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登基大典(大结局) “我找到你了。”……
谢韫之的宅邸在京城西面, 世家大族聚居之地。许多京官重臣,也居住于此。
祸起萧墙,西北军迅速地控制了西城。城墙上的火炮虽然仍旧完好,却已经无法发挥作用, 魏烨不得不亲自带着守军下了城墙, 用火铳和西北军巷战。
面对西北军装备的步铳, 守军输得很惨烈。
魏烨紧握着弓箭,整个人贴在暗巷的墙壁上。
他已经放弃了火铳。对于擅长用弓的魏烨而言,弓箭的射程射速和准头都比火铳要强多了,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来。
远处密集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街上有脚步声响起,魏烨藏在暗中,突然高声道:“灵章!”
脚步声一停,浑身染血的副将在路口停下,看向他的方向。
魏烨对他招了招手。
被他称为灵章的副将左右看了看, 没有看到西北军的士兵,连忙闪身进来:“大将军!”
“你带人去皇城西面的暗道, 把皇帝接出来, 换上平民衣服,趁乱送出京城。”魏烨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他, “这是暗道入口……快去!皇城坚固, 应该还来得及。”
副将接过那张纸,看了一看,又担忧地看向他:“大将军,那您……”
“我留在这里, 应该还能抵抗一会儿。”魏烨平静地。
“不必回来找我。”
副将茫然中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大将军……”
“快去!”
副将咬咬牙:“……是!”
他把那张纸揣在胸口,抬头深深看了一眼魏烨,飞也似地逃出了巷子。
魏烨靠回墙壁, 仿佛松了一口气。
从赶回京城至今,他已经很多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握紧长弓,准备去赴最后一场战斗。
“大将军!”
魏烨转过身,却见方才的副将去而复返。
“你怎么又回来了?”
“大将军!”副将满面焦急,“圣驾已经出了宫门,正在和叛军交战!陛下让我快来找您!”
魏烨一听这话,顿时蒙了:“在哪?”
“在那边!”副将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往街道的另一端一指。
魏烨顾不得那么多,立刻拔腿奔去,他跑出一段路,突然察觉有异。
副将声称皇帝的护卫正在和西北军交战,但他并没有听到战斗的声音。
情况不对。
街道的两头突然冒出了数不清的西北军士兵,一拥而上,将他包围起来。
魏烨回过头。
“大将军,对不住……”副将站在包围圈外,表情愧疚,“地图我已经交给他们了,您降了吧!”
“时至今日,还有什么必要抵抗呢?”
……
宗明旭身披龙袍,坐在宣政殿的宝座上。
殿内空无一人。既没有京官朝臣,也没有宫女太监。
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地坐在那把象征权力的龙椅上。
激烈的兵戈声由远及近,仿佛昭示着他十年来的执政生涯进入尾声。
最后,一声枪响在宫城内响起。
“皇上!”
御前的大太监连滚带爬地扑进殿门。
“不好了!叛军已经进了宫里!”他惊慌道,“正在朝这边来了!您快随老奴去暗道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宗明旭摇了摇头。
走不了的。
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接应他,明战况已经是一边倒的情形,守军几乎没有反抗之力。京城内外,皆落入敌手。
大势已去。
“你走吧。” 他。
大太监无法,最后看了他一眼,退出了殿门。
宗明旭听见门口的脚步声飞也似地远去。
他往后靠了靠,闭上眼睛。
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这殿上,以帝王的身份死去。
他闭着眼睛,脑海中如走马灯一般,一幕幕回放这殿上发生的种种事情。
从身为皇子的谨慎微,到初登大宝时的兴奋澎湃,再到手握大权,掌控天下的唯我独尊。
这一切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
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影子。
宗明旭睁开眼睛。
“砰!”
殿门被猛地撞开,一群玄甲士兵涌入殿内,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
一个身影抬步,登上最后一级殿阶。
此刻恰逢日出。
天边的第一缕朝阳落在她身上,照亮了她玄色的铠甲,红色的披风,银色的手铳。
那一点银光刺痛了宗明旭的眼睛。
殿门大开,她踏入宣政殿,两侧的玄甲士兵静肃而立,对他们的统帅行礼。
谢韫之走到他面前。
宗明旭以为自己会看到仇恨或是快意的眼神,但是并没有。
谢韫之看着他,眼神平静而漠然。
宗明旭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他盯着她的脸,冷笑着一字一顿道。
“今日朕死,天下皆知尔乱臣贼子,不日共讨之!”
那张熟悉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了其他表情。
谢韫之注视着他,笑了。
“你以为我要杀你?”
