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小叔轻点爱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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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热香暖的牛奶味还没散去,指尖感受着杯子离去后空调吹来的凉意,忍不住蜷了蜷,轻微的颤抖在空气中激起一阵无形的波浪,仿佛是那颗不自觉颤动的心,细微无声,却真实存在。

    兰景之觉得郁止这人真是狡猾,就连在这种时候,他都用“如果”这一类假设问题。

    他不清晰明,却勾动人心,令他那颗抵抗力本就不强的心更是蠢蠢欲动。

    他双唇张合,故作镇定的声音中夹着一分颤抖,显露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你……你什么意思?”

    郁止看着他,不否认,却也不主动解释,只是含糊不清地:“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兰景之心中又急又气,这人……这人!

    这人就不知道让着他点吗?

    可当他羞恼地看着郁止那双眼睛,对上对方认真却又隐晦的视线,心中突然明悟了许多。

    为什么要让着他呢?

    他又不欠自己什么。

    这世上,在这种事上面,最难清多少和对错。

    兰景之最能明白,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没有要理所当然为别人付出,对别人好的理由。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

    郁止是在告诉他,如果想要得到他的真心,就必须主动以真心换。

    主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胸膛里心脏在重重跳动,之前被他忽视,被他压抑,被他视若无睹的感情都挣脱禁锢,释放出来,几乎让他忍耐不住……

    “我……”

    郁止一直注视着兰景之的眼睛,从未错开,他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喜悦、紧张、渴望、害怕、踟蹰、压抑、挣扎……

    很复杂,可他就是看得一清二楚。

    有时候,看清一个人光用眼睛却不行,而要用心。

    “你在犹豫。”郁止一言道出,毫不掩饰,毫不避讳。

    兰景之却悄然垂眸,不敢与那双眼睛对视。

    郁止知道,今晚只不过是预热,只能让他动摇,不足以让兰景之义无反顾跟他走。

    但他也知道,路就在前方,他想要到来的那一天,就在不远处。

    “我不逼你,刚才那句话,在我没停止之前,永远有效。”

    “但是,我不希望等太久,你要知道,许多东西,都不是永恒的。”

    兰景之心一紧,抬头看他,那双眼睛依旧,仿佛从未变过。

    这样的人,却不会永恒,兰景之心里一时着急又复杂,有千万句话想要脱口而出,然而出口前,却又齐齐堵在嘴里,一个字也没有出。

    房门开,郁止的背影越来越远,兰景之终究没忍住,张口喊道:“郁止!”

    “你不逼我,却又不会永恒,这不是逼我吗?”

    用美好的东西引诱他,却又挂着限时销售的牌子,这个人……这人真是狡猾又奸诈!

    郁止回头看他,“被逼迫的前提是你想要,那你想要吗?”

    终究是回到了这个本质的问题,他想要吗?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会嘴硬着不想,可现在,在心里,他还有必要对自己也撒谎吗?

    他想要。

    心底清晰地告诉自己,他想要。

    郁止对着他露出个笑容,随后再也没什么,转身离开。

    砰!

    房门关上,一同关上的还有兰景之刚才差点就出口的那两个字。

    我要。

    被他重新塞回肚子里。

    热牛奶仿佛终于发挥了些许作用,怀着气恼又喜悦的心情,兰景之沉沉睡去,一夜好梦。

    梦里他面前摆满了整个世界的糖果甜点,但都隔着玻璃,上面写着,要用自己的一切来换。

    兰景之在梦里没忍不住诱惑,用自己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换了他最喜欢的糖果,很甜,很香。

    他一直换,一直换,直到将理智与自我也换掉,“兰景之”消失,他被惊醒了。

    *

    郁止从兰景之房间里出来,正要进对面的房间,却正好与隔壁的郁尘来了个面对面。

    两人四目相对,郁止又刚从对方未婚夫房间里出来,按理应该是郁止尴尬。

    然而他却十分自然地笑着对郁尘了个招呼,“大哥,晚上好,这么晚还不睡啊。”

    反观郁尘,睁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弟弟半晌,一时间也有些难以言喻,对于这个弟弟这么晚还从自己未婚夫房间里出来的行为,他该些什么才好?

