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了,初吻没了
\听闻有好酒,明榛做了色香味俱全的满桌菜式。吃完饭酒还没喝完,麦文澈便把酒转移到茶几上,窝在地毯上想看个视频。
他们先是开了一部最近大火的综艺,半个多时后麦文澈忍不住吐槽这期节目好无聊,明榛也认同,还问要不要换一个看,然后温献突然在室友群里分享了一个种子。
温献:【兄弟们,这期超辣,真的辣!不辣我舔地板!】
明榛也看到了信息,问道:“这是什么?”
“咱们看看是什么好东西?”麦文澈意有所指地完,便开了下载软件。
温献给的链接里有好多部视频,麦文澈随手点开一部,是欧美路线的A片。
男人都是视觉性动物,更喜欢感官的刺激,所以很多A片都拍得相当粗暴直白,欧美路线的A片更是全高清不码,上来就直奔主题开干。
虽然明榛的注意力总不由自主地放在那个身形矫健、八块腹肌的男演员身上,虽然镜头总动不动就来各种限制级的器官特写,但他暗自庆幸,起码目前的画面不会导致他有任何的性联想、性唤起,否则他就得在麦文澈面前丢大脸了。
怎么呢,明榛觉得,他从到大受到的教育里,对性讳莫如深的性压抑已经潜移默化地体现在他的性偏好上了——他更向往那些温柔、绵长的触碰,所以他并不喜欢这种简单的机械运动景象。
直接、粗暴、没有爱意、没有氛围感。
心无波澜、面容淡定地喝着红酒、剥着坚果、看着R18的画面,明榛偶尔动动身子,扬起脖子灌了几口酒,然后给予一两声惊叹式的单字节掩饰过于安静的尴尬:“啧!”“咦——”
无惊无险的十几分钟结束了。
麦文澈忽然问明榛:“你脸怎么这么红?”
明榛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脸:“有吗?”
麦文澈笑了起来,“难道纯洁处男没看过A片嘛?”
“看过的!”明榛不满对方总是调侃自己“纯洁”这件事,怎么他也是个成年人,虽然的确看过的不多,但还是有上网时一不心误入网站的经历的,他继续辩解道,“我就是喝多了脸红的!”
麦文澈大致把几个视频都开了,都是A片,他把文件一关,吐槽道:“没意思。看点刺激的?我前两天看到个博主推了个文艺情色电影,日本的,电影色调挺好看,要不看那个?”
他不紧不慢地点着鼠标开着文件夹,听到明榛回复“随便”,便开了前几天下载好的文件,看着明榛不怀好意地先进行道德绑架:“不过,是同性题材,你不会有什么偏见吧?”
“什、什么?”明榛听到“同性题材”几个字时瞬间紧张到结巴了,“我没有的。”
麦文澈笑着开了自己电脑里的某个路径很深的文件夹。一个普通直男的电脑里是不应该保存着同性题材的情色片的,麦文澈觉得自己这一招已经相当于直接出柜了。
麦文澈知道明榛喜欢男孩子,确切,他看得出来对方喜欢自己。但结合之前明榛老给他发漂亮女主播的行为,麦文澈觉得他可能还没完全认同自己同性恋的身份。
之前他当模特时也认识了一个gay男模,出柜原因居然是“我爸爸的同事告诉了我爸爸”,在他家简直掀起了轩然大波。
对于20岁出头的人来,这的确是件艰难的事,而他非常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既然对方不主动讲,他不会强硬替别人出柜,太不道德了。
然而当时的明榛实在是太紧张了,完全没有深想麦文澈为什么有同性情色片。
麦文澈边开电影边:“刚好,你以前不是学日语的么,好像字幕组有一部分没翻译好,你顺带给我翻译一下。”
——如果明榛不是紧张过头,他是可以从这句话推断出,其实麦文澈看过这部电影。
是一部很常见的日本出轨文学电影,充满了日式电影的“温情”套路。
明明是个限制级电影,却又带上了文艺片的氛围。
婚前焦虑的城市男主甲去乡下度假,和当年暗恋的乡下男主乙久别重逢。两人在一起种田、喝酒、看星星、去庙会、骑自行车......度过了很悠然的日子,期间还回顾了下学生时代的粉红。
甲第二天要离开乡下回去城市,临别两人都喝得醉醺醺,乙便向甲告白了,他中学时喜欢了他很久。甲回应,我也一直喜欢你,但是我下个星期就结婚了。
然后镜头一转,两人就相拥着倒在了房间的床上,再接着就是各种限制级动作和画面。
明榛完全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会跟麦文澈一起看钙片。
他一直捧着酒杯咕咚咕咚地喝酒以缓解自己的紧张和尴尬,中间字幕的确有不少没翻译全,他凭着自己只学了一年其实还算蹩脚的日文去给麦文澈做翻译,看都不敢看旁边的麦文澈一眼。
好不容易翻江倒浪的动作戏才结束,明榛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没成想在大干完一场后,两男主居然意识觉醒,甲回去跟未婚妻退了婚,搬到乡下跟乙同居了起来,过起了没羞没燥的日子。
本是个走肾的东西,非得要走心,影片的后来,是两个人事后搂在一起互诉衷肠,甲听完突然怔怔地看着乙。
刚好字幕又中断了,麦文澈好奇地问:“他了什么?”
