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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费谨廷盯着自己的腹发呆，莫颜齐误会了。

    她伸拢了拢衣服，把腹盖得严严实实。

    “你想什么呢？”

    斥责的口气，不算和善。

    他怔了怔，淡声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好奇。”

    “好奇什么？”

    “好奇你身材也没什么改变呀，里边真的已经生根发芽了？”

    他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不料却勾起了她的担忧。

    “不光你怀疑，我也怀疑呢。我甚至想，是不是医院弄错了，我根本没怀孕，是他们误诊，搞了个大乌龙。”

    她一下子坐起来，那神情倒像是很愿意这一切都是误会，她根本没怀孕。

    费谨廷抬在她眉心点了一下，“颐和医院嗳，临城最好的国际医院。医生经验老到，器材先进，一个的怀孕，还能给你诊错了？”

    莫颜齐叹了口气，“错不了，她们肯定没有误诊。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也能感受到。大姨妈到现在都没来，我肯定是中奖了。哎，我就是想一想罢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微微叹了口气。

    费谨廷上没停，又轻又缓地帮她揉着后腰，哑声问道：“是害怕，还是担心？”

    她却没话，抿了抿唇，猛然一扭头，幽怨地望着他。

    她嘟着嘴道：“我觉得，我的青春才刚刚开始，都没怎么灿烂呢，突然就结束了。”

    “青春？”

    他笑了笑，“孩子的青春期，不都是十几岁开始嘛，你都超龄了，怎么还感叹青春不及呢？”

    他嘴角清浅地勾出一个微笑，揶揄道。

    “没有爱情的青春，不是真的青春。我的青春期，是打从认识你之后，才真正开始的。”

    她一本正经胡八道。

    他却没反驳，见她停下来，反而抬眸瞧她一眼，催她继续往下。

    “受了三年的煎熬，咱们好容易重逢，却也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而已，这东西就迫不及待来了。我还没享受爱情的美好，就要成残花败柳了。”

    她两臂一伸，勾住了他的脖子。

    “我以后要是变胖了，变丑了，皮肤失去了弹性，没了光泽，整个人变得臃肿邋遢的时候，你会变心吗？”

    她仰着脸，一双眸深不见底，仿佛夜幕中的两把星火，灼灼盯着费谨廷的眼睛，等着他的回答。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他正色道。

    “骗人。”她两臂一松，身子重又落了回去。

    “我如果骗你，天打五雷轰，出门被车撞死。”

    他举起来发誓，恨不得掏出一颗心来让她瞧瞧。

    莫颜齐却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急迫道：“瞎什么，快呸呸呸。”

    “呸什么？”他有些懵。

    她却不依不饶，催着他快点照做。

    费谨廷依着她的样子，老老实实呸了两下，她才满意。

    她双合十，虔诚十足，喃喃着“神灵保佑，他不懂，乱的，神灵千万别当真。”

    “你什么时候这么迷信了？”

    费谨廷看得直皱眉。

    她却不理，大眼睛一眨，坐起了身子，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人耳鬓厮磨，纠缠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道，“我们都要好好的，活到一百岁。”

    她心里是在乎他。

    费谨廷微微勾了下唇角，隐在心头的那些疑团，也暂时压了下去。

    两揽在她的腰间，把人拥进了自己怀里。

    ****

    于越压了压帽檐，低着头，朝着其中一人便撞了过去。

    不等那个男人反应，于越抢先“哎呦”了一声，娇弱无力地扶住了一旁的栏杆。

    “走路不长眼啊。”

    那个男人不及转身，抢先粗门大嗓地骂了一句。

    “对不起，大哥，我是不心才撞上你的。”

    于越可怜兮兮地道歉，一副娇柔女人的姿态。

    那个男人神色一变，脸上怒气渐消，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在于越身上不停地打转。

    “长得还行，可惜眼神不好。”

    那人一脸痞相，一脸坏笑道：“下次走路带着眼，别再往男人身上扑了。”

    “怎么话呢？”于越拢了拢头发，眼尾冲那人一勾，扭捏着看向别处。

    那人的心，一下子就摇曳起来。

    他不由自主往于越身上靠去，却被一旁的同班拦住。

    “六，算了，跟个女人较什么劲。”

    “五哥，我不是跟她较劲。她撞我身上了，我总不能跟个木头一样不闻不问吧。”

    被撞的六，一脸猥琐的笑容。

    被叫做五哥那人，拽着他不撒，转身瞪了于越一眼，骂道：“你什么心思，当我们看不出来呢。识相的赶紧滚，别耽误爷们正事儿。”

    于越却是没动，她讪笑着套近乎道：“两位大哥真仗义，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放我一马。听你们口音，不像本地人啊，是过来旅游的吗？”

    “旅游？”

    六笑得猥琐，“我们两个老爷们，过来旅什么游啊，没女人陪着多没劲啊。”

    “不是旅游啊，那是过来出差的吗？”于越又问。

    “咱们这样的大老粗，出什么差呀。”

    六见于越是个好奇宝宝，搭讪着不想走，不由眼珠一转，起了歪心思。

    “我老妹儿，你是不是有事儿啊？”

    六冲她一眨眼，暗暗用肩头撞一下于越，眉眼一挑，那笑容已经不需再多什么。

    “你平常都在哪儿嗯？等我这边完事儿了，过去捧你的场。”

    六嘴上着话，也不老实，在于越腰上拧了一把。

    于越支支吾吾，往旁边退了一步，刚准备胡诌一个，却被叫五哥那男人打断。

    他一把揪住六的后脖颈，把人就拽到自己身旁，劈头盖脸骂道：“你这孙子，就跟猫儿一样，见不得女人闻不得腥。聊什么骚呀，回头坏了老子的正事，别怪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泡踩。”

    五哥本就长得凶神恶煞，短粗的头发，钢丝一样直竖着，耳朵上方有一道伤疤，足有一拃长，跟一条丑陋的蜈蚣般，让人生怖。

    六被他骂了一通，嘴上讨饶，心里却也不死心，冲于越挤眉弄眼，想要她的联系方式。

    于越撇嘴冷笑，眼神勾缠地朝六看了两眼，把提前准备好的一张写卡片，塞进了六里。

    她撩了撩头发，眼角余光瞥了那个五哥一眼，这才扭着腰迈着猫步，闪身进了一旁的胡同。

    “你子，迟早栽在女人里。”

    望着于越的背影，五哥训斥六。

    六一边把纸条装进裤袋里，一边嘿嘿笑着，“我没招惹她，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投怀送抱的女人，有几个好女人。”

    “好不好的，有什么关系，反正也不准备娶回家，能让哥们泄泄火就得了呗。”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上了路边一辆黑色轿车。

    眼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于越恶心地直跺脚。

    她使劲拍打着刚才被六掐过的地方，像是沾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躲在暗处的周强，伸把她拽进胡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