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表情在姚依然脸上浮现, 她微微睁大了双眼，脸退了血色，出来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你什么意思。我活了这么大, 一次也没被别人亲过！你昨晚是不是对我做什么了！”

    她问的心翼翼, 赖延川低低笑了出来。

    点了点头，他从鼻腔中懒懒的恩了一声, 表示承认。

    他的理所当然，仿佛再正常不过似的。

    “我偷亲你了啊。”

    一点也不去掩盖自己的罪责, 他勾起唇角, 定定瞧着：“就在你喝醉的时候, 在包厢里，在所有人的面前，亲你了。”

    姚依然的脸如火烧一般, 她尖声叫出：“你居然在我不知道的情况偷亲我？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那是初吻，那对我意味着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问道：“初吻真的对你那么重要？”

    “废话！谁的第一次不重要啊！”姚依然气的都快哭了，她声嘟囔, 碎碎念道：“气死我了，非要在我不清醒的情况下！什么感觉我全都忘了啦！可恶！！”

    她声的埋怨着，气的眼眶都红了。

    “呵呵。”他似乎抓住了重点, 笑着道：“所以你只是郁闷忘记第一次的感觉？”

    她急急辩解，脸颊红若绯霞：“哪里有！！才不是！！”

    见她这模样，赖延川又不舍得惹她了。摸摸她的后脑勺，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无奈道：“乖，你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以后所有的第一次都在你清醒的状态下可好？保证让你，永生不忘。”

    她被他拥着，被他声哄着，心里的气渐渐就消了下去。

    她在他怀中蹭了蹭，嘟囔道：“那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偷偷地欺负我了。”

    他声的笑了，她趴在他胸前，可以听见他笑的声音，他：“好，我答应你，我会当着你的面，狠狠的欺负你。”

    “你除了知道欺负我还知道干什么，就不能想想其他的吗！”姚依然莫过头去，当他扬着笑的那张脸了马赛克。

    他们如今的关系，是情侣，又不是情侣，不是，却又约定好了。

    这算什么嘛。人家准新娘，她是什么？准女票？

    而且扶正的时限还是三年……

    漫长的时期啊。

    “本来啊，我的世界除了摩托车，就只有你了。”

    他笑着，她愣愣瞧他。

    他的世界，除了她就只有车。

    轻轻地了他一巴掌，拍在他胸前，她：“别胡，你的世界还有很多，除了我和摩托车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很多同学，还有你的世界冠军。”

    他笑了：“嗯，依然的都对，我还有朋友，还有同学，还有我的世界冠军。”

    “依然。”他喊她。

    “嗯？”她应他。

    “我们约定，等我登上领奖台，拿冠军的时候，你就嫁给我？好不好？”

    年纪，十几岁不过，他在她的楼下，抱着她，轻言问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不是恋人，不是朋友，此时此刻，什么也不是。

    虽然有约定，有感情，有向往，有憧憬。

    只是依然年轻。

    什么都好像是戏言，算不得数一样。

    都童言无忌，十几岁的他们，到底是认真，还是玩笑？

    姚依然仰着脸，蓦地笑了出来，她声问：“不是好了三年后做你女朋友的吗，怎么变成嫁给你了？这么廉价的求婚我可不要。等你什么时候拿到冠军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她威胁他，拿冠军威胁他。

    他低低的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拿冠军，你就会嫁给我？”

    她眨眨眼睛：“看你表现咯。”

    他心中涌起一股激动，握住她的肩：“真的？”

    “恩啊~”她故意拖长尾音：“记住，我只要世界冠军哦！”

    他用力抱紧她：“好，一定。”

    -

    姚依然上楼之后，开房门，坐在自己的床上。

    回想起自己在他衣帽间看到的那些字条和头盔，怀中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鼻尖还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荚香。

    从窗户里看他离开，看他挺拔的身影，看那个少年一往无前。

    如果喜欢，就大胆的去做吧。

    既然你已经偷偷努力了这么多年了，那就请继续努力下去。

    为了你自己的追求和梦想，为了你的冠军。

    我会默默站在你身后支持你，因为我并不能为你做些什么，我能做的，只有无声的为你喝彩。

    回到酒店，赖延川习惯性的先回来看一眼自己的衣帽间，看自己的头盔，看那一个个象征速度与激情的符号。

    他无比满足。

    没有什么比他此时此刻还要更幸福的了。

    因为，他有它，还有她。

    拿起笔，他写下了新的一行字：

    “伙计，恭喜你，你有伴儿了，以后我们的世界多了一个人，她叫——姚依然。”

