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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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纸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脑子里只有一道惊雷轰然炸开。

    刚要和鹅子确认一次,宴会大厅嘈杂的话声突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动听的钢琴声。

    宾客们纷纷放下酒杯望向楼走下来的一行人。

    看到寿星师白荣,有人忍不住笑着上前攀谈,伸祝贺师白荣年年有今日。

    虞纸纸也不再话,站直身子,隔着百米远的距离,静静地打量起师白荣。

    不愧原书娱乐圈的重量级大老板。

    师白荣容貌和妹妹师白瓷有七分相似。

    五官斯文儒雅,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瞧不出半分攻击性,论谁也想不到这人是娱乐圈帝国的一把。

    定制的天蓝色高级西服服帖的包裹着师白荣高大匀称的身躯。

    长短适宜的头发打理成精英模样。

    含着春情的桃花眼上戴着副金丝边眼镜,多瞧一眼都会沦陷在男人温柔而多情的凝视之中。

    师白荣和书中一般的大佬截然不同,十分的和气。

    即将是面对怀揣着不轨之心接近的游可心,师白荣都温柔得笑着,轻握了握游可心激动伸过来的,态度谦和,嗓音清润。

    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豪门贵族的气息,就连虞纸纸都挑不出他的错。

    虞纸纸倒吸一口凉气。

    她有点担心石蜜的处境。

    这样一个擅长高级伪装的商人,一旦对石蜜展开强烈的攻势,她真的拦得住吗?

    或者,见到师白荣这幅漂亮的皮囊和温柔的言行举止,一向颜控的石蜜守着住本心?

    怕是不用师白荣出,她那蜜崽就屁颠屁颠地扑到男人怀里去了。

    孟之圳淡淡瞥了眼身边气息波动剧烈的女孩。

    他能感受的到他的助理对师白荣的浓浓在意。

    微眯眼,视线投向万人瞩目的师白荣身上,孟之圳眸色深涌。

    虞纸纸只和师白荣有过一通电话和短信的联系,算不上熟悉。

    来旺宾客都笑意晏晏地问候男人,虞纸纸没跟风,端起酒杯,眼眸微垂,不知道想什么,脚步微移,往外边的观景阳台方向走去。

    -

    川羌被斐玉瑶缠得头疼,见斐玉瑶笑着去给师白荣祝贺,川羌忙不迭抽身离开大厅。

    “虞姐。”

    川羌不解:“你怎么不进去啊?”

    顿了下,川羌言语中透着的激动,晃了下,笑眯眯道:“我是真没想到,大老板竟然乐意和我这种喽啰握,啧,格局真大。”

    “你用左和师白荣握了?”虞纸纸哽了下。

    川羌呶嘴,傲娇道:“我把你的话记得很牢的,右只给你握,哦,还有斐老爷子,其余人再金贵,也只配握我的左。”

    虞纸纸忙扫了眼大厅。

    心道完蛋了,今天的生日宴怕是不能完美收官了。

    川崽的左那可是霉运。

    虞纸纸拍拍川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崽啊,以后你左也别随意碰别人”

    一般人真的承受不住啊。

    川羌竟怔松一秒。

    挠挠头,川羌脑海中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虞姐难道想包装他?

    娱乐圈的明星几乎都有人设,所以他的是不近女色,嗯,也不近男色的这一款?

    清心寡欲的圣人男明星吗?

    哇哦。

    川羌心中微动,听上去好像还瞒神秘的哎。

    他可以!

    虞纸纸瞥了眼莫名激动的川羌,看向挂着和煦笑容聆听宾客话的师白荣,打发川羌。

    “崽儿,要不你上去再用右握下大老板?”

    负负得正,总要挽救下吧,毕竟大老板是美人鱼崽的亲哥哥。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大老板待会发霉运出糗,美人鱼崽跟着一损俱损,也会丢面子的。

    已经默默接受‘不近男女情色’圣人人设的川羌诧异地看向虞纸纸。

    “虞姐,那样我的人设会崩的!”

    虞纸纸迷惑:“人设?什么人设?”

