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家族破产男闺秀18
第一百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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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清若想拥住来人,想诉自己的恐惧,想寻求安慰,想告诉他的妻主——他并没有被别人碰过,他还是很干净的,请妻主不要因为今天的事对他产生隔阂。
可他惮不得。
只能眼看着他的妻主走到自己面前,蹙着眉头问他还好不好。
他不好。
被救下了,但他不好。
在极端的环境下,思维变得混乱无比。
他一会儿因获救而高兴,一会儿因眼下的情景和吴彩然的话而难过。
疯狂地想要一个拥抱,想解释自己的清白。
千万不要误会他。
妻主来的很及时,他没被人碰。
别多想
好不好?
“怎么了,这是不了话,不了了吗?”
时浅渡发现,纪清若好像不出话了。
就一不地躺着,脸上无悲无喜。
唯有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缓缓滑落,流进发间。
那双眼里情绪复杂,欣喜、羞耻、悲凉
还有热切的期待,全都掺杂在一起。
瞧得人心乱了。
这状态不对,像是被人下了什么药。
她打开系统快速过了一遍十分钟前的事情,立刻明白了大概情况。
就是不知道,那种药会不会让纪清若不舒服,有没有副作用。
“需要请医生吗?如果需要,你就眨下眼睛。”
纪清若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没有眨眼。
他没有不舒服,就是不了。
心里不舒服。
心里难受罢了。
见他没有真的受到什么伤害,时浅渡稍微松了一口气。
而面色却相反,显得更加阴沉了。
一个人五感明晰,而身体却惮不得,只能看着疯狂的加害者在自己身边为所欲为,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心里该是多恐惧和无助啊。
想必纪清若是被吓得够呛,此时极是缺乏安全感吧。
“没事了,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
膝盖跪在床上,她俯身,双臂拥住了纪清若的头和腰。
把他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的颈窝。
能感觉到,有眼泪蹭到她的脖颈上,微凉的。
她亲了亲男人的耳廓,又吻吻他的唇:“你已经安全了,有我在,放心好了。”
身体不能,一切感官好像都被放大了。
耳畔温热的呼吸,唇上温柔的亲吻,腰间安慰的抚触
全都那么清晰。
行为亲昵,却依然很有礼貌,没有过分的触碰。
完全不会像很多女人一样,看到送到眼前的男人便兽性大发。
可他现在,宁愿那双能扯开他埋在西裤下面的衣摆,探进衬衫里。
妻主她,不是嫌他老而不愿意碰他对不对?
不是看中了他身后的公司才跟他虚与委蛇对不对?
吴彩然的都是假的对不对?
妻主是希望他们有孩子的吧。
对他是有兴趣的吧。
也知道他没有被玷污,是这样的吧!
太多眼泪滑落,眼睛无声地哭红了。
纪清若不出自己想的,喉咙里咕噜几声,兽般呜咽。
“呜呜”
时浅渡张开口,在他的唇齿间轻吮了几下,指将微微湿润的发丝扫到而后,捧起了他的脸,轻轻地安抚。
“别害怕,我马上带你回家。”
她不能在这个正常的世界里暴露自己的能力,所以没法直接带人回到家里,也不能用极端的段处理这次的事情。
从空间里翻找出一双医用橡胶套带上,拿起吴彩然的,翻了一下最近的通话记录。
此时是晚上八点半。
除了跟纪英的通话之外,吴彩然还在下午六点时跟一个备注为保卫科老吴的人通过电话。
保卫科。
脚下是华盛酒店。
吴彩然会选择自家的酒店,又给保卫科打电话
多半是为了不留下什么直接的证据。
时浅渡把系统影像时间往前调,看到纪清若在商场门口时,吴彩然带着帽子跟他擦肩而过,趁人不备将他迷晕,跟纪英一起把人抬进了车里。
车里只有她们两个,纪英开车,把车停在了华盛酒店后面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这两人从酒店后门进入,直接转弯进了楼梯间。
许是怕露馅,连跟班都没带,两个人自己吭哧吭哧地抬人,费了不少力气,气喘吁吁爬到顶层之后便直接进了套房。
她们避开了所有人,从头到尾,都没让任何人看到她们的行。
时浅渡略微思考几秒,把老吴的号码复制到微信,果然搜出了一个人。
点开对话框。
摄像头怎么回事?
