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他曾是我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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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睦居疗养院，就建在临城郊区的一座山上。因为特殊，用铁围出一座山头，看上去十分神秘。
数座淡黄色的高楼，伫立在山顶，平常很少人靠近。
也许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知道，它的前身就是人人谈之色变的，临城精神病医院。
十多年前，因为盈利能力较差，不得不进行改组，引进民营资本之后，成了和睦居疗养院。
而它也是褚氏名下，少有的和医疗相关的产业。
褚旻到的时候，已经子夜时分。
沿着盘山公路一直往上开，像是进入末世电影里循环的怪圈。
窗外夜色深浓，周围的山林和岩石，仿佛吃人的怪兽。
褚旻把车停在铁门外，暴躁又急切地拨打了几个电话。
不大会儿，门后传来一阵狗吠声，还有强光电杂乱摇晃的光柱，同时还夹杂着两个人的抱怨声。
“啊哈（哈欠声），这大半夜的，谁来探望病人呀？到底是住里边的人有病，还是来看人的有病呀？”
另一个忙劝，“你声点吧，能劳烦院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管好自己的嘴，别回头得罪了人，丢了饭碗，还稀里糊涂，不知道咋回事儿呢。”
着话，吱扭一声，大铁门应声打开。
一胖一瘦两个中年人，探出头来。
门外停着一辆敞篷跑车，前灯光柱明亮，照得人不能直视。
车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面无表情，雕塑一般。
“您好，您找谁呀？”瘦子问。
“开门。”褚旻面无表情呵斥。
“您就是刚才跟我们院长打电话的客人吧？”胖子讪笑攀附。
“开门。”
“敢问您怎么称呼？”胖瘦两人同时发问。
“褚旻。”
他声音不大，夜风撕扯下，那两人根本没听清。
不过，只单单一个“褚”字，已经让胖瘦二人组吓得心头抖了两抖。
“好的，请您稍等，马上给您开门。”
两人忙脚乱去开门，因为过度紧张，差点撞到一起，连平常的默契都没了。
在两人的注视下，褚旻一脚油门，跑车轰鸣着开了进去。
望着他的背影，瘦的那个撇了撇嘴，“这人到底是干嘛的，年纪轻轻，那脸冷得跟阎王爷一样，架子大的堪比天王老子。”
胖的那个擦了把汗，忙抬拍了瘦子后脑勺一下，压着声音，却又无比用力，道：“你快闭嘴吧，回头得罪了褚少爷，饭碗被砸，老婆跟你闹离婚，你可别找我哭诉。”
瘦子后知后觉，讪笑着揉揉脑袋。
两人锁好大门，重回门卫室待着了。
****
褚旻把车停在楼前，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医生，热情迎了上来。
“褚少您好，我是大少的主治医生，我姓林。”
“林医生你好。”
褚旻下车，向林医生伸了伸，两人浅浅一握。
“请您跟我来。”
林医生比引路，把褚旻带进了一个室外观光电梯。
“我记得我哥哥不住这里。”
褚旻质疑。
林医生笑了笑，“这栋楼是新建的，病人少，空间宽敞。朴院长特意把大少给搬过来，这边风景好，空气新鲜，最适合养病。”
褚旻哦了声，抬头看向电梯外。
一轮明月，挂在两座山峦之间；
漫天星辰，让久居闹市的人，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景色果真与众不同。
“叮”的一声，电梯停下，褚旻跟着林医生，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出电梯走不远，前面一道钢铁大门挡住了去路。
门外有人把守。
林医生跟守门的人低语了几句，那人忙取出钥匙，打开大门。
“褚少，您请。”
林医生做个请的姿势。
褚旻抬脚迈过门槛，面前豁然开朗。
二三百平的空间，被划分了几个区域，区、锻炼区、娱乐区
林医生介绍道：“平常不犯病的时候，大少很喜欢。朴院长特意吩咐，为他设置了区。这些书也都是朴院长特意买来的，还有一些是限量亲签。”
“朴院长有心了。”
褚旻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视线匆匆掠过那些摆设，去寻找熟悉的身影。
林医生比比，“大少的卧室在这边，请随我来。”
褚旻转身跟上，一路往前，来到整层楼的东南角。
推开一扇门，林医生退到一旁。
褚旻心口怦怦直跳，抬步走了进去。
卧室很大很空旷，只有一张铁架床摆在屋子正中间。
四面玻璃墙，让整个屋子十分通透。
窗帘没有拉上，月光洒进来，在地上投映出斑驳的影子。
床上躺着一个人，蜷缩在纯白的被子下，只露着一个黑色的脑瓜。
月光如银，倾泻在他身上，越发显得孤寂可怜。
“要不要我帮您叫醒大少？”林医生声询问。
褚旻抬制止了她，“不用，你到铁门外等我。”
林医生迟疑着没动，“大少最近偶尔犯病，您”
“没关系。”
褚旻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林医生点点头，“我就在门外，有事您就叫我。”
她转身离开，并且带上了卧室的房门。
褚旻痴痴地望着那个熟睡的人，一时脚僵硬，忘了呼吸，忘了思考，只呆呆地站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意识，抬步来到床前。
面前的褚川面色苍白，紧闭着眼睛，脸颊越发消瘦。
记忆中那个像阳光一般灿烂的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形容枯槁，生不如死。
他们兄弟的命运，又为何会如此悲惨？
不管是谁，仿佛都看不到明天。
褚旻倔强地吸了吸鼻子，把盖在眼睑上，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那份汹涌。
他抬步上前，跪坐在褚川床头，两只臂搭在床沿，把脑袋枕了上去。
歪着头看着褚川熟睡的身影，仿佛又回到了时候。
兄弟俩相依为命，彼此为伴的时候。
母亲早亡，父亲忙于工作。褚旻的童年记忆，只有一个哥哥褚川。
虽然家里有保姆，哥哥却坚持亲自照顾他吃饭喝水，帮他洗澡，督促他学习。
虽然只比他大六岁，哥哥却像个大人，用他弱的肩膀，担负起了照顾褚旻的重任。
那时候，哥哥就是褚旻的天。
就在褚旻以为，两个人马上就要长大了，可以自立，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时，命运再一次发生了急转弯。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命运把兄弟俩再次打入地狱。
那夜暴雨如注，电闪雷鸣。
原本温文尔雅，品学兼优的哥哥，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失去理智，狂喊大叫，不顾众人的阻拦，把家里砸了个稀碎。
最后跪在废墟里，又哭又笑，像一个疯子。
限免还剩最后一晚，先更两章，我怕拖得太晚，耽误大家。
这几天起码每天三更，量大质保，绝不水文。
褚川的故事，成功把自己写哭了，我得赶紧往前赶一赶，写点甜蜜的让人开心的情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