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梨和程砚离开后，陈渊和李紧跟其后，堵在两位记者面前。

    四人狭路相逢。

    “……”

    陈渊看到记者的脸，头秃不已：“怎么又是你们？”

    蹲点老熟人，偷拍程砚时，被抓包不止一次。

    两位记者一老一少，前辈和晚辈，他们笑容羞涩，暗戳戳问道：“陈哥，网上砚哥和化妆师是不是……”

    “不是。”陈渊头疼，没收他们摄像机，把里面的照片和视频删的一干二净：“你们要么跟拍技术好点，要么别被我发现。”

    “是是是，我们下次一定找个更加隐秘的地方。”

    “……”

    -

    私人休息室，空调风呼呼工作。

    秦梨规矩严谨坐在沙发上，脊背挺的笔直，眼睛四处瞄着。

    这是她第一次来这里，环境设备一应俱全。

    不像是公司，倒像是卧室。

    面前茶几突然多出一杯水，秦梨抬头，有些怂：“关于昨天的事儿，我不是故意的。”

    “嗯。”程砚淡声：“有意的？”

    “对……不是，我在认真道歉，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程砚轻哂，没应声。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直到陈渊和李回来，秦梨这才微微松口气。

    一进门，陈渊就在叨叨叨：“那俩记者真不是人，藏草丛里偷拍。”

    “偷拍？”

    秦梨提高嗓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没事儿，老熟人儿。”

    “……”

    陈渊把程砚行程表发给秦梨一份，今天的主要目的是参加一天综艺节目，为了宣传新歌。

    节目同时也找了其他几位神秘嘉宾，给出的提示是歌手，其他的并无多。

    上完妆后，在陈渊的带领下，四人前往停车场。

    地下一层，刚出电梯，闪着光的摄像机立马对准他们，面前突然涌出来一帮人，像末世世界的丧尸。

    秦梨下意识后退，正好这时大批记者再次拥上来，她的身子毫无征兆装在电梯上。

    现场太过混乱，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程砚已经拉起秦梨手腕，把她带到身前，另一只手顺势揉着她后背。

    即便后背疼痛难忍，秦梨第一反应是拉开两人距离。

    现在这么多记者，这么多摄像机，被拍到有亲密动作，到时候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然而程砚却拉着她手腕，不能动弹。

    摄像机“咔嚓咔嚓”传出声响，陈渊和李在前方阻挡。

    艰难把记者赶出电梯，程砚沉着脸，摁下关门键，楼层七，缓缓上升。

    耳边的吵闹转瞬即逝，秦梨疼的眉眼拧在一起。

    夏季穿的薄，撞得又狠，应该是淤青了。

    秦梨反手背到身后，碰了碰被撞的地方，轻轻摁了下，更疼了。

    “别动。”程砚低声。

    到七楼，回到私人休息室，刚进门，程砚就拉着秦梨衣摆，缓缓往上拉。

    秦梨转身，双手背后：“你干什么？”

    “我看撞伤到什么程度。”

    “……”秦梨始终保持双手背后姿势，欲言又止：“你，男女有别……”

    “。”

    程砚撩起冷淡眼皮子，目光在她身上量几秒。

    “我对你身材没兴趣。”

    话落，趁秦梨不注意，快速拉起衣摆。

    撞得地方在腰间往上，后背一片雪白，愣是中间多出一道痕迹。

    还没有泛青色，只是有些微红。

    秦梨扑腾着身子，急得又蹦又跳：“你不能这样，男女有别，咱俩总共才见过不到五次面，你这样太热情了，你是不是早就贪图我的美色，所以才趁机看我身子，你——”

    “程砚你不是人！”

    企鹅闭着眼睛骂，嘴叭叭叭的，喋喋不休。

    程砚冷眼放下衣摆，弯腰，手臂从她腿弯儿穿过去，横抱起。

    秦梨吓得立马睁眼，后边的话梗在喉咙里，再也不出来。

    她努力找回自己声音：“抱，抱我干啥？”

    程砚下颌线紧绷，垂眼：“去医院，腾不开手，麻烦开下门。”

    “哦……”秦梨还处于蒙圈儿状态，只是按照他的话做。

    两人以主动公主抱和被公主抱的姿势出现在走廊时，瞬间吸引所有人注意力。

    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鱼内部人员，跟程砚共事少也有四五年，这他妈，什么时候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其他女生？而且还是化妆师。

    众目睽睽下，程砚抱着秦梨，目不斜视离开，但私人电梯口前。

    陈渊从反方向匆匆赶来，跑的满头大汗，百米冲刺到他们面前，看到这公主抱，吓得差点跪下。

    “程程子！公司周围，停车位和前后门都是记者，你给我撒开！”急得连粉丝口头语都出来了。

    程砚不为所动：“走侧门。”

    “去哪儿？”陈渊支棱着头发，还没反应过来：“录节目？录节目也不用抱着秦梨，你撒开撒开！”

