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层就已经这么难了吗！”

    燕霜傻眼。

    墨白委婉道：“可能也不是……方才你每念出一株灵草, 凶兽就多出一只……”

    燕霜听明白了，惊讶道：“难道这些凶兽是人们心中贪念所化？”

    她一颔首。

    “我明白了。”

    遂举剑，眼里透着兴奋。

    “如渊, 我来看看你这柄剑的实力！”

    看她像了鸡血似地冲入凶兽, 墨白叹气, 默默加入战局。

    凶兽不同灵兽，也不同妖, 是天地邪晦所化, 它们力大凶残, 一出世就相当于修士元婴级别, 不过少了一些灵智，好比那些失去理智的猛兽, 对付起来，智取更为合适。

    可是七八只一起来, 智取也吃不消。

    燕霜举剑在脸侧，食指和中指擦过剑身, 如渊有所感, 寒光一现, 燕霜挥剑一扫, 一道凛冽的剑气横扫过去，凶兽们身前同时出现一道伤口。

    这些凶兽被激怒，攻击更加凶猛。

    燕霜又一剑劈过去, 这次加了术法, 真剑还在燕霜手上，其中一只凶兽的头上却出现如渊的淡影, 凶兽无所察觉, 如渊的淡影悬在头上, 快速下落，明明是幻影，伤害却是实质的。

    凶兽倒地不起。

    这边燕霜解决一只，那边墨白也解决掉一只。

    还剩六只。

    虽然二人都是金丹九阶，但元婴与金丹有着天差地别的距离，现在合力解决两只凶兽已是不易。

    过了许久，二人合力又把一头凶兽击杀。

    二人背靠背，看着凶兽们，燕霜和墨白猛灌回灵丹补充灵力。

    燕霜气喘吁吁：“不行了，我好累，我想休息。”

    凶兽们将他们包围，慢慢贴近，在有只就要扑上的瞬间，燕霜眼睛一转，快速大喊：

    “七星草九凤花流星阵藤和龙心血花我都不要了！”

    一瞬间，四只凶兽齐齐消失。

    燕霜松了口气，瘫在地上。

    “累死我了，休息一会。”

    墨白被她的操作弄得一愣，喃喃道：“还可以这样……”

    燕霜得以喘息，翻身对着墨白一乐。

    “怎么样，我厉害吧？”

    墨白情绪复杂道：“厉害……”

    此时通往六层的楼梯出现在角落。

    二人休息片刻后，墨白道：“我们走吧。”

    他自然拉起还在地上躺着的燕霜，哪成想这一拉竟然没有拉动。

    他回头：？

    燕霜睁开眼，对他不好意思笑笑。

    墨白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是吧？你又——”

    景象突变，不久前消失的四只凶兽又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墨白：……

    燕霜恢复精神，从地上一跃而起。

    “抱歉了墨兄。我只怕九层的考验不单是几只凶兽这么简单。因此这四味药我不得不要。不过你放心他们主要攻击我，你可以在一旁——”

    燕霜的话被援助上前的墨白一剑断。

    “少废话，快点解决。”

    燕霜慢慢熟悉如渊，渐渐上手。

    比上次时间更短，二人合力连杀四头凶兽。

    回到五层房内，比上次情况要好一些。

    燕霜递给墨白回灵丹和气血丹，二人一一服下。

    燕霜走过去，把八位灵草装入纳戒中。

    “太抱歉了，墨兄，让你跟着遇险。”

    墨白此时倒觉得没什么了，只是还有些后怕。

    “有事你要提前告知我。”

    燕霜挠挠头：“我这不是怕……”她指指外面。

    “不过没有下次了。这次我保证直到九层之前，都不会再有必须要的想法了。”

    这话得信誓旦旦，二人一路上到第八层。

    看着房间内的物品，燕霜愣住。

    “我能收回方才那句话吗？”

    墨白按住燕霜伸出去的手，对她摇头。

    “外面有。你不一定需要它。”

    可是……燕霜看着房间正中央乌木摆架上的东西。

    那是一颗龙蛋啊。

    燕霜猛然摇头，挥去心中贪念，不要不要，她才不好奇！

    这么一闭眼，她再睁眼时，发现周围又变了样。

    燕霜皱眉：“墨兄？”

    墨白不见。

    她像是从通天塔出来了。

    前方只有一条路，两边生着雾霭。

    她向前走去。

    半晌后，遇到了闻怀带着谢英和姜玲。

    三人本来在讨论什么，姜玲头往这边一瞥，就看见她，高兴挥手。

    “燕霜！竟然碰上你了！”

    燕霜点点头。

    “这么半天，你有什么收获吗？”

    收获？她回头看看，后面的路雾更大了，通天塔的身影竟然被雾挡住不见。

    “我……没有什么收获。”她笑笑。

    “这样啊，那你跟着我们吧，闻怀师兄，有一条路可能有些机缘呢。”

    闻怀也走过来：“徒弟，别再乱跑了。”

    “哦，好。”

