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医院门口, 顾晏晏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现在是下午三点。

    按照先前王老头的法，那个大师如果没有离开B市的话，现在应该还在城外境山寺。

    境山寺是B市一个不怎么出名的景区, 因为位置偏僻, 山路崎岖, 景点开发的也一般，跟周边其他景区比起来, 没什么竞争优势, 这么多年来一直不温不火, 倒是有一些爬山爱好者经常来这边。

    王老头的邻居就是其中一个。

    他还加入了中老年爬山队, 而境山寺所在的不方山就是他们爬山队的保留项目，一个月至少也要去那么个两次三次。

    某天, 境山寺门口多了个算命的摊。

    那摊子一个，桌子后面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 他蓄着一把胡子，绑着发髻穿着大袖衫看着怪玄乎的。

    爬山队的成员歇脚的时候闲着无聊很多人都去算了一卦, 包括王老头的邻居。

    结果一算就给邻居算出了一个大凶之兆, 大师他这几日必有血光之灾, 建议暂时不要出门。

    可王老头他邻居是个精力旺盛的老大爷, 腿脚灵活，身体倍棒，每天早上练晚上散步, 时不时还要爬个山游个泳什么的, 让他不出门，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自然不可能听那大师的话。

    而且他不仅没听, 回家后还把这件事当笑话跟王老头讲了。

    王老头只记得自己当时笑的有多开心, 后面就有所震惊。

    因为就在当天晚上, 邻居散步的时候被醉驾司机撞成了重伤，躺在医院人事不省。

    这也太灵了！

    王老头满脑子都是这个想法。

    他那段时间正因为儿子生意做的风生水起，日进斗金，心爱的长子却连自己的房子都买不起，天天浑浑噩噩而忧心。

    这么一想，王老头就坐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就让大儿子把自己送去境山寺找大师算了一卦。

    经过邻居车祸事件的铺垫，王老头看这大师是怎么看怎么仙风道骨，而且只一个照面，大师就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以及他的愿望。

    这让王老头更加激动。

    他高呼大师，求他指点迷津。

    大师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提出了借运一，当然因为操作复杂，所需要的报酬自然也不会低，但是只要成功，自然物超所值。

    只要将儿子的运势都转借到大儿子身上，大儿子必定也可以像儿子一样成为大老板。

    至于儿子？反正他钱赚的已经够多了，分一点给他哥怎么了？

    更何况儿子时候就不听话，长大了更是满脑子老婆儿子，一点都不把他这个爹放在眼里。

    王老头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并且还自掏腰包，给了五十万报酬。

    第二天，王老头就火急火燎送来了六个人的生辰八字，带走了六个替身草人。

    只是距离王老头找那个大师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但是想到那个替身草人，顾晏晏觉得有必要去看看。

    于是她给方桥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顾晏晏便径直道：“你有空吗？”

    方桥那边不知道在忙什么，周围的声音很嘈杂，隐约还能听见警笛的声音。

    过了一会，周围的声音明显轻了些，应该是他找了僻静的地方，“额……这几天有点忙，我可能没时间，你有什么事吗？”

    顾晏晏“嗯”了一声道：“上次你不是让我下次有什么发现就带你去吗？我今天遇到草人了。”

    “草人？”方桥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草人？”

    顾晏晏耐心解释：“你还记得陈必屋子里的那个柜子吗？里面都是稻草人的那个，我今天又看到了一个。”

    “什么？”方桥一下子激动起来，“真的吗？”

    顾晏晏：“当然是真的，我不过我不确定跟你们调查的事情有没有关系，对于所以你最好还是自己去确认一下。”

    方桥还在哀嚎：“你不是跟我一起来的B市吗？凭什么每次都是你碰到，我不服！”

    顾晏晏：“……”她也想问来着。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你自己算着点时间早点去啊，那大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路。”

    跑路？

    方桥着急了，“不是我不想去啊，是我这边实在走不开。”

    顾晏晏：“嗯？那你可记住，我已经把消息给你了，是你自己没空去的啊。”

    “别别别。”

    方桥急啊，“别，大佬帮个忙成不？你去帮我看看那大师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现在实在脱不开手。”

    还没等顾晏晏话，方桥就熟门熟路道：“你放心，等我回去了，我肯定给您申请劳务费！”

    “而且你想想，万一那个什么大师真跟陈必有关，你要是能抓了他也是一大笔奖金啊！”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相处，方桥以为自己已经摸透了大佬的心理。

    殊不知顾晏晏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立即道：“成交！”

