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陆闲:我弱小可怜又无助
“不许动!举起手来!”
熟悉的台词过后, 陆闲听到一群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警察来的都这么快吗?
陆闲也很惊讶。
原来在偷握上他手腕时,耳夹就发出细微的“滴滴”声,明检测到了危险并报警。
没想到不过几句话的功夫, 警察就已经赶到了。
听见声音后, 偷也明白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局面,
他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有些慌乱地想摆脱那只雄虫。但他心里明白,在这种关键时刻, 对方一定不会让自己得逞。
偷努力挣扎了两下,发现并没有什么阻力,他惊讶地看向雄虫, 对方的大眼睛正滴溜溜地转了两圈。
偷: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 下一秒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就蓄起了泪水,然后狠狠摔到地上瑟缩了一下,白嫩的脸上布满惊惧。
陆闲:我弱可怜又无助。
偷:碰瓷吧,这是碰瓷吧?!老子的手都没动呢!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
他下意识举起了手,转身冲举着激光枪的警虫大喊道:“这不关我的事!”
然而警虫们看向他的目光憎恶且带着谴责,手中的激光枪更加向前逼近。
偷甚至有理由相信,如果雄虫不是倒在自己身后,他们能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击毙。
从警员队伍中走出了一只亚雌, 他身后跟着许多身穿白褂、背着箱子的医虫。亚雌越过了偷, 试探性地向陆闲伸出右手, 心翼翼道:“雄虫阁下您还好吗?让我们的医疗部队为您检查一下可以吗?”
耳夹发出的警报声是雄虫专用, 而警局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这种声音了,但这并不能证明他们治安有功, 毕竟已经很久没有雄虫愿意外出逛逛了。
所以当雄虫警报在局里响起, 他们甚至来不及愤怒, 就抄起家伙向警报定位地点赶去。
警虫们到时,恰好目睹一身黑一看就不是好虫的偷将娇柔弱的雄虫推倒在地。
这还是虫干的事吗?!
“该雌虫袭击雄虫,带回局里准备上庭审判。”
为首的警官回想起这一幕,眼神变得凶狠,见亚雌警员和医虫已经将雄子保护好,他便向身后略扬了扬下巴,示意将虫带走。
一起医疗部队,偷就想起自己被掰断的手腕,刚刚因为紧张还不觉得,现在便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
听见警官的话,他心里十分着急,若是回了警局查出案底,再加上袭击雄虫的罪名,自己可能就不是被遣送回垃圾星,而是剥离精神力了。
剥离精神力是通过外力强迫雌虫将精神凝聚成型,再一点一点扯出脑外,最后破坏大脑中的储存区域。这个过程痛苦不堪,大部分虫都在中途因承受不住而死亡,鲜少撑过去的雌虫也会因为伤到了神经区变成白痴。就算运气极好,前者都没发生,失去精神力支撑的虫身体也会全面衰竭下去,要不了多长时间也会走向死亡。
与其如此,还不如被就地格杀。不过偷还不想死,不然也不会大费周折离开垃圾星,在达喀沙苟且偷生了。
他灵机一动,在两只警虫的压制下不停扭动,为自己辩解道:“我没有袭击雄虫!我没有袭击雄虫!我只是好心地捡起了他的光脑,然后我想把光脑还给他,他就污蔑我是偷,并且威胁我如果不赔钱给他他就掰断我的手!”
偷一口气出这么长一段话,肺活量明显不够,他扶着膝盖喘了几口粗气以为警虫多少要调查一下,再起身时却发现周围虫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智障。
一只雄子把雌虫的手掰断了?
我看你是在想屁吃。
就算想洗脱袭击雄虫的罪名,也不能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吧。
好好一只虫,可惜没长脑袋。
有警虫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指着偷窃窃私语,可这里谁不是耳清目明,警官每听一句脸色便要沉下一分,看向偷的目光越发不善。
他没想到在自己管辖的地盘上还有这样一只不知羞耻的雌虫存在,为了活命而将责任推给胆柔弱的雄虫,真是太丢雌虫的脸了!
警官摆摆手,意思是强制带走。
“等等!”偷连忙举起左手,“我的手真的断了!若是我想袭击他,何必先把自己搞受伤呢!”
被举起的左手从手腕处折起,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医虫受到指示上前查看。
“确实是被外力掰断的。”
医虫的话让警员沉默了,雌虫身体强健、骨骼坚硬,通常只有在战场进行生死搏斗才会有所损伤……
偷见他们思考犹豫,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立马转身指着陆闲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的手掰断了!”