明榛给他翻译,乙以前放学的时候,他总是偷偷地跟着甲,跟在他后头走了很多次回家的路。他:“很多次你以为的偶遇,其实都是我故意制造的。”
明榛翻译完这句,突然一阵伤感在胸口飘荡,那种总是按耐不住想要接近一个人时的心情,他太懂了。
然后,两男主视线胶着,捧着脸热切地亲吻了起来。
叮的一下。
还沉浸在刚才那段告白里的明榛被勾得心里一痒,浑身血色上涌,猝不及防地从脖子红到了耳朵尖——看两个男人翻云覆雨都没有脸红,看两个男人纯情地接吻他却脸红了。
因为在他眼里,亲吻是个奇怪的开关,它远比粗暴的行为更色气更勾人。
明榛慌慌张张又拿起桌子上的红酒,想借着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紧张,一下子喝得急了,呛到他疯狂咳嗽起来。
麦文澈赶紧给他拿纸巾来擦,抿着嘴偷乐:“我们兜啊,激动啥呢?”
“我——”明榛刚要张嘴解释,又被呛到满脸通红。
影片结束,麦文澈笑眯眯地退出了播放器,意味深长地:“嗯——学习到了新知识。”一转头看到旁边怔愣愣地一动不动的明榛,有点担心道,“你是不是喝得差不多了,脸真的好红啊!”
“没,我还能喝。”明榛摆摆手,还证明自己似的抿了一口酒润了润刚呛到的喉咙。
此刻他们都喝了快三支红酒了,其实他已经很晕了,刚才看电影时没意识,自己一个人就干掉了两支。
“好,还能喝就再喝点,起码知道自己的量在哪,这样以后喝到这种程度了就知道不能再喝了。”麦文澈居心不良地继续给人倒酒。
明榛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就把半杯的酒喝光了。
瓶子里半滴不剩,明榛眯着眼睛确认了下,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麦文澈皱着眉问:“干嘛去啊?”
明榛眼神涣散,回:“喝完了、我、我再去拿、拿新的——”刚刚的半杯喝得急,酒精已经把意识迷醉了,他很努力地把整个句子表达清楚。
麦文澈笑他:“你真的没喝醉?”
“没、还没、还能喝一点点!”明榛着伸出一个食指举着贴到鼻尖上。
麦文澈预感到他已经喝茫了,继续笑道:“那你走个直线给我看看?”
“嗯!走、走直线!”明榛着,认真地甩了甩头,似乎想让视线更清晰,看着地板砖上的缝隙,心翼翼地迈开了第一步,接着第二步。
然而,第三步才刚抬脚,步伐就歪到了一边,到第四步直接整个人往沙发上摔去。
得,果然真的醉了的人都会自己没喝醉。
麦文澈好笑地起来,从明榛胳肢窝下伸手一圈,想把半个身子跪在地上的人拉起来。然而他也喝了不少,手脚有点发不上力,加上醉得浑身无力明榛实在有点份量,他拉不动。
明榛被圈抱着,突然用力回抱住麦文澈,然后双手在对方背上蝴蝶骨位置游走着。
嗯?是喝醉了占人便宜的类型么?
麦文澈刚准备开口揶揄,听明榛着急地:“怎么办,不见了!”
麦文澈问:“什么不见了?”
“翅膀!”明榛又狠狠地搓了几下麦文澈的背,“翅膀怎么不见了!”