    *

    一个时后，顾晏晏和萧景来到境山寺。

    寺庙位于半山腰的一个缓坡上，半面靠山，占地挺广，大门口还修建了广场，供摊贩们摆摊。

    这里的摊很多，可是没有一个看起来像是王老头描述的大师。

    顾晏晏和萧景都有些没有头绪，正当两个人四处张望着找大师的时候，忽然听到两个阿姨在话。

    “你去大师那里算过了吗？”

    “算了，排了一下午，总算是排到了，诶对了，你刚刚是不是没在。”

    “嗯，怎么了？”

    “喔唷，你是没看见刚大师那样子，好恐怖的。”

    “大师怎么了？”

    “不知道啊，先前他给别人算命，还没两句话忽然就一口血喷出来，都快把人家给吓死了。”

    呕血？

    和萧景对视一眼，顾晏晏转身扬起笑容道：“阿姨你们好，我听境山寺有位大师特别出名，特地来找，就是一直没找着，是不是就是你们刚刚的那个啊？”

    对于干净清爽又懂礼貌的年轻，阿姨们还是很喜欢的，一个阿姨顿时热情道：“是啊是啊，你也听啦？这大师可出名了，他是要在这里呆一段时间，最近来找他算命的人老多了。”

    另一个阿姨：“不过妹，你来的有点晚了哦，大师这会应该差不多要收摊了，你现在去排队怕是来不及咯。”

    顾晏晏笑着摇头道：“没事，阿姨您告诉我摊子在哪，明天我一大早就来排队。”

    “那倒也是。”阿姨们热情地给她指方向，“喏，看到那道门没？大师的摊就在那后面。”

    顾晏晏道谢离开，刚走到门边，就看到里头大排长龙。

    再走近一点，可以看到队伍最开始的地方摆了一张方桌，方桌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大袖衫，头发花白的老头。

    乍一看是挺唬人。

    此刻他正笑着跟排在第一位的人些什么。

    如果方桥在这里，就可以认出，这就是当初他在停尸间遇到又让他逃掉的那个炼鬼池的幕后黑手。

    但顾晏晏却不认得。

    她刚要进门看看，一个同样穿着大袖衫的年轻人立刻就走了过来拦住她道：“排队，不要插队。”

    顾晏晏诧异道：“我就看看也不行吗？”

    年轻人绷着脸：“不好意思，师父算命谢绝参观。”

    “哦。”

    草人的事情肯定是要问的，但是现在这里人多，显然不合适。

    见那一群排队等算命的人都扭头看过来，顾晏晏面色如常，转身退出门外。

    坐在石凳上，顾晏晏抱着薯片，咬的咔嚓咔嚓响。

    萧景迟疑了一下忽然道：“我觉得他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

    顾晏晏咬薯片的动作一顿，“你认识他？”

    萧景摇头，“不记得。”

    “哦。”

    队伍一直缓慢前进。

    过了大约十分钟，再次送走一名客人后，大师忽然抬头对徒弟了什么。

    随后年轻人点点头扬声道：“大师今日身体不适，再算十单就结束了，后面的人不要排队了。”

    闻言，人群中发出一阵失落的声音。

    “啊，怎么这样啊。”

    “是啊，我都排俩时了，居然就不算了。”

    “没办法，没看大师今天都吐血了吗，好歹是个老年人了，下次再排吧。”

    人群逐渐散去，顾晏晏和萧景在一旁安静等待。

    *

    陈文康心很累。

    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年到底是撞了煞了还是怎么了，真的是流年不利。

    他先是在A市被人接连捣了两个炼鬼阵，玄师联盟那群人疯了一样扫地毯似的找他。

    好不容易跑到B市来，算在这边躲躲风头，顺便算个命，挣点钱，捞几条大鱼。

    谁知道这才几天啊，他的术法就被破了一个，直接遭到反噬。

    好在那人似乎功力不足，只是简单地将替身草人销毁，他虽然吐了口血，看着有些唬人，但伤势其实并不算严重。

    送走最后一名客人，陈文康松了口气，揉了揉闷痛的胸口起身吩咐道，“东西收收，赶紧下山了。”

    身旁的年轻人应了声是，立刻开始动作麻利地收拾东西。

    全都整理好之后，两人包袱一提溜，径直下山，开车离去。

    顾晏晏和萧景立刻悄然跟了上去。

    为了避免被陈文康发现，趁着山道上没什么人，顾晏晏直接给萧景和自己身上都拍了隐身符和飞行符，两人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陈文康后头。

