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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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江适起床伸了个懒腰,扯动胸肌感到了些许疼痛,他低头拉开领口一开,左胸上俨然有两个血点,而豆豆又红又肿,好像被狠狠蹂躏过似的。

    江适:“……”

    他居然被一条蛇性/骚扰了?!

    罪魁祸首还贴着他的腹睡得甜美。

    江适不算再纵容它,在放肆它随便咬人下去,这日子没法过了!于是他毫不留情掐住白蛇的七寸,把它从被窝里提出来。

    白蛇细长的身体在半空中摆动了几下,然后缠住了江适的手腕,七寸被拿捏让它没安全感,吐着蛇信,像在问怎么了。

    “你厉害了啊,关门也挡不住你。”江适咬牙切齿,“还懂得报复了是吧?”

    白蛇感觉得到他的怒火,却不明所以,它有的是办法从他的手里逃脱,但它什么也没做,只是可怜巴巴地嘶嘶叫。

    但这并不能熄灭江适的起床气,他气冲冲地把白蛇拎到客厅,掀开鱼缸盖,把白蛇丢下去,“在里面反省!不准出来!”

    这样的画面又触动了白蛇的回忆,它朦胧想起来似乎自己经历过同样的对待,还不止一次。

    在它陷入挖掘回忆时,鱼缸盖重重落下,江适找出创口贴,伤口会蹭到衣服会不舒服,但贴上创口贴后……江适看着镜子里俊秀的青年头发凌乱,目光冷峻,又酷又帅,但左胸贴着创可贴,豆豆还被盖住,简直像某种情趣py。

    于是江适决定再生半个时的气,把鱼缸里的白蛇当摆设,看也不看一眼。

    白蛇缩成一团,每次江适路过它,它的脑袋都会跟随着他转动,它想起来自己昨晚不心咬到他了,自知理亏,所以乖乖的不乱动,江适偶尔扫过来一眼,它就吐着信子扭动着上身,非常开心的样子。

    江适的气提前十五分钟散了,他来到鱼缸前把手伸下去,白蛇咻地一下缠上去,讨好似的蹭着他的手臂。

    “知道错了?”江适挑眉问。

    白蛇点头。

    它聪明的反应让江适高兴,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不许咬我了,听到没?”

    白蛇又点头。

    “特别是这里。”江适指着自己的胸口,“碰也不能碰。”

    这次白蛇迟疑了,仰着脑袋嘶嘶吐着信子,真的不能碰吗?

    作为枕边人,江适看明白了它的意思,嗤笑了一声,“死性不改。”

    他把白蛇带到沙发,开电视随意换了个台,拿起一个桔子边剥边问它:“昨晚你怎么进屋的?钻进来的?还是用你的妖术?你还会不会用妖术了?能不能变成人了?”

    白蛇无法回答,巴巴地看着他修长好看的手剥开桔子皮,水汪汪的桔子和白皙的手指,它一时分不清哪个比较好吃。

    江适给它喂了一瓣,“张嘴。”

    白蛇听话张嘴,还不忘用尖尖的信子戳他的指尖。

    一人一蛇和谐相处时,江适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把剥好的桔子放在白蛇旁边,一边接听一边走回房间:“安秘书,怎么了?合同我看过了,有几点……”

    江适不在白蛇没了趣味,尾巴尖拍桔子皮等江适回来喂它,这时它注意到前面那个薄薄的黑盒子里传来话声:

    “我只有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你和她逛街,看电影,还拥抱!要我怎么相信你?!”

    “不!你一定要相信我!无论如何都要相信我!”

    “不!我不相信你!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你!”

    “我爱你啊!”

    “我不相信……唔唔!”

    白蛇眼睛瞬间直了,他们为什么要咬对方的嘴巴?……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它那颗异于常蛇的聪明脑袋开始脑补了起来。

    他的嘴唇一定很软……

    白蛇曼妙的身体不由自主荡漾了起来。

    江适通完电话出来后看到的就是白蛇半直起身子,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视里一面哭的撕心裂肺一面抱得密不可分的男女主角看,他无奈失笑,爱看偶像剧这点也没变。

    年夜这天,家里来了天降之客。

    “阿适~”

    这声长音拖得又软又媚,能酥烂人的骨头,江适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他从厨房出来,身姿妖娆前胸伟岸的女人站在客厅笑着看他,“有没有想我呀?”