这人肯定是怕丢了工作,非常上道。
抱歉二姐,出了点问题,我们已经在请师父检查了。
明早之前肯定抢修好,您放心。
时浅渡轻笑一声,把放回原来的地方。
既然这两个人来的时候没有被人发现那就好了。
她检查了两人的情况,至少一个时之内,她们醒不过来。
“我先送你回家,一会儿再处理她们。”她带上棒球帽,弯腰抱起纪清若,把他的脑袋轻轻按在自己颈窝处,“你可以眯一会儿,很快就到家了。”
纪清若的脸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眶里的水花随着作落在衣领上。
他不清自己心中的感受。
失落还是感?
悲哀还是庆幸?
他不好。
至少看起来,妻主没有嫌弃他。
还愿意亲吻他,安抚他。
话语还是那么温和,让他的心逐渐安宁。
极度紧张之后,稍一放松就很容易困倦疲乏。
他无力地窝在时浅渡怀里,眼皮愈发沉重。
纪清若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家里了。
房顶上挂着熟悉的吊灯,目之所及的一切都那么熟悉,给他带来安全感。
可惜那药效还没有过,他的身体依然没办法弹。
嘴唇微张,舌头了,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妻主”
可以话了!
看来药效在慢慢地消退。
“能话了?”
时浅渡从外面端来一杯清水,揽着他的腰把人撑起来。
玻璃杯放到干涩的唇畔,慢慢地喂了他一些水。
喂完了水,她又把人轻柔地放倒在床上,帮忙改好了薄被。
纪清若有些着急,用尽全力缓声解释:“妻主,我今天没有被,她们碰过,你别嫌弃我。”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
时浅渡见他这样有点心疼,牵起他的。
遭受了这样的事,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家里就安全了,你现在没法弹,就早点休息吧。”她摸摸纪清若的头,“我去把她们两个的事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回来的。”
“妻主。”
纪清若唤了一声。
已经回家了,还怎么处理吴彩然她们?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心里的恐惧和慌乱已经平静。
他冷静思考的能力回来了。
吴彩然和纪英,她们的行为是犯法的,如果要惩罚她们,最好的办法就是妻主跟他一起留在酒店,打0,让警察到酒店取证处理。
认证物证都在,很容易就能定罪。
现在他和妻主回家了,岂不是平添了取证的难度?
而且,他这个受害者都不在了,妻主怎么处理?
难道是叫吴映然吴总过去商量如何私了么。
也是啊,妻主现在是华盛酒店的代言人,总不方便以代言人的身份,直接把警察叫道酒店里、把吴氏集团的二姐送进监狱啊。
不上为什么,他心里有点酸涩,不是很舒服。
或许是因为妻主没有完完全全地站在他这一边吧。
工作和他比起来,更在乎的是工作。
这也正常。
哪有让妻主为了自己而丢掉工作的啊。
是他太矫情了。
纪清若喉咙滚了滚,艰涩道:“妻主,你外出,注意安全。”
“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事情处理好,让你好好解解气,不白受罪。”
时浅渡早就有了想法。
她起身,轻轻抬起纪清若的下巴,薄唇覆了上去。
辗转反侧地亲了几下,亲够了才放开。
“明早会有好消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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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渡接下华盛酒店的代言,某种程度上,就是为了打压打压吴彩然,让她心里生气,却因为家里的利益,对她无可奈何。
没想到这个女人,把注意打到了纪清若身上了。
不能轻易饶恕。
杀人对时浅渡来太过简单了,吴彩然家里又有势力,如果她死了,警察肯定要没完没了地调查,一直追查下去,消停不了。
吴彩然不是讨厌跟姐姐比较,怕父母嫌弃她不如姐姐,怕人们觉得她是吴家的败类吗?
那她偏偏要送吴彩然一份大礼。
回到酒店时,两个人还没有醒,躺在原来的地方。
她带上医用橡胶套,把套房中属于纪清若和自己的痕迹,比如头发、脚印之类的,全都仔仔细细地清除干净,确认不留下半点蛛丝马迹。
因为纪清若被抬上来时,完全无法弹,所以痕迹很少,清理得非常轻松。
接着,她伪装了现场,做成吴彩然迷晕纪英,想要对纪英下的模样。
“难难受救救”
时浅渡正拖着下巴思考,应该怎么布置才能更像一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她回头一看,纪英竟然醒了,一脸痛苦的仰头看着她。
纪英脸色苍白得可怕,眼球微凸,上面全是血丝。
她呼吸艰难,身上痛苦得几乎不出话。
朦朦胧胧之中,她认出了房间里的人是当红明星,心底泛出一丝希望。
有人,不是吴彩然那个混蛋。
她有救了!