她逼近两步,抬起手中火铳。
宗明旭闭上眼睛。
面颊传来冰凉的触感。
“不,我不杀你。”
谢韫之用冰冷的枪管拍了拍他的脸。
宗明旭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羞辱。
他想挣扎,却被两侧的玄甲士兵牢牢按住,动弹不得。
“你的福报还在后头呢。”
谢韫之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道。
“若有人要讨伐我,那最好了。”她笑了笑。
“也省得我还要费心去找他们。”
谢韫之转过身,对一旁玄甲军官道:“押下去。”
“是。”
至此,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沈云霁带着五千精兵,亲自把守皇城内外,西北军完全占领京城。
五日后,西南军宣布投降。
……
春天的第一场雨悄无声息地到来。
舒弘深撑着油纸伞,细如烟雾的雨丝飘落在伞面,汇成数股,从伞沿坠下。
他到了宫门口,递上自己的令牌。
“陛下,舒大人到了。”一名亲兵进了暖阁,跪地禀报。
“请进来。”谢韫之道。
舒弘深进殿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弘深,坐。”谢韫之看向他,“郑敛衣还有几日才能赶到,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微臣不辛苦。”舒弘深笑了笑,摇头,“要辛苦,也是林将军沈将军他们更辛苦些,微臣不过动动嘴,他们可是要跑断腿呢……还有明秀姑娘,城东那边都是她在安排。”
“大家都辛苦了。”谢韫之颔首,“清点军功的事情,也该提上议程了。还要劳烦你再忙几日,先拟个单子出来,再召集大家商议。”
“是。”舒弘深领命,又看向她,“对了,陛下,前朝那些贵族和重臣,您看怎么处置?”
谢韫之递给他一张纸。
是一张名单。
名单上划了一条红线,分成上下两部分。
“上面这些人论罪处斩,家产抄没。”她,“下面这些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允其花钱赎命,价格都标在后面了。”
舒弘深拿着名单,看着那一堆数十万数百万银的价格:“……”
“那要是他们不肯赎呢?”他问。
“那就跟上面那些人一个下场。”谢韫之。
“至于其他人,愿意继续做官的,降级录用,不能证明来源正当的财产一律没收;不愿意入朝的也没事,没收家产,流放到南面种田,不要留在这里碍眼。”
“一切没收财产,均充国库备用。”
舒弘深心领神会:“微臣明白了。”
少杀人,多要钱。先把银子都没收,再用没收的银子给他们发俸禄。高,实在是高。
“这样国库应该挺充盈了吧?”谢韫之,“如今乌察笃汗身死,北面各部落元气大伤,至少几十年内不会再有战事,接下来咱们只要好好休养生息,搞好经济建设就可以了。”
“东南还有些叛军。”舒弘深提醒,“狄岚尚踞江南。”
“哦,对。”谢韫之想了想。
“这个好办。”她。
“有人会去处理。”
送走了舒弘深,谢韫之唤来亲兵。
“准备一下,稍后出宫一趟。”
……
魏烨靠着天牢的墙壁坐着,脚上戴着沉重的脚镣。
这间牢房是个单间,有床铺桌椅隔间,理得还算干净。
夕登天子堂,今为阶下囚。
牢房外突然有喧哗声响起。
魏烨下意识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参见陛下!”
他立刻反应过来,是谁来了。
狱卒解开了牢门上的铁锁,开铁门,躬腰低头。
“魏将军。”
谢韫之站在门口,注视着他。
魏烨动了动嘴唇,最终没出话来。
“有时候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谢韫之,“你和晋朝那些人沆瀣一气,你又不是没有良知。难道宗明旭对你有什么大恩大德,你宁肯身死族连,也非要向他效忠?”
“……不是。”
“那你特别仇恨我,哪怕是死,也不肯向我称臣?”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降呢?”谢韫之挑高了眉,“总不能是为了面子吧?”
魏烨:“……这……”
“行了,魏将军。”谢韫之叹了口气,“能让我亲自劝降的,也就你一个人了。这个面子给足你。”
“其他人皆降级录用,准你不降,待遇照旧。”她问,“如何?”
魏烨:“若是臣不降呢?”
“以你守土之功,原本不至于死。”谢韫之,“但你的确有能力,如果你真的不降,那也只能午门问斩,家产抄没。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选吧。”
这也太直白了。
魏烨:“……”
他扶着墙起身,缓缓跪下。
“罪臣参见陛下。”
“哎。”谢韫之感慨道,“在牢里待了这么久,辛苦魏将军了。”
“快出来透透气吧。”她勾起唇角,“还有重要的任务,要交给将军呢。”
魏烨:“……什么?”