此话一出,就连陆闲都不由为他掬一把智商泪。
这么好的机会,不快点想办法逃跑,居然还认真地和他们掰扯起对错来。
陆闲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梨花带雨,声抽噎道:“我…我没有…呜…他骗虫呜…”
雄子年纪不大,模样生的十分漂亮,此时黑宝石般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委屈得不行。见偷指着自己,身体因害怕而蜷缩起来,躲在亚雌身后瑟瑟发抖。
讲真,若不是看着自己的手腕伴随着阵阵刺痛逐渐肿起,就连偷都动了恻隐之心,想上前安慰一番。
更不用本就心疼的警员们了。
亚雌连忙将虚挡在怀里,隔开偷的视线,“不怕不怕,我们这么多虫在这呢,他怎么欺负您的尽管,到时候我们为您报仇。”
身为公职虫员,他本是不能出这种带有偏袒意味的话语。但看见雄子这么害怕这么惊恐,他实在不能以平常心处之,就算等会被警官责骂处分,他也得安抚雄子。
许是觉得亚雌是好虫,雄子停止了抽泣,半含着眼泪歪头思考,时不时抽一抽鼻子,“他…他不是好虫…想把我抓走…我不愿意,他就掐我,我敬酒不吃吃罚酒还要掰断我的手…”
见雄子泪眼朦胧地开始回忆,亚雌赶紧给呆站在一旁的医虫使了个眼色,然后耐心哄道:“还有吗?”
“还有…”陆闲歪头想了想,“他还把我的光脑扔在地上弄坏了。”
他看着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光脑,瘪了瘪嘴,似乎又酝酿出了泪意。
亚雌心下一紧,赶紧让技术虫捡起光脑查看,得知没事后才还给陆闲,“没有没有,光脑没坏,好好的呢。看,我给您擦干净了。”
“谢谢。”陆闲接过光脑,戴在手上。
雄子的道谢声的软软的,亚雌一颗雌父心都要被勾出来了。
警官和其他警员们可不觉得刚刚亚雌的话有什么问题,看见雄子乖巧的模样,甚至有警员愤愤不平道:“这偷为了逃脱罪名也太不择手段了些,他定是听见我们的警报声,故意将自己的手给弄折了,再嫁祸给雄子!”
旁边的警员听了后纷纷附和,觉得十分有道理。
“诶我不是,我没有……”
偷还想挣扎,警官却不想再听,让虫将嘴堵上,押到警车里去了。
医虫为雄子检查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亚雌才将他扶了起来。
“很抱歉让雄虫阁下受此惊吓。”警官上前一步行了个礼,“您现在一只虫外出不太安全,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可以由我们互送过去。”
不安全?有什么不安全的,又没有虫会注意到我。
陆闲一愣,刚这样想着,就听见巷子口隐隐的吵杂声。
原来警方悬浮车来时开得急冲冲地,后来更是派了许多警虫将巷子口团团围住,吸引了不少虫的目光。
好奇是生物的共性,街上的居民鲜少见过这么大阵仗,自然要来一瞧究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里居然有只雄虫!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不觉,这里的居民们竟也将警戒的警虫也围住了。
耳夹只能减弱陆闲的存在感,而当雌虫已经注意到他时,这耳夹便失去了作用。
“抱歉。”陆闲正想着办法呢,就听见一道耳熟的声音,“他是我家少爷,因手下虫的疏忽,竟让他不心走失在此,真是麻烦各位警官了。”
从虫群中钻出了一只头发花白的雌虫,他身穿黑色休闲燕尾服,喉结处着白色领带,俨然一副贵族管家的模样。
格礼?
在看清楚虫的一瞬间,陆闲很是惊讶。
倒确实挺像贵族家娇养的雄子。
警官看了看来虫,又上下量一番陆闲,心里已经信了八成。
他点了点头,示意警员将虫放进来。
“少爷您没事吧?我已经惩罚了那只粗心的虫,下次您可不能再任性了。”格礼一被放出来,就急冲冲地跑到陆闲身边查看,那着急的模样,确实像一个担忧主虫安危的管家。
警官心下对他的举动十分满意。
这才是一只雄子该有的待遇嘛。
“放心吧,我们的医虫都已检查过,雄虫阁下并无大碍。”
“真是太感谢警官先生了。”格礼闻言向他行了一个贵族礼仪。
“这都是我们分内之事。”警官笑着点了点头,本想送他们离开,忽而又想到什么,“不过,先生您您和雄虫阁下认识,是不是得证明一下,也好让我们安心。”
警官虽是笑着,笑意却不及眼底,看向格礼的眼神里仍带着审视。
“应该的应该的。”格礼笑容不变,“我想只要少爷承认了我的身份,便能算通过吧?”
见警官点点头,一直沉默的陆闲心中感到十分奇怪。
格礼似乎认定了自己会承认一般。
陆闲偏不,张张嘴正算否认,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个声音。
“您若是否认,要么被警虫送到军部,要么让安先生认领,不论怎样安先生都会得知您不顾自身安危,与歹徒周旋的事情了。”
这句话可真真拿捏住陆闲了。
陆闲甚至能够想象,当安瑟得知自己独自与偷呆在巷子里的消息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而且很有可能会为此生气。
他幻想了一下安瑟冷落自己的模样,立刻怂了,脸上憋出两坨红晕,期期艾艾地开口,“对,对不起,都怪我太任性了……”
将一只内向凤害羞又因自己而麻烦别虫的愧疚模样刻画得淋漓尽致。
警官哪里舍得怪他,连忙安慰,确认身份后他的目光也不再凌厉,“这位先生算带雄虫阁下去哪里?需要帮忙吗?”
“谢谢您的好意。”格礼微微一笑,“不过我想是不需要的。”
完,一阵烟雾弥漫,待其散尽后,哪里还有两虫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
第三天卡成功!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