    陈文康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已经被跟踪，直接让弟子把车开回自己的落脚点。

    他的新住所在一个新区里。

    以前在A市的时候，因为他怕被人发现，尤其炼鬼这种东西，鬼气溢散，很容易对普通人造成影响，所以他从来都是躲在各种荒废之后少有人至的地点。

    后来他才知道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作死找刺激的人。

    那些个废弃工地废弃医院，哪哪都不缺找刺激的人。

    他越是害怕被发现就越容易被发现。

    所以这次他学聪明了，直接租了一个新开发区的房子。

    这会区里还没什么人入住，他租了上下三层，自己住在中间一层，到时候再在这里搭一个炼鬼池，门窗什么的都用封印符封好，免得鬼气扩散。

    这绝对很完美！

    陈文康站在门口的等陈峰开门，忽然，他感觉到身后有有一阵风。

    他下意识往旁边一撤，整个人贴墙而立，随后锐利的目光不断扫射空荡的楼道。

    陈峰看着他的反应有些懵：“师父？”

    陈文康没理他，看着空荡荡的楼道沉声道：“谁？”

    顾晏晏没想到这老头这么警觉，抓了个空之后他一直如此戒备，她也懒得跟他装神秘，直接揭掉隐身符现身。

    看着面前空气中忽然浮现出身影，陈文康心口一抖，想到刚才的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她脚下。

    有影子！

    居然是活人！

    可是活人怎么会隐身？

    陈文康看了他们一眼，确认自己不认识他们，问：“你们是谁？”

    顾晏晏随口道：“上个月你是不是帮人借运了？”

    借运？

    她怎么知道？

    难道这就是那老头儿子找来的帮手？

    陈文康心中暗道不好，今日被反噬怕是就是这些人干的好事。

    不过真实来，他也没在怕的。

    要是真的有很厉害的人破他术法，他早就重伤了。

    现在除了胸口闷痛，并无大碍，明这两个人也不厉害嘛。

    他面色不变，冷声道：“是又如何？”

    顾晏晏：“不如何，受人之托，来寻仇的。”

    陈文康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就是破了他一个的借运术，居然大言不惭到是帮别人来寻仇，年轻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陈文康抖抖袖子，“年轻人，聪明的话，就把你家大人叫出来再来叫板，要不然，哼哼。”

    “我家大人？”顾晏晏龇牙，“那不好意思了，我家辈分我最大，看来只能我来叫板了。”

    陈文康面容彻底冷了下来：“你要是想要寻死，我可以成全你。”

    顾晏晏无所畏惧：“哦，那你成全我试试。”

    陈文康被她的态度激怒，“是你自己找死！不要怪我！”

    着，他袖子一挥，一个黑色的身影自他袖中飞出，见风即涨，变成普通人的大，飘浮在空中。

    这身影有着两个脑袋四条手臂，看着它，顾晏晏下意识道：“缝合鬼？”

    不怪她吃惊，眼前这双头四臂的鬼让她想到了之前在废弃工地炼鬼阵里见到过的鬼。

    都是好几只鬼生硬地拼凑在一起，活像一个畸形的怪物。

    都是那个不完整的炼鬼池惹的祸。

    想到这，顾晏晏盯着他道：“你在炼鬼。”

    陈文康吃了一惊。

    他的炼鬼术也是从偶然得到的残卷中学来的，这年轻居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知道那又如何？

    陈文康挥手放出第二只缝合鬼得意笑道：“算你有点眼力，怕了的话现在走还来得及！”

    不，来不及，他会像逗狗一样折磨他们，然后将他们的魂魄拿来做养料！

    谁知顾晏晏根本不理会他，继续道：“A市有两个炼鬼池你知道吗？”

    陈文康的笑容陡然僵住，他盯着顾晏晏一字一句道：“你们是玄师联盟的人？”

    看他这个反应，顾晏晏忽然笑了：“原来是你，你居然逃到这里来了。”

    方桥当初是跟她过，那两个炼鬼池的始作俑者跑掉了，没想到能在这里让她遇见。

    看着她的笑容，陈文康胸口剧烈起伏，又气又痛。

    那两鬼与他心意相通，随着他的喘息，也在空中起起伏伏。

    “既然你们是玄师联盟的人，那你们就去死吧！”陈文康咬牙切齿道。

    至少先报个仇再！

    他一挥手，两鬼得令，一鬼一个，直奔顾晏晏和萧景而来。

    看到两个人都呆在原地不动，陈文康心中闪过几分得意。

    刚才这么嚣张，现在不还是害怕了？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他都不想浪费时间，直接转身刚要往屋内走去。

    他该考虑的是等会该怎么收尸。

    也就是刚转身的瞬间，身后忽然“轰”地一声巨响，炸的陈文康的耳朵都快聋了。

    随后响起顾晏晏的声音：“诶，我还以为多厉害呢，原来这么不经炸？”

