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会收敛。◎
寂静的花园里落针可闻,玉儿怯弱地盯着背手而立的傅景。
她不知为何,明明眼前的人长得不可怕,也没欺负她,她就是有些害怕。
感觉他声音冷冷的,对她很是不喜。
她做错了什么吗?
傅景一抬眸,玉儿就缩了下脖子,然后懵懂老实地抬眼,好像十分害怕。
玉儿确实很怕傅景。
傅景无形之中的威压,令玉儿本能地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傅景看着这样的玉儿,一时无话可。
他不会安慰人,也不会收敛。
他生来就是要所有人臣服,而不是去迁就。
既然她都忘了,那当初被动接受的他还记着做何?
傅景很快有了决断,漠然地转身离开。
玉儿看着那道挺拔如松的背影,隐隐疑惑,她好像见过他。
可她分明是第一次见到他。
想起玉佩,玉儿就跟了上去。
他答应过找人给她修玉佩的。
傅景人高腿长,不一会儿就走出颇远。
玉儿一叠步地跑跟上去,才发现她脚还疼着。
今日走的路,简直比她从到大走的路还要多。
皇宫太大了。
她一双脚都走裂了似的,疼得厉害。
傅景听见背后轻微的叫疼声,回头就看见那道碧绿身影弯着腰,头上毛茸茸的穗条垂着,似乎想要做什么。
玉儿看见傅景,立马挺直了身子,装作无恙。
那模样就像不听话的学生做了坏事,遇见了老师,欲盖弥彰。
傅景看着她的目光隐隐厌恶,可看见她如此乖巧柔顺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扫过她全身,最后落在她双脚。
玉儿见瞒不过了,才趔了趔脚,低声老实道:“脚疼。”
傅景冷着脸,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他心中不知为何,好像置着一股气,一股消散不了的气。
在今天之前,傅景从未想过她是真的傻了。
玉儿见傅景又要走了,努力跟上。
“呆着,别动。”傅景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就不悦,他停下脚步,背手冷道。
好像要将这冬日冰寒都给镇住。
确定身后的人没动了,傅景试着走了两步,发现玉儿没跟上来,他才开始步履如常,大步起来。
傅景到了玉露台,王福已经等候多时。
他还没开口,傅景便道:“她在花园,派步辇去接,宴会不用来了。”
完,便跨步进去。
王福一愣,怎么感觉殿下在生气?
大概是他的错觉,殿下刚听人骂他怪物都没生气,现在好端端的,怎么会生气?
太后坐在上首正在纳闷,傅景怎么还没来?
其他人也焦急等待着,心中已有不悦,却不得不虚与委蛇,笑容不减。
“太后宫中的果子酒就是好喝,甘醇香甜,还不易醉。”话的是邵氏。
玉儿没回来,她已经禀明太后,让人去找了,可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她坐立难安,想再开口求求。
“是吗?既然好喝,丞相夫人不如多喝几杯。”傅景从外面进来。
傅景醉心权势多年,少年时期便城府颇深,给人老成之感。近些年来,越发锋芒毕露,行事狠厉。
翻云覆雨的手段,睥睨天下的威严,都快让人险些忘了,他不过弱冠出头,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恐怕也只有此刻,少女们眼中的惊讶与迷恋,才唤起了久违的事实——太子竟然长得这般好看。
眉如泼墨,眼若寒星,美仪姿,气卓绝。
上一刻还抱着不嫁太子的人,这一刻已经有不少萌生了想嫁的念头。
萧红珊见多了玉儿那张狐媚子的脸,对傅景格外有抵抗力。
看着众人花痴的目光,心中讥讽,嫁过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端起眼前的一杯果子酒,一饮而尽。
“不知萧姑娘认为这果子酒如何?”傅景忽然想起今日萧红珊把玉儿推倒之事,冷声问道。
萧红珊闻言,险些一口呛了出来。虽然勉强吞下,可也咳个不停。
傅景万年不变的脸上依然冷漠,只是这话语一出,就莫名让人生了股好奇。
众人也不管萧红珊的狼狈不堪,脸色难看,始终琢磨着太子为何单单只问萧红珊?
傅景眯眼欣赏着,报复一个人的最佳手段就是把她想要的都夺走,把她最不想看见的统统摆在她面前。
宁死不嫁吗?
他倒有些想瞧瞧,萧红珊有没有的时候那样有骨气。
太后出声,叫傅景坐下,“怎么这时候才来?”
“来时路过花园,发现那里的风景甚美,欣赏了会儿。”傅景道。
太后狐疑地看着傅景,他可不是那种有心思看风景的人。
再转过头,宴上好些姑娘都变了脸色。
萧红珊脸上本就呛得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此刻蓦地面色如土。
她低着头,手抓着桌下的裙子,分外不安。
难不成那些话被太子听见了?
邵氏瞧着,目露担忧。
她是知道自己女儿脾气的,带玉儿来就是晓得依萧红珊看不惯玉儿的脾性,一定会闹出点事。
等闹出事了,自然会被太后看在眼里,也就不会选她做太子妃了。
可如今,怎么跟太子扯上关系了?
萧红珊为人是有些嚣张跋扈,可她平日在外面也是个能拎清的人,更何况这是在宫中。
邵氏不知道,今日阴差阳错,萧红珊得了刺激,知晓了明王要娶林素宁。伤了整颗心的她哪还顾得了这么多,又遇见玉儿一个劲儿与她唱反调,她当然是顺着自己心意来,可劲儿发泄了一通。
傅景善于玩弄人心,在朝堂之上面对老奸巨猾的文武百官和狗皇帝都没吃过亏,何况是这些三言两语就偏听偏信的世家贵女。
在傅景让那些世家贵女光坐着就感觉生不如死的时候,玉儿却坐在一张舒适的软塌上,绣花软鞋摆在一边,有人正在给她的脚擦消肿止疼的药膏。
宽敞的次间里,王福不敢怠慢玉儿。
玉儿也很听话,脚掌抹了药膏,清清凉凉的。
最重要的是,可算是能坐了。
当她知道自己可以坐步辇去休息,不用再走路时,她想都没想地就答应了。
玉儿半躺在软塌上,迷恋座椅,迷恋床,对着舒适柔软的软塌摸了又摸。
或许是太累了,再加上她本就是一个沾了床就易睡的人,不知不觉就伏在软塌上的矮桌上睡着了。
王福去禀报的时候,宴会被傅景压得没一丝儿空气流动。
傅景也没做什么,就是将萧红珊的那席话原封不动地转述出来,问她们当中有谁愿意嫁给他?
王福听着这道送命题,幸灾乐祸地笑了下。
这天底下,得罪谁也别得罪睚眦必报的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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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撒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