    这时大厅传来惊呼声和杯盏摔碎的清脆声,川羌只好把要的话咽了下去。

    虞纸纸视力好,一眼就看到了被酒水泼了个透的师白荣。

    心道坏了坏了。

    视线无意掠过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一脸雀跃的川崽,虞纸纸收起思绪。

    被名贵红酒滋润过的唇色鲜艳欲滴,上扬的弧度表明她此刻的心情想当的不错。

    适才灵光乍现,她想到了困住师白荣泡石蜜的妙主意。

    多冲几次霉运,师白荣不就没时间和精力去肖想石蜜了?

    有钱人只当爱情这玩意是他们无聊生活中的一味调剂品,或许等过了新鲜期,师白荣就会放过石蜜

    打定主意后,虞纸纸胳膊肘怼了下,咧着大白牙笑。

    “崽儿,你蜜姐的幸福要落你里了哈。”

    川羌哪能明白这,只以为虞纸纸是在提上次石蜜在群里的那款法国红血奢侈腕表的代言。

    石蜜天天在群里哭诉,将祥林嫂哭阿毛的悲惨台词改了。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师白荣是孙恋芙玩剩下的男人,不配包我,但我不知道红血高奢推荐官的名额极其难得啊呜呜”

    川羌听得都起茧子了。

    摸摸下巴,川羌觉得虞纸纸刚才那句话是在暗示他帮石蜜把那款代言再弄回来。

    难怪虞姐今天盛装出席师白荣的生日宴。

    听盯上七夕腕表推荐官商务的女明星数不胜数,今天现场就有好几个。

    不行,身为鱼崽群的一员,他也要出一份力,绝不能让到的肥肉落进了别人的嘴里。

    想到这,川羌拿起酒杯,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大厅正中央走去。

    虞纸纸眨眨眼。

    啊,她的川崽孺子可教哇。

    -

    师家的人快速将大厅中央地板上的细碎玻璃渣和打翻的酒渍清理干净。

    被甘醇红酒泼了一身脏污的师白荣也已经换了套礼服。

    虞纸纸过去的时候,倘若不是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香的葡萄酒味,她断然不会想到刚才这里出了场事故。

    宴会已经开始。

    第一场舞自然得由寿星师白荣来跳。

    只是这舞伴

    名媛白富美们娇羞地低头,提着裙角做好了起舞的准备,只待师白荣朝她们伸出绅士之。

    游可心懊恼不已。

    刚才她急于和师白荣聊天,谁料高跟鞋坏她的好事,崴了下脚。

    还好师白荣扶住了她,不然她的上半身将直挺挺的摔向面前那张叠高酒杯的大桌子。

    游可心一阵后怕,一旦扑倒到桌子上,她的脸势必要被锋利的碎渣割破,然后毁容

    还好师白荣宽阔的胸膛替她挡了一灾,只是可惜了师白荣那一身昂贵的西装礼服。

    回想着刚才师白荣被红酒泼了一脸后还柔声问她有没有受惊,游可心不免弯起嘴角。

    不愧是她精挑细选的男人。

    没责备她毛毛脚,还贴心的让庄园管家领她去换了身干净的礼服。

    一众女士礼服中,游可心偏偏选了和师白荣同色系同款的长裙。

    两人胸口都绣有一株盛开正艳的蔷薇花,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情侣礼服。

    不少人悄悄打量起游可心。

    游可心笑容自信,挺直胸膛,美得不可方物,任意众人的偷窥和议论。

    翘首等待着师白荣向她发出第一支舞的邀请。

    原书中,师白荣身边只有一个孙恋芙。

    如今孙恋芙已经入狱,这种长情而多金的大佬,她当然要牢牢抓住。

    且她自信的认为,拥有女主光环的她必将胜过在场的任何一位名媛姐。

    杨明月才是游可心在圈中的真正好友,扭着腰笑着走过来。

    酒杯和游可心碰了下,余光扫了圈其余女人,乐不可支。

    “今天这些女人都是冲着师总来的,不过有你在就没她们什么事,可心,待会第一支舞要好好跳哦,大家都看着呢。”

    游可心嗔笑:“要你多嘴,我当然会用心跳。”