她用尽全力抬起胳膊,拼命伸向时浅渡,妄图求救。
时浅渡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她。
随拿起房间中的不锈钢衣架,狠狠地戳在了她抬起的背上。
上一点点地用力,转着圈地碾。
力道之大,几乎要把衣架深深嵌入皮肉之中。
“求我?”她轻嗤一声,笑容恶劣,“你想要强迫我家阿若,我凭什么要救你啊。”
我家阿若?
纪英头脑已经很不清醒了,但还是反应过来了一个事实。
纪清若,嫁给了眼前这个当红艺人!
吴彩然把她毒害至此,现在又让纪清若的女人过来
这是要嫁祸于她么?!
混沌中,情绪急转而上。
她的呼吸更加艰难,背上的剧痛几乎疼到麻木。
“我呼呼”
她喘不过气,脸色逐渐憋得铁青,身子幅度地扭,扭曲地蜷在了一起。
意识越来越模糊了,她发出虚弱的声音。
“救救”
时浅渡起身,拿着衣架绕开了纪英,来到晕厥的吴彩然面前。
吴彩然身上被她踹出的脚印,她已经清理干净了。
接下来,她拿起吴彩然的,在不锈钢衣架上握了几下。
不锈钢的东西,上面非常容易留下指纹,轻轻一碰,就特别明显。
碾衣架,指纹会错位。
把衣架丢到一旁,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接着扶起吴彩然的头,找准不会致命的地方,往桌角上狠狠一磕。
她慢条斯理地做完这一切,在脑海里把“吴彩然哄骗纪英到套房中,妄图强迫人却遭到反抗,最终迷晕纪英,自己不慎跌倒,纪英因为药效过大无人救治而死”的过程演习了几遍,每一个细节都有仔仔细细地关注到。
睁开双眼,她麻利地把还有漏洞的地方全都填补齐全。
纪英跟吴彩然加了微信,却没有在微信上过几句话。
大概是害怕对方留下截图证据,她们全用的电话通话商量事情。
这两天,两人的通话记录有七八条。
她把两人翻了个遍,找出相关的录音,全部删除。
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人把录音存电脑。
可惜酒店里没有电脑,她不方便处理,只能回家再了。
不过照她来看,这两个人就是临时起意,没有想那么多,作并不周密。
问题应该不大。
把现场的一切全都处理好,她用酒店的wf,从她伪装经纪人的微信号里找出一个维护过关系的狗仔,匿名给狗仔发了条消息。
刚才看到吴氏集团二姐跟一个女人进华盛酒店顶层的包间了,时浅渡刚代言华盛酒店,不知道有没有豪门瓜
发完消息,这一切算是处理完毕。
时浅渡舒了口气,轻笑着吹了声口哨。
离开之前,深深地望了眼已经没有声音的纪英。
是吴彩然的药量太大,还是纪英对那药过敏,她不知道。
她就知道她可不是圣母,没道理去救一个三番五次妄图伤害她家阿若的人。
“自己造的孽,自己慢慢偿还吧。”
时浅渡离开家二十分钟左右,纪清若的身体逐渐地恢复了。
尽管头脑略晕,身体发软,但好歹可以行。
他缓缓地从床上撑起身子,翻出口袋里的,想问问妻主现在的情况如何,告诉妻主他恢复了,身体已经没问题了。
没看的一个多时里,微信上来了好多条消息。
他打开一看,有同事的,工作群的,还有
秦雪的。
他心里猛地一跳。
秦雪几天之前找到家里,后来一直没有消息,今天突然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打开对话框,入目的是一条条文字和数张微信截图。
为了印证微信截图的真实性,对方还发过来一个录屏视频。
心跳极快。
纪清若用颤抖的指点开了截图。
学姐,你不是喜欢我么?可我去你家找你,想给你一个惊喜,竟然看到你那个经纪人住在你家,还你是他的妻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怎么能这么做?
如果学姐你解释不明白,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那么喜欢你,把自己都给了你,还帮你服了我妈,下部片子让你当女主,你却背着我做这种事情,我真的太难受了,你不能这样!
你,你碰过那个老男人不?你是真喜欢他吗?
我俩只能留一个!!
对不起,现在才看到。
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宝贝,你别生气,别生气。
我跟那个老男人就是走个过场的事,还不是他家集团破产了,留下来个挺老牌的影视公司,虽然现在经营不太好,但资历老业界也有名头。
跟他假结婚,以后那公司不就全都是我的了吗?
