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且又一次来到饮源阁，站在门口不可抑制的回想到在梦中听到暂华的话，平稳下来的情绪又有翻滚的冲动，他握紧拳头，抑制住了，抬脚走进去，坐在书桌后，目光深沉平稳，这是他的位置，他才是妖王。

    不久，阁外的侍从叫道：“虎族长老到——”

    随之，饮源阁的门被推开，来人看上去四五十岁，高大健壮，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结实客观，一眼就能看出其中所蕴含的力量。

    “参见王上。”他以右手贴左胸，可态度带着不加掩饰的狂妄。

    渊且皱眉，问：“你可知我深夜找你有何事？”

    “王上还是莫要卖关子浪费时间了。”虎族长老状似大大咧咧，眼里却透着不耐。

    渊且紧抿唇角，无声地盯着他片刻，忽然拍案喝道：“邕泽，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行跪礼？”

    虎族长老邕泽目光掠过惊讶，他皱起了眉，“我乃虎族之首，是妖界最强大的世族……”

    “又如何？”渊且断他，“我早已废除了你们世族面跪拜的特权，现如今我是王，而你是臣子，不行跪礼就是以下犯上，罪当抽兽骨，你可知罪？！”

    邕泽铜铃一样的虎眸似乎有千万凶兽要咆哮而出，他以间乎疯狂与克制之间的情绪看着渊且，但渊且毫不胆怯，即使是坐着的，那经过无数次战场所历练出的噬血之威竟反压一头。

    良久，邕泽松动了，垂下眼帘，终止了这场威压的对峙，他缓缓跪下去，背脊挺得笔直，低声道：“臣，知罪。”

    渊且收回了目光，依然沉默着，等邕泽脸颊的肉抽动，就要克制不住爆发时，才轻飘飘地开口：“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如此，你出去后便到刑房领一百鞭的罚吧。起来吧。”

    邕泽面目扭曲了一下，起身咬牙道：“谢王上。”

    渊且懒洋洋地靠着椅子：“接着回答我的问题。”

    刚才那一出起码过去了一刻钟，邕泽还得回忆一下，才：“臣不知。”

    “不知？”渊且挑眉，“这么你也不知道你们虎族私自前往人界的事？”

    此言一出，邕泽眼角有一丝微妙的抽动，他刚要回答，渊且又：“邕泽族长，我劝你谨言慎行，若是犯了欺君之罪，本王可就不想刚才那般仁慈了。”

    邕泽又合上了嘴，似乎是在权衡，片刻，才：“没错，我虎族确实有人去了人界，目的您也知道，为了找到那条白蛇。”

    渊且看着他没再话，只是眼里流露出了玩味。

    邕泽定下心，接着：“王上之前不也派了不少人手到人界搜寻他吗？但一直未果，臣认为让那白蛇苟存就是个隐患，毕竟他体内可藏着妖界最强妖丹，若是散元草的毒性一化解，他重回妖界谁也拦不住他了。”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如他？”渊且的眼中泛起冷意。

    “王上的天赋与历练自然是那白蛇无法媲美的，但妖丹是老妖王的毕生力量所在，不可大意。”邕泽。

    “所以，你背着本王找他，是想剖了他的妖丹？”渊且一针见血。

    邕泽眼里闪过慌乱，但语气忠贞无比：“王上冤枉了，臣不过是想替王上扫除障碍，保妖界安宁罢了。”

    “真是好伟大的志向。”渊且冷笑，“未经本王容许，私自越界，这就是知法犯法。今天你们虎族能无视法规前往人界，那明天是不是也可以着为了本王的名号做更多知法犯法的事？”

    “臣不敢。”邕泽低下了头，这时他眼中的不耐与暴躁毫不掩饰，“虎族为妖界做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臣的赤子之心天地可鉴。”

    渊且的目光在邕泽身上久久停留，当邕泽耐不住性子要抬头时，便听到了一声似冷非冷，似嘲非嘲的哼笑。

    “行了，你下去吧。记得领罚。”渊且收回目光淡淡道。

    邕泽拳头握紧，微微躬身道：“臣告退。”

    出了饮源阁，他的脚步一顿，低声隐怒道：“你狂不了多久，哼！”

    江适发现，也白除了看狗血脑残剧外，也开始留意起了天气预报，他猜到了原因，界门开时如果没有容释手上的芥珠，就一定会引发诡异的天象，为此，他安慰道：“别担心，地球那么大，中国就占了那么一块，我们这就更了，他们找不到的。”

    也白想了想，还是：“不能大意。”

    江适也随他去了，只是当他叫也白隔空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时，却看到也白站了起来，亲自走过去拿。

    “你……你不是一勾手指头就能拿到了吗？”江适不可思议道。

    “用妖法会泄露我的妖气。”也白还是那句话，“不可大意。”

