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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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正式挤走冬天,江适房间的厚被子也正式下岗。也白没做挽留,只是在睡觉的时候理所当然的把最大的热源抱紧,理直气壮的冷。

    江适拿他没办法,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大好男儿缩在另一个人的怀抱里实在不好看,就和也白争夺起了主导权,争着争着就擦枪走火,也白提枪欲上,江适疯狂拒绝。

    “明天我要模拟考!”江适和他隔开距离,“不能浪费力气。”

    也白又把他拉回来,但没再继续,只是用微凉的额头一下一下蹭这将是的后颈,一次来表达自己的欲求不满。

    江适觉得痒痒的还挺舒服,自顾自睡了过去。

    柔软的床铺因为交叠的两具躯体而深陷下去,上方的那位赤/裸着上身,白皙却结实的肌肉使得他看起来性感又纯然,最亮眼的还是那头棉白的长发,覆盖着他完美的背部,随着他的起伏而轻扬。他身下的人背对着他,脸深深埋进了枕头里,修长的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凸显的骨骼就彰显了他此时在承受着多么强烈的冲击,闷哑的呻/吟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弦,却是能激起白发男人更有力的耸动。

    “哎呀非礼勿视!”

    在这个旖旎的二人世界里,突兀响起了一道阴阳怪气地男声,也白一顿,扯过毯子盖住,将身下的人牢牢遮起来。

    “怎么……停了?”带着喘息的声音几乎直接透过他们贴合的身体传来,也白差点把持不住,可不适时宜的人已经到了。

    “你先睡吧。”也白吻了吻他汗津津的背,退了出来,那人就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啧啧啧啧。”来人一身华服红衣,外袍的袖子是金丝勾勒的飞天凤凰,五官俊美而邪魅,是与也白的冷清全然不同的张扬,他摇头道:“果然是条淫蛇。”

    “你来做什么?”也白面色不善,幻出了一道屏障,挡住了来人的视线。他坐了起来,动作心地把睡着的人翻了个面,盖得严严实实后,才撤去屏障。

    “他要是知道你梦里这么对他,你才会不会赶你出门?”红衣男人笑嘻嘻道。

    “不会。”也白冷冷的,“你从妖界回来了,暂华呢?”

    红衣男人正是凤与,到这个他露出了几分飘忽,“那什么,我差点就把他救出来了。”

    也白眯起了眼,无言看着他。

    凤与做出云淡风轻的样子:“原本我已经把他带出来了,谁知豹子疯了一样紧追不舍,还把所有兵力都派出来围剿,我要是动手,那可就是挑拨了两界的关系,会造成不得了的杀业,暂华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就自己要回去……”

    也白冷哼一声,“堂堂一代战神,连一点事都做不了。”

    凤与早就猜到他会这么,已经想好充足的理由:“我可要顾全大局,若是了起来,你就无家可归了。”

    “这里才是我的家。”也白低头看了眼熟睡的人。

    “咳咳!”凤与一副不堪入目的表情,“对了,你也没告诉我暂华和那豹子的关系,要是我知道这是强抢人妻的事儿,我怎会应下?”

    “他们的关系?”也白微微蹙眉,“他们不是情如父子吗?”

    “父子?”凤与像是听到了一个好玩的笑话,“我找到暂华时,他可是……”他瞥了眼也白身边的人,得到了防备的一瞪,“像你这位似的躺在床上。”

    也白稍作思索,:“暂华不是自愿的。”

    “何处此言?”凤与问,探究地量他,“莫非之前你们才是……”

    也白冷冰冰地看着他,“割了你的舌头。”

    “啧啧,真凶。我瞎的。”凤与也不当真,“这次算我暂欠你,豹子知道我去妖界之前找过你,肯定也会迁怒于你,我回天界和管界门的一声,让他把界门乱,豹子要找到你就得费点力气。”

