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第一章 刘擎这波在大气层

A+A-

    事发之后,逢纪星夜兼程,赶往魏郡,然到了魏郡南门之后,逢纪被雄伟的新南门以及热火朝天的扩建工程惊呆了。

    即便寒风嗖嗖,天降雪。

    邺城难道要建新城墙?

    来到王府,入了客堂之后,逢纪等了两刻时间,依然不见渤海王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忐忑起来。

    就在他想找人一问究竟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数道身影自后堂走出,为首之人,一袭锦衣,领子围着洁白狐裘,束发于后,英姿飒爽。

    逢纪松了口气,认出了来者,不是渤海王,还能谁谁,河内之战时,他有幸见过一次。

    逢纪连忙上前行礼:“兖州治中从事逢纪,拜见渤海王!”

    “元图无需多礼!”刘擎伸出一,遥扶他起身。

    逢纪一愣,“渤海王认得下官?”

    “元图先事何大将军,后事本初,才智俱佳,本王焉能不知。”

    逢纪心里不怎么信,多半是渤海王见自己之前,临时打听的。

    “元图此来,所谓何事?”刘擎开门见山问。

    “回渤海王,正是为袁兖州而来,根据大王与袁氏协议,余下五十万石粮食,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送出,只是只是此次运输量非同可,光马车可能绵延数十里,为了安全起见,还望渤海王派兵接应。”逢纪道。

    五十万石一口气送来?刘擎喜出望外,袁氏莫不是急着赎袁绍,所以火急火燎的将粮食送来了。

    果然得沉得住气啊!就是差点就将袁绍给放了。

    “袁氏信守承诺,本王欣慰,不过派兵接应,似乎不在你我协议之中吧。”

    刘擎将逢纪当作袁氏代表,又体现对逢纪的重视,故以你我相称。

    “这”

    逢纪一时语塞,原以为送出粮食,渤海王会满心答应,他再提别的要求,没想到渤海王不按常理出牌,竟然不愿接应!

    荀或在旁,听得明白,心中直道主公狡猾。

    谈生意,主公从来不吃亏。

    “百万石粮食的运送,途中所耗甚巨,若再派兵马护送,兵马所需,亦不在少数,元图可是欺本王不通事务,不会算账?”

    刘擎一顶帽子就扣了上去,吓得逢纪连连赔罪。

    “下官不敢!只是途中多盗匪,而袁氏袁氏劫难,想必大王已有耳闻,袁兖州之兵马,尚扣在濮阳,实在是抽不出别的力量。”

    提到袁氏劫难,刘擎的面相突然柔和了下来,轻叹一声,表示十分惋惜。

    “万万想不到,袁太傅为大汉一生尽忠,竟落得如此下场,不该,不该啊!真不知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毁我大汉栋梁!若本王得知,定不轻赦!”

    刘擎义正辞严,对袁隗的遇难表示沉重哀悼,对袁氏家属表示慰问和关切,并强烈谴责行凶者!

    董贼!你坏了我的大均势战略!

    逢纪听着渤海王康慨陈情,真情流露,一时竟分不清真假,别看渤海王年纪轻轻,逢纪却丝毫看不透他。

    “多谢大王恩义!”逢纪只好表示感谢。

    刘擎又叹了一口气,“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本王身为汉室宗亲,念在袁氏四世三公,左我刘汉,本王便稍作让步吧,我给你两个选择。”

    “愿闻其详!”逢纪好不容易等到渤海王松口,当即应声。

    “其一,本王派出兵马,接应粮队,且接收粮食为五十万石整,期间损耗,由本王承担,不过,运粮车入了冀州,民夫可还,粮车概不退还。”

    “其二,同样是本王派出兵马,接应粮队,但需收粮五十五万石,期间损耗,由本王承担,运完后,返还运粮队,并供其粮草。”刘擎还紧随其后道:“不管元图选择哪一种,本王清点粮草之后,本初以及一干人等,当即送还,如此,可算仁至义尽?”

    刘擎也想让袁绍早点离开。

    逢纪先是一阵感动,久闻渤海王以仁义着称,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只是他提的两个方桉,逢纪听得一阵发昏,当即静下心来捋一捋。

    五万石粮食,按平价粟米六百钱一石算,价值三千万钱,若一头牛按均价三千钱算,那相当于一万头牛,而运粮车所需牛马,也差不多在这个数左右,这还不算车子呢,毫无悬念,应该选方桉二!

