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黄金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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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送完江淼淼出来,谢炀转脸就撞上了阿旁,直接便把愤怒写在了脸上。

    “嘘嘘嘘!”

    阿旁手上还端着酒水,一时腾不开手来,只得挤眉弄眼,试图让他注意四周来往的人群。

    谢炀看也不看,一把揪住阿旁,就近找了间空房甩了进去,然后抬手布下结界,防止声音传出去……

    “你行啊你,敢暗算我?”

    一脚下去,阿旁吃痛,只得把好不容易才端稳的杯盘先放到地上,以防摔碎了把人招来,他哀叫道:“主人何出此言,阿旁可真是冤枉啊!”

    “你冤枉?”谢炀踩住他,“那好,我问你,我走之前用暗里讯音找你,你去哪儿了?”

    阿旁忙道:“属下去了魔界,您不是要找两个兄弟?”

    不提还好,一提谢炀心头怒火更胜,狠狠地又给了他一脚:“我还让你等我的话呢,你听了吗!”

    这一脚除了解恨,实际也有报复的成分在——谁让他以前总顶着自己的名号四处行凶来着。

    阿旁道:“主人!阿旁是在等啊!您不发话阿旁怎敢轻举妄动!”

    谢炀:“呵,你可没少妄动。我问你,本君开冥河门那天,你在哪儿?”

    阿旁:“事情办完,属下就回了黄粱阁,唯恐出去的时间太久皇甫厚会起疑,主人!您要是不信,问问皇甫厚就是!”

    他语气诚恳,不像是假,谢炀想了想,这才收回脚,坐到桌旁的椅子上:“你可真会挑人。”

    他口干舌燥,便随手取来茶壶往嘴里一倒……空的。

    阿旁眼尖,忙取来本应送到皇甫厚房里去的酒水替他满上。

    谢炀:“滚回去趴下,让你起来了吗!”

    “是是是……”

    清冽的酒香入口带着甘甜,谢炀连喝两盏,这才道:“江疏雨受伤了,这事你知道吗?”

    阿旁俯下身子,头埋进臂弯:“方才听皇甫厚过。”

    “好,”谢炀往后一仰,翘起两郎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支魔族的箭,本来是朝着我来的,这你知道吗?”

    “啊?这……”阿旁听完,焦急起来,几次想起来,看了看谢炀的脸色又趴了下去,“这可不是属下让人做的,再……对阿旁又没什么好处……”

    这倒是句实话,魔族的那群废物还等靠着他重振雄风呢。

    但也不排除有人想除掉他,自立为王,毕竟他死了的这些年,魔界的事早抛的一干二净了。

    谢炀自顾自喝着酒。

    皇甫厚那子真是家大业大,这等上品有钱都不一定买的到……

    片刻他道:“滚起来吧。”

    滚起来是怎么起来?

    阿旁没敢问,索性在地上滚了一圈再站起来。

    “主人觉得是谁,会不会是唤灵人?”

    谢炀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魔族的东西多了还是少了,该是你大总管最为清楚……”

    不管是谢长留还是步久留,那眼神都一样,美丽,妖异,如同烈焰一般,令人心生畏惧。

    阿旁手脚发软,挺直了身子才不至于再跪回去:“主人明鉴……阿旁回魔界的机会真的不多……怎么可能……”

    “哈哈哈,”谢炀反倒笑起来,伸手扶住他,“看你吓得,那帮子修士还在附近呢,我总不至于在这儿杀了你。魔箭的事你帮我查一查,大总管总不会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阿旁擦净额头上的汗水,连连道:“自然,这是自然。”

    “吧,”谢炀放下腿,正经起来,“魔界最近有什么事?”

    阿旁:“没有啊……”

    突然,他又道:“对了!几日前青行来报,是在北海发现了一本叫《万物杂谈》的书,上面记载了许多野记杂谈……主人您猜,发现了什么?”

    谢炀一抬手:“找抽是吧!”

    阿旁缩了缩脖子,见那掌没落下来才敢:“黄金瞳能压制您身上的戾气!”

    “我当什么呢,这《蚀渊》上也有……”谢炀顿时泄了气。

    而且还只是压制,哪像江疏雨啊,彻底除掉戾气的方法都找着了……

    “还写了什么?”他又问。

    “这……”阿旁搓了搓手,“再就是一些老旧传了……”

    谢炀抬眼道:“关于黄金瞳?”

    阿旁摇摇头,踟蹰道:“不,还有……您的魔剑。”

    “哦?”谢炀放下的酒杯又端了起来,“讲讲。”

    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主人有令,阿旁怎敢不从,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缓缓道:“《万物杂谈》上写,万年前人魔大战时期,修界有一个修士为了平定四方战乱,痴于造剑,这剑出世后,果然威力无穷,烈邪山一战后魔族被迫退兵三千里,谁知神剑却在这档口出了问题——斩过的人魔太多,上万万魂魄附于剑身,不得轮回,时间一久全成了恶鬼。这剑也没人控制得住了,成了凶剑,那修士本就因为造剑走火入魔,竟生生剜了妻子的眼睛——就是黄金瞳,来镇压戾气……”

    谢炀听完,嘲弄道:“神剑变凶剑,出去真叫人笑掉大牙了,你这群痴心于剑的修士是不是都有点毛病。”

    阿旁点点头。

    谢炀继续道:“不过很奇怪啊,你们魔族一度想靠着我的戾气复族,怎么又想起来帮我压制了?”

    “……主人这话的。”

    面对谢炀审视的目光,阿旁只得实话实:“戾气能为主人所用,对我等来反而是好事,而且……大伙都觉得必要时,可剜了江疏雨的眼睛来试试。”

    谢炀沉默地盯着他看了许久,忽地嗤笑出声:“行了,我要问的也差不多都问完了,你该回哪去回哪儿去吧。”

    阿旁还要再,谢炀却已经在摆手驱赶他,只得收拾了桌上的空酒坛,行礼告退。

    “哎!”谢炀突然又叫住他。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是我现在这张脸比较俊啊,还是原来那张?”

    阿旁:“……”

    什么鬼问题。

    “现在的清逸,以前的俊美,都不差。”

    谢炀猛一拍桌子站起来:“什么意思,本君以前不清逸?”

    阿旁慌张道:“没有没有没有,阿旁的意思是各有各的好处!”

    “你……”

    谢炀还想再问,门却在这时“哐当”一声,被暴力开——“阿旁!你死哪儿去了!”

    靠,忘在门上加印了……

    未等来人看清,谢炀眼中流光一转,计上心头。

    他一脚朝阿旁踹去,随着“哎呦”一声,杯盘“叮呤咣啷”到底还是摔了个稀碎。

    末了他拍拍手,一抹鼻尖骂道:“狗东西,这屋也是你进就进的?哼!”

    语罢,扬长而去,徒留皇甫厚和头下脚上姿势怪异的阿旁在原地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