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051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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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亲过哪里?”◎

    洪大老爷撑不起门面, 如今伯府就以老祖宗为尊。这样迎至门外,算是贵客待遇了。但是杏儿并不懂这些,看到洪老太太, 张口欲叫,却看到身后的洪大老爷夫妇, 笑容立时消散,低头垂眸, 淡淡道:“老祖宗安好, 洪大老爷……夫人安好。”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却更热切了些,硬是牵住杏儿的手,:“怎地也不声招呼,那日迟迟等你不回来, 吓了我一跳, 很是担心……”

    假红叶是少有几个连杏儿原是洪府家骨肉都知道的人, 最是看不惯洪家人,在胖阴阳怪气地:“怨不得我家姐, 是宋嬷嬷有请我家姐去住上几日,忘记请老夫人示下了, 倒是害得老夫人担心。”

    洪老太太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要是跟着杏儿来的其他人这么, 就还算了,红叶, 却原是洪家的奴才,背了主, 还这样仗势欺人, 实在可恨。只是, 也只得忍了。

    “焦姐!你可算回来了!”

    程姑姑站在洪大老爷后面, 面色焦急,却仍站的端端正正。

    “程姑姑!”杏儿挣开老太太的手,把程姑姑拉到一边,声:“可是纪正希派了人去御树别苑闹了,还要告御状?”

    杏儿偶尔听到明珍她们声议论,担心纪正希真的告御状,牵连到阿余,才更下了决心,要回来一趟,把事情了结了。

    程姑姑上下量着杏儿,脸上表情有些复杂,看了看不远处的众人,:“回去再吧。”

    杏儿挂心这个事,就拒了老祖宗让她去正院“洗尘”,直接回了西慧院。

    “你这些日子,住在御树别苑?”

    程姑姑关上门,立时便问。

    杏儿想起程姑姑对她每日的教导,她这些日子,可是没有一个遵守的,立时又羞又愧,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不是和御树别苑的宋嬷嬷在一起?”

    杏儿点点头。

    “你!莫不是同你那位阿余公子在一起?”

    杏儿又点点头。

    “这……这我可怎么向镇远侯交待!”

    程姑姑着实有些恼。她欠着镇远侯一些情分,这次被千叮咛万嘱咐,要盯着杏儿。杏儿往日出门,至晚总会回来,谁料那日竟就不见了踪影,到了第二日,才有人来传话,杏儿在洪家庄子里结识过宋嬷嬷,被接去了。

    她赶紧去镇远侯府与侯爷留下的人商量,却竟是得了指示,即便是太子,也别怕得罪,哪怕是闹到告御状,也务必要保全杏儿安危。可是,日日去御树别苑,却毫无结果,若不是恰逢陛下这几日不在宫中,只怕已经闹到了圣前。

    “先不你结识宋嬷嬷的事,你快告诉我,这几日可是……可是和你那位阿余公子在一起!你们,你们……”

    杏儿愈加绯红的脸,让程姑姑心里一沉。

    “你这孩子,怎不记得我对你叮咛的话。”

    杏儿待谁都一视同仁,真挚天真,虽一开始是为了镇远侯的托付,不知不觉就把她当成了需要照看的辈,诚心诚意想着为她好。

    “我……我,牵牵手也没什么的吧。”

    杏儿的声音轻不可闻,却让程姑姑松了口气。

    “只是牵手了吗?”

    “他,他还背了我……也抱了……有几回吧?”

    “还有呢?还做过什么!”

    若是已然……不如去信,让镇远侯快些帮杏儿主持公道,结了亲才是。可是镇远侯既然反对,想必不是什么好儿郎。

    实在不知道镇远侯什么想法,究竟是有意杏儿,还是只为了报恩而维护。

    “还……”杏儿有些不出,但是程姑姑逼得紧,她又不善撒谎,最终还是了出来,“他还亲,亲了我。”

    程姑姑本是站着抓住杏儿问,这下挪过凳子坐了下来。

    “都亲过哪里?”