    粮食送到之后,返还马车牛车。

    “下官选二!”逢纪当即回道。

    刘擎笑而不语,不管怎么选,最终都是刘擎赢,逢纪可能觉得自己在第二层,但刘擎其实在大气层。

    “那便一言为定!”刘擎笑道,将事定下。

    也不用什么契约了,刘擎不怕袁氏反悔。

    反悔?还有这种好事!

    逢纪又和荀或寒暄了会,便告退了。

    护送粮草,五十万石,不能视,赵云张郃还在幽州回来的路上,张绣又身在并州,典韦太大条了,能派的,只有在繁阳驻扎的张辽了。

    刘擎派人给张辽送去命令,又下令濮阳的徐晃带袁绍和张辽汇合,此事便告一段落。

    两日后,赵云带着公孙瓒回到邺城,刘擎亲往东门迎接。

    魏郡地处冀州最西南,和幽州隔着千里,一路赶回来,还是很疲惫的。

    刚到城外,赵云远远的便见到东门外旌旗招展,刘擎的王旗赫然在列。

    “先生快看,主公迎我等来了!”赵云着,言辞激动。

    陈宫定睛一看,果然是渤海王旗。

    “快,莫要主公久等!”着,陈宫连忙催促战马加速。

    后方一众人等,包括公孙瓒,纷纷加速跟了上去。

    “主公!”赵云远远的呼唤一声。

    刘擎隐约听见,恍忽回到了从前,每每与赵云相隔后再见,赵云都是这般腔调。

    “子龙!”刘擎回应一声,驾着金戈便迎了上去。

    典韦紧随其后,诸位幕僚,则立于原地,笑容满面的望着眼前的景象,他们都知道,除了照顾刘擎长大的沮授,赵云是最早跟随刘擎的武将,曾经不知多少次一同出入战阵,并肩作战,出生入死,其情谊虽为主臣,但更有兄弟之情。

    赵云快马加鞭,快靠近时,纵身一跃下马,踉跄地在雪中朝刘擎奔了几步,就着雪地就是一跪。

    刘擎也一跃下马,拖着袍子上前扶起赵云,“子龙快起!”

    刘擎打量了一番,赵云有几分憔悴,但英俊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成熟,口唇之间,已经长了须印。

    “哈哈哈,子龙成熟许多。”

    赵云憨憨一笑,有些腼腆。

    刘擎诧异的发现,赵云的武力,竟然从92变到了95,那个年少特质,不见了。

    不过因为自己的武力已经到顶,所以不再享受增幅。

    刘擎与赵云并立,看着身后陈宫等众快递靠上来,众人看了主公与赵云,有惊讶,有羡慕,有的傻傻的笑。

    陈宫骑马看着,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高高在上的渤海王,竟有如此一面!

    公孙瓒更是看得傻眼了。

    只知道赵云武艺高超,帐下兵马骁勇善战,深得渤海王器重,没想到两人见面,竟有此超于主臣的羁绊。

    一时间,他竟有点羡慕赵云。

    为将者,为主死战,为国死战,图啥?就是图主上和国君的认可嘛。

    想他公孙瓒,拒乌桓,御鲜卑,平定张纯叛乱,多次负伤不,曾经差点葬身塞外。

    他的上官如何呢?刘虞一上任,就与乌桓勾勾搭搭,最终更是结连一起,他的一生之敌,就这样变成了“朋友”?

    他不理解!

    若是刘虞支持他,如渤海王对赵云那般,那他公孙氏为一宗亲效力,有何不可!

    可惜,现实没有如果。

    “走,本王为你们接风!”

    刘擎拉着赵云的,笑着对陈宫以及身后一干赵云部将道。

    “渤海王!渤海王!”将士们兴奋的呼号着,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皆兴奋的跟上。

    留下公孙瓒一人,在风雪中独自凌乱。

    赵云凯旋,举城相庆。

    原本跨岁留下的喜庆气氛,摇身一变,便成了庆贺赵云凯旋的装扮,这对赵云,陈宫以及一众将士来,皆十分震撼。

    而历来地处不怎么讲究的边郡的公孙瓒,此刻正柠檬精上头,酸不可耐。

    一场胜仗而已,何至于此!

    至于么!至于么!

    想我公孙瓒戍边十年,打过多少胜仗,也从没见过这般待遇。

    公孙瓒酸水入腹,化作苦水。

    出乎他的意料,渤海王的庆功宴,竟然请了他。

    渤海王竟然请俘虏赴宴?