    “你……”

    郁止率先道:“大哥别误会,只是嫂子睡不好,我给他倒了杯热牛奶而已。”

    你怎么知道他睡不好?

    你又为什么要给他热牛奶?

    他又为什么会接受你的热牛奶?

    这个热牛奶真的是热牛奶吗?

    无数问题从郁尘心里冒出,让他一时竟不知道该问什么。

    郁尘心里直觉不对劲,可他又没有证据,在真正亲眼看见之前,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可能被戴绿帽子。

    哪怕这顶帽子他原本也不喜欢。

    他皱眉道:“这么晚,以后别扰他,不知道避嫌吗?”

    郁止笑笑答应道:“嗯,我知道了大哥。”

    知道归知道,又不是答应。

    郁尘没发现这点语言陷阱,他心中忽然舒心,对郁止道:“前段时间你跟昏迷的我过话吧?谢谢。”他还记得听到这个弟弟盼望他醒来的声音。

    都过了这么久,才记起声谢谢,也知道这声谢谢不过就是顺口一句。

    “嗯,不必,是大哥你命好,跟我的祝福无关。”郁止随口道。

    郁尘:“……”理是这个理,可他听着怎么就感觉不对呢?

    他看着这个弟弟,总觉得醒来后对方变了许多。

    没那么尖锐,却也没那么好相处。

    “对了,你今年也该高考了,考得如何?准备去哪所学校?”郁尘好像一个真正的兄长那样亲自关心弟弟的学业。

    可真正的兄长不会在醒来后这么久也没提起弟弟,也不会看见才随口问候几句。

    郁止看了他一眼,“我没去学校,大哥有什么建议吗?”

    郁尘皱眉,“不去学校,那你以后要做什么?”

    郁止抿唇微笑,故意道:“爸可以进公司帮他。”假的。

    “大哥不用担心,我不会没工作。”

    郁尘下意识皱眉,在商界混了好几年的人想的就是多,这一瞬间,他脑袋里就想到了许多阴谋论。

    郁止看着他想够了,才适时开口道:“大哥放心,刚才只是我开玩笑,我不会跟大哥抢公司,毕竟,公司在大哥心里那么重要。”

    转而又意味深长道:“不过,某些对大哥而言并不重要的东西……”

    话没完,他轻笑一声,进了屋。

    郁尘皱眉看着郁止的房门,心里思索对方刚才的话。

    他不过是睡了一段时间,怎么醒来后弟弟仿佛变了个人?

    还有他跟兰景之……

    心里存了怀疑,郁尘便有心观察,结果还真让他观察出一些端倪。

    比如吃饭时,郁止会关注兰景之的喜好并迎合,平时话也基本只跟兰景之,对于爸妈还有他都不爱搭理。

    而兰景之呢,他对于郁止的示好和照顾都全然接受,话间也比其他人多一分随意感,那是在亲近的人才会有的态度。

    有那么一刻,郁尘甚至觉得兰景之对郁止其实比对他更亲。

    然而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又被他否决了。

    怎么可能呢?

    别兰景之喜欢甚至深爱他,就他那个弟弟跟他比起来,有什么超过他的吗?有什么比他更优秀吗?他才不信兰景之这样眼光高的人会看上他那个大学都没上的弟弟,也不信从前成天架吊车尾一事无成的废物能得到兰景之的青睐和心。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心里生出了一股危机感和烦躁感。

    哪怕他不喜欢兰景之,可兰景之现在是他的未婚夫,他绝不允许在此期间对方跟别人生出感情。

    那是对他的挑衅和羞辱。

    无关感情,只关尊严。

    看着兰景之安静吃饭的模样,郁尘想了想,动手用公用勺子给对方舀了一勺蒜蓉龙虾。

    “吃吧。”