你放心,我对他那种老男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从结婚到现在压根就没碰过他。
已经有你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长得不好看,也一点情趣都没有。
每天看见他都恶心死啦,那么一把年纪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
等我把公司攥到里,就立刻跟他离婚,不会让你心烦的。
宝贝,对不起,没有提前跟你商量,我跟你认错。
是这样吗?
哼,姑且相信你吧。
要是让我发现学姐你谎,我可不干哦!
到时候我就把聊天记录发出去,让友们帮忙评评理!
既然是这样那好吧,这次就算了。
但你绝不能碰他!!
好好好,我不碰他,只碰你。
见他都恶心,还碰他呢。
截图上一行行文字看下来,纪清若的心越来越凉。
他脸色苍白得厉害,胸口闷得几乎喘不过气。
鼻尖一酸,眼眶发热,微微地湿润了。
不可能,他不信。
妻主肯定不会这种话的。
妻主刚刚才救了他啊。
截图肯定是伪造的。
他退出图片,便看到了秦雪发给他的其他消息。
其实学姐早就加我的微信了,你不会真以为学姐一直没加我吧?
你看过她的吗?
学姐从来就不喜欢你,你少自作多情了!
你也不想想,学姐那么年轻漂亮事业有为,怎么会喜欢上你这种老丑的男人啊!
你都那么老了,根本就配不上学姐,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只会给学姐招来嘲讽!
跟我就不一样了,我妈是大导演,学姐只要跟我在一起,星途无限,友们也会支持祝福我们的!你如果真心喜欢学姐,再跟她在一起就是自私!
我劝你啊,在还没陷太深之前,自己主离开!
纪清若想到了很多。
想到传妻主取了三十岁老男人后,帖子里对妻主的嘲讽。
想到千千万万的友他不配。
想到吴彩然笑话他没有夫妻之实竟然开始备孕。
想到吴彩然,妻主只是看中了他家的公司。
头脑晕眩得厉害,有点想吐。
心口被锥子钉了一样的疼,好似血肉都被人硬生生地剖开。
他紧紧抿着嘴唇,一向端庄冷清的表情几乎要绷不住了。
指颤抖着点开了那段录屏视频。
视频非常顺滑,没有剪辑的痕迹。
对方点开了妻主的头像,进入个人信息页面。
他快速截屏,把微信号截了下来。
然后跟妻主的微信做对比。
微信号一模一样。
眼泪无声地夺眶而出,潄漱地往下流。
纪清若感到天晕地转。
一呼一吸间,胸腔疼得要命。
真能要了他的命。
他仿佛飘到了另一个时空。
身体、脑袋全都悬浮在空中。
晕眩得分不清楚现世还是梦境。
原来,吴彩然的,是对的啊。
或许女人更了解女人吧。
女人都是薄情寡义的,对不喜欢的人,怎么利用都可以。
可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从一开始就活在了骗局之中。
温声的话语,温柔的拥抱,还有热切的亲吻
这些都是假的啊。
怪不得妻主这么久都没有碰他。
原来是嫌他老丑,觉得他很恶心。
是不是那些让他沉浸其中的亲吻,都让妻主膈应得要命啊。
他心翼翼地开始备孕,想要给她生孩子,很可笑吧。
更可笑的是
他知道这些都是谎言,被人这么对待,却还是喜欢她。
他还喜欢她。
那么那么的喜欢。
想跟她生孩子的喜欢。
他真是个下贱的男人。
从前总是觉得,一些男孩被人骗心骗身最后还打胎,太不值了。
没想到有那么一天,他竟然失足陷了进去
从前的骄傲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悄然消散。
脑子是清醒的,却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他喜欢她,想跟她在一起,想跟她上床,想要一个跟她一样聪明漂亮的孩子。
总而言之,明知是骗局,还想要倒贴过去。
怎么会这样啊
玄关处传来了电子锁的声音。
接着门开了。
纪清若从床上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厅。
他想大吼,想问什么要骗他。
想你想要公司,直也可以啊。
可是在看到那张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脸时,喉咙哽了哽。
他质问不出口。
时浅渡见他泪流满面,以为他药物留下了后遗症,哪里不舒服。
她连忙扶住了他的胳膊:“怎么了?”
纪清若那对红唇抿在一起,脸上的表情不浓。
双眼已经哭得红肿,眼泪默默地流。
他明明伤心到了极点,却不哭也不闹,安静到死寂地注视着眼前的人。
“我知道我很老,长相性格都不可爱,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他声音染着水汽,有点嘶哑,但语调很平稳。
没有激,只有悲哀与自弃。
“可是你可以白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