    如此同时,管家向师白荣汇报起游可心适才在更衣室挑了他‘特意’为游可心准备的同款礼服。

    师白荣瞥了眼人群中高傲如孔雀的游可心,俊脸上浮起的不悦神色一闪而过,快得难以捕捉。

    精锐如鹰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停在角落处的那抹海水蓝上。

    管家顺着师白荣的目光看了眼,道:“那位是大姐带过来的朋友,姓虞,是荣瓷传媒的经纪人,下带有川羌,石蜜,还是孟先生的临时助理。”

    “我知道了。”师白荣挥让管家下去,大步朝角落走去。

    见师白荣从自己身边经过都不带停的,游可心呼吸一下窒住。

    眼睁睁看着师白荣向虞纸纸伸出了。

    游可心忿忿咬唇。

    这个虞纸纸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什么她在原书中就没注意到?

    是早早阵亡的炮灰?太不起眼,所以才被她忽略了?

    不过她能确定,虞纸纸在书中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物竟抢了属于她的第一支舞。

    游可心不甘心。

    -

    师白荣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到哪都是焦点。

    乍然出现在角落,宾客们纷纷看过来。

    虞纸纸懵了。

    第一支舞请她跳?

    有没有搞错!

    这么快就把所谓的爱情毒药转移到她头上了吗?

    呸,渣男,你忘了还在荒岛艰苦求生的石蜜了?!

    虞纸纸是典型的丈母娘心理。

    师白荣喜欢上石蜜时,她认为师白荣配不上石蜜。

    但当师白荣转移爱情时,她又替石蜜憋屈。

    她的蜜崽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凭什么这么快就没兴趣了?

    不过这次虞纸纸想岔了。

    师白荣之所以想邀请她跳第一支舞,出发点不过是因为她是石蜜的经纪人。

    川羌敏锐地瞧出虞纸纸的抗拒,鬼使神差的,他把自己的左搭到了师白荣掌心。

    “啊这,两个男人怎么跳”

    周围人看热闹。

    顾湘橙捂脸:“这人是虞纸纸带来的吧?胆子好肥。”

    不过刺激啊。

    师白荣像见了鬼,儒雅端庄的表情有一瞬间僵硬。

    虞纸纸默默将傻崽的拉回来。

    川羌这才意识到这么做不妥,涨红了脸不知所措,紧张的满嘴冒方言,不停鞠躬朝师白荣道歉。

    虞纸纸汗颜,替川羌找补。

    “对不住啊老板,川羌他他有握强迫症,额,控制不住自己的。”

    解释完,虞纸纸尬的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然而师白荣却出乎意外的没生气。

    好脾气的笑笑,似乎对川羌伸握住他时流露出来的厌恶神色全是虞纸纸的错觉。

    师白荣再次伸出修长的,还摆了个起舞前的绅士礼。

    虞纸纸一下被架到了风口浪尖。

    救命,她不要和孙恋芙玩过的男人十指紧扣翩翩起舞!

    如果她没估计错,师白荣绝对没表面看上去那么人畜无害。

    刚才川羌已经无意搅合了一次师白荣的雅致,这次她再拒绝这人不会记恨上她吧。

    绞尽脑汁正想着拿什么借口拒绝师白荣的邀请时,一道声音插了过来,瞬间打破了角落一时的尴尬。

    “师总。”

    游可心轻柔呼喊,妙曼的身姿出现在师白荣身后不远。

    一字一句地:“不知道我是否有幸邀请您跳支舞?您准备的这件礼服我很喜欢”

    看到漂亮张扬又自信的女主,虞纸纸松了口气。

    她瞄了眼游可心。

    游可心今天应该用了金指,娇嫩的唇瓣涂成了青春亮丽的橙红色,连虞纸纸看了都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啊,这就是女主无处安放的魅力吗!

    只不过

    礼服裙摆太窄了。

    游可心的身材还是蛮有料的,双腿并不粗,但身上这件鱼尾摆礼服的ze明显了一码。

    上半身倒还好,勒是勒了点,但却将游可心傲人的事业线耸得颇高。

    下半身可就不舒服了,双脚禁锢在窄的裙口中,走动起来就像旧时代的三寸金莲,摇摇晃晃。

    步子不能垮得很大,否则就会摔倒。

    游可心不是没考虑过摔倒。

    但这件礼服实在太漂亮,而且很巧的和师白荣新换上的那套是情侣装。

    游可心吃力地穿上后,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稳住!