    “你有事求我?”也白,他和凤与相识那么多年,自然了解他不是这么热心的神。

    “这个。”凤与从宽大的袖口里拿出了一团灰球,是一只睡着了的灰兔子,它蜷缩在凤与的掌心里,长长的耳朵乖顺地贴合背部,可爱得不得了。凤与心又爱不释手地摸了几下,不自觉漾起了满足的笑容,“它是你的侍从吧?送给我吧。”

    “它又不是物件。”也白。

    “把它送给我,今后你要是有性命之危,我救你一次。”凤与。

    也白认真想了想,指着熟睡的人:“救他。”

    “成交。”凤与笑道。

    “你要是玩腻了,就把它送回来。”也白。

    凤与随意点头,薅着灰兔子,哼着不着调的歌儿化作轻烟消失了。

    这个空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人,也白想继续刚才的事,刚覆盖下去,身下的人就皱眉,梦呓道:“……别弄了,我要睡觉……”

    也白抿唇,眼里的幽怨要溢出来,四周的景物片片剥落,片刻,他睁开眼,回到了现实。

    他爬起来熟练地给江适换裤子,嘴里还嘟囔着:“我还一次都没泄呢……”

    清,江适醒来后,觉得身体沉重异常,这样的感觉他很熟悉,一周最少都会有一次,类似于睡前和也白互相帮助之后的感觉,他记得昨晚做了个梦……应季梦,他还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虽然挺尽兴的,但途中又来了另一个人,他没看清是谁,但有预感是凤与,再之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考试前他还唾弃自己太荒/淫,考试前不梦见公式古诗就算了,还……

    好在考得还算顺利,两天的考试期一晃而过,英语考完之后,高效率的判卷组已经把数学的试卷全部判完。

    班上大多数人都拿到了试卷才走,江适也等着,他面上并不算紧张期待,他对自己的成绩心里有事,这次拿个一百三没问题……

    “江适,你的。”数科代把卷子发给他,瞥到他的分数惊了一下,“这是你的吧?”

    “名字不写着吗?”江适接过来一看,分数栏上鲜红的97刺痛了他的眼。

    九十七?

    江适懵了。

    他自认不算学霸,但也绝不是学渣,数学还是他最擅长的科目,上高中以来就没下过三位数……他神情恍惚了,不敢相信这是现实。

    “我靠一百二!三年最高纪录!”后面传来了一声喜悦的喊叫,但江适没听见,他沉浸在自己滑铁卢懵逼中。

    “阿适我一百二了!牛逼吧?”

    江适的脖子被勒住,眼前拍下了另一张试卷,“徐天纵”三个字下的120又给他带来一次冲击。

    “虽然这分数在你面前肯定不够看。”徐天纵笑呵呵道,抽出江适的来瞻仰,“兄弟这次你也……九十七?!”

    江适顺手给他一肘子,扯回卷子闷声道:“滚一边去。”

    “我日你发挥失常了?”徐天纵瞪大眼睛。

    “算是吧。”江适没想到自己也有拿徐天纵的卷子对答案的时候,一比对,他看出试题的难度是正常的,老师也没有改错,他的选择填空题错了三分之一,大题也只是得了步骤分,多是在细节上出错,但在这张卷子上的典型错误,都顶得上他高三这一年的整合了。

    “一次模拟考,问题不大。”徐天纵安慰他。

    江适有些沉重地点头,“你的卷子现在要用吗?借我参考一下。”

    徐天纵受宠若惊,双手奉上,“你参考吧,我看理综。今晚自习?”

    “我把所有错题琢磨透了再回去。”江适这,给也白发了条晚归的信息。

    隔天,其他科的成绩也陆续下来。数学成绩只是了个头,江适要遭受的击还没有结束。

    语文一百零三,英语一百一十四,理综两百零二……

    高三下学期第一次模拟考,江适总排名下滑五十名的结果惨败落幕。

    “你考试的时候被下降头了?”徐天纵问,“全科失常就不正常了吧?”

    “可能我这个学期浪过头了。”江适揉着额角。

    “我觉得也是。”徐天纵点头道,“谈恋爱误事啊。”

    江适斜视他一眼。

    徐天纵煞有其事道:“陷入温柔乡不可自拔可不行。你看看我,同样是谈恋爱,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你什么时候谈的?”江适冷笑,“我去问问另一个当事人。”这他要站起来。

    徐天纵赶忙按住他,“我瞎的!”

