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宋奇几乎一夜未睡,开创历史,这四个字的吸引力真是太大了,就像是名垂千古。宋奇坐到这个位置,他相信史书上一定会有属于他的一笔,可这一笔究竟有多少,谁都不好。有多少手握大权的,在史书上却只有寥寥几笔便概括了生平。
宋奇知道自己已经意动了,对比利弊,目前来利大于弊,先前他同圣上因国库一事关系有些裂痕,此时便是最好的修复时机。
正如老友所,他该蛰伏蛰伏了,圣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太子了,狡兔死走狗烹,他在这个位置上这么多年,也该给自己想想退路了......
宋奇以前从不觉得自己老了,他于养生有许些心得,可昨日面对沈陵,宋奇真的意识到自己老了,心老了护养再好也没用。
不过,宋奇在那年轻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奇特的特质,你也许会同他立场不合,但你仍然会欣赏他,他不靠钻营,不谋权势,若是刚正不阿也不全是,更谈不上圆滑,他有一种介于中间却奇妙融合的特性,你看得透他,可他任由你看透。
这种人便是年少时不显,却能够厚积薄发。
沈陵觉得“拉票”也拉得差不多了,他觉得可以通商加入各地的东西多一点,这样能牵扯到更多人的利益。这就是后期该讨论的,如今还是先通过这个提案再。
沈陵便上疏提议圣上派遣使者出使各国宣扬国威,理由也是充分的很,礼尚往来,对圣上的功绩狂吹一波彩虹屁。
果不其然,在最近的一次早朝,圣上兴致盎然地拎出了这份奏疏,作为上疏者,沈陵出列陈述:“臣以为,外邦仰慕圣上之明德、我朝之昌盛,我朝泱泱大国,自古乃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东瀛等国历经艰险诚心前来,对我朝之繁盛甚慕之,作为邻邦,自是应友好互助......”
“诸位爱卿有何见解?”
虽未敢直视圣容,但圣上的语气一派亲和,甚至透着一些愉悦,就是在传递一个信息,朕喜欢这份奏疏。
不过朝中向来不缺敢于谏言的人,颤颤巍巍的老大人义正言辞道:“皇上,臣有议,出使外邦铺张浪费,耗费国库,还请皇上三思啊!外邦国何足挂齿,不过乃附庸国,皇上应励精图治,为百姓谋福才是!”
圣上嘴角沉了沉。
曾跃出列,道:“贺大人此言不妥,正是因圣上励精图治,才使得藩国纷纷觐见。出使藩国扬我朝国威,明圣上之德,外邦国这般穷困都远道而来,我□□上国竟因钱财而不敢出使,岂不是笑话!”
圣上嘴角又弯起,微微颔首。
“皇上,臣以为不妥.......”
沈陵还是头一回加入这种朝堂“斗嘴”,以往他都是围观群众,头一回加入进来,沈陵被吵得头昏脑胀,老大人们只会顽固地同一个意思的话。
朝堂上犹如菜市场,沈陵就刚开始能插上几嘴,后边便没他话的余地了,圣上的态度便是最好
的指示标。
果然第一回合吵不出个什么花样,下了朝,沈陵被圣上招了过去,一同前去的还有天子近臣,沈陵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是被圣上归类为自己人了?
圣上显然对出使外邦非常感兴趣,当然沈陵相信他们的关注点是不一样的,圣上更在意的是名声。
“沈爱卿,朕想再听听你的见解,朕看你的奏疏上有写通商一事。”
沈陵原本正听着圣上同几位大人谈论着,忽然被点到名,心神一凛,道:“是,臣以为,藩国未曾见过我朝繁盛景况,又对我朝心生向往,通商之事是两国互通友好。”
“这用来买卖是否有些市侩?即是彰显国力,这又做买卖的......”话的是谷大人,沈陵记得他极为好面子。
沈陵道:“大人多虑了,我朝出使乃藩国之幸事,得以感受圣上之恩德。这若是馈赠,怕也不是不妥的,藩国不过是从属国,所贡之物不过尔尔,圣上大方,已赐予丰厚的赠礼。朝中有大人不满劳民伤财,但通商便能赚回此趟费用,一举两得,亦是让藩国见识见识□□之物力。”
宋奇开口道:“圣上,我朝泱泱大国何须讨好藩国。”
圣上原也犹豫要不要通商,毕竟他不差这些钱财,不过宋奇这回这般支持他,圣上也得卖他一个面子,想想也觉有道理:“宋爱卿所言极是,不过,这通商该怎么通,通些什么,还望几位爱卿商议出个章程来。”
朝中因出使之事争执了几个来回,上面放出通商的一些消息,牵涉到利益的世家立即倒戈了,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
这仅仅不过是一个开端,由谁出使,派哪些大人,出使哪些国家,都将是问题。
沈陵预计,到真正能出使,可能要到年底或者明年年初了,今年已经过半了,准备一下也需要半年,首先船只要到位,更不用各种物资、还有随行的商船,其次人选也很难定,除了一个钦差大臣,还需要保驾护航的,若不然在海上遇到了危险如何是好。
此次出使藩国是他提出来了,沈陵每日都忙得像陀螺,不仅是虞衡司的事情要处理,还要一同商讨出使一事,圣上暂且定下了两个人,一个是皇亲贵族,主动愿意出海,大抵也是想博一场权位。一个是擅长水战的丁将军。
此次出使,必定是要最好的船只,造船署开始忙碌了起来,先前沈陵让他们改进地方,现在正好可以用在海船上,通商,通哪些货物亦是需要商讨,织造是已经确定的,沈陵还需要同织造世家去谈判。
他恨不得再分出一个人来,最愧对的自然是文以苓,尤其现在两个孩子还不在。
谁都能看得出来这位沈大人定是前途无量,从这入宫的频率便知道了,京城最是趋炎附势,沈家的门口热闹极了,文以苓是应顾不暇,哪有空寂寞!