    以前走红毯,她踩着投资方准备的那双足足比她平时穿的要大两码的高跟鞋,丝毫没耽误事。

    试问在场的女明星,为了美,谁没穿过尺码不对的鞋和礼服?

    咬咬牙,游可心依旧选了这款不适合自己的礼服。

    看到师白荣请虞纸纸跳开场舞,游可心坐不住了。

    拖着裙摆艰难地走过来,操着一口让男人神魂颠倒的甜美嗓音,游可心主动出击了。

    虞纸纸在这一刻是期待师白荣接受游可心的。

    以师白荣一贯的温柔路线,他肯定不会拒绝一位女士的主动邀请。

    游可心大胆过来,自然也是摸清了师白荣的好脾气。

    果然,师白荣收回了面向虞纸纸的那只。

    昂贵的皮鞋往后转了下。

    游可心胸膛怦怦直跳。

    期待着接下来能和师白荣十指相扣,然后两人飘飘起舞于大厅正中央时。

    然而这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布料咔嚓声在耳畔响起。

    定睛一看,游可心眼珠子刹那间差点蹦跶了出来。

    离她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刚还西装革履帅气无比的师白荣此刻膝盖大大分开,腰背挺直,以一种很诡异又禁欲的姿势摔倒跪在了地上。

    身上那套才换上的高定西装裤因为师白荣突然的跪倒而咔嚓裂开。

    游可心简直不忍直视。

    裂哪里不好,怎好裂在那种地方

    这下坏了,所有人都用眼睛看清了寿星今天特意换上的大红苦茶子。

    现场有人实在憋不住了,捂嘴偷笑。

    有几个和师白荣私下相交好的兄弟,捂着肚学师白荣滑到跪地的姿势,一边锤地板一边哈哈大笑。

    “我日,阿荣这么骚的吗?大红苦茶子”

    “阿荣,每年都请我们来祝你生日,我猜今年的三十岁生日应该是你这辈子过得印象最深刻的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行了赵贺,你找死吧,没看到阿荣刚才瞪着你吗?”

    笑得直不起腰来的虞纸纸这才注意到原书男主赵贺竟然一直都在人群之中。

    师白荣滑倒扯烂了裤苦茶子这事很快惊动了庄园上上下下。

    不过眨眼的功夫,管家便麻利的脱下自己的上衣围在了师白荣腰腹处。

    并疏散围观的宾客,火速带着师白荣逃离尴尬的丢脸现场。

    师白荣从头到尾都没发火,只是那向来温和的俊脸此刻铁青。

    可见气得不清。

    被管家搀扶着离开前,师白荣阴鸷的目光狠狠瞪了眼游可心。

    这女人到底是谁邀请进来的!

    是他的克星都不为过,她就是恶魔,专门来害他的!

    游可心被瞪得嘴唇战栗,欲哭无泪。

    她真的什么都没干,可事情就是这么蹊跷。

    师白荣在向她走来时脚似乎被什么绊了下,然后直挺挺得摔跪在地,再然后,那苦茶子

    游可心有心想甩锅给虞纸纸。

    可虞纸纸当时离师白荣好几米远,怎么可能伸腿绊住人嫁祸给她。

    所有人都看到师白荣是在离她最近的地方摔的,加之半个时前她不心将红酒浇了师白荣一头。

    游可心现在无论走到哪都能听到窃窃私语,有些人甚至直言了当,故意于她听。

    “奇了怪了,湘橙,你们混娱乐圈的人都这么有计划吗?先是泼红酒引起他人注意,还故意换上和主人家同款礼服。”

    “这还不算,又厚着脸皮抢第一支舞,将这好好的生日宴弄到乌烟瘴气,湘橙,你赶紧解释下吧,不然我们都要误以为娱乐圈的女人全是一些心婊呢。”

    被e的顾湘橙才不会替死敌杨明月的好友游可心好话。

    只笑得道:“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混娱乐圈的姑娘。”

    四下张望了眼,顾湘橙指着低头和川羌话的虞纸纸。

    “虞姐是经纪人,她最清楚圈中艺人的德行吧。”

    “虞姐,您两句吧,不然大伙真的要误会了,以为咱们圈没几个干净心思的人呢。”

    虞纸纸:“”

    真是栓q啊你,把她往火坑里推。

    要她怎么?游可心心思不纯,故意害师白荣摔跪出糗?

