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我要做你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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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你心里,只把我当做一颗流星?”

    她的呢喃被费谨廷听了去。

    他质问的语气虽然平淡,莫颜齐却能猜想出此时此刻他的表情。

    她吐一吐舌头,暗暗往旁边挪了挪,狡辩道:“流星有什么不好?虽然短暂,却热烈燃烧,给亘古不变的星河,染上绚丽的一抹重彩,给生命涂上永远抹不掉的印记。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看流星雨了。”

    她意有所指,视线往他脸上瞟了瞟,却也没敢逗留。

    若是寻常的花花公子,听到这样的言论,肯定乐不可支。

    他们恨不得天下女孩子都揣着这样的想法,爱得热烈奔放不计后果,不爱时抽身就走,既不计后果,又不用负责。

    可费谨廷不是花花公子。

    他沉了脸色,冷峻的眉目,如苍凉星空,染上霜色。

    见他神色有变,莫颜齐抿了抿唇,别过头去。

    这时候那样的话,着实扫兴。

    可她心里确实是那么想的,三年前家庭没有变故,她是骄傲的公主,对另一半有无限憧憬。

    现在她无有所依,内心却遗世独立,苍凉桀骜如苍鹰,傲视滚滚红尘,不愿为任何一个男人委屈自己。

    夜风拂面,轻触肌肤,微微凉意。

    两人谁也不话,沉默如夜空中的繁星,暗流激涌,却平静无波。

    “那我要心了。”

    过了好一会儿,费谨廷喃喃低语,打破沉默。

    “心什么?”

    莫颜齐垂下头,百无聊赖用脚尖踢着脚下的桌腿儿。

    “心你啊。”他逐渐放轻松,语气也变得轻快起来。

    她茫然不解,诧异地扭过头来。

    他舒了口气,缓缓道:“我得心,免得再被你一脚蹬开。”

    莫颜齐惊得目瞪口呆,忙解释道:“你这话不对,什么叫我一脚把你踢开。三年前”

    她脑子一时卡壳,瞠目结舌,逐渐哑声。

    那些话要怎么,才不会伤及彼此的尊严,又能让对方感同身受,体谅自己的坚持?

    莫颜齐脑子飞速转着,觉得道理越越大,反而越虚妄。

    索性软下口气,喏喏道:“你别混淆视听好不好,到底吃亏的还是女人。”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她话里所指,不由脸上一红,别过头去。

    “谁一定是女人吃亏?”他声如蚊蝇。

    “”

    莫颜齐瞠目结舌,眨了眨眼,不知怎么去解释。

    “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嘛,男女关系的研究,我比你专业。”她索性耍赖,用职业压制。

    “哦,还请你不吝赐教,从专业的角度来分析研判一下。”

    他玩味十足,虽是玩笑的口吻,可话里话外却又透着坚持。

    “呃,自古以来不都是这样嘛,在男女关系当中,从来就不是平等的。男人的爱,来得快去得也快,朝三暮四,变来变去。女人则不同,慢热深沉,一旦陷进去,可能一辈子都难以自拔。这些变数,万一两人关系决裂,注定了男人伤害,女人伤害大。”

    “也不尽然,上下五千年,痴情汉子数不胜数。不别人,单我,我就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

    他话题终于引向自己,莫颜齐却不敢再往下。

    “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她喃喃低语,像是激励,惹得费谨廷心头平白一阵燥热。

    他刚想更多自我剖析,却被她打断,“不早了,明儿还得上班,早点休息吧。”

    她起身要走。

    情急之下,费谨廷一把攥住了她的。

    以往他拉她,都是攥着腕子,今儿却不同,他白皙修长的指,箍着她的掌,微微用力。

    掌心肌肤触感细腻,却又能感受到他发自骨下的力量。

    男人跟女人的差别,表象一目了然,更多不同还在于皮囊之下。

    外表再彪悍的姑娘,举投足糙汉子一样,一握也能感受到她柔弱无骨的内里。

    外表再俊秀的伙,一握也能感受到他来自骨下的力量,铮铮铁骨,绝不为过。

    此时,费谨廷牵着她的,虽不算十足用力,可那份力量,却让她忘了挣扎。

    “太晚了,我困了,我们明天再。”

    她微微抽,预料之中并没成功。

    他大睁着一双墨瞳,平静无波仰视着她。

    “我不想我们之间再有误会了。”

    “啊?”

    “既然今天已经到这了,不如敞开心扉,把心里的过结全部开了。”

    “我我心里没什么过结。”

    “我有。”他哑声低吼。

    “你一个大男人,明明占了便宜,为什么还那么心眼,自己心里有过结呢?”

    莫颜齐的语气,忍不住奚落,不知因为恼羞成怒,还是因为别的。

    “我不认为我占了便宜,我也不认为你吃了亏。我是认真的。”

    “认真?我们”莫颜齐忍下一口气,把那些话埋在心里。

    他们三年前素味平生,第一次见面便在那样声色场所,一时酒精作祟,情迷失守。这样的前提下,何来认真二字?

    见她哑声,费谨廷正色问道:“所以,在你心里,一直觉得三年前那事儿,你是受害者,而我是得利者?”

    “那倒也没有,只是”

    “所以,你潇洒一走了之,以为对我没有一丁点伤害?”

    费谨廷越气喘得越粗,仿佛三年来的委屈压抑,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暴风一触即发。

    莫颜齐四下看一看,周围黑漆漆一片,唯有天空的流星,如调皮孩子里的烟花棒,一闪一闪。

    三年来,她独自一人居住,曾学过不少自救脱险的法子。

    对于眼前的费谨廷,却不知该用哪一种才更合适。

    硬碰硬,肯定没有胜算。

    他虽瞧着消瘦,可常年健身,也是有把子力气的。

    只能智取,让他别那么激动,靠他的理智来控制局面。

    莫颜齐抿了抿唇,贝齿轻咬着下唇,轻轻的,试探的,摇了摇被他牵着的那只。

    “如果对你造成了伤害,那我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低哑着嗓音,喃喃完,抬眸打量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