看着是个很好的孩子。”他没指名道姓,但祁嘉亦知道他的是谁。

    祁嘉亦视线紧随着厨房那道身影,笑了下,“嗯,她很好。”

    “因为你的她家的情况,我们家对她父母一些该尽的礼数也没办法尽到,关于这点,你找机会问问她的想法,她希望我们怎么做,我们都会尽力去做到。”

    “嗯,这些我会跟她。”祁嘉亦答。他比他们更不想让项绥受委屈。

    “还有婚礼。”祁英来抿了口茶,抬眼看祁嘉亦,“不能因为先有了孩子就把该有的仪式省了。回头你们两个人商量商量,计划好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跟你妈好提前做准备。”

    自然不会因为已经有了孩子就省掉婚礼这个仪式。从项绥决定嫁给他那天起,祁嘉亦就把婚礼的问题放在了心上。只是听怀孕前三个月胎儿不稳定,婚礼再免去一些繁琐的流程只怕也还是会有些累,那会儿举办婚礼肯定是不合适的。再之后项绥就去德国了,她从德国回来才一天,他还没来得及和她商量。

    项绥不知道客厅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开始商量起婚礼的事情来,在厨房里帮宋茹一起刷着碗,边和宋茹话。

    “一直以来嘉亦的心思都在工作上,但工作再棘手,也没见他有过什么样的异样情绪。所以那次吃饭,他魂不守舍欲言又止告诉我跟一个朋友闹了矛盾时,我就知道他铁树开花,终于遇到感情了。”跟儿媳妇谈及儿子的糗事,宋茹的心情有几分轻松。

    项绥结合宋茹透露的时间回忆了下,想起那时候大概是他们在葛州见面之后。宋茹口中的矛盾,是她拒绝祁嘉亦,甚至拉黑他,断绝跟他的联系。

    她那时候是真没算再跟他有什么交集的,没想到他跟宋茹形容的居然是矛盾。

    “我那时离开榆临市去了葛州,他恰好去那儿出差,我们见面了,后来不欢而散,我还把他拉黑一直没放出来,所以他心里应该有点不痛快。”跟宋茹起她和祁嘉亦的过去的事,项绥脸上没有过多情绪,只是垂眸淡淡笑着,没有掺杂个人情绪,仿佛在着很久远的往事。

    “他那个时候怕是都还不知道自己喜欢你。”宋茹感慨一声,。

    是啊,在葛州发生关系后,他翻来覆去跟她的就是要负责,要结婚。之后在索际岛就仿佛变了个人般,对她的纠缠强势了很多,还要她喜欢他……

    “是的。”项绥笑答,“甚至后来他追到了索际岛去,也没提过喜欢。”就只是一遍遍跟她强调他是为了她而去,嗯,气她在他追到索际岛后仍坚决要回德国,还强迫她。

    “他以前没有过喜欢的女孩子,察觉到自己对你的心意,怕是自己都慌了,不敢相信。”宋茹也笑,“但是感情的事他也不爱主动跟我们提,就只能让他自己摸索了。”

    这么着,宋茹慈爱地看她,“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是绥绥,妈能看得出来,嘉亦是真心喜欢你的,妈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紧张一个人,也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会心疼人。”

    对她的紧张都仿佛她是易碎的瓷娃娃了,心谨慎得仿佛像变了个人。他对她的,不光是歉疚而已,她不迟钝,能感觉到。

    项绥往客厅里望了眼,嘴角抿起了一线抚慰的笑。

    “我知道,妈。”

    晚上两人没回去,住在了祁嘉亦以前的房间。

    祁嘉亦已经很久没回来住了,给项绥拿了自己以前的衣服让她去洗澡,他便收拾房间。其实能收拾的不多,就是从衣橱里拿了干净的床单被套来换,桌面不免落了些灰,他也擦了擦。

    项绥穿着祁嘉亦松松垮垮的卫衣出来时,他还在检查着屋里有没有哪里是还需要扫的。

    “我很久没回来住了,我爸妈也不常回来,所以家里没请阿姨,没人扫,有点落灰了。”他跟项绥解释。

    “你去洗澡吧,剩下的我来。”项绥把盘起的头发散下来,在房间找了找,没找到梳子。她用手捋了捋。

    “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你歇着吧。”祁嘉亦看项绥身上他的衣服领口开到两边锁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来的时候没想到会留宿,什么衣服都没带来,祁嘉亦比项绥高大很多,他的衣服穿在项绥身上,便松垮得像个麻袋。裤腿和袖子都挽起了很长一截,绑带的休闲裤,裤头还是有些松,走动起来总有要往下掉的趋势。祁嘉亦没有要收拾的了,项绥索性也听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