    她又不是傻瓜。

    再如何不喜女主的作为,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些名媛借刀杀人和女主对干。

    游可心是穿书人士,肯定读过原。

    她不确定游可心对她了解多少。

    原身是男孟之圳的私生粉,在书中,私生粉爱干的偷窥、跟踪以及无耻偷拍等各种违法行为,原身都干过。

    不过她穿来后,迅速抛开了私生粉的帽子,决计不以偷扒孟之圳的私人生活为荣。

    原身是原身,她是她,她分得很清楚,她没有那种过度关心孟之圳的恶心违法癖好。

    但在外人看来,她就是原身。

    原身之前干过的蠢事就是她干得,撇不干净的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发现原身曾是孟之圳的私人饭。

    但游可心这个穿书者就不一定了

    虞纸纸有些头疼。

    这个世上唯一可能知道原身底细的大概就只有女主游可心。

    “虞姐?”

    顾湘橙的一句叫喊将虞纸纸的思绪拉回。

    “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有点不太好看。”

    “没事。”虞纸纸摆。

    一抬眼,游可心早就不在这了。

    虞纸纸祈祷。

    只希望游可心看书大意,这辈子都别发现她这个书中的炮灰吧。

    呜呜呜,不行,她还是慌。

    她不想被暴,不想被骂到抑郁,更不想以割腕自杀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死亡。

    “崽儿,川崽”

    妈妈需要你

    川羌啊了声,下一秒右被虞纸纸死死握住。

    川羌身段高,低下头发现一向坚强无比的经纪人不知道受了什么惊吓。

    此刻身板瑟瑟发抖,翘卷的睫毛上挂着颗颗分明的晶莹泪珠。

    虞姐哭了?!

    川羌惊愕到结巴。

    “虞、虞姐,谁、谁欺负你了?”

    虞纸纸鼻子皱了下,红着眼眶抬起头,翁声翁气地话。

    “崽儿,你在保护石蜜爱情的同时,又多了一桩伟大的任务哦。”

    用你的气运福气罩着她这个弱又无助的河神妈妈吧。

    川羌见不得虞纸纸这幅可怜兮兮的委屈样儿,立马抬起胳膊要拍胸膛保证。

    然而右被虞纸纸死死拽着,川羌只好用左起誓。

    吸了会气运之子的福气后,虞纸纸浑身舒畅不少。

    拍拍川羌宽厚的肩膀,虞纸纸耐人寻味一笑:“崽,你得成长起来才好啊。”

    你现在的金指等级太低了,得升级啊崽儿。

    川羌挠头,嗯嗯他会的。

    忽然低下身,用气音问虞纸纸。

    “虞姐,刚才大老板摔倒,是不是因为我”

    川羌晃了晃自己的霉运左爪子,他握了大老板两次,大老板就连着倒了两次霉。

    虞纸纸神情严肃,脑袋缓缓点了下。

    川羌:“!”

    沃日,他这么神吗?!

    虞纸纸:是的,你,是我的神!

    -

    斐玉瑶要了杯伏特加,一口闷,倒扣了杯子给侍从,眸光一斜,笑了下。

    “孟哥认识那两位呀?”

    斐玉瑶才不怕孟之圳的狂躁症。

    在她看来,孟之圳比她们斐家每一个人都正常。

    她爸爸四五十了还和亲妹妹睡一窝,妈妈男女通吃,前两天交得新女友比她还五岁呢。

    亲哥斐尽改名叫一言难尽吧,找他得去男人床上找,脏男人一个。

    这样一比较,洁身自好的孟之圳简直是三好男人。

    可惜,斐玉瑶不喜欢孟之圳这种冷清帅锅。

    她爱闹,孟之圳过于安静,赏心悦目是不假,但闷过头就没意思了。

    她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感兴趣的宝贝,可惜那男人此刻握着别的女人的,打情骂俏看得她心烦。

    不经意间,她发现孟之圳也在看那对‘情侣’。

    巧了嘛,情敌的情敌就是好战友

    孟之圳波澜不惊的眸子依旧黏在虞纸纸身上,一开口就戳碎了斐玉瑶的美梦。

    “我和你不一样,她只是我的助理。”

