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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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雾。◎

    夏日里, 镇的天气也不算是太过炎热。

    宋晚辞端着刚煮好的粥走到了院子里,瓷器不隔热,端着时温度太烫了些。

    宋晚辞面不改色的将瓷碗摆在了矮桌上, 刚摆好碗筷时,院口传来林敬山的声音:“辞辞。”

    刚到门口, 林敬山就开始喊道,跨进门槛, 他扬了扬手里提着的东西, 然后笑着道:“金鱼,散步路上看见的,就买了几条带回来。”

    着已经走到了矮桌旁边,林敬山接着道:“正好放在那个水缸里。”

    原先那个水缸里种植着荷花, 现在这个季节正好是将要开放, 但顾及着宋晚辞花粉过敏, 林敬山将那些荷花拔除了。

    水缸空了些,想着养几条金鱼, 也不会显得那个水缸多余了。

    宋晚辞浅浅地笑了下,然后将手中的碟子放下, 然后应下:“好。”

    她完去接林敬山手中的袋子,透明的袋子里装着几条红色的金鱼。

    宋晚辞接过, 走到水缸边放了些水将金鱼倒进去。

    林敬山在椅子上坐下,然后道:“我刚刚散步回来, 在外面看到昨天那个年轻人了。”

    宋晚辞闻言动作顿了下,她不应声, 只是继续手中的动作。

    “他叫薄景年是吧?”

    金鱼已经放进了水缸里, 宋晚辞垂着眸子注视着, 金鱼进入了水里, 红色的尾巴在水中摆出一个轻微的波浪。

    过了几秒,宋晚辞应声:“嗯。”

    林敬山自然是知道宋晚辞这几年是不住在宋家的,但具体是哪里他并不大清楚。

    薄景年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他虽不理事已有许久,名字却是记得的。

    气氛因为这个名字安静了几秒,林敬山唤道:“吃饭吧,辞辞。”

    “我看预报等会要下雨了。”

    林敬山着视线看向院子外,白日里天气已经阴沉了下来,夏季的雨本就是来就来的。

    宋晚辞应下,然后转身:“好。”

    林敬山见宋晚辞在面前坐下后,又问了句:“辞辞是不想见到他吗?”

    林敬山拿起筷子,似是不经意道。

    这样的话题他并不该多问,但总不能一直见那个年轻人站在外面。

    林敬山刚刚回来的时候就想让他进来的,但考虑了一下宋晚辞昨日的态度,最终还是还是没有开口。

    这事情林敬山也不好过多的插手,但一直让人站在外面也太失礼数。

    宋晚辞默了几秒,然后应声:“嗯。”

    林敬山听后心里自然清楚了,他道:“等会要下雨话,你出去给他送把伞,让他回去吧。”

    “一直在外面站着也不好。”

    宋晚辞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下,然后送入嘴边,糯米粥软糯,就是太无味了。

    她安静了几秒,最后还是应声:“好……”

    ……

    餐后,才过半个时,外面已经下起了毛毛细雨。

    宋晚辞站在屋檐庭廊下,向外注视着。

    夏季的雨也是带着沉闷感的。

    她淡淡收回视线,院门已经被关上,外面的景象她也是看不见的。

    宋晚辞又抬眸注视向庭院,这雨大概是下不大的。

    又过二十分钟,外面的雨已经愈发的大了起来,落在庭院的青石台上,发出水滴落的雨声。

    宋晚辞回房间找了把伞。

    林敬山前几日闲来无事的时候做了几把油纸伞,一并放入了宋晚辞房间,是以后下雨了让她试试能不能用。

    宋晚辞弯下腰取走了油纸伞,然后走到庭廊里撑开。

    宋晚辞在台阶上迟疑了会,最终撑着伞往外走去。

    走到院口时,宋晚辞开院门,她垂眸面前是那道门槛,停顿几秒,宋晚辞抬腿向外走去。

    刚出门,她视线习惯性地向昨日薄景年所站的地方张望了下,那里笼着雨雾,却也是能看清的,空荡无人。

    大抵是回去了,宋晚辞在那处停顿了下,然后收回视线准备转身回去。

    侧目时视线不经意地看向左处,那里站着一道欣长的身影。

    太过于熟悉,忽的见到,宋晚辞视线怔了几秒,然后转过身停下。

    薄景年站于台阶之下,院子墙壁延长而出的顶端遮住了一些雨,但也只是能遮住一点。

    宋晚辞的视线轻轻扫过他西装的肩膀处,看不太清楚,但也能猜出那也块应该是湿了的。

    薄景年视线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宋晚辞,早在院子门被开时,他的眸子就在瞬间暗沉下去,尤其是见到宋晚辞时。

    明明只是十几个时未见,却漫长的好似几个星期。

    薄景年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移开,几乎是暗的可怖,眸子里只有着偏执的情绪,毫不掩饰的注视向宋晚辞。