    杏儿低头扭捏了半天,终于伸手,用手指快速指了指脸,又指了指嘴巴,头顶,然后挪下来,在胸口处犹豫了一下,把手指蜷了起来。

    程姑姑这下庆幸自己坐了下来,不然就快要晕倒了。

    难不成自己苦口婆心栽培的白菜已经被猪拱了?

    她呼吸匀了,才又试探着问,“你们还做别的了吗?有没有……有没有,晚上你们睡一起吗?若睡一起,有没有搂抱在一起,做些……比较亲密的事情?”

    作为宫里的教养姑姑,这种事来倒是寻常,若不是怕杏儿害羞,程姑姑还能问的更直接些。

    当日还在万寿山时,杏儿常在阿余怀里入睡,虽然每每早上就不见了他。她当时觉得,这和她时候在奶奶怀里入睡也没多大区别,被人那样亲近地拥抱着,能让她觉得又惬意又安全。

    可是经了程姑姑的一番教导,她已经知晓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只是不舍得推开罢了。

    “他,他亲过我后,就……少了。真的。”

    这个语焉不详的答案,对于程姑姑而言,太不确切了。

    她转头看了看房内的一个雕花柜子。在这个柜子里,她藏了一个上了锁的匣子,匣子里又有一个包裹,包裹里,是几本清晰详尽的春宫图。

    可要拿出来,让杏儿辨认一下?

    程姑姑正盘算,外面一阵叫喊。

    “声点!莫吓到我家姐!”红叶斥道。

    “来,来了太后的懿旨!”

    “懿旨?”

    “太后!太后懿旨,让表姐也参选太子妃!宫,宫里传旨的公公……”

    红果气喘吁吁还没清楚,洪家众人已经簇拥着几位公公进了西慧院。

    “吕公公?安好!”

    程姑姑和杏儿出来,果见是几位公公,然而并不是太后宫里的,却是陛下身边的吕公公。

    “原是程姑姑,您也安好啊。”

    跟来伺候杏儿的几人,也都向吕公公见礼。章嬷嬷虽不认识,也在后面跟猫画虎,福了福。

    吕公公念了懿旨,话语很简洁,就是把焦杏儿也列入了太子妃的参选名单而已,再无二话。

    杏儿懵懵懂懂,程姑姑声教她谢了恩,明珍又给几位公公塞了赏银。洪老太太脸色有些僵,欲留吕公公喝杯茶问一番,他们却推辞离去了。

    “程姑姑,莫不是我惹恼了太后,她故意作弄我?我不要做太子妃!”

    吕公公一只腿才跨出了院门,其他人都还在院内,杏儿突然大声。吕公公的腿一颤,若不是旁边的公公扶了下,几乎绊倒在门槛上。

    洪老太太心里着急,都没把吕公公送出门,就跑回了西慧院。

    杏儿还在噘着嘴,又气又愁地抱怨。

    “太后怎么可以这样!”Pao pao

    “我才不要做太子妃!我又不认识太子!”

    明珍几人在旁边低头忍笑,程姑姑若有所思,倒是章嬷嬷跑来相劝。

    “姐先莫急……”

    老太太进来看看院中诸人,分辨了下,都是早前镇远侯派来的,就把杏儿拉了,进屋子里面密谈。

    “你怎么认识太后的?”

    “就……正好遇到了。她我是个气篓子,总惹她不高兴!”

    老太太想了想,太后去御树别苑,也不是不可能。

    “你可见到太子了?”

    “没有。老祖宗,我不要嫁给太子!也不要去参选太子妃!太后最爱戏弄我了,我听到她和晴溪姐姐,她看我哭了又笑的模样,笑得能多活十年。这次肯定又是故意想惹我哭!她,她肯定知道我不想做太子妃!”

    信息量过多,洪老太太都不知道该抓住哪一点继续问,最终选择了最要紧的:“你怎么会不想做太子妃!镇远侯虽也好,太子以后可……太子是京城最英俊帅气的男子了。且年纪也轻,十八九岁,和你正好相配……”

    杏儿不想多听,语气冷硬,直接断,“反正我不要!”