魏烨刚刚从天牢里出来,就被谢韫之派去围剿狄岚。
谢韫之让沈云霁带了一万装备步铳的西北军随他同去。
魏烨交了降书,这才有人提醒谢韫之:“陛下,前朝左相崔韶光还关在牢里呢,一直在等您发落。”
“哦,崔韶光啊。”谢韫之揉了揉眉心。
“魏烨守土有功,此人却是叛国之罪。”她。
“不过还是去看一眼吧,我确实有些话想告诉他。”
……
崔韶光同样被关押在天牢里,单人单间。
不过不同于魏烨,他已经被独自关押许久,虽然没有受刑,但整个人目光呆滞,神情恍惚。
听到开锁的声音,他抬头望向门口。
狱卒开牢门,谢韫之站在牢房外,往里张望了一下。
崔韶光看见她的身影,却神情一震,猛地想要站起来,因为太过虚弱,被脚镣一绊,跪倒在地:“曜,曜灵……”
谢韫之身边的亲兵怕他突然发疯,连忙一左一右上前,牢牢按住他。
“崔韶光。”谢韫之叫了他的名字。
崔韶光死死盯着她,目光一动不动。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了。”谢韫之。
“你认识的那个玉娘,她早就死了。”她,语气带着一丝怜悯,“我不是她。”
“你看,我除了外表,有任何和她相同的地方么?”
崔韶光仍然盯着她。
良久,他开口:“……为什么要告诉我?”
“在可能的情况下,我会尽量让人死得明白。”谢韫之,“没必要再自我欺骗了,你知道的,我不是她。”
她转过身。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爱的不是如今的谢曜灵呢?”身后传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
四周一片静寂。
谢韫之转过身,终于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她:“就算你爱我,我就一定要给你回应吗?”
崔韶光愣住。
“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爱只不过是一种单向的情感,既不存在权利,也没有义务。”谢韫之道,“它不代表你可以以此为借口伤害任何人,无论是我还是天下百姓。”
“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法理和公义允许的范围。”
等待他的结局只有一个。
“最后几日,你有什么想交待的,和狱卒吧。”她,“在合理的范围内,可以尽量满足。”
崔韶光崩溃了。
谢韫之招手,让按着他的亲兵出来。
牢门重新关闭。
“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
崔韶光伏在地上,嘶声道。
“亲手杀我,求你。”
“不行。”谢韫之。
“你这是叛国罪,必须受到公正的审判和刑罚。”她摇头,“不是我介意手上沾血,实在是不能越俎代庖,希望你理解一下。”
她转身离开。
四周重新恢复一片静寂,只剩下男人撕心裂肺的痛哭声。
……
宗明旭靠着牢房的墙壁。
天牢单间,有吃有喝,甚至没有克扣和虐待。
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谢韫之竟然对他如此宽宏。
难道她还真的算留下他的性命吗?
还是等到空出手来,再将他百般折磨,押上菜市口凌迟示众?
时间一日日推移,宗明旭的神经也越来越紧绷。
焦虑和恐惧折磨着他,如同王座上丝线悬起的利刃。
他试图绝食自尽,却被狱卒掰开嘴,强行喂食,不准他寻死。
“马上就是登基大典了。”狱卒嘴里念叨着,“你呢,你可别在这寻死觅活啊!宫里了,要保住你的命,典礼过后,陛下自有发落……你要是死了,哥几个可都得吃挂落!老实点!”
宗明旭愈发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谢韫之肯定是要在典礼后再慢慢折磨他!
她不会放过他的!
他在绝望中沉沦了数日,终于有一日,听到牢房外响起一个清脆的女声。
“人呢?”
“哎哟,秀姑娘,您怎么来了?”是狱卒谄媚的声音,“呀,还有林将军……人在这边呢,怎么了,可是陛下有什么谕令?”
“把门开。”那个女声道。
“这……”狱卒有些为难,“没有陛下手谕,咱们实在是没有这个胆量啊!秀姑娘,您理解理解,要不您先去问问陛下的意思?”
“开吧。”另一个冷淡的女声道,“不会让你们担责。”
过了半晌,牢房外传来开锁声。
门开了。
谢明秀走进来,身后站着一位玄甲的女将军。
宗明旭从方才简短的对话中听懂了什么。
这两个女子似乎并没有得到谢韫之的许可。
但她们权限很高,甚至不需要谢韫之的手谕,就可以开他的牢门。
心思一瞬间百转千回,他大脑飞转,似乎看到了一线光芒。
若能策反这两个女子……
他立刻起了精神,扶着墙站起来,飞快地思考着话术。
那两个女子盯着他,半晌没话。
双方僵持许久,宗明旭正准备开口,两个女子中,年龄较的那个话了。
“你知道吗?”她抿了抿嘴,“陛下要赦免你。”
牢房里的宗明旭愣住了。
“什么?”
