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苟全
叶动澜沉吟着,他不知道如何向宇文柘表述自己的想法,他的对比中,还有从前在军中见过的宇文柘,可是他不能提,思虑片刻,他只能隐去一部分,只道,“动澜入宫也有几日了,与皇子相处时候颇多,觉得皇子与传闻中不同。”
“哪些传闻?”宇文柘状似不经意,“我是中庸之才,念书念成了呆子?难道不是?”
叶动澜做不到对宇文柘隐瞒,如实以告,“皇子念书虽慢,但见解独到透彻,不似中庸之才,皇子念的书各种类型皆涵盖其中,化为皇子不烦之谈吐,也不是呆子,总之,动澜觉得外界传言不实。”
宇文柘愣了愣,对叶动澜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又沉声问,“那还有呢?外界传闻还有,我不懂他人人心曲折善恶,对谁都笑脸相迎像是个傻子似的。”
“不是的。”叶动澜曾被宇文柘的笑容感染过,不待思考便否认道,“皇子为人仁厚,待人亲切,他人若将曲折恶念加诸皇子之身,是他人过错,并非皇子之过。”
宇文柘挑眉,“就这么简单?”
叶动澜重重点头,“是。”
宇文柘看着叶动澜认真的神色,一时恍然觉得他口中的真是自己,缓缓绽开笑意,半晌才摇摇头,深深叹气,“叶动澜,我记得我曾过 ,你不擅隐藏。”
叶动澜微微错愕,想起那日书院与宇文柘谈论自己想要放手一搏,宇文柘虽赞他有志,却也他不善隐藏,可是这与他的又有何关联。
“动澜,不解。”
“本皇子选你做伴读,其实也是喜你这一点,本皇子在这深深宫墙里生活太久,见了太多曲意逢迎,属实是累了,”宇文柘叹气,继续道,“我不是仁爱,只是胆,不想卷入纷争,对谁都笑脸相迎,不是不懂他们所想,而是不想懂。”
“权力争斗中没有人能够抽身,这与谁的错无关,其实谁都没有错,错的是世人对权力的崇尚,是权力本身,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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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柘没有的太过明确,但又很通俗,长时间的制度统治,让世人对权力,对上位者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敬畏感,握着权力的人便是天,是道理,是一切。
芸芸众生要么碌碌一生,只为安稳度日,要么野心勃勃,想要成为那高位上的人。
其实谁都没有错,不想争斗所以低伏下身以求庇护,而想要过的更好的人,以命相搏争权夺利,人有贪念,有所求,只要不是违背道德本身的事物,他们本就有权追求。
宇文柘还是同以前一样,万事看的透彻。
“动澜明白。”叶动澜顿了顿,却又问,“既不能抽身,皇子为何要以弱态示人。”
“你上过战场,应当明白,死的早的,皆是冲在前的。”宇文柘的轻飘飘的,可是反倒就是真理,他不争,或许不一定能保下命,但一定能活的长。
“我过,我没有你那般凌云壮志,只想苟全性命,来世有机会,只做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