    “行吧……”江适心里，起码更像人了。

    但不使用妖力，带给也白的麻烦比想象中要多得多，特别是关于他上班。

    首先，他得步行了。

    从家里到动物园距离还挺远，走着要半个多时，坐公交只要十五分钟。可公交到痛苦对他这不可解释的晕车体质而言又是另一种痛苦，于是禁法的第一天，他不仅恶心难受，还迟到了。

    但也因为形象加持，他的迟到并没有遭到批评，甚至派给他的任务都比日常轻松，只要清扫面积最的园区就可以休息了。

    可对于现在的也白而言是个巨大的难题。像普通人一样拿着扫把，弯腰扫地，也白却做得无比艰难。他的动作笨拙得像刚学会拿扫把的两岁孩，而且扫得非常没规律，看到这有垃圾就在这扫，又看到远处有就有走到那边，一圈下来，跟没扫一样。

    他的工作效率低到不可思议，超哥以为他是身体不舒服才这样，便亲自帮助他，结果看到了他各种毛病，连怜香惜玉都顾不上了。

    “你扫了一堆要用簸箕铲起来啊！”

    “你把垃圾筐放近一点可以吗？！”

    “这个要沾水的啊！”

    “消毒液呢？你没拿？！”

    于是乎，也白退到一旁观摩超哥专业的清扫操作，非常厚颜无耻地偷起懒来。

    结束后，超哥发自内心地问：“之前你干什么都是最快完成，是不是你亲自做的？”

    也白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留了句“谢谢”，一下让超哥没有怨言了，而他欢天喜地地回到休息室，窝在角落里观摩黄片去了。

    虽然大家都愿意帮助他，可动物饲养员作为一个劳动工作，或多或少都要身体力行做点事，只是对于向来养尊处优五体不勤的也白而言，这已经足够让他对这个职业产生退却之心。

    江适下午放学后，还没有收拾东西，他之前落下的作业还没补完，虽然老师也不检查了，但这也是一种复习，他算再留一个时。

    手机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也白发来的短线，他才意识到今天也白好像上班之后就没给他发过短信。

    也白：来接我。

    江适迅速回复：乖，今天自己回家，我在学校在复习一会儿，回去给你炸鱼块。

    很快，也白又一个电话过来。

    江适接起来，辞早已准备好，却被也白带着几丝委屈的“来接我”得措手不及，百炼钢立刻成了绕指柔，“怎么了？”

    “你来接我，我好累。”也白声音闷沉，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你不来我就不回家了。”

    “好好好，我马上过去。”江适倒戈得十分不拖泥带水，复习什么的都一边去，他只想狠狠亲几口撒娇蛇。

    江适到的时候，动物园的大门已经关了，也白孤零零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低垂的脑袋透着颓然的气质。江适走到他身后，想吓一吓他，可没等他作出惊吓的举动，也白就往后靠，靠在了他的腹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江适摸了摸也白的脸，“如果是别人你不就白给他占了便宜吗？”

    “我不会认错你。”也白叹出了一口疲累的气，“好累。”

    “今天怎么了？”江适问，他很快想起了也白不再使用妖术了，就了然，“我知道了，今天要亲自动手干活，所以很累，对吧？”

    “嗯。”也白点头，抬手搂住了江适的腰。

    “知道赚钱真正的不容易了吧？”江适笑着捏了下他的耳朵，“行了，回家吧，给你好好补充能量。”

    也白还是抱着他，还舒坦地闭上眼，“先充电。”

    回到家，江适先给明敏电话，问候了她的身体情况，听到她频繁的咳嗽声不禁揪起了心，明敏宽慰他这是正常现象，吃了药后就会缓解。

    “下个月就到你的生日了吧？”明敏的声音有些干哑，但江适听得出其中的笑意，“我必须得坚持到那天，给你过完十八岁生日呀。”

    “不止十八岁，还有十九岁，二十岁，三十岁。”江适，“你快让李阿姨给你倒水喝。”

    “在喝了。”明敏温柔的。

    又了几分钟，他担心明敏累，就让她早些休息，然后挂了。

    吃完饭洗完澡后，江适就坐在书桌前复习，但他总是想起明敏苍白虚弱的容颜和有气无力的声音，看书都无法平静。

    他做完一套英语试卷后，就不再勉强自己用心神不宁的状态去复习，反正也没什么效果。他上了床，把也白拽起来，“今天不是累了吗？来吧，给你力气。”

    也白眼睛一亮，以为是什么新福利，就见江适盘腿坐好，算把灵气渡给他。

    “不要。”也白一下蔫了。

    “为什么？”江适瞪眼。

    “这样做妖气泄露得最严重了，千里之外都能闻到。”也白闷声。

    “那怎么办？你不恢复了？”

    “这样也行。”也白把他拉过来抱住，这是最开始的接触治疗法。

    “可这样不是很慢吗？”

    也白挑眉，把江适压在了身下，目光炯炯，“阿适，你还记得吗，我告诉过你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我恢复得很快。”

    江适眨了眨眼，还没答上来，也白的吻就压下来了。

    亲吻间，也白蠢蠢欲动道：“我们双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