    宋晚辞在原地停留了会,然后走过去。

    鞋跟踏在青石的台阶上,清楚的声音被掩于雨声之后。

    她下至最后一个台阶,站定后以后并不继续往下,保持着一段距离。

    宋晚辞注视向薄景年,将要开口时,薄景年已经从台阶下走向她。

    没有片刻犹豫,直直地向她走来。

    雨雾渐重,而薄景年穿过了眼前模糊的雨帘走到了宋晚辞眼前。

    薄景年站于最后一个台阶下,因台阶的缘故,现在的宋晚辞是和他平视的状态。

    宋晚辞视线接触到薄景年眸子的瞬间,她还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薄景年的眸子太过于暗沉,盯向她时眼底只有愈深的偏执,随着他向宋晚辞靠近,而愈发的明显。

    宋晚辞往台阶上退了一步,而薄景年他向台阶上进了一步。

    仍是保持着刚刚的距离。

    宋晚辞握着伞柄的手紧了下。

    在这个距离下,她终于看清了薄景年的神色以及眸底,暗沉的一如昨日,却是与之前不一样的。

    冷淡褪尽,情绪没有克制与遮掩,尽数的显露在她的视线中。

    西装已经湿了。

    眼前的男人眉眼上沾染着些许的雨滴,顺着眉尾而落下,线条明晰的下颌线上也沾着雨点,顺着往下滑落在颈处。

    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男人仍不显狼狈。

    宋晚辞怔了几秒,最后迟疑着将伞往前倾斜了下。

    雨这样大,不出一会全身就该湿透了。

    从顶端落下的雨点被油纸伞遮住了不少,眼前宋晚辞的眉目也愈加的清晰。

    即使宋晚辞是撑着伞出门的,旗袍的尾端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雨点,微凉的触感贴在腿处。

    她撑着伞的手臂纤细,腕间是一道被重力捏过后的青紫印记,显眼极了。

    薄景年阴沉着的目光扫过,眸色又暗了一些。

    最终他抬起手,轻轻捏住了宋晚辞未撑着伞的手腕,他垂眸,将手中一直攥着的珠玉手串重新戴回了宋晚辞的手腕间。

    他的手温度滚烫,连带着本是冰凉的珠玉手串都变得温热了。

    宋晚辞感受到腕间的手串后,她下意识将手抽回,这次没受到什么阻力。

    她将手臂抽回时,薄景年低低道:“这条手串里什么东西都没有。”

    薄景年完抬起眸子,眸色黯沉,直直地注视向宋晚辞。

    宋晚辞视线落在手腕间又重新回归的手腕,她顿了下眸子,想要开口时,薄景年低哑的嗓音穿过雨声落入她耳边。

    “我们可以结婚。”

    一句淡而平的陈述句,嗓音却哑的厉害,莫名的带着专注与郑重感。

    也包括薄景年的眸色。

    像是隔着雨帘也仍不可动摇的承诺。

    宋晚辞眼睫止不住地颤了下,这句话太过于突然,忽的听到,一下子乱了她平静的思绪。

    平静片刻后,宋晚辞掀起眼睫,眼前的男人目光仍是注视着她的,专注而认真。

    宋晚辞浅声唤道:“薄先生,我昨日已经过了……”

    她语句停顿了下,才继续道:“我什么关系也不想要。”

    宋晚辞重复了一遍昨日所过的话,语气也一如昨日的平静,只是这次混合着不断的雨声,不如昨日清楚。

    源自于家庭与她母亲的缘故,宋晚辞本能的排斥婚姻这个词语。

    宋晚辞完,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薄景年的眼前,她示意薄景年抬手去接。

    “薄先生请回吧,雨该下大了。”

    她完也不管薄景年的应声,直接弯下腰将伞柄递于薄景年手中。

    做好这一切后,她快速转身回到了院门口,这次她没再回眸。

    宋晚辞站于门槛前,轻轻地关上了院门。

    薄景年的身影与院门外的镇景象都消失了彻底的消失在宋晚辞眼前。

    在宋晚辞关上门的瞬间,薄景年的眸色暗哑的厉害,他一直没有收回视线,而是直直地注视着,直到门缝越来越,最终紧闭。

    骨节分明的手捏着伞柄,木质的材料上似乎还残余着宋晚辞的体温,他指尖轻轻摩擦了下。

    直到残余着的体温与他体温交融。

    院子门,宋晚辞转过身,穿过旁侧长长庭廊回到了房间。

    手腕处多出了一串珠玉,有些沉。宋晚辞垂着眼睫,抬手微微转到了两下。

    垂着的视线注意到了手腕上的青紫,那样明显的痕迹,没一两个星期都消失不了的。

    手腕上的印记一如薄景年现在给人的感觉。

    宋晚辞注视片刻,最终取下那串珠玉。

    玉串所带来的沉重感消失了,她拿着玉串放到了一个木质的盒子里。

    她会还回去的,这原本就不该属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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