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叫孤好好珍惜阿玉!◎
玉儿倏地抢过来背在背后, 低下头没脸似的嗫嚅道:“是嬷嬷,是嬷嬷她们给我看的,会让我好受点。”
玉儿虽然听得一知半解, 但似乎也有些明白了。
这就像每个人都有秘密,只不过这个秘密与其他秘密不同, 每个人都知道,但每个人都默契地不提。
但她的这个默契又不能提的秘密被傅景看见了。
玉儿脸色羞红,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儿才从浴房出来, 身上的水汽未散完全,她走过来,连带走过的空气都湿润了几分。
此刻,她低着头只露半张脸, 长睫羞涩地下垂颤动, 脸上白里透红, 像新鲜熟透的蜜桃,等着人来采撷。
傅景只看了一眼她的羞怯, 便长手一伸,将玉儿背后的避火图拿出来。
玉儿眼睁睁看着, 又惊讶又不安,殿下要做什么?
傅景坐在一旁, 面不改色地翻了几页,淡声道:“和孤的那本并无二致。”
傅景得自然, 像是今晚他也吃了饭一样。
玉儿闻言,好像惊掉了下巴, “殿下你也看过?”
姑娘像是找到了同类, 眼睛里放光。
被那样崇拜又惊奇的目光看着, 傅景心中异样, 却依旧面色沉稳,音色不改,“恩。”
玉儿如今虽已及笄,但她的生活不像正常人,被困在狭的天地里,像个木偶一样活着,没有接受正常人该接受的思想,心智囿于幼童。
傅景不想玉儿如此,只能好好引导。
他还想再,玉儿便已经褪下方才的羞怯,凑过来认真看他手里的图,看完还愣头愣脑,“殿下,为什么这两个人和之前的两个人长得不一样,交.合的姿势也不一样。”
玉儿望着傅景,傅景在她靠近的一瞬就心跳加速下。
少女虽不喜脂粉香水,但靠得极近时,有股淡淡的体香。
那股淡香萦在傅景身边,挥之不去。
偏偏她还将那二字得如此云淡风轻,又引人遐想。
傅景看着少女莹白如玉的脸,上一刻还想着好好引导玉儿,告诉她学习此事是人间常事,人人都需要,下一刻便情不自禁地脸色发红,看着人图,脑中什么念想都有了。
傅景干脆扔开册子,面不改色地哑声道:“阿玉,图册改日再看,明日去书院,今日早些休息。”
玉儿总有一种魅力,能将清心寡欲的傅景撩拨到无以复加。
玉儿躺在床上,忽然又翻过身来。
身边的人察觉到动静,睁开眼来。
“殿下……”
“不是了,改日再看。”傅景沉声道。
傅景今夜不算对玉儿做什么,但她再如此记惦方才的事,恐怕连傅景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玉儿眨了眨眼,“你还没告诉我大婶什么?”
玉儿睡下前脑子的确在想嬷嬷的话和避火图的事,但现在,她想起了这件事。
傅景闻言一愣,想起大婶的“那姑娘喜欢你你还不知道,傻子,好好珍惜眼前人吧”。
傅景嘴角带笑,“那人叫孤好好珍惜阿玉。”
玉儿听了,高兴地攀上傅景脖子,“阿玉也会像珍惜宝贝玉佩一样珍惜殿下的。”
他就值一块玉佩?
傅景轻笑,拥着她,“快睡吧,不然明天就要起来晚了。”
睡在她身边,连她的气息都好闻得过分。
姑娘听话好哄,睡觉时却不知是做了什么梦,哼唧了几声,手也伸了出来。
傅景睡眠浅,将她手拿进被中,又轻轻拥着她入睡。
玉儿醒来,身边已经没了人。
虽知殿下无事,但她还是问道:“殿下呢?”