连文家也水涨船高,多少人称赞文平昌挑女婿的本领,当初沈陵在那一年进士当中要多有名气可真是未有的,比起那些出香门第出生的,还差不少底蕴,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
西。
文常敬亦是被人称赞慧眼识珠,若非文常敬如今年纪大了,怕是不少人家想塞孩子给他教。
江氏似是出了一口多年的恶气:“当初你出嫁时那些人的嘴脸我可都还记得呢,如今又是一副嘴脸。还好阿陵争气,这一步步让她们是一年一副嘴脸!”
文以苓笑着道:“娘,您怎么还没出气啊,咱们家关起门来过日子,他们什么嘴脸,我还真没在意过。”
以往哪有今年爽快,往年女婿升了官,他们也不过是不敢她闺女低嫁,哪有如今巴结着爽快。
文以苓刚嫁人的时候,和以前嫁得好的姐妹渐渐没了联系的时候,是有些失落难过,但夫家对她好,渐渐又有了孩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没什么不好的,也没有外人扰,反倒是如今,文以苓才担忧呢。
但“高收益”也代表着高风险,沈陵露了锋芒,即便不树敌,也碍着不少人了。也好在沈陵这么些年一直很心谨慎,基本上没什么把柄,家中人少更没有什么事情了。
即便如此,沈陵还是能感受到做事情时受到了阻挠,果然朝堂之上,哪能让他这么顺畅。
通商一事交由沈陵负责,主要还是纺织品和茶叶,这是最有代表性的。沈陵算亲自下江南同江南的世家谈一谈,带多少货物,定多少价格,细节之处才是最繁琐的。
出海的物资一点点办起来,工部是最忙碌的,物资基本上都是他们准备的,一直到十月份,船只都准备完毕,一艘大的主船,还有作战的船以及运送货物的。
圣上宣布,明年二月份派使者出使藩国,以示两国友好。
沈陵这才有休息的时间,这几个月来,他几乎在各处转,人都瘦了一圈,两个孩子回京后,几乎没怎么见到过他。
在使者还未出京之前,沈陵也不敢放松警惕。
今年年底严清辉回京述职了,一别七八年,沈陵都不敢认面前这个略显苍老的男人,严清辉似是知道他所想,目光还是那般清正,笑着招呼道:“阿陵,你还是老样子啊,鸣则倒是胖了不少。”
汤鸣则盯着他鬓角的几根白丝来回看了好几眼,道:“我这才叫正常的,清辉兄,你太瘦了。”
严清辉笑得时候眼睛周围的皱纹很是明显,到:“我如今和你们走在一起,估计没人觉得我们是同龄人。”
沈陵道:“我本来就比你们一些。”
“阿陵这走出去,二十来岁都有人相信吧。”
沈陵觉得这还是有些夸张的,毕竟他在地方做事情在京城又各种操劳,也不会显年轻到哪里去,看着严清辉,他就明白了他在地方有多拼命,才能在短短几年内,升到正五品,沈陵是佩服的,他们一同下放,严清辉的起点是比他要低的。
然而严清辉这些年在地方渐渐创出了严青天的名声,其中的艰辛外人都是无法想象的。
严清辉并不在意自己老不老,男人本就不会温情的这一套,立即就换了话题。
“我在地方都收到了你的壮举,阿陵,如今可真是了不得了。”严清辉朝沈陵竖起大拇指,他比当年健谈多了,可能这也是这么多年下放生涯带给他的馈赠,曾经棱角分明的石头,如今已经被磨得光滑了。
汤鸣则看着沈陵慨叹道:“他这也算是厚积薄发了。阿陵,你觉得这回圣上会给你升个几品?”
</>作者有话要:我也不想熬这么晚,但总是晚上写得出东西。明天去图书馆写写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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