    洪老太太见软的不行,只好吓唬她:“这可不是你想要不想要的。太后都下了懿旨了,就不可违抗,若是……若是违抗,不好洪家全要跟着下大牢!”

    杏儿又圆又大的黑瞳转头盯向洪老太太,:“我又不是洪家人,为何洪家要跟着下大牢?”

    老太太闪闪眼睛,避开杏儿的逼视,看着杏儿梳妆桌上一个莹莹发光的宝石珠钗,:“既是亲戚,就会受牵连的,杏儿不知,有些罪啊,连九族都要诛呢。”

    杏儿想起当日她被指使去摘杏花枝,下山后,那些姐们吓唬她,老太太身边的徐嬷嬷也对她要灭九族。当时她都信了,可是后来她还头戴了杏花,吃了杏果呢,也没什么后果。如今她可不再这么傻。

    “反正我不做太子妃!”

    然后闭上嘴,再也不话。

    老太太走后,程姑姑去镇远侯府一趟,章嬷嬷喜孜孜在煲汤,红叶和明润在整理回来的行礼,只有杏儿急得要哭了。

    她抓住明珍的胳膊:“明珍姐姐,我才不要做太子妃!”

    明珍心里却有些不好受。若是杏儿知道阿余便是太子,她定然就愿意了。可是,这其实只是个参选名额罢了,凭着杏儿的身份地位,即便殿下喜之宠之,恐怕也成不了太子妃,顶多做个侍妾罢了。那时,姐肯定要伤心死了!

    倒是该让姐莫误会了才好。

    明珍定了注意,就:“姐莫急,这并不是就要做太子妃,只是个参选名额,不紧的。”

    杏儿终于听到人出她想听到的话,舒了口气,喃喃道:“若是嫁给太子,岂不是就要和太子成了一家人,日日在一起。我才不要!”

    洪老太太从西慧院出去,一脑门官司,头疼得厉害,却顾不上休息,叫了洪大老爷和袁氏进去商量。

    洪大老爷志骄意满,一直咧着嘴笑。才关了门,就迫不及待:“显见是我会生,没儿子又如何,如今两个都参选太子妃,无论哪个成了,至少封一个承恩伯,等以后……不就是承恩侯了!母亲,您就等着跟儿子享福吧!”

    洪老太太却叹息,没好气地:“焦杏儿可还姓焦。”

    洪大老爷不以为意:“马上去认了就是了!”

    老太太怒其不争,瞪了他一眼:“怎么还是如此没脑子!哪里就这么简单了!”

    洪大老爷并不认可,却不敢反驳母亲,转脸看到袁氏一直默默拭泪,斥骂道:“哭什么哭!接你回来,是为了你替母亲分担,你每日里做什么了?每日只会哭丧脸,如今连玉瑾也和你不亲,焦杏儿又没认下,要是这到手的富贵再给飞了,我头一件事就是休了你!”

    袁氏不可置信地回望洪大老爷,嗫喏道:“不是你们逼我,不能认下她,不然就休了我,还把我送去庙里……你,你……”

    她再也不出话,坐到了椅子上,捂脸失声痛哭,婆婆斥责她也不予理睬。

    洪大老爷上前就揣翻了椅子,袁氏也挨了一脚,摔倒在地,仍哀哀哭着,却不敢再发出声音。

    洪老太太头疼欲裂,想让人把袁氏送走,但是,袁氏既然还是洪大老爷的妻室,无论怎么盘算,怕都还要她配合,反劝了洪大老爷一句,又让袁氏起来。

    这么多年婆媳做下来,婆婆的积威,倒比性情暴躁的洪大老爷更甚,袁氏不敢不从,从地上挣扎起,心翼翼坐了下来。

    “依我看着,杏儿虽相貌惊人,当是能得太子宠爱,可是若论选太子妃,定然还是玉瑾更有胜算。”

    老太太沉思良久,才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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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