“殿下练完武,此刻正在用膳。姑娘快些,或许能赶上。”赵嬷嬷道。
玉儿格外依恋傅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傅景身边。
闻言,她当即催促众人手脚麻利,将她快些洗漱收拾好。
其他人被她迫不及待的样子逗笑了。
玉儿无故脸红,这有什么可笑的嘛?
赵嬷嬷今早来时看见软塌上的红册子,又询问了番昨夜的守夜婢女,两人竟然无事发生。
“姑娘,昨夜殿下对你如何?”
“殿下对我很好。”玉儿对镜梳妆,提到傅景,脸上满是笑意。
赵嬷嬷心中放松了一下,没出什么事便好。
“你怎么总疑神疑鬼的,有什么不好?”张嬷嬷嫌大清早地问这话晦气。
两个嬷嬷斗了几句嘴,玉儿就已经收拾妥帖了。
玉儿穿着书院的襦裙,清新脱俗,像一个窈窕大方的端庄淑女。
玉儿到了傅景面前。
傅景眼前早膳丰富,且都是玉儿爱吃的,一道三鲜鸭子,一道熏肘花肚,一道樱桃肉山药,外加一道时蔬菜,却并没有动筷。
“殿下,你吃完了吗?”玉儿略遗憾道,她已经很快了,都是一边穿衣一边洗脸的。
“太子妃多虑了,殿下一直在等太子妃呢!”王福笑嘻嘻地开口。
方才赵嬷嬷派了人过来,傅景便换了玉儿的早膳来,一直等着玉儿。
玉儿闻言,高兴地坐过去,王福在旁盛饭。
“你往日都起这么早?”傅景问。他还停留在姑娘每次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记忆里。
玉儿高兴回答,“是啊,书院迟到的学生会被罚的。”
傅景漫不经心地“唔”了声,又道:“你不必担心受罚,以后多睡会儿。张老那儿,孤去。”
玉儿摇头,“殿下不必了,玉儿已经习惯了。”
既然如此,傅景也不强求。
食不言,寝不语。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如同岁月安好。
玉儿用完早膳就被人保护着送去了书院。
傅景今日也有点事,需要去见司马乘。
玉儿一到书院,萧明珠就跟偷了别人家鸡似的,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玉儿,我还以为你今日也不会来了。”
傅景回来的消息,玉儿只悄悄告诉了萧明珠。
“二姐姐,你怎么了?眼圈怎么这么黑?”
萧明珠把玉儿一拉,大姐大地搭着玉儿肩头,自豪道:“姐昨夜又来了灵感,一定要好好骂死明王这个混蛋。”
明王?
玉儿听得一愣。
萧明珠也是太气了,一时口无遮拦。
她咬着大拇指,“是明八王。”心里暗骂一句明王八。
“我书里面一个窃取别人东西的偷,可耻至极。”
这事是萧明珠昨日不心偷听墙角听来的。
昨日萧覃接待了前太师,里面就谈到淮水移民之计出自傅景,最后因傅景前往晋城护卫疆土,就把监督施行之责派给了明王。
如今明王归来,皇帝偏心,竟然要将所有功劳都给明王。而傅景却因远在晋城,只能眼睁睁看着此事发生。
萧明珠此前便因为萧覃明知玉儿进了太子府还无动于衷,与萧覃闹过一回。
哪知却听到萧覃对傅景极高的评价,还告诉她,玉儿在太子府很安全。
太子这个人如何,萧明珠听八卦从听到大,阴狠毒辣,嗜血暴虐,完全不像萧覃口中“有所分寸,有所为有所不为”的正人君子。
她暗地里收集了不少资料,算骂死傅景。
她不能正面刚,还不能背地骂了?
还要叫来大家一起骂。
可后来收集完资料,萧明珠就发现,傅景身世可怜,早期确实残暴,但后来的残暴都限于后宅女人,政绩却无大差错,反而像是做了许多利民的好事。
这样的傅景,完全不至于被书院里的那些娇娇们形容成“残忍暴虐,天生煞神,嗜血为生。”
自那以后,萧明珠就对傅景渐渐改观。
从良心上,她还有点敬佩傅景,为了不浪费她辛苦收集的资料,还以傅景为原型,写了一本书。
就是这本书的时候,招来了牧宣。
萧明珠想起牧宣,忽然想起牧宣在她身边磕瓜子,教她放风筝的情景。
也不知道那木头怎么样了?