    燕霜乖乖点头。

    四人一路前走，燕霜走着走着总要回头看看。

    感觉忘掉了什么一样。

    是什么呢？

    跟着闻怀一路走，果然采了许多她钟意的灵草，还有一些法器。

    十天一到，他们就从灵山秘境后出来了。

    再然后，燕霜回到无雀山，又开始学习术法，每月考试稳居第一，很快，她到了突破元婴的阶段。

    她来到渡泽，天被雷劫压得很低，外面有师父和谢英他们为她护阵。

    可她却迟迟不能突破。

    第一道天雷劈下，竟然差点让她金丹破碎！

    她口吐鲜血，一个浑厚的声音传近耳朵里。

    【修仙之道，最是孤寂冷清，你真的要一直坚持下去吗？】

    她咬牙，默认回答。

    【你辛辛苦苦，不过是为了你的燕国，可世间千万人，一定非你不可吗？】

    第二道雷劫劈下，金丹裂缝加大。

    【你看——】

    她迷茫中睁开眼，看见燕龄一剑将侵犯边疆的魔修斩杀，魔军节节败退。

    画面一转，她身处亲王府，看见了许久未见的父王，她在府上逍遥自在，每日享福，皇叔还给了她许多奖赏，无聊时，她还可以背着药箱，去街上布衣治病。

    这样的日子也很好。

    她为什么……非要修仙呢？

    道心不稳。

    第三道雷劫劈下。

    她承受不住，身形一倒。

    她为什么要修仙呢？模糊中，她隐隐看到了一个背影。

    那人执剑，加入修士们的队伍，一起降妖除魔。

    好眼熟……

    背影一转，转而炼起丹药来，丹药有些拿去卖掉，有些直接赠予他人。

    这是……自己。

    她重新坐起。

    “我也可以得过且过，在舒适圈里生活。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确实在除魔的队伍里少我一个不少，但多我一个也不多。不是吗？我愿意踏上这条注定苦寂的道，我要爱我所爱，尽我所能。”

    金丹恢复，天雷尽散。

    心有所感，燕霜睁开眼。

    回到了通天塔第八层。

    往旁边一看，第九层的楼梯已经出现。

    而墨白却还紧闭双眼，面露痛苦。

    她大惊，上前扶住。

    “墨兄！”

    墨白不断呓语，燕霜附耳过去。

    “队长……不要……不要过去……”

    队长？燕霜一愣，她突然想起她和墨兄初见时，她被认错成他的队长。

    是对他来很重要的人吗？

    那她……燕霜心情有些失落，她在想什么？

    墨白转而口吐鲜血，燕霜回过神来，焦急喊道：“墨兄！墨兄醒醒！都是幻境啊！”

    燕霜一遍遍叫着，许是真的起了作用，也许是墨白自己破了幻境。

    他突然睁开眼，与担心的燕霜对视。

    燕霜蓦然落入他的怀抱。

    这个怀抱带着股失而复得的喜悦与后怕。

    燕霜脸颊上了红。

    墨白收紧双臂。

    “队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燕霜冷静下来，直接推开他。

    “你认错人了，墨兄。”

    墨白一怔，看着她，嘴唇张张合合，最终闭上嘴，什么都没解释。

    燕霜率先站起来。

    “我们上楼吧。”

    墨白看着一旁的龙蛋。

    “刚刚幻境是这层的考验吧？龙蛋你不要了？”

    燕霜头也不回道：“如果成功了，我可以一会下来再取。现在，我有些赶时间。”

    她顿了顿，“你留在这层吧。”

    墨白皱眉，他不赞同。

    “为何？万一——”

    燕霜转过身来：“墨兄信我吗？”

    墨白毫不犹豫道：“当然信。只是——”

    燕霜一展笑颜：“那就够了。墨兄，等我！”

    她转身跑上楼。

    墨白本想追上去，可第九层不同往层，燕霜踏入后，楼梯上方的空间突然消失，变成了死楼梯。

    燕霜站在第九层的入口处，看见一道等候多时的颀长身影，暗自地舒出一口气。

    “守护灵爷爷，让您久等了。”

    前方身影一滞，猛然转身，露出一张娃娃脸的年轻面孔，面容扭曲不满。

    “你叫谁爷爷呢？”

    燕霜愣住，感觉有些委屈，一个活了六千年的守护灵，她礼貌些叫爷爷怎么了？谁想到是看起来比她还年轻啊。

    “抱歉。”

    守护灵道：“就是你想要玄妙丹？”

    燕霜点头：“我是为了一个——”

    守护灵断她，不耐烦道：“赢我，就拿走。不赢，啥话都白。”

    燕霜噎住，还挺暴躁。

    也罢，她也想快点开始，于是唤出如渊。

    守护灵看见如渊，反倒一愣，随后笑道：“你倒是会挑。”

    燕霜近年来很少败给别人，让她对自己的实力有了许多信心，她执剑的手很稳，招式也很标准完美。

    可在守护灵上，都无济于事。

    守护灵嗤笑：“就这？”

    罢，身形一动。

    燕霜看都没看清他身影，他甚至连法器都没有，只一掌轻轻推出，燕霜就感到一股力。

    整个人被飞出去，砸到墙上。

    只一掌，燕霜就明白——

    她根本不过他。

    守护灵轻蔑一笑：“就这？认输吧。”

    燕霜却没有坐起，低着头不言语。

    守护灵皱眉：“你这么弱吗？一掌就受不住了？”

    燕霜依旧维持盘坐在地低头不语。

    守护灵刚要将她轰出去，却倏地脸色一变。

    轰隆隆——

    外面突然响起震天巨雷。

    守护灵猛地看向对面。

    燕霜微微抬头，露出一抹坏笑。

    守护灵连忙后退，咬牙切齿看着她。

    “你你你——

    竟敢在这里！结、元、婴？！”

    作者有话：

    燕霜：办法总比困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