    兰景之:“……”

    他看着碗里那么多细碎的蒜蓉,顿时觉得自己饱了,蒜香汹涌地重进他鼻子里,宛如灾难。

    他看着还剩个底的饭碗,不想浪费的他只能咬着牙,屏气凝神地几口将这碗蒜蓉龙虾就着米饭塞进肚子里,又赶紧给嘴里灌了好几口水,这才勉强压下想吐的感觉。

    余光看见郁止那弯起的眉眼,兰景之心中一气,一股恼羞成怒的感觉在心中冲击着他的脑子。

    郁止见了,张嘴无声地了一句话,让兰景之那张因为恼羞成怒而涨红的脸顿时变得更红,且只剩下羞,再不见恼。

    ——我知道你不喜欢葱姜蒜。

    是啊,他知道他的喜欢和不喜欢,比郁尘的敷衍强一万倍。

    可……

    值得吗?

    寻常做梦,醒来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昨晚的梦至今仍清清楚楚地留在兰景之脑子里。

    他会像梦里那样,被骗得丢掉自己吗?

    郁止不过才刚成年,自己比他大五岁,却要将后半生的幸福都压在对方身上吗?

    父母死后,兰景之便失去了一切的爱,他只能要更多的钱,填补他的安全感。

    可当爱来临,送到他面前时,他却似乎失去了追逐它的勇气。

    他是个胆鬼。

    兰景之在纠结,郁止在等待,而郁尘,则为了自己的尊严想着怎么安抚警告。

    在几次示好,却被兰景之不咸不淡地略过后,郁尘终于忍不住,他把兰景之叫进自己屋里。

    “我希望你跟郁止保持距离。”他明示道。

    兰景之却一脸惊讶地看着他,“郁尘哥哥,你在什么啊?难道你以为我劈腿了你弟弟吗?!”

    他一脸“你侮辱我”的模样,倒让郁尘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难道他真误会了?

    “郁尘哥哥你怎么能误会我们,我和郁弟弟一直都是清清白白,你不能因为想甩掉我而故意污蔑!”

    郁尘被倒一耙,偏偏又被戳中心思,顿时有些心虚,“你、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要甩掉你了?!”

    “难道不是吗?”兰景之义正辞严地看着他,眼中还含着倔强和委屈,“郁尘哥哥难道不是因为想赶我走,好给夏先生腾位置,才这样污蔑我的吗?”

    郁尘立马没了追究他和郁止的想法,满心都是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看出来的?!

    他怎么……

    “我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喜欢我,是因为夏先生,才和我交往,我对你好,对你不离不弃也是自作多情,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为了赶我而污蔑我。”

    罢,兰景之便一脸受伤地离开了郁尘的房间,让对方想什么的机会都没有。

    出去后,兰景之转悲为笑,正巧与上楼的郁止对上视线。

    兰景之率先红着脸转开视线,进屋关门。

    郁止看着他高兴的模样,心中却数着带人离开的时间。

    以及那个契机。

    虽然他有把握让现在的兰景之跟他走,但有些事,还是要自己看清,自己做决定的好。

    几日后,夏宁阳再次上门拜访,这回他还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

    之前为郁尘算命的大师被抓了!罪名诈骗!

    郁母闻言惊愣当场!

    诈骗?

    那人是个骗子?!

    这、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不可能,是好几家人一起把他送进警局的,据骗了不少钱,阿姨,您是不是也找过他算命?现在追究,不定还能找回一些钱。”

    那人是骗了郁家一些钱,郁家不把那点钱放在眼里,但他们丢了颜面,被一个骗子给骗了,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只怕要被人嘲笑。

    郁母脸色很难看。

    兰景之亦然,几乎是在听夏宁阳开口时,他就察觉到了对方的用意,这是冲他来的。

    这人到底还是出手了,且抓住了这么大个把柄。

    别兰景之对郁尘的醒来有没有功,不定他为了进郁家,还可能那个骗子勾结什么的。

    郁家容不下他。

    兰景之能接受自己离开郁家,却不愿意被人赶走,那样狼狈的模样,他不能有。

    夏宁阳似乎才看到他,适时提醒道:“对了伯母,那人为了钱,还骗你们尘哥要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醒来的几率更大,现在他是骗子,这话也应该是假的吧?那咱们是不是委屈了兰先生?”

