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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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不到江阁主居然都要成亲了,我以为她平日都投身于钻研幻术上没空耍朋友呢。”

    “你还不是一样,”江疏雨坐正身子,想让自己尽量显得无所谓些,语气却处处透出一股酸味,“再忙不也成了门亲。”

    谢炀:“……”

    江淼淼:“……我吃饱了,我去刷碗,你们接着聊。”

    要命。

    江疏雨也察觉道自己陈年老醋吃的太过明显,连忙起身开溜,可惜谢炀依然快一步将他锁进了怀里。

    “你吃醋了,”谢炀道,“感觉不错,再吃一个。”

    江疏雨抬腿往后蹬了一脚,“滚!”却被谢炀给轻易躲开了。

    “师尊……”他贴在他耳畔撒娇,“我跟她没拜过天地没敬过神佛,甚至连婚服我都没穿,怎么能叫成过亲呢……”

    以前是他不懂,轻看了爱和喜欢,原来竟给江疏雨造成了如此伤害。本来想着从今以后含着捧着万事心,可一看到心上人,他整颗心都要被这份热爱给烧成灰烬了。

    “我只想娶你。”

    江疏雨被这话激起来一身鸡皮疙瘩,他挣开谢炀,“无聊,”而后快步往卧房里走去。

    谢炀看着空荡荡的怀抱轻笑。

    如果没看错的话,江疏雨的耳根子应该又红了。

    “喂,”江淼淼在后面问,“你刚才干嘛不。”

    谢炀回过头,不解道:“什么?”

    “我们要去药心城的事啊!”江淼淼气得瞪圆了双眼,“不是吧,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哦,那个啊,”谢炀突然狡猾地笑了起来,“还有问的必要吗?”

    要去汾舟城,就必须要先经过药心城——江映月这次成亲可真是帮了大忙了。

    “哦——”

    江淼淼反应过来,也跟着“嘿嘿”笑起来。

    一大一,均是不太正常的模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啊?”

    谢炀忽然就收敛了笑意。

    风铃响了几下,江疏雨带着包裹重新出现在门前,面带疑惑地“看着”两人,“你们怎么还不去准备?”

    敢情他刚才不是怕羞才躲起来,而是去收拾东西去了。

    谢炀:“师尊,江阁主的成亲之日在正月十八,这才正月初七……还早着呢……”

    江疏雨皱眉道:“正因为她选这么个日子,我才要提前去看看。”

    正月十八,诸事不宜,这倒是从古至今一直都有的规矩,按理寻常凡人都懂的事,江映月不能不懂。

    谢炀推着他进屋,“行了行了,刚醒就操心……人家能不知道吗,不定是汾舟城的什么新风俗,你知道的,他们那里一直挺迷信。”

    这倒是。

    江疏雨果然没再纠结于黄历,可是也没坐下,似乎定了主意要今日起程。

    江淼淼拽了下谢炀的衣袖,疯狂眨眼冲他示意,似乎想告诉他早走早到药心城。

    谢炀有些犹豫,他随手倒了杯茶拿在手里,“还有十天呢,以咱们的脚程,很快的。”

    这话他的有些没底。

    因为往汾舟城不止要经过一座城池,他和江疏雨又不能御剑,全靠脚程。与皇甫济周旋耗时耗力,能在十天内到达都是保守估计。

    况且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在他眼里,江疏雨还是个刚收过重伤,需要“缓一缓”的羸弱伤者。

    万一再起祸端怎么办?万一再出事怎么办?

    现在的谢炀空有嚣张戾气与蚀渊之力而不能使用,他能还能护好江疏雨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些事哪一件不是他应该去担心的。

    心念一动,久未露头的邪祟们忽然又有了异动,谢炀冷不防被戾气刺痛,手一抖,斟满茶水的杯子当即滑落下来……

    想象中杯盘破碎的声音久未传来,清静剑却现出原身,把那白玉瓷杯稳稳停在上面,杯中之物,竟一滴未洒。

    “好吧,”谢炀扯了扯嘴角,“我想我们准备好了。”

    就算眼盲,江疏雨也依然是剑仙的造诣,这一点谢炀倒是忘了个一干二净,若不是他无意间秀了一把,他们指不定现在还在长留山上。

    又或者反之,江疏雨将自己一掌拍晕,然后强行带自己下山。

    想到这里,谢炀就有些汗颜。

    同时,又有些不甘和自卑——如果江疏雨不需要他的保护,那他还能给江疏雨什么?

    这一愁,就愁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

    沿途的泸沽城是人界的商贸大城,因人口众多而显得热闹不已。

    日暮降临,大街巷被各色的灯笼映照地私白日般明亮,楼上笙歌鼎沸,楼外鼓乐齐鸣,人群川流不息,好一幅国泰民安的画像。

    江淼淼从生长在长留山,连春节都不曾过得,故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以前他脑子里只有雪的白,经此一夜怕是要多上一样灯的红了。

    他使劲吸了吸鼻子。

    一股甜腻腻的油味随之充满鼻腔。

    糖糕!

    江淼淼猛地回头,亮起星星的眼睛充满希翼地看着谢炀。

    谢炀无奈地摇摇头,从钱袋里数出十枚铜板递给他,“多买两份,一份糖一份红豆。”

    “好嘞!”江淼淼拿了钱,拔腿就往路边卖糖糕的老伯那里跑。

    江疏雨扭过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