    江适如今已经对她饱满的胸部产生免疫,只觉得坠得慌,“好久不见。”

    “江先生。”在凤与身后,一位温雅秀致的男人开口道,他身材瘦削,面色些许苍白,看着有些病态。

    江适点头,“你看起来比上次见好多了。”

    “多亏了上阳仙君的丹药。”暂华抿唇笑道。

    上阳仙君好像是仙界掌管药理的仙君,上次他们来的时候江适听容释,暂华在仙君那里一边治疗一边当仙君的助手。

    “容释呢?”江适好奇地张望。

    “在这里。”暂华从袖口里拿出一只毛茸茸的大兔子,兔子一身灰色的皮毛蓬松柔软,缩在暂华的手里几乎把他的手都险进皮毛里。

    凤与眼巴巴地看着灰兔子,“给我抱抱。”

    暂华淡淡道:“容释醒来又要哭了。”

    凤与咬唇,望着灰兔子眼中满是不舍与渴望,纤纤素手不甘地揉起自己柔软的大胸。

    江适也想薅兔子,刚伸出手,他的领口突然探出半截蛇身,白蛇快速缠绕住江适的脖子勒住他制止他的行为,还嘶嘶吐着蛇信,看着无辜的灰兔犹如看着自己的猎物。

    暂华睁大了眼,“王上?”

    “我就你身上有好重的蛇臭味。”凤与捏着鼻子。

    睡梦中的灰兔也感受到了威胁,一睁眼就看到了尽在咫尺的蛇头,动物的本能让它立刻窜进暂华的怀里躲起来。

    “兔兔!”凤与不满地喊道。

    灰兔化形成了精致纤细的少年,他嗖的一下躲到暂华身后,湿润着眼框惊慌未定道:“王上为何要吓唬我?”

    江适把处于戒备状态的白蛇拉回到自己胸前,:“它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暂华微微皱眉,“不应该啊,妖丹并不会干涉到记忆。”

    “你也不知道?”江适紧张了起来,“那它是不是恢复不了了?”

    “事必有出因,王上的记忆不可能无故受损……江先生,您回忆一下,当日在妖界,王上可否还遭遇了别的攻击。”

    江适皱着眉,那一天对他而言是最黑暗的噩梦,每每回想,也白在石板上被当众剥丹,血流而尽痛不欲生的画面,他就心如刀绞。

    白蛇整个身子都缠绕上了江适的脖子,尖细冰凉的蛇信一下一下戳这他的耳垂。

    江适偏头看着它。

    已经过去了,他现在好好的在他身边。

    江适呼出一口气,认真回忆着当天发生的一点一滴。

    密密麻麻如浪潮般的群妖,震耳欲聋的欢呼,高大巍峨的祭台,那十个冷酷残忍的祭司,低沉辽远的咒语……

    “……他们一直在念咒语。”江适,“那十个人同时在念,但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

    “能导致示意的咒语……”暂华陷入思考,很快他便恍然了,“是乞罗凡咒!这是妖界的刑咒,为了防止妖在行刑时垂死挣扎,便会念乞罗凡咒控制他们的脑部……十倍的乞罗凡咒对脑部的伤害非同凡响,怪不得王上会失忆。”

    江适恨得咬牙,“cao他娘的那十个垃圾,真想亲手把他们撕碎了。”

    “他们已经死了。”凤与不知何时变成了男体,趁他们话的时候就把容释拉过来抱住,不顾怀里人的反抗,蹭得很幸福,“豹子重新登位的第一天就把他们和虎族的成年雄性全都碎丹分尸了。”

    渊且逆袭了?江适挑了下眉。

    暂华垂下眼帘,“王上既然自愿与妖界脱离关系,就不要再谈论无关的人了。”

    江适只是稍微好奇,但并不深究,又问:“那它还能恢复记忆吗?”

