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灵魂器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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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就算所有线索都指向凌灵就是夏侯灵,一个装睡的人他又怎么叫得醒呢?更何况,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要为难她,只是今晚他将一切想清楚后,内心竟然无比悔恨,若他最初没有将夏侯灵安排在景王府,若他当初不顾及太多将她接进宫保护她,是不是就没有当年那场所谓的“大火”,是不是那年的选妃大典,他就能纳她为妃

    殿内安静许久,白逸修的声音再次响起,

    “平身,”

    凌灵抬头起身,见他脸上恢复往日的儒雅柔和,暗自揣摩着他此刻的想法,他转身走向红木桌,随拿起桌上书卷,

    “罢了,到底,朕不过是想要一个从你口中出的真相,可知道真相之后又能如何呢?你还是现在的你,过去的一切始终回不去,朕错过的事,也无法挽回。”

    他的背影有些寂寥,夜明珠柔和的光下,他身着墨绿锦袍,金冠高束他一半青丝,身上淡淡散发着帝王之气,这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受尽万民朝拜,不过也只是孤家寡人。

    凌灵秀眉微蹙,轻唤一声,

    “皇上”

    “凌灵,希望朕还没有错过你。”

    白逸修得很轻,像是害怕被她拒绝一般。

    他是被禁锢在宫中的帝王,而她是追求自由,希望随意而为的现代人,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又何谈错不错过呢?更何况,自铭城那夜过后,凌灵的心里,就再也装不下其他人。

    “皇上,其实我”

    “既然你醒了,朕派人送你出宫。”

    白逸修内心清楚,她心里有个人,一个也许已经在她心中根深蒂固的人,可他还是想要争取一下,哪怕会渺茫。

    他不再听她话,唤来苏深,让他安排侍卫马车将凌灵带出宫。

    马车内,凌灵虽是一身疲惫,却丝毫没有倦意,她把玩着食指上的龙云戒,盯着一处陷入沉思。

    这一天从早到晚发生了太多,总算也是过去了,也只是一天,就让她明里暗里树了些敌人,上官风、上官蔷儿、慕容雪不知道暗杀她的那些人是不是这三人当中一人派的,若不是,那么还有人对她的性命虎视眈眈,也许那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人”。

    此刻的凌灵只想远离这些是非,可自己早已卷入其中,又如何能安然而退?她有些怀念在锦华山上和铭城的日子,轻松惬意,虽偶尔有些难处,倒也是自由随性。

    只是就像白逸修的,过去的一切始终回不去,她要做的,只能是将当前所有的威胁解除,或许还能回到龙云门去做个没有恩怨情仇,一心只为赚钱的少门主。

    若想要解除威胁,就不能再坐以待毙。

    她一将龙云戒握紧,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竹园内,白非夜靠着正盛开的桃花树而坐,月光照着他略带棕色的卷发显得格外柔和,他一只臂搭在膝盖上,静静注视那一轮弯月,淡黄长衫旁倒着几壶已被喝光的白玉酒瓶。

    “王爷,夜深了,该睡了。”

    青风拿来一件外衫,无奈道。

    他没作声,像是没有听见,他倚靠着树干,深邃的星眸看着夜空,带着无边黑暗。

    青流走到青风身边,眉头皱成川字,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担心。

    许久,白非夜声音有些沙哑地道,

    “她回去了吗?”

    青流点头,“她已安全回到了面具店,王爷您”

    “下去。”他的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无力。

    青风青流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默契的选择留在他身边。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白非夜,他们印象中的王爷永远都是冷漠高傲,意气风发,时刻充满着自信。可就是今晚,在同沐霓裳聊了之后,他们王爷的眉宇间就带着一丝忧伤,虽然他不,但他们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

    “你们先下去。”

    一声深沉富有穿透力的声音轻飘在空气中,青风青流二人回头,见来人是卫繁华,抬向他行礼,“您来了。”

    卫繁华点头应允,目光却落在树下的淡黄身影上,他轻声叹息,

    “我和他聊聊。”

    两个少年本还想留下,可看见卫繁华坚定的眼神,两人只好服从命令,有些犹豫地消失在竹林里。

    卫繁华坐在他身旁,随意靠着桃花树,将中的两壶糯米酒递给他一壶。

    白非夜垂眸看着面前的酒壶,又看着身旁平静如水的卫繁华,嘴角轻扯,接过酒壶,送到唇边喝下一大半,他抬轻拭唇边,继续看天。

    “为师当年交给你的桃花树,你种的很好啊。”卫繁华意味深长的。

    他没有话,只是一笑回应。

    “你可知道夜天阁的桃花树为何终日盛开,近日却显得有些萧条?”他继续问道。

    白非夜摇头。

    “那你可知你自己身体为何近日出现异样?”

    “噬魂”他蹙眉回答。

    卫繁华抿了口瓶中酒,没再话。

    白非夜像是想到了什么,诧异地转过头,

    “师父是,夜天阁的桃花树萧条,是因为我中了噬魂?”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天方夜谭,但若是从卫繁华口中出,就有可能,毕竟他师父有太多让他琢磨不透的地方。

    卫繁华轻轻点头,“世间有许多事情不清楚,譬如你从前常问我,为何我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和别人不同。我的事已是过往,不提也罢,但你的事,该告诉你了。”

    他将酒壶握在中,正色道,

    “我的事?”

    卫繁华喝下一大口酒,深吸了口气,缓缓道来,

    “还记得你六岁时在锦华山拜我为师的那日吗?”

    他点了点头,

    “那时你意外将划伤,带血的摸了供奉台上的戒指,可还记得后来发生了什么?”

    白非夜点头,回忆道,“记得那时的戒指出现了一道红白相间的光,然后师父您戒指与我有缘,便把它给了我。”

    当时的卫繁华也没多做解释,年幼时的他虽有疑惑,却也没多问。

    “那枚羊脂玉戒指能触及灵魂,算得上是灵魂器皿,这并非怪力乱神之,唯有同它相吻合的灵魂才会令它发光,换句话而言,那枚戒指就是你的灵魂器皿。”

    白非夜听得似懂非懂,“何为灵魂器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