    渤海王一定要是要在宴会上折辱自己,公开处刑,然我公孙男儿堂堂正正,有何惧哉,公孙瓒想着,毅然赴约。

    然后,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宴会上,刘擎忙着觥筹交错,似乎完全没记得公孙瓒这个人,公孙瓒心中默默憋屈,只好欣赏起舞姿解闷。

    别,渤海王府的舞娘,竟各个生得娇俏水灵,婀娜多姿,不仅公孙瓒沉浸其中,不少将士更是看着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便是董卓送自己的那二十名美姬,刘擎有貂蝉不,还有数位妻子,全然没有霍霍她们的意思,于是便让貂蝉教她们跳舞,不仅节庆宴会可堪一用,闲暇时,也可以提升提升刘擎的艺术造诣。

    一曲舞罢,舞姬退去,将士们意犹未尽。

    刘擎突然举觞起立,冲全场人道:“众将士!今日有一位特别的客人”

    渤海王一开口,公孙瓒心头一紧,心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他与诸位一样,原是大汉臣民,报国从军,戍守幽辽,在座诸位,多半都与鲜卑魁头兄弟交战过,都与南匈奴叛军交战过,你们是同袍,亦不为过!”

    听着刘擎的话,公孙瓒竟稍稍动容。

    是啊!这就是自己的过去,大汉臣民,为国戍边,如何走到了阶下囚这步田地?

    想来想去,公孙瓒得出了一个结论——

    都特么赖袁氏!

    如果不是袁氏蛊惑自己做什么幽州牧的梦,他如何会干这傻事!

    州牧,受封者要么是汉室宗亲,要么如黄琬曾位列三公,或者有大功于大汉,如败十万凉州叛军,取得首功的董卓。

    自己呢?

    虽然平了张纯叛乱,但幽州叛军,和打进长安的叛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刘擎一番介绍,一番塑造,最后喊出了那个名字。

    “公孙伯圭!”

    公孙瓒一阵恍忽,自己到底是座上宾,还是阶下囚?

    他心中警惕着站起,走向场中。

    渤海王一定是要将他捧得高高的,再重重的摔落,一定是这样!

    “你们或许觉得奇怪,在幽州,你们还和他作战,如何来到邺城,他摇身一变,变成本王的座上客了!”

    将士们确实觉得奇怪,但渤海王行事自有深意,他们身为臣子,不好过问。

    刘擎接着道:“濮阳一战,本王大败袁本初,将之擒获,然又如何?目下青兖豫徐之地,黄巾猖獗,若无袁氏坐镇,岂不乱套!去岁末时,袁隗遇害,本王收了些许粮草,便将袁本初放了,为何?为的就是大汉正值用人之际!为的是袁本初公孙伯圭之流,仍是大汉之臣!今日刘虞和乌桓,相安无事,若有朝一日,乌桓寇心再起,侵我大汉,又待如何?幽州若无公孙,谁来护幽州百姓免于战火?”

    刘擎以超高的视角,超远的目光,将袁绍和公孙瓒给了不一样的定位,即:两人皆非死敌,只是政见不合的对,袁氏与董卓,公孙瓒与刘虞,刘擎击败他们,只为调解,并非消灭。

    “本王生平不好斗,唯好解斗!”将领又将某人的名言了一遍:“目下我大汉内忧外患,朝纲不振,唯有君臣一心,共扶社稷,方为大计!”

    刘擎转向公孙瓒,笑意盎然,如三月春风,问道:“伯圭,你呢?”

    公孙瓒一时没反应过来,渤海王渤海王这是?

    不仅将自己发动战争的罪责轻描澹写的揭过,还当众褒赞自己对幽州做出的贡献?

    事情完全超出了公孙瓒的预料。

    刘擎一问,可公孙瓒哑口无言。

    此时的他,惭愧难当,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心想:渤海王的胸襟,真如渤海一般纳百川而有余,亏得自己还以为他要将自己先捧再摔呵呵可笑啊渤海王身份什么身份,自己什么身份,就算将自己踩在脚底,他又能获得什么呢?

    公孙瓒觉得自己以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简直丑陋!无地自容!

    渤海王身负社稷,格局之高,眼光之远,已然在他和刘虞之上!

    对待外族,战与和,历来是动态变化的,所以渤海王才会:日后幽州有变,没有公孙,谁来保卫幽州百姓!

    即便自己身犯重罪,也依然对自己礼遇有加,迎为上宾,并准确的认知到自己的价值,公孙瓒心头不由得一声冷笑。

    若是幽州牧是渤海王,那该多好啊!

    (ps:求推荐票,月票)