    “去医院。”

    私人电梯门正好开，程砚抱着秦梨走进去，再次低声：“摁一楼。”

    秦梨大脑神游一圈儿，终于回神，她耳根子有些泛红，脚丫子踢了踢：“我自己能走。”

    程砚：“你不能。”

    “我伤的是后背，不是脚。”

    “你不能。”

    “我能！！！”

    秦梨争辩略占下风，脸颊鼓着，凶巴巴的，但凡如果程砚再多半句，她那两颗尖尖虎牙就要露出来咬人了。

    陈渊见缝插针，连忙拉了拉程砚胳膊：“算了算了，楼下都是记者，被拍到不好。”

    程砚沉默几秒，就在陈渊以为他会放下秦梨时——

    程砚突然抬起膝盖，单膝顶了下陈渊大腿。

    被撞出电梯的陈·一脸懵·渊：“你推我干啥？”

    话落，程砚把秦梨身子放在自己抬起的大腿上。

    腾出手，关电梯。

    “……”

    秦梨还在艰难挣扎，身子扭动：“程砚，俗话得好，男女有别，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在出这个电梯前，你能不能先撒手？”

    “你是公众人物，你受点骂粉丝少点没啥，主要是我，我只是位勤勤恳恳工人，每天起早贪黑给你化美美的妆，你得替我考虑考虑。”

    “昨天晚上的热搜已经把我搞蒙了，虽然我丢下你去吃烧烤是我不对，但是你得粉丝骂也骂了，都快把我骂出屎了，我还不能反嘴，你我冤不冤？”

    电梯缓缓下降。

    “叮——”

    门开时，程砚也松开了手。

    秦梨差点没站稳，双手努力扒拉着他衣服，才勉强稳住。

    不过腰又闪了下，雪上加霜，更疼了。

    秦梨脸儿都拧巴在一起了。

    私人电梯平时没什么人用，刚落下来，不少员工都伸长脖子往这里看。

    刚看个边边角角，门又合上了。

    “？”

    秦梨松开他衣服，揉了揉腰：“你关电梯干什么？”

    静谧的空间，程砚把她逼近角落：“委屈？”

    “什么委屈？”

    “网友骂你。”

    秦梨噎了下，其实不委屈的，她几乎不关注微博，然后骂人啥的一般都是潦草看两眼，从不放在心上。

    刚刚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快。

    编了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话。

    大脑快速运转，秦梨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演技来就来，眼眶红的不行。

    “从来没有人这么骂过我……”

    模样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

    程砚的心猛然揪紧，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

    又开发了姑娘新技能。

    哭包。

    短短两天，他见识了姑娘呆头鹅模样。

    凶巴巴、企鹅、哭包、话痨。

    应有尽有，就没有从她身上挖掘不出来的性子。

    程砚压了压眉眼，开电梯。

    他走在前方，秦梨快步跟上去。

    另一边的陈渊和李从其他电梯下来，见他们没有再继续公主抱，这才稍微喘口气。

    停车场门口堵的都是记者，车子恐怕是开不出来。

    即便那里没有记者，就程砚那车牌号和保姆车，不用擦亮眼就能认出来。

    陈渊索性提议：“不如从侧门出去，步行离开这边，再车。”

    生活不易，秦梨叹气。

    也只好这样。

    四人整装待发，墨镜口罩戴上，悄悄从侧门溜出去。

    不过终究是大意了，在往右边人行道转时，记者发现陈渊那微胖魁梧的体格，暴露了。

    发现目标，记者们狂奔而来。

    秦梨匆匆忙忙不知该往哪边跑，下意识拽着程砚衣服，闪身窜进人海。

    陈渊和李一路拦着，直到警车出现，这才稳住。

    -

    出租车。

    秦梨靠着车身，拉开口罩，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她心有余悸拍着胸口。

    太可怕了。

    记者行为，太可怕了。

    相对来，程砚比较沉稳，身子懒懒靠着座背，墨镜拿下，额前碎发凌乱搭在额头上。

    他脖子仰后，露出微微滚动的喉结。

    那一刻，秦梨觉得。

    其实就这么尊重长辈意见，跟程砚结婚也不错。

    起码，颜值她占到了。

    司机轻咳两声，问道：“去哪儿？”

    程砚：“市医院。”

    秦梨：“城隍大厦。”

    “……”

    司机：“到底去哪儿？”

    “市医院。”程砚闭了闭眼睛，喉结轻动：“听我的。”

    “好嘞。”

    车子启动。

    秦梨浑身瘫软靠着座椅，胳膊腿半搭在椅子上。

    一只。

    她侧着身子喘气：“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不去医院也没事。”

    程砚充耳不闻。

    “真没啥事，你看，我还能活蹦乱跳。”秦梨甩了甩手臂，以此来证明自己真的可以活蹦乱跳。

    一不留神，甩手臂幅度过大，砰的砸在车窗上。

    程砚掀起眼皮：“。”

    秦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