“翅膀?”麦文澈被逗笑了,“我哪里来的翅膀?”
“翅膀......天使的翅膀!”明榛继续紧张兮兮地着,“不见了!”
天使?麦文澈眉头一皱,我是......天使?
哎呦,这是什么老土的比喻!麦文澈嫌弃,心里大呼受不了。然而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他内心潜藏的那丝得意,怎么......好像有点......甜?好吧,就那么一点点。
啊——天使!不行,还是好土啊!
明榛声音里忽然带上了哭腔,喃喃道:“为什么不见了!怎么弄丢了......”
深知跟酒鬼没什么道理可讲,麦文澈只能哄道:“不是弄丢了,只是我暂时把它收起来了。”
“真的吗?”背上的手终于停止了摩挲。
“真的,等我要回天上,它就会重新长出来了。”麦文澈像哄孩一样耐心哄道,“乖,你先坐沙发上,跪地上冷,你的天使力气不够拉你起来。”
于是,麦文澈再次动手拉他的时候,明榛听话地撑了起来,坐到了沙发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麦文澈。
麦文澈想起刚才他看钙片时浑身紧绷的样子,忍不住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头:“看什么呢,纯洁处男?”
“我......”明榛陡然拢起双眉,“我......我不......”
麦文澈笑着又贴近了些:“不什么?不纯洁还是不是处男?”
明榛其实已经醉到十分了,就差一点点意识支撑着没睡过去,所有的回答都是下意识。
他既纯洁也是处男,被调笑得无法反驳,整个人只能呆呆地怔忡着。
内心里总觉得需要反驳这个恶劣的称号,但找不到突破的口子。猛然想起麦文澈曾经过胖子的丁丁视觉上会变,心底升腾起别扭的胜负欲,他辩白道:“不——不!”
麦文澈被噗嗤一下逗笑了,继续捉弄他:“是吗?我不信,除非你给我看看。”
“你!流氓!”明榛委屈地低下脸,抱着膝盖不理人。
流氓只能投降地讨好道:“好好好,你大,你最大,你是纯洁大处男。”完又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大处男该不会连初吻都还在吧?”
“不关你的事!”大处男赌气,不肯跟他讨论这个。
“生气了?”见状,麦文澈赶忙哄人,“好了,大处男看看我嘛,不要气了!”着要去拉明榛,被取笑的人依然赌气地不回应。
“兜兜?”麦文澈非要逗他,要把他的脸从膝盖里扒出来。
两人拉拉扯扯间,明榛似乎生了气,突然一下子抬起头,不由分地凑了上前,在麦文澈嘴上印了一下,理直气壮地:“没了,初吻没了。”
麦文澈猝不及防得身子还保留着前倾的动作,然后轻轻地眨了眨眼。
先耍流氓的是他,但这完全超脱预期的发展还是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明榛自己亲完似乎也吓到了,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麦文澈,忽然“嗝~”地了个酒嗝,红酒味道直接扑倒了麦文澈脸上。
“对、对不起!”他慌忙道歉,像个挨训的孩子低下了头,不知道是为了那个吻,还是为了那个嗝。
喝醉了居然还会道歉,麦文澈觉得有点可爱。“谁才是流氓啊?”他声着,又伸出食指戳了一下明榛的头,后者猛然歪倒在了沙发上,睡死过去了。
麦文澈无奈地叹了口气,忍不住用食指摸了摸刚才被偷袭的唇瓣。
其实明榛亲得太快没什么实感,然而轻如羽毛的碰触又让人觉得痒痒的。
麦文澈自己也喝得上头了,不够力气把人弄回房间了,而且看他醉成这样,要是半夜吐在床上就不好了。麦文澈只能搬了床被子出来给明榛盖。又怕他半夜呕吐会呛到,还艰难地帮他翻转了身子,侧躺到沙发上。
行吧,上个星期自己喝醉是明榛收拾的烂摊子,今天是一报还一报了。
第二天明榛对于自己睡在沙发的事情完全没有印象,问他到哪里失去记忆的,他就只记得自己什么要表演个走直线,后来就全都不记得了。
看来是彻底断片了。
麦文澈笑他:“你还问我为什么翅膀没有了,还记得吗?”
明榛摇了摇头。
“那你最后记到哪?”
“好像,只记得去拿酒,就不记得了。”明榛吞吞吐吐。
行吧。
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