    斐玉瑶心梗了下,但反应迅速。

    “我信你个鬼。”

    娱乐圈明星千千万,她从没见过哪位大咖对底下的助理看得眼睛都不带转的。

    孟之圳不解释,斐玉瑶彻底没了攀谈的意思,扭着腰离开了。

    -

    当众露红苦茶的师白荣没脸再出来过生迎客,管家出来招呼众宾客。

    “大家自行去庄园后花园闲逛吧,我们师总特意为大家请了一班国外的马戏团。待会晚宴开席时,我再一一将大家请回来用餐,望大家玩得开心。”

    这意思就是:你们都出去玩吧,别再师总跟前晃了,他要脸。

    以为会被赶出师家的游可心放心了。

    还好还好,温柔的师白荣没有怪罪她。

    “明月,我们去看马戏团表演吧。”平复好心情的游可心喊上自己的闺蜜杨明月。

    其余客人都走了,虞纸纸也想出去透口气,被管家喊住。

    “虞姐,我家大姐请您上楼。”

    楼凭栏处,师白瓷笑容温婉,朝虞纸纸招招。

    穿过长长的雕花走廊,师白瓷带着虞纸纸来到一处金碧辉煌的客厅。

    里面坐了不少人,虞纸纸随便看了眼。

    好家伙,除了首座一男一女,其余的她全认识。

    她还未相认的权崽儿、男孟之圳、男主赵贺、惦记石蜜的师白荣、薛狗、师雅

    虞纸纸一坐下就听到有人笑了声。

    是首座上的女人,瞧着不年轻了,但眉眼漂亮皮肤紧致,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富太太。

    虞纸纸想当然的以为这人是美人鱼崽的妈妈。

    师白瓷却冷不丁开口怼起女人。

    “苗姨笑什么?还在笑我哥在外头闹得洋相?起这个,您该管管您的宝贝女儿了,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当师家是破烂收容所吗?”

    虞纸纸疑惑。

    怎么了这是,谁惹她的宝贝美人鱼崽生气了。

    美人鱼崽一向温柔如水,从不重话的。

    她看向首座上的女人,这人难不成是师雅的妈妈,传中的老三?

    首座的男人怒瞪着师白瓷,欲呵斥女儿,却见老三虚虚拦了下。

    “鸿远,你别总是骂瓷,这事是雅的错,带来的朋友没个正行,听是个演员”

    老三音色很是不错,不急不缓。

    虞纸纸感觉好耳熟。

    一听游可心是混娱乐圈的,师鸿远更气了,指着师白荣一顿数落。

    “你那破娱乐公司趁早给我注销了,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去开什么娱乐公司!”

    师白荣被训得脸色难堪,师白瓷心疼哥哥,都怪她,非要和苗芸斗嘴,害得哥哥被骂。

    老三优雅的喝着下午茶,给女儿师雅切了块蛋糕,母女俩相视一笑,心情愉悦。

    对老男人当众毫不留情训斥长子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

    赵贺等人替师白荣打抱不平,了两句,谁知师鸿远骂得更狠了。

    “娱乐圈脏得要命,我师家门楣清贵,决不允许外边的戏子践踏我家的地板,什么阿猫阿狗都往家里招,师白荣,你不嫌恶心,老子他妈还要脸!”

    这句话一下得罪好几个人。

    孟之圳和周权沉得住气,虞纸纸可不想被人指着脑门辱骂。

    啪啪啪。

    她用力拍起掌心。

    “你是谁?”师鸿远抬头问。

    随后皱着粗眉看着师白瓷,不满道:“你也是,嫁了人还这么不安分,爸爸平日里怎么教你的,千金大姐就该有大姐的姿态,这种没教养的人你怎好意思带进来?丢不丢人——”

    师鸿远还想骂,被薛枕粗鲁地瞪了回去。

    虞纸纸冷笑。

    “混娱乐圈的人怎么啦?见不得人?那我可得好好的和师伯伯唠嗑唠嗑了。”

    姑娘的声音清脆干净,字字回荡在宽敞的会客厅。

    “20年5月3号,某师姓男人凌晨三十分给我们家的熊导发去短信,咳咳——”