谢明秀看着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心头憋闷。
“可是你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得到赦免?”她冷笑道,“你配么?”
年龄较长的那个玄甲女将军对着外面招了招手。
几个穿着囚服的人被拽了进来。
虽然这几人蓬头垢面,宗明旭还是认出了他们。
这些都是曾经在宫里值守的侍卫!
是专掌刑罚的侍卫。
他曾经让他们廷杖过不少大臣,自然有两分印象。
几个玄甲士兵把刑凳和刑杖拖进牢房。
宗明旭突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凉意。
“你,你们……”
“一百杖。”谢明秀对那几个侍卫道。
“不许把人死了,也不许得轻了。”她,“能不能保住性命,就要看你们的表现了。明白?”
几个侍卫跪地叩首:“是,是,谢过秀姑娘大恩!”
“动手吧。”谢明秀一抬下巴。
几个侍卫看向宗明旭,目露凶光。
宗明旭被粗暴地拽起来,按在刑凳上,惊恐挣扎:“不,等等,你们——”
刑杖落下,一声惨叫响彻天牢。
“把他的嘴堵上。”林映兰道,“不要招来旁人。”
十几杖过后,宗明旭已经昏迷过去。
“停。”谢明秀,“把他泼醒。”
有人提了一桶冷水进来,一勺凉水泼在了宗明旭脸上。
宗明旭在剧痛中醒来,嘴里被破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咽声。
谢明秀抬起头,目光盯着屋顶,并不看他。
行刑结束,谢明秀招手,让早已等候在外的大夫进来给他上药。
“保住他的命。”她一字一顿道,“陛下不让他死,他就不准死。”
“林将军,我们走。”
二人出了天牢,走到无人处,谢明秀突然一把抱住林映兰,开始狂哭。
“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放过他,为什么放过他!”她双眼通红,“他应该被千刀万剐!应该下十九层地狱!”
“也许老师还有更深用意。”林映兰揽着她,“若是老师问责,我和你一同承担。”
“不要。是我提的,我自己去请罪,没得连累你。”
……
瓮监正终于回到了钦天监。
作为没有什么实权的部门,钦天监的官员倒是保留得很齐全,基本没有什么缺漏。
瓮监正兢兢业业地替新皇算好了登基的时辰,把占卦结果交上去。
女皇似乎对吉时不太上心,登基前三天才让他去算,还是他提醒之后才交给他。
他伸了个懒腰,松动松动筋骨,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他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
瓮监正冲进库房,翻箱倒柜,东看西瞧,似乎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真奇怪了……”他嘴里嘀咕,“在哪儿呢?”
“您这是找啥呢?”路过的一个下属问他,“找着了吗?要不要属下帮忙?”
瓮监正一把抓住他:“有人进过库房拿东西吗?”
“没有啊!咱这库房里还有啥值钱啊?”下属莫名其妙,思索一阵,突然恍然大悟,“您该不会是找先前掉下来那块陨石吧?”
“对对对,就那个。”瓮监正问他,“就那个用铁纤撬开会发红光的,在哪呢?”
……
四月十五,新皇登基。
卯时中,日出之刻,新皇登台祭天,宣读诏书。
百官已经先行抵达,列队站在高台下等候。
时辰到了。
礼官用锤子击响了铜钟。
铛——
百官在礼官的引导下跪地参拜。
女皇头戴十二旒冠,身披纹着日月星辰的玄色冕服,登上高台。
“自宗氏篡天下以来,海内崩颓,黎民蒙难。朕不忍睹,遂发兵奋进,外驱鞑虏,内定江山,终使天下太平,四方安定。”
“今百官众庶联名劝,朕固辞再三,勉循众请,即皇帝位。正国号为大周,建元羲曜。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话音落下,众人三跪九叩,行大礼,山呼万岁。
典礼尚未结束,天边忽有异象发生。
“……那是什么?”
人群有些骚动,不少人抬头望向天空,还有怀揣“陨石”准备典礼结束后献给女皇的瓮监正。
谢韫之抬起头。
一个点从半空中飞快地靠近,越来越大,逐渐显出了真面目。
她睁大了眼睛。
那是一架银色的巡航舰。
熟悉的涂装,联盟标志性的编号。
巡航舰悬停在半空,一个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影乘着型飞行器,逆着光奔她而来。
“韫之?”
熟悉的精神力隔空交汇。
陆静深跃下飞行器,紧紧抱住了她。
“我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