    -

    时间总是过去的无比快。

    自从上了高中，每一个月都像每一个星期似的，眨眼便过。

    考试不断，习题压身。

    姚依然将越来越多的精力投身到学习当中去。

    就在这样胆战心惊的高中，许嘉兵非要坚持让所有人参加班级团队建设。

    很多人都想和他请假，都不愿意花费整个周末的时间和班里同学一起去浪费两天时间。

    但是许嘉兵坚决不同意。

    他甚至在班会上大发雷霆！

    “你们是一个集体！是我们高一三班整个团队！班级团队建设为什么不去？就为了那两天时间？那两天你们能干什么，能考上清华还是北大？能上哈佛还是牛津？你以为那两天就能要你们命了？就能耽误你们终身大事了？我为什么非要你们参加，我告诉你们，就是因为你们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看你们整天一个个把自己搞的，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我就不懂了，人家像你们这么大，哪一个不是春心萌动，想谈个恋爱消遣消遣？你们怎么就没一个谈恋爱放松自己呢？我要你们去参加团建，无非是想叫你们多放松，顺便促进一下同学之间的交流！你们这坐第一排的同学，喂，你呢？你认识坐最后一排的同学吗？你叫的出他的名字吗！”

    被点名的同学认栽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深呼了一口气，对许嘉兵：“认识，赖延川啊。”

    许嘉兵：“……”

    该死，他怎么挑了个名气最大的主。

    他怒瞪那个同学：“我赖延川了吗！我是赖延川前面那个！”

    前面那个？

    姚依然都回头看过去了。

    呃……顾超无辜中枪。

    坐第一排的那个同学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出来。

    顾超不乐意了，一拍桌子：“我去你大爷的，你顾爷爷我你都不认识？！还想不想在宁中混了啊！”

    那个少年听到顾超这么一，赶紧回过头来对许嘉兵：“他叫顾烨烨。”

    “……”

    短暂的寂静，然后轰然笑翻了天。

    姚依然都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许嘉兵气的拿起粉笔头就砸他：“还爷爷！我还奶奶呢！”

    顾哲也被气笑了，然后坐在后面，双手抱胸大赖赖的回了一句：“诶！孙子诶！叫爷爷干嘛呢！”

    班级中原本肃杀的气氛就这样被闹的轻松了起来。

    许嘉兵原本绷着个脸的，现在也没忍住笑。

    那个坐第一排的人也傻呵呵的跟着一起笑，丝毫没感觉出来自己闹了多大一个笑话。

    许嘉兵又了：“你们看，现在的气氛多好啊！你们本来就是一个班集体，以后还要一起生活三年！每天|朝|夕|相处，现在居然连班里同学名字都不知道？！我告诉你们，你们别笑，不知道顾哲名字的绝对不止一个人！”

    “靠！”顾哲骂了一句：“凭啥是我啊！你怎么不赖延川啊！”

    被点名的赖延川一只手搭在桌子上，撑着下巴，连正眼都没给顾哲，只给了他一个侧面，显然懒得理睬。

    斜昵的眼光无声的写着两个大字：白痴！

    这个学校会有不认识他的人？

    呵呵。

    许嘉兵又道：“除非有实在抽不开身的理由，否则这个周末的班级团队建设你们必须参加！一个也不许请假，要是敢请假，这学期成绩单上的期末评语就别想好看！”

    班会结束后，许嘉兵前脚刚走，后脚班里就嚎出了悲壮的声音：“无耻啊！！！老班居然拿期末评语来威胁我们！！太狠了吧！！！”

    “这下不想去也得去了！”

    “啊啊啊啊……我还准备周六去看电影的呢。”

    “我还准备去游戏的呢”

    “我还准备约妹子吃饭的呢。”

    “我还准备篮球的呢！”

    ……

    一堆人在吐槽，偏偏没有人敢于真话。

    一句“我还准备要学习的呢！”能死啊！？

    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