“二姐姐,二姐姐,你怎么了?”玉儿连叫了好几声。
“啊,玉儿,你刚刚什么?”
“那个偷真可恶,玉儿帮二姐姐一起骂他。”
“对,你最该骂他了。等我完善完善找个机会就找大家一起来骂他。”
“骂谁呢?你们两个,还不快坐好?”张三千忽然出现在背后。
萧明珠和玉儿两人,瞬间本本分分地坐好,听张三千讲授兵法之道。
直到晌午,吃完饭,萧明珠要补觉。
玉儿心中记挂着傅景,怀里抱着宝,等到放学,她就又能见到殿下了。
她低头抚摸着宝,再抬头时,司马俞忽然出现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地指着她道:“你,过来!”
玉儿皱了皱眉,道:“这里不准外人进入。”
司马俞自然也知道院长竹屋不能随便进入,可她像是不服气似的,“那她怎么能进来?”
玉儿是张三千的学生,能进来算是一种作为亲传弟子的特权,可萧明珠却不是。
玉儿垂下眼,因为萧明珠是她二姐,现在也算张三千的半个弟子。
但其实,玉儿这话最重要的原因是,玉儿不喜欢外人对她大吼大叫。
非亲非故,无缘无故,大吼大叫是一种很没礼貌,不尊重人的表现。
司马俞不尊重她,玉儿现在又知做人得有傲气,她才不会随随便便搭理司马俞。
玉儿看起来丝毫没有跟司马俞走的意思,司马俞有些急了,“你到底跟不跟我走?”
“你声点,二姐姐在睡觉呢!”玉儿不喜道。
“那你快跟我走。”司马俞闻言,真的话声多了。
玉儿看了眼萧明珠,又看了眼司马俞,再这么下去,她们吵到萧明珠就不好了。
而且这里是落霞书院,司马俞既然会顾虑到萧明珠,应该也不是坏人。
玉儿点头起身,抱着宝跟司马俞出了竹屋。
一出竹屋,司马俞看了眼玉儿怀里的宝,又倏地撇开头,鼻孔出气,冷哼一声。
玉儿只觉得,她可真奇怪!
玉儿跟着司马俞左拐右拐,“你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司马俞将人带进一间幽静的房间,玉儿的心都开始砰砰跳,甚至有些后悔单独跟司马俞出来。
玉儿还在量屋内,便听走在她前面的司马俞行礼道:“拜见太后姑奶奶!”
太后姑奶奶?
玉儿一扭头就看见屋内坐着一个穿便装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人,不是太后是谁?
玉儿稳了稳心神,脸色煞白地道:“拜见太后。”
太后示意如兰姑姑先带司马俞先出去。
司马俞不悦地瞪了眼玉儿,好像在为只留了玉儿一个而生气。
司马俞出了门,果然拉住了如兰姑姑,“如兰姑姑,太后姑奶奶到底有什么要跟她,连我都不能听。”
如兰姑姑笑了下,“你还,这件事你不方便听。”
司马俞邹起眉头,她怎么会,她如今已经十二岁了。
屋内,玉儿坐立不安。
太后看出玉儿的紧张,想起玉儿是傅景心爱的女子,还愿意为她瞒下替嫁一事,遂轻声道:“你也别怕,我这次来找你,不是来为难你的。”
“是。”玉儿轻声应道,不敢抬头,也不敢看怀里的宝。只是一下一下地摸着宝,盯着地面。
太后眉头微皱,神色不虞,玉儿似乎过分怕了她一些。
她此来也不是为了玉儿怕她一事,心头一堵也就堵过去了。
拿出一旁的红册子,“这个你看看,把里面的都学会,好生伺候好太子。”
如兰姑姑递给玉儿。
玉儿觉得眼熟,开一看,又是人图。
“我有这个了。”
“有了?”太后一惊,玉儿不是前几天还不懂,也不是才和傅景成了事。
她还特地派人去过密室,确认过那是玉儿的第一次。
玉儿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颤声解释道:“是昨日嬷嬷给我的。”
太后似乎格外在意这件事,让玉儿细细来。
玉儿也不敢不遵,太后问什么,她便答什么。
“原来是太子给你安排的人啊!”太后对赵嬷嬷颇为满意。
玉儿这不太通透的性子,确实需要个聪明的嬷嬷在旁教导。
“既然如此,那你可好好钻研了?”
