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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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吗?”

    费谨廷幽幽地问。

    莫颜齐脑海里浮出一个画面,可那画面过于旖旎,又怎么好意思出口。

    她心虚反问道:“什么时候?”

    费谨廷一撇嘴,嫌弃道:“一看你之前就没关注过我,那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答案又抛回三年前。

    莫颜齐怀疑他绕来绕去,是故意逗她呢。

    暗暗瞪他一眼,重又躺好,不准备回答。

    “是不是除了三年前那一晚,你对我从没有别的印象?”

    他探身逼近,不怀好意地问。

    “喂,你无不无聊?”莫颜齐气急败坏,抬把他给推开。

    费谨廷顺势躺回原来的位置,平视着屋顶,幽幽道:“我记得你时候穿着公主裙,坐在早餐店里吃馄饨的样子;我还记得你上学时,第一次在全校师生前面弹钢琴的样子;更记得你上中学时,八百米长跑不及格,哭鼻子的样子”

    莫颜齐被惊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知道?你偷窥我?”

    脱口而出的话,马上又被她否定,“不可能啊,如果咱们从就认识,没道理我认不出你啊。”

    她探身过去,想细致看一看他的眉眼,试图在记忆长河里寻找比对。

    可黑暗中,除了他高挺的鼻梁,什么也瞧不真切。

    她一咬牙,诈他道:“肯定是你派人调查我,对不对?”

    她语气笃定,气势上很有一股不饶人的压迫感。

    “偷窥、调查这些见不得人的伎俩,我费谨廷会去你身上做吗?你也太不了解我了。”

    “那就是你蒙我的,对不对?”

    莫颜齐自以为是,就像他刚才提到的那三件事儿,大约每个女孩子都经历过吧。

    费谨廷突然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侧身躺着。

    他出其不意,突然伸出,竖起了三根指。

    这是赌咒发誓时常用的姿势,莫颜齐生怕他出什么过头的话,忙扯着被子捂住半张脸。

    “我费谨廷可从来没对你撒过谎。”

    他突然郑重其事,没有赌咒发誓做承诺,却用不可置疑的口气,平白叙述过去,反倒透出十分的真诚。

    莫颜齐心里是感动的,可嘴硬心软,是她面对费谨廷时常犯的毛病。

    只见她怅然摊了摊,重又躺平,把遮住半张脸的被子推开,无所谓道:“不撒谎,不是做人起码的品德吗?”

    “你”,费谨廷被她气得张口结舌,想天底下哪个男人不谎。转念一想,这句话轻易出口,保不齐会给自己埋下隐患,无异于自己给自己挖坑。

    话柄落到她里,依着她的性子,以后万一发生点争执,她就敢结结实实堵他的嘴,把他狠狠埋进去。

    他气哼哼重又躺回去,四肢一瘫,闭上眼睛,颓然吐出两个字:“睡觉”。

    两人谁也不话,屋内重又安静下来。

    外头起风了,隔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鼓得纱帘轻摇慢曳。

    莫颜齐这会儿是彻底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刚才他的那番话,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自己以前竟然跟他有过交集。

    她缓缓转过身来,看着他闭目安静的模样,声问道:“咱们时候是校友吗?你是学长还是学弟?总不会是同一年级的吧?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自顾自着,费谨廷像是没听见,依旧呼吸平缓,像是睡着了。

    她抬轻轻推了他一下,不甘心地又问:“我高中就出国留学了,你呢?什么时候申请的国外大学?”

    他依旧不理会,终于让她有些恼火了。

    “喂,你这人真没劲,话一半,闹得别人睡不着,自己反倒呼呼睡得踏实。”

    她嘟着嘴抱怨。

    “你要是想了解我,那就多多打听,多多留心啊,什么都让我告诉你,多没意思。”

    他没睁眼,依旧不肯。

    莫颜齐气哼哼,却也拿他没办法。不过他,干脆故意使坏,四肢摆个大字,脚很不友善地又推又踹。

    她的拳头不轻不重砸在费谨廷肩头,终于把费谨廷给激了起来。

    “你”,他本想:你真无赖。

    可转念一想,斗嘴好没意思,于是一伸胳膊,学着她的样子,把胳膊横在了她的脖颈上。

    能动尽量别吵吵,费谨廷放弃言语之争,开始还了。

    他那胳膊瞧着瘦,真正落在身上,压得还挺难受。

    莫颜齐喘不上气来,两推着他的胳膊,就给扔了回去。

    她可不是个被动的,来推,腿来踹腿的人。

    她很有先见之明,把受伤的那条腿,大摇大摆伸了过去,压在他身上。

    “我腿上有伤,费总不会欺负伤员吧?”

    她傲气地扬了扬下巴,神情十分得意。

    费谨廷本还担心她的伤口,生怕不心打闹之下,再碰伤了。

    现在她骄傲十足地提出来了,他反而没那么担心了。

    他勾唇一笑,无奈地重又躺下,像是被她制住了一般。

    可下一秒,他两只大同时扣住她的肩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轻轻举起来,稳稳放到自己胸前。

    莫颜齐挣扎着推开他的胸膛,试图躲开。

    可他上用力,落在她的后背上,把人牢牢箍在自己怀里。

    “你干嘛?”她气喘吁吁质问。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伏在胸口,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

    莫颜齐支棱起脑瓜,眨了眨眼,不满道:“明明是你”

    她话没完,就被费谨廷截了先,“是谁站在我门前睡不着,让我过来陪着的?是谁深更半夜不睡觉,非要缠着我问以前的?是谁”

    “可是”莫颜齐不服输地争辩,“那你也不该这样呀。”

    “这样是怎样?”费谨廷耍无赖,含笑看着她。

    “那你也不该动动脚呜”,她的话没完,便被一个吻堵住。

    那些无事生非的抱怨,都在呜呜咽咽中变得含糊起来。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又岂是一个吻能平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