    “自然是能的,乞罗凡咒封印了王上的记忆,只要王上的力量足够冲破封印便可。”暂华。

    江适松了口气,“那就好。”

    “不过王上最起码要有之前的五成妖力才可冲破。”

    “五成?”江适对也白具体有多厉害其实还没有很明确的认知。

    “它这么修炼,大概要三千年吧。”凤与。

    三千年?!

    江适的心顿时凉了,他哀伤地看着白蛇,那短短一年却无比美好的回忆,他不想到死也只能一个人回忆。

    凤与走到江适面前,屈尊降贵地抬手捏了捏白蛇。

    白蛇一口咬回去。

    “哎呀好凶哦。”凤与的手收得很快,委屈地回头看容释,“兔兔你看它咬我。”

    “你、你不要随便碰王上!”容释护主得很。

    凤与撇嘴,了个响指,白蛇便被定住,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江适问。

    “不会害它。”凤与又捏上去,修长的手指在蛇身上来回摸索,他微讶,“妖丹结成了…五十年的修为?不应该那么快啊……”

    他又看着江适,眼里带着考究,“这也是结缘者的力量吗?真不错啊。”

    江适被看得发毛,正要发作,凤与又转头扑向容释,“兔兔,我们也结缘吧,结夫妻之缘,如何?”

    容释红着脸推开他。

    白蛇也恢复了知觉,它像是受到了什么巨大的伤害,委屈地钻进江适的怀里求安慰。

    那个半男半女的变态摸我,想咬死他。

    暂华拿出一个细长的白色瓷瓶递给江适,“这枚润脉丹能修复王上受损的经脉,吃了之后修炼的速度也会快些。”

    “谢谢。”江适收下了,他看着暂华淡然的神色,忍不住问:“暂华,你以后就一直呆在天界了吗?”

    “上阳仙君待我很好,教了我许多制药的方法。”暂华,“能在天界任事,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是吗?

    他话时不悲不喜的语气让江适怀疑。

    “妖界有渊且。”暂华低声,“他在我就回不去。”

    果然。江适为他叹了口气。

    这晚江适买回来了一大堆菜,他还记得他带着这三个刚进城的乡巴佬逛超市造成的轰动,他们仨惊为天人的长相先不,就等凤与那什么都要拆一拆的作风就让他头疼,一向淡定的暂华第一次看到人界的繁荣,脸上的表情也变多了。

    江适很久没过那么热闹的年夜,心情也不由自主的好了起来,甚至还耐心地教凤与怎么自拍,凤与上瘾了,咔嚓咔嚓全家拍个遍,拍得最多的是容释。

    做饭的时候容释非常贴心地来帮江适下手,这乖宝宝的模样在和外面抽风的凤与对比,江适不禁替他惋惜,多好的少年,被一个怪叔叔糟蹋了。

    他们这次是没有经过正规流程私自下凡,所以不能久留,吃完饭就要离开了,走之前凤与还顺走了江适的旧手机,可宝贝的捧在手中。

    江适见他这样,就没告诉他天界没有插座充不了电。

    夜深,家里又只剩一人一蛇了。

    “吃药,睡觉。”江适拿出瓷瓶对白蛇。

    白蛇顺畅的张嘴,吞下药后又黏在他身上。

    关灯。房间里一片黑暗。

    睡前,江适长长地叹了口气,“别让我等太久,好吗……”

    他没注意到,蜷缩在他腹上的白蛇绷紧了全身,激烈无声的反应在它的体内进行着,血脉中像烫过岩浆,它痛苦想扭,可竟因为不想惊动江适的睡眠,它生生忍住了。

    江适的丹田中一股如温泉般舒缓的力量浸尽它的体内,与那蛮横的疼痛中和。

    渐渐地,它缓了过来,经脉重塑了一般畅通无阻,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充盈。

    白蛇身上亮起淡淡的莹光,蛇身拉长扭曲,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顷刻间,白蛇变成了一个容貌俊美无俦,身材白皙修长的白发男人。

    他累极了,本能地把沉睡的人搂进怀中,贴着他的发顶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