    师鸿远脸色大变,虞纸纸已经掏出了,一字一句读得相当认真。

    “熊老弟,我是城西的师鸿远”

    虞纸纸顿了下,故意看了眼眉头能夹死蚊子的老男人。

    “怎么回事呀,这人和您同名同姓还同住在一块儿呢。”

    赵贺浪荡子一个,没个正行,憋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你继续读,笑死我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嘛。”

    师鸿远猛地拍桌子,正要发火,却见虞纸纸嚯得一下站起来,声音更大了。

    “熊老弟,老大哥拉下脸求你办个事,我女友师雅想演个戏玩玩,我出五千万,你安排个角色给她,就玩玩,别让她挑大梁,她演戏稀烂,长得也不好看,脾气炸”

    师雅维持到现在的淑女表情在此刻碎成了渣。

    被老情人和女儿委屈看着的师鸿远是又气又羞,捂着胸口大口喘着,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虞纸纸适时合上微信群,短信是熊崽某天发在群里让大家乐呵的,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所以——”

    虞纸纸追着师鸿远问,语气十分无辜。

    “师伯伯,你倒是话呀,不是看不上娱乐圈的人吗?那干嘛一口一个熊老弟的喊呀。”

    “还砸五千万,就为了给演技稀烂,长得着急的令千金一个角色过过瘾?怎么了这是?最近流行当冤大头吗?”

    “哦我懂了,您是表面厌恶娱乐圈,实则喜欢的要死对不对?”

    虞纸纸笃定的往下:“肯定是这样,不然你为什么要逼着瓷去剧组现场给你那演戏稀烂的女儿撑腰呢?”

    虞纸纸每一句,老男人的脸就白一寸,到了最后,假装的头晕也变成了真晕。

    老三这下慌了:“医生,快来医生。”

    虞纸纸急匆匆跑过去,冲翻眼白的老男人大喝一声。

    “师伯伯,你别晕啊,趁着还清醒,赶紧把解锁,一定要把pp的浏览记录删除干净,晕迷晕死算什么,咱一定要留清白在人家呐我亲爱的师伯伯”

    师鸿远:“”

    你得对,他要格式化再晕。

    师白荣嘴角抽搐,丝毫不打算出缓解亲爹的社死场面。

    周权嘴角微弯,疲惫的眼底荡着星星笑意。

    会客厅一片混乱,家庭医生和管家忙个不停,不一会儿就把气晕的老男人抬进了卧室。

    没了老男人,老三也不装文雅了,踹开椅子带着师雅愤恨离去。

    赵贺笑得最欢,使劲拍桌子,玻璃桌砰砰作响。

    孟之圳只顾低着头嚼着香甜的饼干。

    虞纸纸了一通累了,坐下时,孟之圳将面前已经晾凉的红茶默默推到女孩面前。

    虞纸纸真的渴了,端起就造。

    喝完才发现这是孟之圳的杯子,好在孟之圳还没喝,不然他们共用一杯岂不是间接接吻?

    见孟之圳吃得认真,虞纸纸忙不迭把自己面前没动的红茶放到男人面前。

    “喝水。”

    别噎了哦我的鹅。

    孟之圳端起杯子喝了。

    虞纸纸没闲心在这吃喝,对师白瓷抱歉道:“瓷,你爸那”

    师白瓷打断虞纸纸,轻声道:“不怪你,他晕惯了,一有事就装晕,以此来吓唬、威胁我和哥哥。”

    果然,师白荣面上也看不出任何紧张。

    虞纸纸抿了下唇:“我先回横店了,有事咱再联系哈。”

    师白瓷嗯了声,连连今天没招待好虞纸纸。

    出了会客厅,虞纸纸沿着长廊往外走,在拐角处和一个年轻男人差点撞上。

    乍然看到虞纸纸,男人眼里起了惊艳之色。

    “瓷妹妹,这位是?”男人赶忙问。

    师白瓷烦他,但还是细声细气地介绍了。

    男人笑:“纸妹妹,你好,我是瓷妹妹的表哥,我叫苗东方。”

    虞纸纸上一秒还在心里吐槽‘纸妹妹’是什么鬼,下一秒顿住了。

    拉住男人的衣袖,她再三确认道:“你你叫什么?”