    什么委屈!在这儿住了这么久,结果尘尘的醒来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委屈的是他们好吗!

    郁母脸色当即变得更难看,可她到底是要脸的人,不愿意当场闹得难堪,于是忍着怒气和憋屈去厨房,强笑道:“我给你们准备水果。”

    郁尘还在复健期,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进屋休息,兰景之想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却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兰先生,都已经被揭露了,你不觉得羞愧,不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离开吗?”

    兰景之挑眉,扭头意外道:“羞愧?我为什么要羞愧?”

    “尘哥醒来跟你没有关系,你却以恩人自居,住在郁家,这不该羞愧吗?”

    兰景之轻笑道:“夏先生,我觉得你误会了,是阿姨请我来的郁家,是阿姨求我订婚,是郁尘亲口承认我这个未婚夫,怎么,你是要代替他们,承认自己做错了吗?”

    “我是个好人,虽然阿姨他们做了蠢……错事,但我心地善良,不会刻意提起,也不会追究,但现在,似乎夏先生比我更想追究?果然,我没有夏先生的较真,也没有夏先生的大义灭亲,我太羞愧了。”

    夏宁阳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眼见兰景之要走,他心中一气,“你不许走!你这个骗子,就该主动离开,我都知道了,尘哥喜欢的是我,他一点也不喜欢你,跟你交往只是为了气我。”

    这都是他前些天才知道的事,知道这些,他心里瞬间有了底气,连之前害郁尘变成植物人的心虚都散了,尘哥是他的,什么兰景之,他才是插进来的多余人!

    兰景之闻言不由挑眉,有些意外,又见夏宁阳朝自己伸手,他下意识反感,要避开,却没注意脚下。

    一脚踩空!

    他心头一跳!

    慌乱间,赶紧抓住扶手,及时稳住身体,站稳时,却感觉刚才踩空的左脚脚踝传来一阵钻心剧痛,惹得他不由龇牙,无声忍耐!

    “吵什么?老远都听到声音,宁阳你。”郁母回来,心情不好的她语气也很糟糕,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是跟他们交情深的夏宁阳,一个是已经在她心里琢磨着什么时候将人送走的兰景之,她心里下意识有偏向。

    夏宁阳原本被兰景之踩空吓到,这会儿看对方没什么大事,也不害怕心虚,当即道:“阿姨,没、没事,就是刚才跟兰先生意见不和,拌嘴了几句。”

    兰景之笑了,忍着疼痛抬头看向夏宁阳,“确实意见不和,夏先生觉得我不该来郁家,不该跟郁尘哥哥在一起,更不该跟他订婚,可我琢磨着,这不是阿姨你们请求我做的吗?就算错了,那不该是阿姨和郁尘哥哥的错吗?”

    郁母脸色顿时尴尬又难堪,她不想承认的事,被人再三提起,此刻她心中恼怒非常,这恼怒不仅是对兰景之,还对夏宁阳。

    “这事……都是误会,我们会找个时间解决,就不要再提了。”

    夏宁阳心中着急,怎么能不提!

    兰景之却听出言外之意,这是要用“误会”解释一切,让一切恢复原状了?那也要看他愿不愿意。

    他张嘴正要什么,就见没睡着的郁尘听见动静,重新出来,皱眉看着几人,“妈,宁阳,你们吵什么?别在意那个骗子,左右也没多大损失,吃一堑长一智。”

    自觉忽略了兰景之。

    兰景之看着,忽然又笑了,笑声在空间里格外明显,再无法让郁尘忽略。

    兰景之看着他,矫情道:“郁尘哥哥,夏先生我不配在这儿,配不上你,那当初主动找上我的你,是不是就叫眼瞎啊?”