    不经炸？

    什么意思？

    陈文康下意识回头，然后就看到原本扑向顾晏晏的那只鬼，这会已经回到他身边，左半边所有臂膀都没了，它身上的鬼气正在翻涌，逐渐将缺掉的身体补全。

    这样一来，虽然它的身体完整了，可颜色却是淡了许多。

    谁知它刚补全身体，再次张牙舞爪要扑上去的时候，顾晏晏手上抖了抖，扔过去第二张雷符。

    这次的符直接在陈文康面前炸开，近距离产生的气流将他掀翻，落到屋内，一把老胳膊老腿都快裂开了，痛的他龇牙咧嘴的。

    至于另一边的萧景就安静许多了。

    那缝合鬼冲到他面前，张口欲咬，只见萧景身上落下一张符，随后一股比缝合怪强劲百倍的鬼气喷薄而出，带起一阵阴风。

    缝合怪虽然没有神智，但他有本能。

    在被萧景全力针对威慑下，它忍不住后退，也飘回了陈文康身边。

    看这自己手下仅剩的两员大将，一个嘛身影淡了一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养回来，另一个嘛，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但是神色惧怕的很，却是怎么也操纵不了了。

    虽这俩缝合鬼是半成品，但他也很少失手，至少1v1的时候不会像现在一样被人一招回来就不敢上了。

    陈文康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有些慌乱。

    而那边的萧景，隐匿符还没贴回去，他冷冷看着这边，身上鬼气翻腾，要不是身下有影子，简直比鬼还要像鬼。

    被他这样盯着，陈文康后背一阵发凉。

    忽然，他眼神一凝。

    这男的身上的气息太过熟悉，总感觉在哪里遇见过。

    但是到底在哪里，他不清楚。

    视线扫过不敢动弹的缝合鬼，陈文康灵光一闪，嘴巴快过脑子：“是你！”

    顾晏晏闻言，看了陈文康一眼，又看了一眼萧景。

    想到先前萧景陈文康的气息有些熟悉，顾晏晏转头问陈文康：“怎么，你认识他？”

    陈文康不理会她，眼中透着惊喜：“原来你在这里。”

    顾晏晏更疑惑了，“你在什么屁话呢？”

    被她这样怼，陈文康也不话，直接手一挥，两鬼直扑她面门。

    顾晏晏早有准备，一刻不停，反手就是扔了两张雷符过去，一鬼一张，“轰轰”两声巨响，炸的它们鬼气四散。

    两鬼被炸飞之后，翻身又冲了过来，一点都不带犹豫的，直直逼近顾晏晏。

    这是要干嘛？

    明明不过她也近不了她身，为什么还要一直扑上来？

    可惜这俩是没有神智的缝合鬼，无法交流。

    没办法，顾晏晏只能扔出两张金龟符。

    金龟符触之即涨，将两只鬼团团困住，捆地严严实实。

    等她上前捡起两只鬼后，却发现原本站在门口的陈文康和陈峰都不见了。

    顾晏晏：“？”

    她里里外外看了一圈，确认一点踪迹也没有。

    所以是趁着她的注意力都在缝合鬼身上的时候，师徒俩一起跑了！

    头都不带回的？

    顾晏晏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她又查看了一遍，确认真的没人之后才叹气道：“看来是真的跑了，我们走吧。”

    虽让罪魁祸首跑了有些可惜，但也不是全无收获。

    顾晏晏掂了掂手中的两张金龟符，按下电梯。

    电梯门开，她正要进去，里头呼啦呼啦出来十几个人，个个都穿着保安制服，手上还带着家伙。

    领头的物业大叔看了四周一眼，问：“你俩一直在这里？”

    顾晏晏愣愣点头。

    大叔又问：“你们听没听见刚刚的爆炸声？”

    爆炸声？

    不会是指她吧？

    顾晏晏有些迟疑。

    一看她这反应，大叔瞬间警惕起来。

    先前第一声爆炸声响的时候，他就报警了。

    那轰声震天响，真的太恐怖了，就像是炸弹一样。

    不，不对，没准它就是炸弹！

    而且后面动静越来越大，一声比一声厉害，还“轰轰”连炸。

    大叔终于等不住，纠集了一群人上来查看，没想到是两个年轻人。

    他正要话，走廊另一端的电梯也“叮”地一下开了，里边钻出来三个穿着警服的人。

    大叔眼前一亮，立刻挥手扬声道：“警察同志快来，这里就他俩，肯定是他们干的！肯定是！”

    警察闻言，走过来上下量了顾晏晏她们一眼道：“两位，跟我们走一趟吧？”

    顾晏晏：“……”

    怎么办，她该怎么解释？

    阿巴阿巴。

    “我能个电话吗？”

    作者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