    江适开了一句玩笑就没心情了,苦闷道:“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怎么了,我就是按平常复习的来啊。”

    “就是次失误,你别想太多。”徐天纵宽慰。

    这时学委从外面回来,边走进来边喊道:“江适,何老叫你去趟办公室!”

    该来的还是来了,江适叹了口气,站起来。徐天纵拍了拍他的肩,以表鼓励。

    “报告。”

    “进。”

    江适走到了班主任何京面前,“老师。”

    “来了。”何京抬头看他,“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

    江适点头,手背在身后,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次考试发挥失常了?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带病上考场?”

    “不是。”江适。

    “那发生了什么导致你全军覆没的?”何京温声问。

    江适挠了挠头,“我不太仔细,做题的时候匆忙了,出现了很多计算错误,语文作文偏题了,英语有几道完形填岔了,理综审题不认真,所以用错了公式……”他的声音越来越。

    何京看着他拘谨起来,笑着点了点头,“能总结出自己的不足是好事。老师了解你是什么样的学生,相信你这次是偶然性的失常。不过咱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能把更多的心放在复习上,以你的水平,一个好的一本绝对没问题。”

    “嗯,我知道。”江适乖乖地。

    “有什么不理解的一定要问,要把时间都利用起来,只要没有课,老师们都会在办公室里等候着你们的问题,你也要积极一点。”

    “我会的。”江适。

    何京又点拨了他几句复习要领,就让他会教室了。在出办公室前,他无意扫过了俞月的办公室,一片整洁。

    今天没来上班?江适对此疑惑了片刻,但很快又不在意了。

    这次的教训,让江适对学习燃起了前所未有的热情,他决定每天放学后都要自习一个时才回家,反正也白不需要吃东西。

    回到家后拒绝也白“一起看《豪门姐妹花》”的邀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认真复习。

    做完了一套理综卷,江适伸了个懒腰休息一会儿,他拿过手机随手点开了朋友圈,划着划着,突然定住。

    俞老师:余生请多指教~

    配图是婚礼现场,俞月穿着洁白美丽的婚纱,脸上是幸福的微笑,她把手放在穿着银色西装男人的手心,他们手指上的戒指闪着光。

    怪不得今天没来上班,原来是结婚去了。

    江适怔怔地看着这张照片,心里有种奇妙的感受,与爱情无关,有惊讶,有惆然,但更多的是欣喜和祝福。

    他暗恋过的人,成了别人的归宿。

    他给俞月发了条微信:新婚快乐,祝你幸福。

    很快就收到了回复:谢谢,明天到学校给你吃喜糖。

    江适笑了一下,呼出了一口气,又拿起了笔。

    也白很不满。

    自从那个什么一听就不正经的摸你考后,他的阿适对他进入了冷淡期。到学校不主动联系他了,也不会来接他下班了,很晚回来就算了,回来之后也不和他话,一吃晚饭就进房间看书,他进去讨个甜蜜,还被赶出来。晚上也不和他做那种事了。

    这么一周下来,也白的怨气积蓄到了极致。

    第好多次,也白贴上去,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江适拉开了。

    “别闹,我要看书。”江适。

    也白抿紧了唇,控诉地看着他,我还没闹呢。

    今天他也被赶出房间,但江适洗澡的时候,他想起了《豪门姐妹花》里的姐姐是检查男朋友异常行为的方法。

    也白找到了江适的手机,解锁,依次点开最近通话、短信、QQ、微信。

    他停在了微信的页面。

    江适的联系人不多,都不用往下滑,一览无余。

    他看到了一个危险的名字,俞老师。

    点开,寥寥几个对话框就让他整个人阴沉了下来。

    俞月结婚了,怪不得。

    这几天江适对他的异样表现,一下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也白由内而外泛起寒气。

    在温水下淋浴的江适,突然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