    男人咧开嘴:“苗东方啊,怎么,纸妹妹认得我?”

    虞纸纸扯了嘴角。

    她不认得!

    但她在原书中看到过。

    难怪她刚才听到老三的名字觉得耳熟,原因出在‘苗东方’身上。

    苗东方这人不简单,看着憨憨老实,实则城府极深。

    跟随姑姑苗芸进到师家,哄得师鸿远把他当亲儿子看待。

    师白荣一心扑在外祖父交给他的娱乐传媒公司上,对师家的产业不闻不问。

    师白瓷是嫁出去的女儿,没会接触师家庞大的家业。

    这倒便宜了苗东方。

    看完的虞纸纸只想,苗东方才是实打实的爽文大男主好嘛。

    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持了师家的产业,做了人上人,还迎娶了白富美。

    苗东方的成功之路上毫无障碍,走得那叫一个顺畅,他才是那本书最大的赢家。

    最后不仅握师家雄厚的家产,还一跃改姓上了师家的族谱,成了真正的师家少,人送外号‘师爷’。

    苗东方见漂亮的姑娘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心里乐开了花。

    “纸妹妹,你——”

    虞纸纸忍这个“子妹妹”称呼很久了。

    “什么哥哥妹妹的,苗先生就这么爱认亲?滚一边去。”

    苗东方不怒反笑。

    望着虞纸纸远处的婀娜背影,苗东方笑了,暗道还是个暴躁的辣椒,嘿嘿,够有味,他喜欢。

    “哎呦!”苗东方忽而痛得捂住肩膀,整个左肩都被人撞麻了,疼得龇牙咧嘴。

    “谁?!没长眼睛吗?”

    从旁经过的孟之圳侧眸,睨着苗东方的眼神阴翳不明。

    一看是孟之圳,苗东方强行将怒火压了下来。

    这人是疯狗,不能惹。

    他在医院见过孟之圳的前经纪人,整张脸被打烂了,鼻梁骨挪位断裂,眼珠子都凹了下去,着实惨不忍睹

    -

    出了庄园主楼,虞纸纸不禁懊悔起来。

    烦人。

    又是没有成功‘勾搭’权崽儿的一天呐。

    正伤心着呢,远处传来女人凄厉的惨叫声。

    川羌从庄园后花园逛过来,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

    虞纸纸向后张望:“有狼狗追你啊?跑这么快。”

    川羌气喘吁吁,不忘冲虞纸纸竖大拇指。

    “虞姐,你神了,真的有。”

    话音刚落,一群光鲜亮丽的名媛白富美们神色慌张的从后花园方向跑出来。

    “司呢,快开车!”

    “我还没上车呢,停车等等我啊!”

    一个个来的时候穿得人模人样,精致无比。

    回去的时候各个狼狈不堪,浑身是新泥。

    虞纸纸心翼翼地贴着墙,唯恐身上价值八千万的昂贵礼服被溅上泥点。

    静静在墙角待了三五分钟,想着受惊的宾客应该都逃光了吧,前脚才踏出去,一个人影拖拽着破烂不堪的长裙从拐角横冲直撞过来。

    虞纸纸心一惊。

    沃日。

    是游可心。

    华丽的鱼尾裙被撕扯的不成样,精致的妆容也没了,高跟鞋跑丢了一只,神色慌张而又惊惧,看来受惊不轻。

    眼瞅着礼服不保,这时背后伸过来两只骨节分明颀长完美的大。

    两用力,像拎孩荡秋千一样将她提到了半空。

    被马戏团狼狗穷追不舍的游可心唯恐有人发现自己变成这幅脏样子,所以才蹲在草丛中等到最后再走。

    弓着身子跑着,乍然看到虞纸纸,游可心楞住了。

    下一秒就见虞纸纸被人从后边举了起来,而她因为跑起来的惯性直接从虞纸纸的身下钻了过去。

    紧身的礼服裙没有弹性,她一个重心不稳,笨重地往前一栽。

    啪叽。

    火辣而又锥心的疼痛如燎原的野火,肆虐的蔓延周身。

    尤其是嘴巴。

    吐出一口血的同时,游可心甚至在血水中看到了两颗大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