    郁尘皱眉。

    夏宁阳慌忙道:“尘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家里,哪里只有他一个人眼瞎,你漏掉了别人。”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传入耳中,兰景之迅速回头,便见郁止不知从哪儿来到了客厅楼梯下,微微抬头望着上面几人,面上带着轻松平常的浅笑,语气随意。

    “有吗?”兰景之看着他,心中止不住的喜悦,不由配合道。

    “当然。”郁止视线一一在郁尘郁母夏宁阳,以及听到动静出来查看的郁父身上掠过,像量,像审视,又像是随意一瞥,便将一切掌握在心中。

    “在场几人中,有的自私自利,损人利己,有人眼盲心盲,有人虚伪做作,有人目无法纪……和他们相比,你是最可爱的。”郁止莞尔道。

    原本还生气的兰景之,突然就被逗笑了,不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笑,而是发自内心,心情愉悦的笑容。

    他看着郁止,只觉得对方从未有现在好看过。

    夏宁阳莫名其妙,又被郁止那一句目无法纪得心虚,这人……知道他见死不救?!

    郁父郁母原本一脸懵逼,被郁止这样明嘲暗讽后,脸色铁青,“郁止,你在什么胡话?!翅膀硬了,觉得家里管不了你了?!”

    郁尘最清楚这个弟弟对兰景之只怕有猫腻,是最不愿意郁止话的,他想阻止,郁止却不给他机会。

    “我从未否认你们对于我金钱上的抚养,也不会推卸赡养你们的责任,但也仅仅如此了。”

    “今天,我不是跟你们吵架的。”

    他抬头认真看着兰景之,笑着询问道:“看着他们,你有什么感想?”

    看着对方的眼睛,兰景之竟不想隐瞒,老实道:“烦。”

    是的,很烦。

    勾心斗角很烦,虚伪假笑很烦,忍气吞声更烦。

    对于这个答案,郁止很满意,他又道:“那天我的要求,现在还有效,你答应吗?”

    郁尘怒火中烧,“郁止!”罢又看向兰景之,“景之,你不要冲动,要知道,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却让兰景之觉得反感又恶心。

    他淡淡应道:“哦,那又怎样?”

    郁尘:“你、你不是喜欢我吗?”

    兰景之笑了,笑容开心又畅快,“骗你的,这也信,你们可以虚伪,不允许别人虚伪吗?做人别太双标,这不好。”

    郁父郁母郁尘夏宁阳:“……!!!”

    郁父郁母不信这人这么久是在演戏,郁尘则是大受击怀疑人生,夏宁阳竟觉得荒唐,郁尘不喜欢兰景之,兰景之也不喜欢他,那他这么久是在纠结折腾什么?还被人抓住把柄?!

    然而此时此刻,这几人在想什么兰景之毫无兴趣。

    罢,兰景之看向郁止,握紧了拳头,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又期待着什么。

    郁止唇角微弯,眉眼温柔,声音清润如玉似水,他朝兰景之伸出手,“下来,我接着你。”

    这一刻,兰景之仿佛被注入无限勇气,浑身充满力量,他看着郁止,脚下缓缓地,一瘸一拐地朝着对方走去。

    脚踝在疼,他却仿佛感觉不到,脚步越来越快。

    整个大厅内,只有他走路的声音,楼梯区区三十几阶,辗转两次,一轻一重的脚步声逐渐向下,一阶一阶……

    短短片刻,却仿佛走过了春夏秋冬,悠悠岁月。

    当近在咫尺,当双手交汇,当这似乎跨过了千山万水、山河日月的相拥到来……

    终究如一片浮叶,飘然落入一汪清泉里。

    本无来路,终有归处。

    低低如呢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以及尘埃落定的安稳,喟叹之余,似是在笑。

    “接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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