玉儿摇头,“我还没怎么看。”
昨夜她原本想看的,但傅景不让,让她去睡觉。
太后闻言,不由恼怒。她就知道,这样的一本好东西即使给了玉儿,玉儿也不会用。
如兰姑姑见太后横眉冷竖,不耐地看了好几眼玉儿,似乎气得不知道什么。
玉儿娇娇弱弱的,自然惹人怜爱,但这傻乎乎的不开窍,让一心想抱重孙的太后,着实着急。
恨不得把她手脚捆住,送到傅景面前,让他们天天给她造重孙。
如兰姑姑走到玉儿面前,翻开之前折好的几页,“玉姑娘,你看看这几页,也记在心里。这是最容易受孕的几种姿势。”
玉儿呆头呆脑,受孕?
如兰姑姑耐心道:“就是生孩子。你和殿下如此做了,就能生出宝宝。”
宝宝?
玉儿从没想过这些。
她以为昨夜听嬷嬷讲的那些,她就已经懂了许多,可原来,里面的门道还多得多。
玉儿抱着一个箱子出门的时候,已经彻底被烧成了红铁。
太后在屋内担忧,“你那姑娘能行吗?”
玉儿痴傻,如兰姑姑自个儿尽力详细解释,得都有些发臊。
她想起玉儿惊恐的样子,可能确实有些难度。
不过这也是为了她好,希望她能试着用一用吧!
司马俞见玉儿出来,替她抱着宝,跟在身后,叫了几声,“喂,喂,喂!”
“你是不是病了,你脸好红!”
司马俞本来想问玉儿,太后到底跟她了什么,可玉儿脸红得跟樱桃似的,反而令她不得不担心玉儿是不是病了。
玉儿像是陷入了兵荒马乱里,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走。
她面红耳赤地抱着红木箱子往前走,司马俞的话一句没听进去。
直到她撞上一堵硬墙,看见眼前的玄色衣袍和黑帽。
失声叫出:“殿下。”
“哪个殿下?”司马俞还在皱眉心想。
下一刻便听到一道令她无比敬畏的声音,“司马俞,你该去上课了。”
傅景将玉儿带到一间无人的房间中,摘下黑帽,看着她绯红的脸,又看她紧紧抱着一个红木盒子,“到底怎么了?”
傅景要去拿玉儿手里的红木盒子,玉儿却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不肯松手。
傅景剑眉一拧,“这里面是什么?”
玉儿想起她看到的一幕,根根玉做的棍子,大不一,面上更加发红发热了。
“我的!”玉儿忽然抱着红木箱子转身,脸红得滴血,“我不给殿下看。”
玉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下意识地维护这个箱子,不想让傅景看见。
她好像彻底懂了,又好像彻底懵了。
太后是一心想让玉儿生孩子,关于如何生孩子的大大,七七八八,事无巨细地一次性讲全了。
生怕玉儿这个傻子听不懂,会抗拒此事惹傅景生气,会伺候傅景伺候得不够好。
最后,还给了她这个箱子。
玉儿看着自己抱的这个箱子,都觉得这个箱子烫手,可又不敢扔。
眼里积攒着羞耻的泪花,太羞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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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